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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奪臣妻之朕偏要她 第24章 帝王震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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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隆科多抱著「奄奄一息」、裙擺染血的李四兒,一路瘋魔般衝回府邸,整個隆府瞬間陷入了一片雞飛狗跳的混亂。

最好的太醫被火速請來,診脈、開方、煎藥…下人們步履匆匆,臉上都帶著驚惶。

李四兒被安置在鋪著軟錦的床榻上,麵色蒼白如紙,氣息微弱,淚痕未乾,死死攥著隆科多的手,不住地哀泣:「爺…我們的孩子…沒了…是姐姐…她好狠的心啊…」

隆科多守在床邊,看著愛妾這般淒慘模樣,心如刀絞,對舒雲的怒火更是燃到了極致!他一遍遍安撫著:「四兒不怕,孩子,孩子還會有的,養好身子要緊…那個毒婦!我絕不會放過她!」

太醫診脈後,眉頭緊鎖。這脈象流產後虛弱紊亂是真,但…似乎有些蹊蹺,並不完全像三月胎象穩固後驟然流產的征兆,倒更像是…某種藥物導致的崩漏之症?

但這等陰私之事,涉及權貴後宅,他如何敢妄言?隻得含糊其辭,隻說是悲痛過度、小產傷身,需好生靜養,開了些調理氣血、固本培元的方子。

隆科多卻將太醫的含糊當成了確診,更是認定了舒雲的「罪行」。他咬牙切齒,當即下令:「從今日起,沒有我的允許,誰也不準往靜心庵送任何東西!也不準那毒婦踏出庵門半步!讓她在佛前好生懺悔她的罪過!」

訊息如同長了翅膀,伴隨著各種添油加醋的細節,迅速在府中乃至相熟的權貴圈子裡流傳開來。

隆科多嫡妻赫舍裡氏因妒生恨,推倒有孕的寵妾致其流產,被隆大人怒斥軟禁庵堂成了眾人茶餘飯後最新鮮熱辣的談資。

自然也很快便通過隱秘的渠道,傳到了皇宮大內。

梁九功聽到心腹小太監低聲稟報這個訊息時,正在為玄燁斟茶,手猛地一抖,滾燙的茶水差點濺出杯盞!

他心中駭浪滔天,幾乎不敢抬頭去看皇帝的臉色。

玄燁正批閱著一份關於吏部考績的奏摺,聞言,執筆的手驟然停頓。

朱筆尖端飽蘸的殷紅墨汁,不受控製地滴落下來,在明黃色的奏章上暈開一大團刺目猙獰的紅痕,如同乾涸的血跡。

殿內的空氣瞬間凝固,氣溫驟降。

「說清楚。」皇帝的聲音低沉平穩,甚至比往常更輕了些,卻帶著一種山雨欲來的恐怖壓力,讓那小太監嚇得渾身篩糠般抖動。

小太監戰戰兢兢,將自己打聽到的、隆府下人傳出的版本複述了一遍:李姨娘如何去庵中「求和」,舒雲如何「冷言相向」、「突然發難推搡」,姨娘如何「血濺當場」,隆大人如何「震怒掌摑」、「下令軟禁」…

每一個字都像一把冰冷的錐子,狠狠紮進玄燁的耳中!

荒謬!無恥!

玄燁的胸膛劇烈起伏了一下,額角青筋隱隱跳動。

他幾乎能瞬間還原出真相,定是那毒婦自導自演的一出好戲!而隆科多那個蠢貨!竟然就信了!他還敢動手打她?!

眼前彷彿閃過那日陽光下她寧靜刺繡的側影,那般清冷自持的一個人…竟被如此汙衊,如此折辱!被那個混賬東西當眾掌摑!軟禁在那清苦之地!

一股前所未有的暴怒如同岩漿般在他胸腔內奔騰咆哮,幾乎要衝破那帝王的冷靜自持!

他想立刻下旨將隆科多革職查辦!想將那個興風作浪的毒妾千刀萬剮!

但他不能。

他是皇帝。那是臣子的家事。他沒有任何光明正大的理由去乾涉,尤其是剛剛賞賜過那對母子之後,任何過激的舉動都會引來無儘的猜測和流言,反而會將她置於更危險的境地。

這種明知她受儘委屈卻無法立刻為她伸張、無法公然庇護的無力感,像一隻無形的手,死死扼住了他的喉嚨,讓他感到一陣窒息般的憋悶和…尖銳的心疼。

他猛地一揮袖,將禦案上那盞潑灑了茶水的杯盞連同那本染了朱墨的奏摺,儘數掃落在地!

「哐當!」清脆的碎裂聲在死寂的大殿中格外刺耳。

殿內所有宮人瞬間跪伏在地,抖如秋葉,連呼吸都幾乎停止。

梁九功也慌忙跪下,心臟狂跳。

玄燁站起身,背對著眾人,麵向窗外,胸膛劇烈起伏,良久,那駭人的怒意似乎才被強行壓下,轉化為一種更深沉、更冰冷的寒意。

「滾出去。」他從牙縫裡擠出三個字。

宮人們如蒙大赦,連滾爬爬地退了出去,隻剩梁九功還跪在原地。

「梁九功。」「奴纔在。」「朕記得…粘杆處裡,有身手極好、最擅隱匿護衛之人?」玄燁的聲音依舊冰冷,卻已恢複了帝王的冷靜。「回萬歲爺,確有此類高手。」

「挑一個最穩妥的,派去靜心庵。給朕盯緊了那個院子,不必乾涉任何事,隻需確保她的安全,並將每日情形,巨細無靡,報於朕知。若有任何人敢對她不利…格殺勿論。」最後四個字,他說得極輕,卻帶著凜冽的殺意。

「嗻!」梁九功心頭一凜,立刻領旨。皇上這是動了大怒,也是動了真格的了!竟動用了粘杆處的暗衛去保護一位臣妻!這…

「還有,」玄燁轉過身,目光幽深,「去太醫院,取一瓶最好的化瘀祛痕的玉容膏,要無色無味,見效最快的。」

「嗻…」梁九功低下頭,心中已然明瞭。

是夜,月黑風高,萬籟俱寂。

一道幾乎與夜色融為一體的黑影,如同鬼魅般悄無聲息地潛入了靜心庵後山,伏在舒雲小院的屋頂,目光如鷹隼般掃視著四周,正是玄燁派出的暗衛。

而另一道身影,身著玄色鬥篷,在梁九功和另一名絕對心腹侍衛的掩護下,悄然來到了小院之外。

正是玄燁本人。他終究是按捺不住那蝕骨的勾纏與…難以言喻的牽掛,他要親眼去看看她。

暗衛打了個隱秘的手勢,示意院內人已安睡,四周無虞。

玄燁示意梁九功二人在外等候,自己輕輕推開那扇並未閂死的簡陋木門,如同潛入者般,悄步走了進去。

屋內隻點著一盞極其昏暗的油燈,勉強視物。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極淡雅的、有助於安神睡眠的冷梅香,那是梁九功提前通過特殊途徑讓暗衛巧妙新增的,能確保她今夜睡得格外沉靜。

舒雲果然睡得很沉。她側臥在簡陋的床榻上,青絲鋪散在枕畔,呼吸均勻悠長。

月光透過窗欞的縫隙,恰好照亮她朝向外的半邊臉頰。

那原本白皙如玉的臉頰上,白日裡猙獰的紅腫雖已消退大半,但依稀還能看到一些淡淡的淤青輪廓和指印的痕跡。

玄燁的心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揪了一下,呼吸驟然一窒。

他緩緩在床沿坐下,動作輕柔得彷彿怕驚擾了空氣中浮動的塵埃。

他就這樣借著微光,靜靜地凝視著她的睡顏。褪去了白日的清冷與堅韌,此刻的她顯得格外脆弱,眉頭微微蹙著,彷彿在睡夢中仍不得安寧。

一種前所未有的憐惜與心疼,如同潮水般漫過他的心田,衝垮了那帝王的理智與堤防。

他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指尖帶著一絲連自己都未察覺的微顫,極其輕柔地、小心翼翼地撫上她那側微腫的臉頰。

指尖傳來的溫熱觸感和那細微的腫痕,讓他心中那股暴戾的怒火再次升騰,卻又被一種奇異的柔情所壓製。

他的動作那麼輕,那麼緩,彷彿在觸碰一件稀世易碎的珍寶。

睡夢中的舒雲似乎感覺到一絲異樣,無意識地輕輕動了一下,發出一聲極輕的囈語。

玄燁如同被燙到一般,猛地收回了手,心臟狂跳,幾乎要躍出胸腔。

他屏息凝神,見她並未醒來,隻是翻了個身,繼續沉睡,這才緩緩鬆了口氣。

他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悸動。從懷中取出那個小巧的白玉藥瓶,拔開塞子,一股極淡的藥香逸出。

他倒出一些晶瑩剔透的藥膏在指腹,再次傾身,借著微光,極其小心地、一點一點地將那冰涼沁人的藥膏,塗抹在她臉頰那淡淡的淤痕之上。

他的動作專注而輕柔,彷彿在進行一項極其重要的儀式。指尖劃過她細膩的肌膚,帶來一陣陣戰栗般的悸動,也不知是她的,還是他自己的。

直到將那淤痕處都均勻地塗抹了一層藥膏,他才停下手。

他就這樣坐在昏暗的燈下,靜靜地看了她許久,目光複雜難辨,有怒,有憐,有探究,更有一種連他自己都無法定義的、深沉的情感。

最終,他緩緩起身,為她掖好被角,如同來時一般,悄無聲息地退出了房間,融入外麵的夜色之中。

油燈如豆,靜靜燃燒。

床榻上,舒雲依舊沉睡著,對今夜這場無聲的、驚世駭俗的探視,毫無所知。

隻有臉頰上那清涼滋潤的感覺,和空氣中一絲若有若無的、不屬於此間的龍涎香氣,預示著某些東西,已然不同。

梁九功見皇帝出來,臉色晦暗不明,不敢多問,隻默默護著他離去。

暗衛重新隱入黑暗,如同最忠誠的影子,守護著這座小院。

夜,重歸寂靜。

而某些悄然滋生的情愫與風暴,卻已在這深深的夜色裡,埋下了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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