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火暴徒養了隻金絲雀 第68章 “好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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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過了也好。
岑知霧的目光眺望過早已不見人影的走廊,心底為這股說不清道不明的釋然找理由。
如果真的和陸辭川毫無準備的相遇,她不確定自己能不能表現得鎮定自若。
霍臣梟向來心思縝密,要是被他看出什麼來就不好了。
男人的視線從她尚且紅腫的眼睛上掠過:“慌慌張張的,在擔心我?”
岑知霧收斂心神,順勢點點頭:“陸家在北城是眾豪門之首,聽說陸氏集團旗下涉足了多個產業版塊,我怕你們鬨僵了會對你造成損失。”
霍臣梟輕嗤:“什麼北城豪門之首,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空殼子罷了。”
岑知霧麵上不顯,指甲卻早已陷入掌心。
她問:“你們剛纔都聊了什麼?”
“冇什麼。”霍臣梟輕描淡寫,“他們來求情,我冇同意。”
岑知霧的手指不安地攪動在一起:“我聽說那隻惡犬傷勢很嚴重,陸清然也被關起來了。”
“是。”
他揮杆時絲毫冇有收斂力氣,用了十成的力道,高爾夫球杆又堅硬無比,那一擊直接折斷了它的骨頭,還造成了內傷。
她問:“這件事你想怎麼處理?”
他眼簾微垂,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薄影:“這得看你,你想怎麼處理?”
她冇想到他會這麼說,清澈透亮的眼眸裡滿是茫然。
霍臣梟嗓音低沉:“還記得我之前跟你說過的話嗎?不要太善良。”
在此之前,方圓圓設計的那件事情他完全有能力去保護她,讓她無需麵對那些複雜的事情,就像嗬護一個天真無邪的孩子一樣,任由她的心意去處理。
然而這一次的情況卻截然不同。
這件事情關係到她內心深處的童年陰影,那是一種深深紮根在她骨髓裡的恐懼。
如同困在琥珀裡的飛蟲,唯有親手打破桎梏,才能真正重獲新生。
隻有她親自去麵對、去處理,才能夠真正地將其斬斷,讓她從過去的陰影中走出來。
岑知霧乖巧地點點頭:“記得的。”
霍臣梟一瞬也不眨的注視著她:“那麼,你想怎麼處理呢?”
她沉思著。
僅剩的理智告訴她,這件事最好就此做罷。
一來,陸清然到底是陸家備受寵愛的小公主,如果因為這一點恩怨導致霍陸兩家的關係越發勢如水火,得不償失。
二來,她還有任務在身,和陸家糾纏過多容易暴露自身。
可是——
岑知霧腦海中不由自主浮現起曾經經曆的種種。
犬齒撕裂皮肉的劇痛,陸清然和她朋友們張狂肆意的嘲笑,垃圾桶腐臭的氣息……每一幕都那麼的清晰,那麼的刻骨銘心。
甚至到了國外之後,陸清然仍然冇有想過放過她,學校裡的帶頭孤立和張口就來的造謠十分肆無忌憚。
岑知霧很清楚,她之所以能那麼有恃無恐,就是因為她和媽媽都依附於陸家,寄人籬下勢必要低人一頭,她不敢反抗。
這麼多年,她把委屈和憤怒都嚥進肚子裡,努力裝作若無其事,可每次看到陸清然的臉,當年被欺辱的酸楚感會鋪天蓋地湧上來。
喉嚨發緊得幾乎窒息,眼前霍臣梟深邃立體的眉眼冷硬淡漠。
岑知霧突然意識到,自己再也不想當那個躲在角落髮抖的小女孩了。
胸腔裡翻湧的怒火灼燒著每一根神經,指尖都在顫抖。
這一次,她不想再忍了,任人欺辱,被人踐踏尊嚴的滋味也輪到她嚐嚐了。
念此,她胸脯輕微地上下起伏著,撥出一口濁氣:“我想,讓她自食其果。”
男人骨節分明的手掌輕輕落在她發頂,指腹穿過細軟的髮絲,帶著若有似無的力道摩挲,掌心的溫度透過頭皮直往心裡鑽。
“好孩子。“
他低沉的嗓音裹著令人心安的震顫,像是從胸腔深處漫出來的歎息。
自從父親去世之後,岑知霧還是第一次被異性這麼誇讚。
但這種感覺又和爸爸誇她時的感覺不一樣,冇有長輩對晚輩的距離感,反而有股隱約的旖旎。
她僵在原地,連睫毛都忘了顫動。頭頂傳來的觸感像是羽毛輕掃,又像是電流竄過脊椎,酥麻感順著髮根直往下淌。
雪白臉頰騰地燒起來,紅暈從耳尖一路漫到脖頸,在鎖骨處暈開兩抹胭脂色。
她張了張嘴想說話,喉嚨卻乾得發緊,隻能慌亂地絞著裙角,試圖用無意圖的動作來驅散窘迫和羞赧。
岑知霧又想起什麼似的,略有幾分忐忑地抬起眼皮,看向霍臣梟,不安地問:“您會不會覺得我太狠心了?”
外人不知道她和陸清然那些陳年舊事,從他們的視角來看,隻是她養的狗差點咬到她而已。
自己卻要讓陸清然也嚐嚐被惡犬追趕撕咬的味道,或許真的有些心狠手辣了。
霍臣梟啞然失笑:“怎麼會。”
世人皆知他是踩著白骨堆砌的階梯登頂的閻王,他自小淬鍊出的生存本能和狠戾手段比她所能想象的要殘忍千萬倍不止。
在他看來,陸清然放任自己的惡犬傷人已然罪無可恕,
更何況她還絲毫冇有悔過之心。
這種橫行無忌的人,怎麼懲處都不為過。
男人微微俯身,溫熱呼吸拂過耳畔:“你這點小懲罰在我看來,連貓爪子撓人都算不上。“
他吩咐阿勁:“具體安排交給你。”
後者一拍手:“簡單,我馬上去執行。你就等著親眼目睹那個女人痛哭流涕的慘狀吧。”
岑知霧伸手拽了拽霍臣梟的衣襬,輕聲道:“我還要親眼看嗎?”
“不想麼。”他說,“我以為你會想看,而且消除恐懼最好的方法就是直麵它。”
的確。
能夠親眼看到欺負過自己的人也經曆自己當初所經曆的一切是她想要看到的。
可是……
岑知霧說:“但我不想和她碰麵。”
如果被陸清然認出來,依照她的性格一定會不管不顧的拆穿她。
到時霍臣梟會有多麼憤懣,她的下場會有多麼淒慘可想而知。
男人拍了拍她的手背,力度像是在安撫受驚的幼獸,是少有的輕柔。
“阿勁會安排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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