覺醒天賦：一證永證 第206章 內憂外患
宋玄煞猛地一拍欄杆，聲音穿透呼嘯的風聲，帶著壓抑不住的怒意：
“修叔！如今我宋國已是內憂外患，風雨飄搖，大廈將傾！
乾國這所謂宗主國，不思調停炎國虎視之危，竟還落井下石，索要如此巨量貢稅！
無恥之尤！
這樣的宗主，不認也罷！”
宋修急忙上前一步，寬大的袍袖在風中翻飛，聲音壓得極低，帶著憂慮：“殿下！慎言！此等話語若被有心人傳回皇都，於您……繼承大統大大不利啊！”
宋玄煞道：“父皇欲加賦稅，必致民怨沸騰。攘外必先安內！
這一次，定要將盤踞此地的醒世盟與星隕邪教連根拔起，不留後患！”
“殿下，此事牽涉甚廣，絕非一朝一夕之功……”宋修眉頭緊鎖，蒼老的麵容上滿是凝重，
“此行若未能引出暗敵，老臣鬥膽，還請殿下早日返回皇都！”
“修叔，您總是這般瞻前顧後！”宋現轉身，眼中閃過一絲銳芒，
“我已聯絡離火宗的朝行之大哥！有朝大哥坐鎮，縱使對方有數位星神境出手，也絕非他對手！”
宋修聞言，隻能無奈搖頭，渾濁的眼中透著深深的憂慮：
“殿下……朝行之，他姓朝，不姓宋啊。望殿下……三思。”
宋玄煞卻是不以為意，冷哼一聲，拂袖獨自走到靈艦甲板邊緣，憑欄遠眺。
勁風吹動他玄色衣袍獵獵作響，心中暗潮翻湧：
“我宋國皇室，正是被你們這些老頑固的規矩所困，打壓非宋氏修士，排斥飛升強者，才落得今日這般四麵楚歌的窘迫境地！”
……
就在張升於艙房中靜心吐納之時。
“篤篤篤”的敲門聲響起，門外傳來熟悉的聲音。
推門而入的正是錢徹與文濤，一胖一瘦，形成鮮明對比。
“張升道友！”錢徹那圓潤的臉上堆滿笑容，聲音洪亮，
“你那《坤元擒龍手》當真霸道絕倫，威力驚人，隻是……學起來也著實艱難啊！”
錢徹這話讓張升恍然想起，自己用《坤元擒龍手》與其交換的《土行術》玉簡，還靜靜躺在納戒中，未曾研習。
“錢徹道友滿意便好。”張升起身相迎，目光掃過兩人，
“不知二位道友聯袂而來，所為何事？”
錢徹臉上的笑容收斂了幾分，警惕地左右張望，隨即從懷中摸出一塊巴掌大小、刻滿繁複符文的青銅陣盤。
隻見他指訣一點，陣盤嗡鳴一聲，一層淡青色的光幕瞬間如水波般蕩漾開來，將整個廂房包裹得嚴嚴實實，隔絕了內外。
“張升道友，”錢徹的聲音在陣法內顯得格外清晰，帶著一絲凝重，
“你可曾知曉，以往探索神通遺跡，修士的死傷……是何等慘烈？”
張升神色不動，平靜道：
“自然略知一二。據記載，神通級遺跡的探索，總體存活率……不過三成左右。有些隊伍，甚至……全軍覆沒，屍骨無存。”
“是啊！”文濤在一旁介麵，瘦削的臉上帶著嚮往與忌憚交織的神情，
“妙法動人心！縱有萬般凶險，若能僥幸尋得一門空間妙法……星神之境，或許便指日可待！”
“更關鍵的是，”錢徹壓低聲音，眼中精光閃爍，
“據說此次發現的遺跡，是動用了本郡鎮郡靈寶——占靈盤，才推演出的位置！
乃是一處從未被發掘的‘處女地’。
此行凶險莫測，但機緣……同樣難以估量！
張升道友，你我三人，更應勠力同心，守望相助纔是！”
“錢道友所言極是。”張升欣然點頭，翻手取出一個古樸酒壺和三個玉杯，
“二位，不妨嘗嘗我家鄉的烈酒。”
清冽的酒液注入杯中，散發出辛辣醇厚的異香。
張升麵上帶笑，心中卻警鈴微作。
自上次之事後，他對錢徹的每一句話都格外留心。
此人特意尋來，又佈下隔音陣法說這些，絕非無的放矢！
他仰頭飲儘杯中辛辣的酒液，灼熱感順著喉嚨滑下，腦海卻在飛速盤算此行的種種不尋常之處。
神識下意識地掃過腳下這艘巨大靈艦冰冷的金屬艙壁與複雜的符文脈絡，一股莫名的寒意悄然爬上心頭，
彷彿……踏上了一艘駛向未知深淵的賊船。
……
《坤元擒龍手》突破至真意境界後，張升並未急於修煉其他攻伐法術，而是沉下心來煉丹。
巨大的靈艦在灰濛濛的罡風層中平穩穿行了七日。
令人意外的是，一路竟出奇地順利，未曾遭遇凶猛荒獸的襲擊，也無任何意外變故。
這份詭異的平靜，反而讓一些經驗豐富的老修士心頭蒙上陰影。
第七日，靈艦緩緩降低高度，下方景象映入眼簾——一片望不到邊際的焦黃荒原！
大地如同被烈火焚燒過，龜裂乾涸，堅硬如鐵。
零星的、形態怪異的扭曲植物頑強地紮根於裂縫之中，更遠處，隱約可見體型龐大的猙獰荒獸正在激烈搏殺，
嘶吼聲隨風隱隱傳來，更添蒼涼肅殺。
領隊的蕭不語立於艦首，聲音清朗，穿透甲板：
“諸位！占靈盤所示，遺跡入口，就在這片荒原之下！”
靈艦收起，籠罩眾人的防護光幕瞬間消失。
一股夾雜著塵土腥氣和荒獸氣息的乾燥熱風撲麵而來，讓人呼吸一窒。
遠處，已有幾頭感知敏銳的荒獸停下爭鬥，冰冷嗜血的視線齊刷刷投向這群不速之客。
“事不宜遲，速速行動！”蕭不語沉聲喝道。
占靈盤隻能劃定大致的範圍，遺跡的確切入口，仍需眾人自行尋覓。
張升隨著人流落在地麵。
腳下是滾燙的焦土，踩上去發出輕微的碎裂聲。
視線所及，一片死寂的土黃，唯有零星頑強扭曲的綠植點綴其間。
狂風捲起漫天沙塵，打在護體靈光上劈啪作響。
修士們各顯神通：有人手持羅盤狀法器，口中念念有詞，指標瘋狂轉動；
有人掌心綠芒閃爍，藤蔓如靈蛇般鑽入堅硬的地麵；還有人使用靈器，奮力向下挖掘……
張升目光微凝，落在不遠處的宋玄煞身上。
隻見他周身彷彿形成了一個無形的漩渦，天地間遊離的靈氣微粒竟自發地、源源不斷地湧入其體內。
這正是將煉氣功法修煉至化境圓滿的顯著特征！與他自己一般無二。
張升不再遲疑，磅礴的神識瞬間如水銀瀉地般鋪展開來，
無聲無息地籠罩了方圓千裡的廣袤區域，將占靈盤推測出的整個遺跡可能範圍儘數覆蓋。
然而，神識探測地底的能力終究有限，穿透焦土岩層約二十公裡後，便感到了明顯的阻滯。
得益於真意境界的斂息術，他這龐大的神識掃描，竟未被在場的其他神通境修士察覺。
唯有一人例外。
宋修蒼老的聲音直接在宋玄煞耳邊響起，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波動：
“殿下，那個叫張升的小家夥……你可感知到他的神識探查？”
宋玄煞心中猛地一凜，瞳孔微縮：
“修叔，你是說……他展開了神識？”
宋修沉默不語，這便是預設。
宋玄煞心頭劇震。
這意味著張升的精神力修為竟在自己之上！
更可怕的是，能將斂息術修煉到連他都幾乎無法察覺對方神識掃描的程度，那斂息術的境界……必然已臻真意！
誰會耗費如此心血去鑽研一門看似“無用”的斂息術？
此人……當真邪乎！
宋修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一絲提點：
“此子煉氣功法亦達化境圓滿，根基之紮實，潛力之深厚，實屬罕見。
殿下，此等人物，當多結善緣，
假以時日，或可成為殿下臂助。”
宋玄煞望向張升那不起眼的背影，眼神變得深邃起來，若有所思。
片刻後，他低聲對宋修道：“修叔，若此行……那些人真要動手，恐怕也就在這遺跡之內了。
若遇危急變故……還請修叔，對他也照拂一二。”
“老臣……明白。”
……
不遠處，錢徹正賣力地施展著《坤元擒龍手》。
一隻巨大的土黃色靈氣手掌憑空凝聚，對著地麵狠狠抓下，掀起大塊堅硬的焦土。
他自己則懸浮在半空，指揮著巨手不斷挖掘，很快便挖出一個數丈深的大坑，塵土飛揚。
張升看得啞然失笑，傳音過去：“錢道友，你不是會《土行術》麼？
施展土行術遁地探查，豈不比這般蠻乾快上許多？”
錢徹停下動作，抹了把汗，喘著氣傳音回道：
“哎喲我的張道友，你有所不知！
這地下誰知道埋著些什麼上古禁製、惡毒機關？
我要是傻乎乎地施展土行術一頭撞進去，萬一觸發了什麼要命的東西，那可就真成了‘自投羅網’，小命休矣！
我勸你啊，也老老實實用我這法子，安全第一！”
張升嘴角微揚，他豈會用這等笨拙之法？
隻見他心念一動，腳下方圓數丈內的焦土瞬間軟化、液化，化作翻滾的流沙！
法術——地縛流沙！
緊接著，無形的禦物之力精準操控，大股大股的流沙如同噴泉般從坑中湧出，被拋向遠處。
一個深洞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下延伸，張升的神識也隨之探向更深的地底。
他這挖洞的速度快得驚人，如同地龍翻身，引得旁邊幾位正在費力挖掘的神通修士紛紛側目，眼中滿是驚愕。
除了他，恐怕真沒人會耗費心力，將這種“旁門左道”的法術修煉到如此高深境地。
一萬米！兩萬米！……張升操控著流沙，速度不減。十萬米深了！
下方依舊是堅硬滾燙的岩層，遺跡的蹤影依舊渺茫。
錢徹看著張升腳下那深不見底、還在不斷擴大的幽深洞口，以及那源源不斷噴湧而出的流沙，下巴都快掉下來了，忍不住驚呼：
“我靠！張升！你這法術……怕不是專門為了盜墓……哦不，探索遺跡才修煉到這種境界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