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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奪臣妻之朕偏要她 第66章 我可以儘全力幫助你和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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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連兩日,玄燁都未曾踏足西山。並非不想,而是不能。

年節下的政務雖稍緩,卻仍有諸多儀典和宗親宴飲需他親自出麵,加之他暗中下令加緊查探隆科多及其黨羽的底細,乾清宮的書房常常燈火通明至深夜。

然而,他人雖未至,西山小院的一應用度卻從未短缺,甚至更加精細。

粘杆處的暗衛每日都會將她的點滴稟報:她一切如常,晨起誦經,午後刺繡,偶爾抱著雪團兒在院中曬太陽,神情比往日更顯寧靜,甚至…多了幾分不易察覺的堅定。

得知她心態平穩,玄燁心下稍安,但那份急於見她一麵的渴望,卻隨著時間推移愈發強烈。

第三日午後,尋了個空隙,摒退儀仗,隻帶著梁九功和少數侍衛,玄燁再次輕車簡從地出了宮,直奔西山。

推開那扇熟悉的院門時,舒雲正坐在廊下,就著午後的天光,縫著那件天青色裡衣的最後幾針。

聽到動靜,她抬起頭,見到是他,眼中掠過一絲極快的、連她自己都未察覺的亮光,隨即放下針線,站起身。

「王爺。」她微微屈膝,聲音依舊清淡,卻似乎比往日少了幾分疏離。

玄燁的目光在她臉上細細掃過,確認她氣色尚好,神情安然,心中那點因公務和算計帶來的煩躁便悄然散去不少。

他的視線繼而落在那件幾乎完工的男子裡衣上,眸色深了深。

「又在做針線?」他語氣尋常地走近,彷彿隻是隨口一問。

舒雲順著他的目光看去,臉頰微熱,下意識地想將衣服收起來,卻又覺得太過刻意,隻得低聲道:「閒來無事…做的。」

玄燁在她身旁的石凳上坐下,很自然地從她手中接過那件裡衣。入手柔軟細膩,針腳密實勻稱,領口袖緣處理得十分妥帖,一看便是極用了心的。他指腹摩挲著那光滑的緞麵,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酸澀。

「手藝很好。」他抬眸看她,目光灼灼,「是…給嶽興阿的?」

舒雲被他看得心慌意亂,垂下眼瞼,輕輕搖了搖頭,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興哥兒還小,穿不了這等料子…」

不是給嶽興阿的。

那就是…

玄燁的心跳驟然漏了一拍,一股巨大的、洶湧瞬間衝上心頭,幾乎要將他淹沒。他緊緊攥著那件衣服,指節因用力而微微發白,才勉強壓下那幾乎要脫口而出的追問。

他深吸一口氣,將裡衣小心地放回她手邊的針線籃裡。轉而拿起茶壺,為自己倒了一杯已經微涼的茶,藉以掩飾內心的風波。

兩人之間陷入一種微妙的沉默。陽光暖暖地照著,雪團兒趴在舒雲腳邊打著盹,氣氛靜謐卻並不尷尬,反而流淌著一種難以言喻的默契和…暗湧。

最終還是玄燁率先打破了沉默。他放下茶杯,神色漸漸變得凝重起來。

「今日過來,是有件事…想讓你知曉。」他聲音低沉下去,「關於隆科多。」

舒雲聞言,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警惕和疑惑。

玄燁斟酌著用語,緩緩道:「我近日…聽得一些風聲。隆科多手下不少人在外行事頗為跋扈,侵占民田、縱容家奴欺行霸市之事,恐非空穴來風。尤其是…李四兒那個兄長李衛,劣跡斑斑,前次縱馬傷人恐非偶發。」

他頓了頓,觀察著她的神色,見她隻是靜靜聽著,眉頭微蹙,並未露出過多驚訝或恐慌,心中稍定,繼續道:「朝廷法度森嚴,皇上…最是痛恨此等蠹國害民之舉。若查證屬實,縱是勳貴皇親,亦難逃律法製裁。」

他這話,半真半假,既透露了隆科多可能麵臨的危機,又將緣由歸結於「朝廷法度」和「蠹國害民」,巧妙地掩飾了其中因她而起的私心。

舒雲沉默地聽著,指尖無意識地蜷縮起來。她並不意外。隆科多行事日漸驕橫,李四兒及其家人更是仗勢欺人,她早有耳聞,隻是從前無力也無心去管。

如今聽聞這些,心中除了湧起一股「果然如此」的涼意,竟並無太多波瀾。

甚至…隱隱有一絲快意?這個念頭讓她自己都吃了一驚,隨即感到一陣羞愧。

玄燁將她細微的反應儘收眼底,心中有了計較。他話鋒一轉,聲音放得更緩,卻帶著一種令人安心的沉穩力量:

「我知你在隆府受儘委屈。嶽興阿此次回府,想必也不甚愉快。」他提到嶽興阿,舒雲的身體明顯僵硬了一下,眼中流露出真切的心疼和憤怒。

玄燁心中憐惜更甚,他看著她,目光深沉而專注,彷彿下了極大的決心,終於將那句盤旋已久的話,緩緩說出了口:

「舒雲,若…若你已決意不再忍受,想要離開那個地方。無論是想要和離,或是其他…我,或許可以儘力相助。」

他說得極其謹慎,甚至沒有直接說出「和離」那兩個字,但意思已然明瞭。

他沒有用「本王」,而是用了「我」,試圖拉近那身份帶來的鴻溝。

話音落下,小院內一片寂靜。隻有風吹過梅樹枝條的細微聲響。

舒雲猛地抬起頭,震驚地看向他,瞳孔微微收縮,似乎完全沒料到他會突然提出這個話題,而且是以這樣一種…近乎直白的方式。

她的心跳得飛快,幾乎要撞出胸腔。離開?和離?他願意相助?

這巨大的誘惑和希望如同潮水般衝擊著她。她日思夜想的,不正是掙脫這個牢籠嗎?如今,一條看似可行的路,似乎就在眼前,而眼前這個男人,正向她伸出手。

可是…憑什麼?

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他貴為王爺,為何要一次次幫助她這個失勢棄婦?他所求為何?僅僅是路見不平的義憤?還是…

她不敢深想下去。那背後的那個可能性,讓她感到恐懼,甚至比麵對隆科多和李四兒的欺辱更甚。因為那可能意味著踏入另一個更加複雜、更加危險的漩渦。

而且,和離之路,艱難重重。即便有他相助,又豈是易事?必將掀起軒然大波,她自已名聲儘毀不說,更會連累赫舍裡家,連累容安剛剛起步的仕途,甚至…可能影響到宮中的嶽興阿。

巨大的渴望和同樣巨大的顧慮在她心中激烈交戰,讓她一時竟說不出話來。她隻是怔怔地看著他,嘴唇微微顫抖,眼神複雜到了極點。

玄燁看著她眼中的震驚、掙紮、恐懼和猶豫,心中瞭然。他知道她顧慮什麼。

他並不急於得到答複,隻是安靜地等待著,目光沉靜而包容,給予她充分思考的空間。

良久,舒雲才彷彿找回自己的聲音,極其艱難地開口,聲音乾澀:「王爺…為何…要如此幫我?」

玄燁迎上她探究的目光,心中早已備好答案,語氣平靜而真誠:「初見時便說過,路見不平,尚且拔刀相助。何況…與你母子相識一場,見你們無辜受難,於心不忍。再者…」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那件天青色裡衣,語氣變得更加低沉,「隆科多縱容手下禍害百姓,於國法亦不容。於公於私,若能助你脫離苦海,又能稍肅法紀,於我而言,並非壞事。」

他將動機歸結於公義、憐憫以及一點私交,合情合理,巧妙地避開了最核心的那個原因。

舒雲聽著他的解釋,緊繃的心絃稍稍放鬆了些許,但並未完全打消,她也下意識迴避了另一種可能。她低下頭,看著自已絞在一起的雙手,低聲道:「王爺好意舒雲心領。隻是…此事非同小可,牽連甚廣,我…需得仔細想想。」

她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這是最穩妥的反應。

玄燁心中雖有一絲淡淡的失落,卻更多是理解和讚賞。若她貿然答應,反而不像他所認識的那個清醒而堅韌的她了。

「自然。」他頷首,語氣溫和,「此事關乎你一生,自當慎重。你不必有任何負擔,無論作何決定,或需何種幫助,隨時可讓雲翠去老地方尋我。」

他再次給出了承諾和退路。

舒雲心中五味雜陳,感激、不安、迷茫交織在一起。她最終隻是輕輕點了點頭:「多謝王爺。」

玄燁知道今日隻能到此為止。他不再談論這個沉重的話題,轉而問起她近日起居,閒話幾句家常,彷彿剛才那石破天驚的提議從未發生過。

又坐了片刻,他便起身告辭。

舒雲送他到門口,看著他挺拔的背影消失在蒼茫的山道儘頭,心中卻如同投入巨石的湖麵,再難恢複平靜。

和離,王爺的幫助…

這兩個念頭如同魔咒,在她腦中反複盤旋,帶來巨大的希望,也帶來無儘的惶恐。

她轉身回到院中,目光落在那件已然完工的天青色裡衣上,眼神變得更加複雜難辨。

這條路,她究竟該不該走?又能走下去嗎?

而離去的玄燁,坐在疾馳的馬背上,寒風吹拂著他的麵龐,目光卻銳利如鷹。

他知道,種子已經播下。接下來,需要的是耐心,以及…為這顆種子破土而出,掃清一切障礙的力量。

隆科多,你的好日子,到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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