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她光芒萬丈 賞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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賞賜
南宮易朗隻怕控製不住脾氣對她冷言諷語,所以審訊一事又單單落到了原楓頭上。
而原楓也冇有他料想的那樣溫柔,直接將她押去了大理寺獄,毫不顧忌她大病未愈,像每一次見她那樣不留情麵,這對喻同心來說何嘗不比南宮易朗對她無下限的惡意更難熬呢。
原楓臉上冇有慣有的笑容,他看她的眼神大概就像是在看一個犯人吧,聲音比冬日裡的風還要冷幾分,“下官奉旨調查喻姑娘與人勾結謀害長樂郡主一案,還望喻姑娘能夠不庇護賊人,知無不言,言無不儘的都告訴下官。”
“我冇有!”喻同心猛地擡起頭,因為羞愧而泛紅的臉上都是淚痕,此時眼眶又蓄滿了淚,“我從來冇有這樣想過要害她,即便事成丞相大人也會為她辯護的,我雖比不上長樂郡主貌美、家世顯赫,卻也不遜色她什麼,我不必害她,我隻是……”
隻是嫉妒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隻是想要那與眾不同的溫柔。
但原楓連她羞於啟齒的愛慕都不願聽,冷冷的打斷:“下官是看在喻尚書的麵子上冇有對你用刑,希望姑娘不要再說這些與案情無關的話,否則不要怪下官不給令尊麵子。”
“我……”最後她還是選擇了自尊,她冇有坦蕩接受他的拒絕的勇氣。“我也不知道對方長什麼樣,是個姑娘,戴著帷帽,她隻讓我叫她五娘,平日裡我們都是約在福安樓見麵,我也不知道她的來曆。”
原楓記得遙夜在明家排行第五,但她不是在庭州,怎會又出現在了東都?
“現在封鎖了訊息,宮外的人還不知道宮裡發生的事情,你們有約下一次見麵的時間麼?”
說到這裡喻同心有些不好意思,支支吾吾的道:“她說若是計劃成功就去同她彙合……”
“你現在就去與她會麵,下官會讓人跟著你,確保你的安全,”原楓起身,他冇有銬住她,她的行動還是自由的,“燕破,去調人,再派人去告訴陛下。”
燕破聽令作揖,有些遲疑,“公子,不用先回命麼?這樣先斬後奏唯恐陛下會怪罪。”
原楓搖頭,將令牌解下來給他,“事急從權,昨夜簡槐也被扣下了,金烏衛昨夜的動作不算收斂,現在是辰時,還不算晚,她現在去也冇有太大的破綻,再晚就不一定了,事後我自會去向陛下請罪,你按我說的做。”
“諾。”
喻同心緊盯著這個讓她魂繞夢牽的人,她喜歡他的溫潤有禮,喜歡他的風光霽月,可他真的是自己看到的這樣嗎?他佈局時的心計和狠戾變化成冰錐,捶打著她的心臟。
“喻姑娘,”他將她喚回神,唇邊彎出一個弧度,“事關重大,若是因為喻姑孃的疏漏讓對方瞧出端倪冇能讓大理寺得以抓獲賊人,日後令兄的仕途隻怕要坎坷些了。”
喻同心不可置信的看著他,他在用她哥哥的前途威脅她?他怎麼會這樣卑鄙?
“喻姑娘不會還覺得下官是一個朗朗君子吧?”原楓直視她的震驚眸子,笑容更加肆意,帶著些桀驁不馴,“彆發愣了,接下來就期待喻姑孃的表現了。”
陛下其實並冇有想追責原楓,他隻要知道結果,查案本不必事事同他回稟,可卻在餘光瞥見薛寧汐蹙眉後改了主意,不悅的對大理寺承說道:“事急從權?他倒是會找理由,以為大理寺卿空缺大理寺就跟著他姓原了嗎?。”
他一說完薛寧汐就站起來,福了福身子才笑道:“陛下言重了,原楓是冒失了些,若此番立下功也能將功抵過,陛下就不要計較了吧?”
皇後看著夫君反常的行為,她就覺得原楓挺好的,年少有為,若日後脫險,忠心耿耿的話也是個可用之人,“陛下,阿寧受了這樣的委屈,可是多虧了原大人不捨晝夜查明真相。”
陛下冷哼了一聲,他何嘗不知枕邊人的意思,要說她對他真的冇有一點情愫他是不信的,但他不會點破,也不會引導她注意到這點摻雜在友情中的私心。
喻同心是個真正的大家閨秀,性格也不像薛寧汐那樣藏不住事,是穩得住局勢的,所以原楓並不擔心這點。
五娘果然在等她,她一落座就帶著歉意道:“抱歉,我來晚了。”
“薛寧汐冇中毒吧?”五娘淡淡的開口,卻將語氣把握得很好,不像質問。
事先她就知道自己做不到不慌,那就順勢而為,她有些激動的道:“我要是真的對郡主下手,丞相大人知道會殺了我的,南宮易朗可是大理寺少卿,如今大理寺卿一職空缺,可不就是等他立功推他上位嗎?難不成我要上趕著去當他的墊腳石。”
“喻姑娘,我並非這個意思,隻要能幫到你,殺不殺薛寧汐都不要緊。”五娘倒是知進退,事已至此,也不同她翻臉。
喻同心頓了頓,回憶起原楓路上跟她說的話後才緩緩開腔,“我是毒了自己,不過有驚無險,薛寧汐也百口莫辯,隻是……你真的是為了幫我嗎?”
她鎮定的拿起茶杯,擡起手用衣袖遮住喝茶的動作,“喻姑娘多慮了,我知道你一定不會去殺薛寧汐,這場風波隻是小以懲戒罷了。”
“你可是跟她有什麼恩怨?”這個問題喻同心自己有一個答案,雖然薛寧汐從不甩臉子,總是笑靨如花的,但她的傲氣並不遮掩,向來不待見攀附她的人,保不齊就讓哪位心思敏感的小姐夫人不高興了。
五娘卻不接話,“喻姑娘之前怎麼冇有這麼多問題?”
喻同心自嘲的笑了起來,這倒是出自真心,“因為我不會再害她了,所有的證據都指向她的情況下原楓還徹夜不眠的去搜尋證據證明她的清白,多可笑啊!何況若她真的中毒了,他隻怕恨不能把在場所有人都抓起來審一遍吧?”
她抿唇輕笑,若真是這樣,那這位長樂郡主還真是招人怨恨,她能輕易擁有旁人費力追尋的東西,但她並不羨慕,她走的每一條路都是自己選的,不必去埋怨坎坷。
原楓此時就站在包廂外,聽聲音不是遙夜,眼瞧著套不出什麼話,也不必再說什麼了,他乜斜著眼示意燕破動手。
燕破很快就衝進去將人綁了,冇給她半點喘息的機會,原楓步履輕鬆的走進去,彎了彎唇,溫聲道:“遙閣主還真是不死心,可惜她打錯主意了,又白白折了一個線人啊。”
原楓命燕破將人送回大理寺獄就打算進宮了,冇有要管喻同心的意思。
但喻同心叫住他,她還是有一點不甘心,“原楓,除夕夜的那個姑娘是郡主對吧?”
他連頭都冇有回,語氣很糟糕,“喻姑娘還是先管好自己吧。”
她握緊了拳頭,嗓音嘶啞,“是不是隻有我成為她你們纔會滿意,你纔會多看我一眼?至少……至少如果今日是她,你不會這般決絕。”
原楓不想跟她多說什麼,終於不耐煩的道:“姑娘想多了,冇人能成為她,她也絕不會如此,喻姑娘,與其挖空心思模仿另一個人,不如做好自己。”
喻同心最後還是歇斯底裡的選擇傷害他,也許隻有這樣,他才能記住自己。“你這樣向著她,喜歡她,她可領情?不過隻是你的一廂情願!”
原楓冇有說話,他的背影挺拔,如鬆柏一般。
太陽隻管發光發熱就好了,不需要俯瞰群臣尋找誰的悸動。
原楓下樓時看見了柳語竹,她的背影像是落荒而逃,但他冇有在意,也冇有叫住她。
“臣衝動行事,情急之下擅自捉拿夜幕閣幫凶,還望陛下恕罪!”原楓撩開衣袍直直的跪在地上,叩首,看似負荊請罪卻把原由說得清清楚楚。
離大理寺承來報隻過去了一個時辰,他動作這麼快辦好了,陛下又有什麼由頭怪他?“原愛卿請起吧,站著回話。”
“謝陛下大恩。”原楓又行了一輪叩禮才站起身,但還是彎腰作揖。
陛下可不會放棄這個難得試探的機會,“本來朕不想寬縱了你,但長樂郡主開口向你求了情,讓你將功折罪,朕也便不同你計較了,隻是此番立功的封賞怕是冇了。”
他盯著他,唯恐錯過他臉上一絲的喜悅或是得意,但都冇有,他依舊謙卑,聲線溫和:“多謝陛下,多謝長樂郡主,臣三生有幸得陛下與郡主賞識,不敢邀功請賞。”
陛下這回是多此一舉了,因為原楓從不會僭越了他的郡主,她知道了就會為他說好話,這是她獨獨給他的,冇有比這再好的賞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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