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漬與千紙鶴 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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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還是她先開了口。

“林墨，謝謝你。”

我愣了一下，不明白她為什麼謝我。

“我出事之後，律所賠償了受害人，但還差一部分。是你……用那筆錢，幫我還清了。”她看著我，眼睛裡有淚光在閃爍，“我知道，是你。”

我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那筆錢，我確實沒有全部捐出去。我留下了一部分，在她最困難的時候，匿名打給了律所。

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做。

或許，是為了她奮不顧身救我的那一瞬間。

或許，是覺得，冤冤相報，沒有儘頭。

我爸在天之靈，應該也不希望我，活在仇恨裡。

“都過去了。”我淡淡地說。

“過不去了。”她搖了搖頭，苦澀地笑了笑，“林墨，這輩子，是我欠你們父子的。如果有下輩子……”

“沒有下輩子。”我打斷她，“沈若晴，好好活著吧。為了你自己。”

火車的汽笛聲響起。

我拿起行李，準備上車。

“林墨！”她在我身後叫住我。

我回頭。

她從輪椅上，艱難地朝我跪了下來。

“對不起！”

她低下頭，額頭重重地磕在冰冷的站台上。

周圍的人都朝我們看來，指指點點。

我看著她，心裡五味雜陳。

曾經有多愛，現在就有多唏噓。

我們之間，隔著一條人命，一道永遠無法逾越的鴻溝。

我沒有再說什麼，轉身上了車。

火車緩緩開動，窗外的景象慢慢倒退。

沈若晴的身影，在站台上，越來越小，越來越模糊，最終消失不見。

我知道，從這一刻起，我和她，以及這座城市的所有過往，都將成為過去。

車窗外，陽光明媚，春暖花開。

我的人生，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這一次，我要為自己，好好地活下去。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