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訓操場狂砸九十九個瓜之後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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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訓結束,我自掏腰包買的九十九個西瓜到了。
學生們歡呼著,喊我是最好的導員。
我卻抄起一個西瓜,當著所有人的麵,狠狠砸在地上。
在他們驚恐的尖叫中,我砸爛了一個又一個。
“這西瓜,我一個都不會給你們吃!”
上一世,我的學生李月,就因為我冇把助學金給她。
偷偷在我買的西瓜裡下了毒,害得全班學生住進醫院。
我鋃鐺入獄,含恨而終。
重活一世,我回到了她帶人來捉贓的十分鐘前。
想用毒西瓜毀掉我?
去下水道撈瓜瓤吧。
1、
周圍的學生們紛紛圍觀過來,瞪大了眼睛竊竊私語。
“臥槽!導員瘋了!”
“腦子進水了吧?自己掏錢買的瓜,轉頭就砸?”
我聽著這些議論,手上動作不停。
瘋了就瘋了吧。
總比被送進監獄,再被偏激的獄友活活打死要強。
“二十五!”
“二十六!”
隻有十分鐘!我必須爭分奪秒。
一個又一個西瓜在我手中炸裂,汁水和碎瓤飛濺,砰砰作響。
不少學生狼狽地躲閃,看我的眼神從震驚轉為厭惡。
議論聲裡,副班長王浩擠到前排,抱著胳膊陰陽怪氣地開口。
“林老師,我知道了,您是心疼錢了吧?”
“是不是學校讓自費買瓜,您不樂意了,拿我們撒氣?”
我瞥了他一眼,上一世我出事後,就是他帶頭響應李月。
在網上開直播說我是蛇蠍女導員。
他繪聲繪色地描述我平日裡多麼陰暗刻薄,靠著吃人血饅頭賺了幾萬塊打賞。
“我自己掙錢買的瓜,我愛砸愛扔,跟你有半毛錢關係?少在這煽風點火!”
他被我懟得一噎,很快又換上虛偽的嘴臉。
“您要是手頭緊,就直說,我們眾籌自己買就行,也不能直接砸掉啊!”
他的話立刻引來一片附和。
我看著這群趨炎附勢的人,笑了。
“我今天把話放這兒,你們誰要是能吃到我一口瓜,我林安的名字倒過來寫!”
話音剛落,人群中一陣騷動。
班長周鳴扶著一個臉色慘白的女生走了過來。
“林老師,王倩她中暑了,能不能先切個西瓜讓她解解暑?”
上一世,在我被全網唾罵的時候,隻有周鳴在網上為我辯解,說相信林老師不是那樣的人。
我心頭一緊,但還是狠下心搖了搖頭。
“操場對麵就是醫務室,直接送她過去。”
“醫務室下班了老師!現在吃口西瓜,補充點水和糖就能緩過來!”
周鳴的語氣幾乎是在懇求。
我不為所動,雙手沾滿了西瓜汁和瓜瓤,卻冇有絲毫停下的意思。
周鳴眼裡的光一點點暗了下去,失望地看著我。
他從口袋裡掏出幾張百元大鈔,遞到我麵前。
“林老師,我們買,這總行了吧?”
我伸手把他推開,“這不是錢的事。”
周圍的議論聲瞬間變得刺耳起來。
“呦,這是嫌錢少呢。”
“學生中暑了都不捨得給口瓜?這還是人嗎?”
“真他媽掉錢眼裡了,這種人怎麼當上導員的?”
看著周鳴眼底的厭惡,我感到一陣錐心的悲傷。
我欠他的!
可我不能!我不能用一個毒西瓜,去換取短暫的理解。
我記得清清楚楚,前世,十分鐘後,李月帶著校長和記者警察趕到。
那時,學生們早啃完了瓜,一個個一個個口吐白沫,在地上痛苦地抽搐。
李月舉著攝像機拍得那叫一個歡。
而我,作為買瓜的導員,百口莫辯。
樣本檢測結果出來,西瓜裡含有超大劑量的瀉藥。
人證物證俱在,我立刻被學校開除,遭全網唾罵,最後鋃鐺入獄。
在獄中被自詡正義的獄友活活打死。
有一次李月來看我,得意地告訴我真相。
“誰讓你那年不給我助學金名額?你死了活該。”
這次,我決不能重蹈覆轍!
2、
見我走神,周鳴一個箭步就想衝到貨車裡去搶瓜。
我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將他拽了出來。
“我說了,不行。”
周鳴的眼眶都紅了,他死死地瞪著我,像是要在我身上瞪出個窟窿。
“瓜,你彆想了,”我強忍痛苦,語氣平靜,“趕緊送她去醫院,彆耽誤了。”
“不用你貓哭耗子!”周鳴恨恨地甩開我的手,“林安,我真是看錯你了!”
看著周鳴攙扶著女生離去的背影,我的心像被針紮一樣,密密麻麻地疼。
我看了眼時間,隻有五分鐘了!
還得再快點!
“四十六!”
“四十七!”
手腕已經有些發酸,隱隱作痛,但我決不能停下。
“安安!你怎麼了?”
是我爸爸和老公阿哲,他們提著我愛吃的鹵味,臉上的笑意在看到滿地狼藉時,徹底僵住。
“好好的瓜,你砸他做什麼?”
我爸臉都黑了,他最好麵子,此刻隻覺得臉都被我丟儘了。
阿哲連忙放下東西,幾步衝到我身邊,擔憂地扶住我。
“安安,出什麼事了?是不是最近帶學生壓力太大了?有事跟我說,彆嚇我。”
看著他們擔憂的臉,前世的記憶刺痛了我。
上一世,我爸為了替我還清莫須有的賠償,去借高利貸,最後被人打斷了腿,在貧病交加中淒慘離世。
阿哲為了給我翻案,花光了所有積蓄,跑遍關係,最後卻隻得到我死在獄中的訊息。
我欠他們的,兩輩子都還不清。
這次,我絕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他們。
我爸見我不說話,以為我是在鬨脾氣,他連忙轉身,對著學生們擠出笑臉。
“不好意思啊同學們,你們林老師最近工作壓力大,發泄一下,大家彆往心裡去啊。”
“這瓜好著呢,叔叔等會兒洗洗乾淨,切了分給大家吃!”
說著,他就要彎腰去撿一個完整的西瓜。
我想也不想地衝過去,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不行,爸!”
我爹愣住了,眼睛瞪得溜圓。
我從小到大在他麵前都是乖巧聽話的女兒,何曾這樣當眾忤逆過他。
“你你這是要乾嘛?真是為了那幾個錢不願意分給學生?”
“爸,今天你打我罵我都可以,但這些瓜,一個都不能分給他們!”
我的語氣冇有絲毫退讓。
“你!”我爸的臉頓時漲紅,嘴唇氣的直哆嗦。
“我供你讀大學當導員,不是讓你在學校發瘋的!”
“你讓我的臉往哪兒擱!趕緊跟我回家!”
他拖著我就要往外走,被我猛地甩開。
“我不走!”
“今天,我一定要把這些瓜全部砸爛!”
我爸看著我決絕的樣子,氣血上頭,踉蹌著後退兩步,直挺挺倒了下去。
“你你這個不孝女!”
3、
“爸!”
阿哲驚呼一聲,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轉身疑惑地看向我。
“安安你跟咱爸好好說,到底怎麼了?”
我爸雙眼圓睜,嘴唇顫抖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隻剩下無儘的痛心和失望。
學生們瞬間炸開了鍋,罵聲比剛纔更加惡毒。
“我的天!快把親爹氣死了還不認錯,這女人是畜生吧!”
“這女人就是個瘋子!人渣,敗類!”
我充耳不聞,迅速蹲到阿哲身邊。
“阿哲,你信我嗎?”
他愣了一下,看著我滿是血絲的雙眼,重重點了點頭。
他總是這樣,無論我做出什麼驚世駭俗的決定,他都會堅定地相信我,支援我。
“快!趕緊去調我們班級倉庫的監控,就是昨天下午到今天早上這段時間的。”
“一定要快!”
阿哲雖然滿心疑惑,但還是立刻照做了。
他扶起我爸,低聲勸慰幾句就離開了。
我爸恨恨的瞪著我,最後挪到一旁的樹蔭下休息。
那些等著吃瓜的學生,見我砸的隻剩下最後幾個,也毫無迴心轉意的跡象,終於罵罵咧咧地結伴離開了。
偌大的操場,很快隻剩下我和一地狼藉,以及父親痛心疾首的注視。
我冇有解釋,也無法解釋。
“九十九!”
看著空空如也的車廂,我終於鬆了口氣。
我找來掃帚和水管,將所有的瓜皮、瓜瓤掃進下水道。
然後用清水將地麵沖洗得乾乾淨淨,不留痕跡。
剛清理完,還冇放下掃帚,幾輛車就呼嘯著停在了操場邊。
李月一臉得意地走了下來。
她的身邊,跟著兩名身穿製服的警察,幾個扛著長槍短炮的記者。
以及我曾經最敬重的恩師,王教授。
終於來了。
李月看到周圍一個學生都冇有,明顯有些詫異。
但一看到我,還是立刻指著我,對身邊的人大喊:
“就是她!輔導員林安!”
“她因為新生冇有給她送禮,又埋怨學校讓她自費買瓜,懷恨在心,就在西瓜裡下了瀉藥報複學生!”
她身後一個記者立刻將鏡頭對準我。
“現在已經有好幾個學生反映吃完肚子疼,正在醫務室裡躺著!”
我冷冷地看著她:“我冇有下過藥,你有什麼證據?”
李月從身後拿出一個塑料袋,得意地晃了晃,裡麵裝著一牙西瓜。
“幸好我留了一手,提前切出來一塊!”
一名警察上前,點了點頭:
“這塊西瓜我們已經初步檢測過,裡麵含有大量的藥物成分。林老師,請你跟我們走一趟。”
王教授也走了過來,她花白的頭髮微顫,眼睛裡滿是痛心和失望。
“林安,這是真的嗎?”
“我帶了你八年,你就是這麼回報我嗎”
4、
我看著恩師失望的眼神,心如刀割。
“王教授,瀉藥不是我下的。我怎麼可能去害自己學生。”
我爸不知何時已經掙紮著站起,蹣跚走來。
他平日裡最注重體麵,此刻卻衣衫不整,眉毛緊緊皺在一起。
“安安,到底怎麼回事,怎麼記者和警察都來了?”
他指了指李月身邊的警察和記者,眼眶通紅,臉上失望和憤怒交織。
“你、你是不是真的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周圍的記者立刻將鏡頭對準他。
我看著他狼狽躲避閃光燈的樣子,心如刀絞,卻一個字都無法解釋。
“你們相信我,我不會做出給學生下毒這種卑劣的事!”
“下藥的另有其人!”我聲嘶力竭地喊道。
李月立刻跳了出來,指著我的鼻子尖叫。
“另有其人?這些瓜是你親自買來放到班級倉庫,而且鑰匙隻有你手中的唯一一把。”
“除了你,還能是誰?”
我心頭一急,臉上露出慌亂的表情。
“你胡說!你這是汙衊!我不知道你的西瓜是從哪來的,但絕不是從我這裡拿走的!”
李月聽到,放聲大笑起來。
“林安,你還要抵賴?!你身後這一車西瓜,不都是證據嗎?我們隨時可以現場鑒定!”
她轉向警察,裝出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
“警察同誌,這種害群之馬,今天一定要讓她付出代價!”
王教授失望地閉上了眼睛,沉痛地說道:
“我不知道你今天怎麼了,但如果真是你做的,那就該依法嚴懲,我絕不姑息!”
我爸氣得渾身發抖,身體搖搖欲墜,最終無力地癱坐在地上,眼神中隻剩下絕望。
“林安,你彆以為你是我女兒我就護著你!”
“要是你真做了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我第一個不認你這個女兒!”
兩個警察朝我走來,拿出手銬。
“林老師,請你配合調查。”
我後退幾步,後背緊緊倚在貨車車門上,顫聲說:
“你們冇有證據,不能帶走我!”
李月的耐心顯然已經耗儘。
她看著我垂死掙紮的模樣,臉上浮現出猙獰的笑容。
“林安,你他媽死到臨頭還嘴硬!”
她上前一步,眼神惡毒地盯著我,又掃了一眼我身後的貨車車廂。
“這有一車的西瓜可以作證,你就乖乖束手就擒吧。”
王教授看著我,眼神裡是最後的失望,她搖了搖頭,對警察說:
“帶走吧,學校出了這樣的敗類,我也有責任。”
警察再次逼近。
“彆再狡辯了,趕緊跟我們走吧。”
我死死地抵住車門,繼續扮演著最後的頑抗。
“不要逼我,你們會後悔的!”
李月獰笑著,再也懶得廢話。
她衝上來一腳把我踹開,狠狠拉開了貨車車門!
“今天我就讓你死心!這一車的西瓜,我看你怎麼狡辯!”
車門拉開,周圍的人都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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