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向清風我向春 003

    她的肩頭重重撞在一個石台上，台上那柄陸沉舟近日剛溫養出靈光的古劍應聲而斷。

“怎麼回事？”

陸沉舟的身影瞬息而至，目光掃過安然無恙的我、斷劍以及跌坐在地、肩頭滲血的曲玲瓏。

“少莊主，不怪夫人，是玲瓏自己不小心……”

我正欲開口，陸沉舟卻已上前一步，抬起一腳重重踹在曲玲瓏的肩窩。

曲玲瓏被踹飛出去，吐出一口血。

“旎兒性子柔順，豈會無故傷人，曲玲瓏，你自己行事不慎，險些牽連旎兒，還不認錯？”

一旁跟隨曲玲瓏過來的鑄劍堂弟子忍不住辯駁：“少莊主，分明是蘇姑娘……”

“住口！”

陸沉舟目光一冷，一道氣勁便將其逼退：“妄議主上，你二人自去刑堂領三十鞭。”

“要麼，”他看向曲玲瓏：“向旎兒道歉。”

曲玲瓏難以置信的看著他，淚水盈眶卻倔強的咬著唇：“我……我沒錯！我不道歉！”

說罷，他轉身哭著跑出劍閣。

陸沉舟收回目光，抬手輕撫我的發梢：“嚇著你了？莫要因無關之人擾了心境。”

他眼中的深情不似作偽，那些將出口的問話就這樣卡在唇邊。

劍閣的廚娘不諳我的口味，中午的湯羹過於甜膩，飯後我便想尋些清淡的茶水。

途徑劍閣外的竹林時，卻聽見深處傳來若有若無的低語。

透過兩人高的假山縫隙，我看見曲玲瓏衣裳半褪，正伏在陸沉舟懷中啜泣。

“今日……你為何那般狠心？”

陸沉舟聲音低沉，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寵溺：“玲瓏，莫要再故意招惹她，明麵上的好處，讓她占著便是。”

“憑什麼？你明明最愛的是我！”

陸沉舟的指尖撫過他麵頰，歎息般低語：“現如今武林最鼎盛的當屬霽雲山莊，但是十年前，卻是天樞宮。”

“蘇旎是天樞宮唯一傳人，所以，我必須娶她。”

“但你知道，能亂我心神，動我心魄的，從來都隻有你。”

曲玲瓏喘息的聲音帶著哭腔：“那罰你今天陪我……”

我跌跌撞撞回到住處，次日清晨，陸沉舟才帶著一絲疲憊回到院中。

“旎兒，昨日山莊事務繁雜，忙到此刻，讓你久等了。”

他溫聲解釋，伸手想攬我入懷，卻被我側身避開。

“昨日劍閣，曲玲瓏為何會在?”

陸沉舟神色未變，從容應答：“前些日子我遭暗算，是她捨身救了我一次，允她入劍閣挑選一劍柄，算是還個人情。”

“你若是不喜歡，我今日便尋個由頭，送她離開霽雲山莊，可好?”

他上前一步，語氣帶著誘哄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告誡。

“莫要多想，你我大婚在即，你纔是霽雲山莊唯一的少夫人。”

我看著他溫柔依舊的眉眼，想起昨日假山後他那句‘能亂我心神，動我心魄的，從來都隻有你’，隻覺得一股寒意從心底蔓延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