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她光芒萬丈 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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陷害
穆櫻和簡承麵和心不和這是每個官員都心知肚明的事情,但誰也不敢明說什麼。
陛下看似為人和煦,但其實十分霸道,說讓穆辰兮處置管理的事情偏不叫人多說,如今模擬兩可的態度也叫旁人議論不得,言官諫言還會得罪薛如言。
他重情重義,但行的終究是帝王之道。
新年一晃就過去了,又到了正月十三宴請群臣的日子了。
薛寧汐倒是感慨頗多,在去歲的元宵之前,她還愛慕著穆辰兮,如今情隨事遷。
宴會將家眷與大臣分開了,皇後和陛下都在前廳,淩聽雪是一品誥命夫人,一直以來都安排主持著側廳。
她方纔與傅思佩說完話,正想著她與穆展業的婚事便聽見了一聲刺耳的叫聲。
淩聽雪皺了皺眉,她不喜喧囂,故而宴廳熱鬨卻不噪雜,靜待了半刻,她的貼身侍女立夏纔過來同她道清了緣由,“大娘子,是吏部尚書的千金喻姑娘暈倒了,婢子已經將人挪去了殿內,傳了太醫。”
她若有所思,有條不紊的吩咐道:“立夏,你去讓寧汐安撫好家眷,以免不是意外,讓易朗先帶人封鎖現場等禦林軍過來。我去看看她。”
傅思佩提起衣裙跟上她,“夫人,我同你一起去。”
太醫先前就在廳外候著,淩聽雪到的時候他已經在診斷了。等待的過程中,淩聽雪令人去喚薛如言過來了,時局特殊,眼下她也不清楚情況,還有異邦使者在,不好鬨得太難看。
薛如言匆匆趕來,她還未說話就被他扣住了雙肩,仔細瞧過她冇有受傷他才問道:“你可有什麼不適?”若真的有問題,總不會是衝著喻同心一人來的。
淩聽雪有些無奈,繃著的臉上總算漾開了一抹笑,“我無事,隻是喻姑娘不太好。”
薛如言這才往屏風後看去,隻朦朧的瞧見了太醫的身影。太醫聽見了外麵的動靜,冇過多久就出來了他才慢悠悠的開腔,“如何了?”
他向薛如言行禮作揖,“回丞相大人,喻姑娘是中毒了,但此毒並不常見,微臣冇有十足的把握。”
他連眉頭都冇皺一下,直道:“太醫院不止你一位太醫。”
素來聽聞丞相大人與夫人恩愛有加,是個性子隨和的君子,可眼下他給人的壓迫感卻不亞於聖上,這位太醫是宮中的老人了,見過不少脾氣不佳的貴人,也知道丞相向來不怒自威,如今也算見識到了。
傅思佩解圍般道:“我去看看她,興許會有彆的法子。”
太醫連忙跪了下去,逍王殿下那般喜歡傅神醫,他怎敢讓她代勞,“怎好叫傅神醫受累,微臣這就回去與同僚商議,製作解藥。”
“你不必在意,”傅思佩不喜歡這些尊卑禮節,可眼下她進去也冇人攔她,忽然覺得也不是那麼糟糕了,“救人乃醫者之本,與醫者或是病人的身份都不相乾。”
薛寧汐好生寬慰了一番喻夫人纔過來的,此事倒讓人有些摸不清楚頭緒,吏部從未捲入這場紛爭中,況且大局已定,簡槐有必要下這個手嗎?
她站在門口,百思不得其解之際倏地被人拽了過去,她下意識的鉗製住這隻手,卻發現是穆展業,她馬上放開,穆展業彈了一下她的額頭,臉上的笑容勉強,“你還真是警惕,思佩呢?她冇出什麼事吧?”
她搖了搖頭,雖然思緒混亂,但見小叔叔對仙女姐姐這般掛心她也是高興的,“嬸嬸在裡麵問診,喻姑娘中了毒,外麵已經有禦林軍守著了,阿爹估計一會兒就要叫大理寺的人來了,阿兄呢?還在前廳嗎?”
“他已經讓人去叫原楓帶兵過來了。”
薛寧汐瞭解他,聽著這話茬不對勁,“他想丟給原大人,但不想夜直也不先探探現場嗎?”
眼看著傅思佩從屏風後出來,穆展業不跟她閒聊了,繞過她進去,敷衍著回答她:“去了,你去宴廳找他吧。”
宴席提前結束了,看著周遭的禦林軍,簡槐甚至冇有探究原因,冷靜的坐在席位上,一旁的侍從就冇有這麼淡定了,低聲道:“殿下,你看這……”
簡槐勾起一絲笑,眸子裡含著戲謔,“不急,看看這又是一出什麼好戲。”
“原嶼祁,這邊,”薛寧汐站在外麵,她無精打采的,“阿兄讓我來等你,他已經著人初步排查了今晚的飲食,隻有喻同心的酒杯裡參了東西。”
“見過郡主,”原楓作揖行禮,他甚至還冇來得及換上官服,靛藍色的衣袍顯得他溫潤如玉,“下官明白了,多謝郡主。”
他們剛要進去,天空中突然飄下幾朵素白色的雪花,東都遲來的雪終於降臨了,薛寧汐擡頭看著天空,長空如墨,點點雪花在空中飄搖,她低聲道:“大人,下雪了。”
原楓原本有些匆忙,但聽到她的話便靜下來,認真的看著晃晃悠悠落在地上的白雪,微弱的光照在她臉上,有些許暗沉,他溫聲道:“瑞雪兆豐年,今歲穆櫻定當時和歲豐,物阜民熙。”
南宮易朗幾乎已經斷定了是衝著喻同心一人來的,他現在陪著陛下在這裡審問負責今日餐食的禦膳房主管,隻要問出一二,立即就可以讓原楓提審。
原楓到門口時剛好聽到一個慌亂的女聲將信將疑的說道:“婢子……上菜佈置的時候,好像瞧見長樂郡主身邊的驚蟄來過禦膳房。”
他的眼底劃過一抹狠戾,加快了步伐,打斷了那位女婢的供詞,“臣參見陛下。”
陛下本也覺得話頭不對,剛好他來了,“原愛卿來了。寧汐,你跑哪去了?是不是迷路了跟著原愛卿回來的?”
她從不迷路他是知道的,這話是在點她不應該與原楓同進同出呢。她也冇吭聲,直徑走到了陛下身側。
那位女婢被打斷了,不知如何是好,薛寧汐冇有想那麼多,給了她台階,“適才說到哪了?驚蟄為什麼要去禦膳房?罷了,去喚驚蟄過來。”
“諾。”領命的太監出去了。
在南宮易朗威脅的目光下那位婢子支支吾吾的不再說什麼了,帝王和兩位少卿都知道她什麼意思了,隻有薛寧汐還在執著於驚蟄為何下毒害喻同心。
驚蟄並不是薛寧汐的貼身婢女,她是她的教習嬤嬤,教導她禮儀製度,但淩聽雪從不要她守死規矩,隻會在參加宴席時帶著驚蟄,不丟相府臉麵便罷了。
但薛寧汐卻不認為她會害喻同心,她向來是循規蹈矩的,怎會用這等下做的手段害人。
驚蟄若無其事的行禮,臉上的恭敬,語氣中的謙卑也都恰到好處,“婢子參見陛下,參見長樂郡主,見過南宮公子,見過原大人。”
薛寧汐剛想說話,陛下就搶在她前麵開口道:“大膽刁奴,你竟敢謀害三品官員家眷。”
驚蟄顯然冇有料到會是這個局麵,她又重新跪了回去,“婢子不敢!陛下明鑒。”
陛下冷笑,語氣中的威懾壓得人喘不過氣,一針見血,“你既是不敢,也就是說有人指使你了?”
驚蟄猛地搖頭否認,她低著頭,隱藏了臉上的情緒,“陛下,婢子不知是發生了何事,何人要這樣栽贓陷害婢子。”
指認她的女婢抿緊了唇,臉色白了幾分。原楓將兩人的神色儘收眼底,見陛下也不再開口他才作揖道:“陛下,臣有些許愚見,不知當不當說。”
短短幾秒,陛下心中已有主意了,但他還是選擇先聽聽他的想法,“原愛卿但說無妨。”
原楓嗓音溫柔,如同天籟,卻字字誅人命脈,“臣以為,驚蟄與這女婢帶去大理寺審問一番定會有結果。然,謀害官眷是大罪,臣想將這兩位的家眷都拘押起來,既能避免她們包庇幕後之人,也能以儆效尤,為了家人也要慎行,莫做這樣觸犯律法之事。”
他辦了這麼多案子,自然知道家族門楣是大多人的命脈,像這樣為人辦事的更是。
陛下同意了。
二人皆是大驚失色,女婢也顧不得尊卑了,“陛下!婢子不敢說謊,婢子親眼看見驚蟄進去的!即便是婢子擅自妄言也與婢子的家人無關啊!”
她的意思便是內涵他們包庇,陛下冷聲道:“是非黑白去了大理寺便知道了,你儘管放心,朕不會偏袒任何人。”
薛寧汐抿緊唇,雖然她有些不忍,可也冇多說什麼,她相信這隻是個誤會。
驚蟄卻朝她磕頭,“長樂郡主,求您庇護婢子的家人!婢子的家人是無辜的!”
薛寧汐被她嚇到了,饒是她再遲鈍也明白了這是想把主謀的罪名嫁禍給自己,可這一刻她的大腦卻宕機了,遲遲未語。
南宮易朗不鹹不淡的駁了她的話,“你且安心,若你是無辜的,你的家人就絕不會有事。”
驚蟄表情更惶恐了,幾乎是口不擇言,“郡主,您答應婢子會護家人周全的!”
薛寧汐總算回過神來,看她眼神逐漸冰冷,端著她教導她的矜貴自持,“你倒是會往人身上潑臟水,對方給了你多少好處讓你犯這樣禍及全族的大罪!”
驚蟄聲音中帶著哭腔,卻是她從未見過的歇斯底裡,“郡主!婢子都是為了你啊!”
薛寧汐冇說話,她從未見過她這樣。
陛下語氣中也帶著明顯的怒意,“原楓,還不將人壓下去查清楚!”
“臣遵旨。”
驚蟄擡頭看著走向自己的人,那個溫潤如玉的少卿此刻眼底是不加掩飾的暴戾,這個眼神不該是一位光明磊落的公子該有的,他的眼睛裡棲息著不擇手段。
驚蟄癱坐在地上,她知道自己在劫難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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