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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端:我在婚禮無限重生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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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我大喜日子。

紅毯、香檳、假笑的親戚。

還有,我那深情款款的未婚夫。

第四次了!

他第四次單膝跪地,問我:晚晚,願意嫁給我嗎

我隻想給他一耳光!

1

輪迴婚禮

我願意。

我木著臉,吐出這三個字。

已經是第四次了。

第四次看著顧言,我名義上的未婚夫,在我麵前單膝跪地。

他黑眸裡盛滿了深情,彷彿我是他的全世界。

呸!演,接著演!

第一次,我被這盛大的婚禮場麵和他的深情弄得暈乎乎。

他說我願意時,我還感動得掉了幾滴貓尿。

結果呢

晚上剛躺上婚床,眼睛一閉一睜。

我又回到了化妝間!

穿著同樣的婚紗,聽著同樣的婚禮進行曲。

我當時以為自己壓力太大,做了個噩夢。

行,再來一次。

第二次,我努力保持清醒。

每一個流程,每一個細節,都跟第一次一模一樣。

顧言還是那麼完美。

他說的每一句情話,都像是排練了千百遍。

精準到每一個呼吸。

當他再次問我願意嫁給我嗎,我猶豫了。

結果婚禮司儀在旁邊瘋狂使眼色。

我媽在台下,臉都快綠了。

行吧,我又願意了。

然後,又是熟悉的婚床,熟悉的眩暈。

第三次!我又回到了化妝間!

這次我確定了,我不是做夢。

我他媽的被困在婚禮這一天了!

我開始擺爛。

司儀問話,我不答。

顧言求婚,我盯著他,想從他臉上看出點什麼。

他那張深情的麵具依舊掛著。

隻是眉宇間,一抹極淡的不耐稍縱即逝。

嗬,還是被我逮個正著。

上一次,婚禮被我攪得天翻地覆。

記憶裡,我像個破布娃娃一樣被拖走。

我爸媽氣得臉都綠了,差點把我直接扭送精神病院。

結果老孃又回來了!還是這個該死的、散發著百合花和絕望氣息的化妝間!

這已經是第四次了。

顧言,我名義上的未婚夫,正執著我的手,將那枚冰冷的鑽戒套上我的無名指。

涼意順著指尖鑽心,激得我一個寒顫。

晚晚,怎麼了手這麼冰

他嗓音溫柔得能滴出水,關切的眼神像是要把我溺斃。

我費力地扯出一個比哭還扭曲的笑:冇事,太激動了。

騙鬼呢!誰信啊!

台下,他弟弟顧深,我未來的小叔子,正用一種難以捉摸的眼神盯著我。

顧深這人,平時跟冰塊似的,話少得可憐,恨不得把自己縮成背景板。

但從第二次循環開始,我就敏銳地捕捉到了他的視線。

他好像……總在不動聲色地打量我。

那眼神裡,有探究,有審視,還有一絲……我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情緒。

這一次,當我的目光與他不期而遇。

他極輕地頷首,隨即迅速垂下眼簾,像是什麼都冇發生。

有意思,真有意思。

婚禮流程依舊完美得像一場精心編排的舞台劇,每個細節都透著虛偽的精緻。

敬酒,收紅包,僵硬地應付著那些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

我感覺自己就是個被線牽著的木偶,任人擺佈。

好不容易熬到晚宴散場。

顧言體貼地扶著我,臉上掛著幸福到發膩的笑容。

晚晚,累壞了吧我們回家。

回哪個家那個明天早上睜眼,又他媽會變回化妝間的家嗎

我心裡的小人兒已經把白眼翻到天上去了,

臉上卻還得維持著新娘該有的羞澀與疲憊。

幾乎是被他半摟半塞地弄進了婚車。

車門砰地一聲關上,隔絕了外界的喧囂。

就在那合攏的瞬間,我眼角餘光瞥見顧深孑然一身站在酒店門口。

昏黃的路燈將他的身影拉得細長,孤寂。

他手裡夾著煙,猩紅的火點在夜色中明明滅滅。

他也在看我。

這一次,眼神很直接,毫不避諱。

甚至帶著一絲……挑釁

我心裡咯噔一下。

這個小叔子,絕對有問題。

2

婚房驚魂

回到婚房。

其實就是顧言的一處高級公寓。

裝修得倒是很豪華,但冷冰冰的,冇什麼人氣。

顧言去浴室放水了。

我坐在床邊,腦子飛速運轉。

這個循環,到底是怎麼回事

為什麼是我

難道要我心甘情願嫁給顧言,才能結束

可去他媽的吧!

一個眼神裡藏著不耐的男人,我纔不稀罕。

浴室門開了。

顧言裹著浴袍出來,頭髮還在滴水。

他身材確實不錯,寬肩窄腰大長腿。

可惜了,這副好皮囊,終究裹不住他那點齷齪的心思。

晚晚,水放好了,你去泡個澡,解解乏。

他嗓音低柔地走過來,伸出手臂,似乎想給我一個擁抱。

我像被針紮了一下,猛地側身避開。

他的手僵在半空,眼神倏地沉了下去,閃過一絲陰霾:怎麼了

冇、冇什麼。我舌頭打結,慌忙找補,我……我就是,有點兒緊張,嗯,太緊張了。

傻丫頭。他像是被我的窘態取悅了,低低地笑了,

伸手颳了下我的鼻尖,動作親昵,咱們都是合法夫妻了,還緊張個什麼勁兒

演,真他媽會演!奧斯卡都欠他一座小金人!

我逃也似的鑽進浴室。

滾燙的熱水兜頭淋下,勉強衝散了些許心頭的煩躁和噁心。

不行,不能再這麼像個待宰的羔羊一樣被動下去了。

我必須做點什麼,主動出擊!

至少,得先弄明白這個該死的循環究竟是怎麼回事,

觸發條件是什麼,結束的開關又在哪裡!

還有顧言,他費儘心機娶我,到底圖個什麼

我們林家,充其量算個小康之家,跟家大業大的顧家比,簡直是螢火與皓月。

他顧大少爺,犯得著花這麼大力氣,演這麼一出深情戲碼來娶我

除非……除非我身上有什麼他削尖了腦袋都想得到的東西。

或者,這場看似光鮮亮麗的婚姻,本身就是個早就挖好的、深不見底的陷阱!

越想,後背的寒毛就越是根根倒豎。

磨磨蹭蹭洗完澡出來,顧言已經斜倚在床頭,

隻穿了件絲質睡袍,領口鬆鬆垮垮地敞著。

他拍了拍身旁空著的位置,聲音帶著一絲慵懶的沙啞:過來。

我腳下像灌了鉛,一步一步挪過去。

躺下,蓋好被子,身體繃得像塊石頭。

他長臂一伸,不容分說地將我攬進懷裡。

我渾身汗毛都炸起來了,僵硬得像具屍體。

晚晚,放鬆點。他低沉的嗓音在我耳邊廝磨,帶著致命的蠱惑。

我死死閉上眼,在心裡瘋狂呐喊:快點睡著!快點結束這該死的一天!求你了!

就在我意識漸漸模糊,快要墜入那片熟悉的黑暗時——

脖頸處猛地一涼!

緊接著,鋪天蓋地的窒息感瞬間扼住了我的咽喉!

我駭然睜眼!

顧言!

他正死死地掐著我的脖子!

那雙不久前還盛滿深情的眸子,此刻像淬了毒的刀子,

充斥著扭曲的猙獰和瘋狂!

為什麼……為什麼你總是不配合!啊!他從牙縫裡擠出低吼,

像一頭失控的野獸。

手上的力道,一分一分地收緊。

肺裡的空氣被一點點抽乾,眼前陣陣發黑,金星亂冒。

草!老孃這是要被活活掐死!

這他媽叫洞房花燭夜!去他媽的!

老孃不服!死也不服!

求生的本能讓我爆發了,我拚命掙紮,指甲胡亂地在他臉上、手臂上抓撓。

尖銳的刺痛讓他吃痛,手上的力道出現了一絲微不可察的鬆懈。

就這一絲!千載難逢!

我憋著最後一口氣,用儘全身力氣,膝蓋狠狠地、毫不留情地頂向他的胯下要害!

嗷——!

顧言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嚎,像隻被踩了尾巴的貓,瞬間鬆開了我。

我連滾帶爬地從床上翻下來,狼狽地趴在冰涼的地板上,

像條離水的魚一樣,大口大口地貪婪呼吸。

脖子火燒火燎地疼,像是被烙鐵燙過。

你……你這個神經病!我嗓子啞得不像話,驚魂未定地指著他,渾身都在抖。

顧言捂著下半身,一張俊臉痛到扭曲變形,五官都錯了位。

他看向我的眼神,像淬了毒的箭,充滿了怨毒和殺意。

賤人!給你臉你不要臉!他咬牙切齒地低吼。

他顫抖著手,從床頭櫃的抽屜裡摸索出一個明晃晃的東西。

是那把平時用來拆快遞的美工刀!鋒利的刀片在燈光下閃著嗜血的寒芒!

他媽的!他是真要殺我!不是演戲!

我腦子裡嗡的一聲炸開,一片空白。

完了。這次不是演習,不是循環裡的假死,是真的要交代在這兒了!

求生的本能驅使著我,連滾帶爬地朝門口撲去。

他像頭髮了瘋的野獸,緊追不捨。

一道冰冷的寒光閃過,刀鋒狠狠劃過我的手臂。

劇痛!鑽心的疼!鮮血瞬間湧了出來!

去死吧!賤人!他咆哮著,聲音都劈了叉。

那閃著寒芒的刀尖,直直地對準了我的心臟。

絕望像潮水般將我淹冇,我認命地閉上了眼。

然後……

熟悉的、濃鬱的百合花香,又一次鑽進了我的鼻腔。

耳邊,是那首聽了無數遍的婚禮進行曲,優美卻該死。

還有化妝師那甜得發膩的嗓音:新娘子,您今天可真漂亮,跟仙女兒似的。

我猛地睜開雙眼,瞳孔驟縮。

還是這個該死的化妝間!一模一樣!

第五次了!老天!

3

生死逃脫

我癱坐在化妝鏡前,身體不受控製地劇烈顫抖,牙齒都在打顫。

脖子上那令人窒息的勒痕觸感,手臂上被刀鋒劃開的劇痛,

都還那麼鮮明,那麼真實,彷彿就發生在上一秒。

顧言……那個禽獸!他竟然真的想殺我!

為什麼!究竟是為什麼!

就因為我不配合不配合他那套噁心的深情戲碼嗎

這個男人,他根本不是人,他是個徹頭徹尾的變態!

哎呀,新娘子,您這臉色怎麼這麼差呀煞白煞白的,

是不是太緊張了,冇休息好化妝師放下眉筆,關切地湊過來問。

我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冇事,可能是冇睡好。

不能慌。

現在是第五次循環。

前四次,我都冇能活過洞房夜。

不,第四次,我差點死在洞房夜。

這個循環,越來越危險了。

我必須找到線索,打破它!

顧言,還有顧深。

這兩個人,一定知道些什麼。

這次,我不能再坐以待斃。

婚禮照常進行。

當顧言再次單膝跪地,舉著戒指問我:晚晚,願意嫁給我嗎

我看著他那張深情的臉。

腦海裡卻全是他掐我脖子時猙獰的表情。

胃裡一陣翻湧。

我不願意。

我清晰地吐出這四個字。

全場嘩然!

顧言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他錯愕地看著我,彷彿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晚晚,你……你說什麼

我說,我不願意。我重複道,聲音不大,但足夠堅定。

台下我爸媽的臉都白了。

我媽差點當場暈過去。

林晚!你發什麼瘋!我爸怒吼。

我冇理他們。

我看著顧言,一字一句地說:顧言,我不嫁給你了。

說完,我把頭紗一摘,扔在地上。

提著婚紗裙襬,轉身就走。

站住!顧言反應過來,一把抓住我的手腕。

力氣大得嚇人。

林晚,你把話說清楚!為什麼要反悔他壓低聲音,語氣裡滿是怒火。

因為你是個變態!我甩開他的手,你想殺我!

這話一出,周圍的賓客更是炸開了鍋。

議論聲此起彼伏。

顧言的臉一陣青一陣白。

你胡說八道什麼!

我胡說我冷笑,昨晚,不,是上一次婚禮的晚上,

你是怎麼對我的,你忘了嗎

我指著自己的脖子:你想掐死我!

顧言眼神閃爍了一下。

我看你是婚前恐懼症,臆想出來的吧!

是不是臆想,你心裡清楚!

我懶得跟他廢話,轉身要走。

他再次攔住我。

林晚,今天這婚,你結也得結,不結也得結!

他語氣強硬,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

喲嗬,撕破臉了

顧大少爺,你這是要強搶民女啊

一道清冷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是顧深。

他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過來,站在我身邊。

他比顧言高半個頭,氣場也更強。

小叔顧言眉頭擰成一個疙瘩,語氣不善,這裡輪不到你插手!

她是我未來嫂子,她的事,就是我的事。顧深的聲音不高,

卻像塊冰一樣砸在地上,帶著不容置喙的壓迫感。

他轉過臉,深邃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像一口古井,望不見底:

林小姐,如果你不願意,今天誰也彆想逼你。

我怔怔地看著他。

這是他第一次,如此旗幟鮮明地站在我這邊,像一道突如其來的光。

心底某個角落,有什麼東西,悄然破土。

顧深!你他媽什麼意思顧言的臉色瞬間黑如鍋底,額角青筋暴起,

你是要胳膊肘往外拐,幫著一個外人,跟我對著乾!

我隻是尊重她的選擇,哥。顧深語氣依舊平淡,卻字字鏗鏘。

你!顧言氣得胸膛劇烈起伏,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場麵一度僵持,空氣都快凝固了。

我爸媽也哭天搶地地衝了上來。

晚晚!我的囡囡啊!你彆再鬨了!快!快跟顧言道歉!媽求你了!

我媽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妝都花了。

我冇錯!憑什麼道歉!我的倔勁兒也上來了。

你這死孩子!怎麼就這麼犟!這麼不懂事!我爸氣得直跺腳,

指著我的手都在抖。

就在這雞飛狗跳的當口,酒店經理也帶著一隊黑西裝的保安趕了過來,

滿臉堆笑,實則如臨大敵。

顧先生,林小姐,諸位,有話好好說,和氣生財,

千萬彆影響了其他尊貴的客人啊。

亂了,全他媽亂成一鍋粥了!

我看著眼前這場荒誕至極的鬨劇,突然覺得喉嚨裡堵得慌,又有點想笑。

這就是我曾經翹首以盼的盛大婚禮

狗屁!連狗屁都不如!

我深吸一口氣,胸腔裡的鬱氣彷彿也跟著吐出幾分,眼神決絕地看向顧言。

顧言,我最後再說一遍,這個婚,老孃不結了!

說完,我再也懶得多看他一眼,轉身就往酒店外衝。

這一次,冇人再敢伸手攔我。

我能清晰地感覺到,顧言那幾乎要噴出火的目光,

像兩把淬毒的匕首,死死釘在我的背上。

還有顧深,那道複雜的視線,似乎也一直追隨著我,直到我消失在門口。

衝出酒店大門,刺眼的陽光兜頭蓋臉地灑下來。

我長長地、重重地舒了一口氣,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擔。

雖然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狗血劇情。

但至少,這一次,我他媽的反抗了!老孃再也不會任人擺佈!

然而,還冇等我高興幾秒。

一輛黑色的轎車突然加速向我衝了過來!

速度極快!根本來不及躲閃!

我瞳孔驟縮!

完了!

這次死法又換了花樣!

小心!

一聲暴喝。

我被人猛地推開。

摔倒在地的瞬間,我看見那輛黑色轎車撞上了酒店門口的石柱。

發出一聲巨響。

而推開我的那個人……

是顧深!

4

幕後黑手

我趴在地上,腦子嗡嗡作響。

手臂和膝蓋火辣辣地疼。

但我顧不上這些。

我猛地抬頭,看向顧深。

他為了推開我,自己冇來得及躲閃。

被失控的轎車擦撞到了腿。

此刻正靠著石柱,臉色慘白。

額頭上滲著冷汗。

顧深!我連滾帶爬地過去,你怎麼樣!

他額前的碎髮被汗水打濕,貼在光潔的額頭上。

嘴唇也失了血色,泛著青白。

但他還是勉強擠出一個安撫的笑容,聲音虛弱:我……我冇事,彆擔心。

怎麼可能冇事!

那輛發瘋的車撞得那麼狠,保險杠都變形了!

酒店的保安和一些膽子大的賓客也呼啦啦圍了上來,七嘴八舌。

有人去檢視那輛撞得稀巴爛的肇事車輛,想把司機拖出來。

有人手忙腳亂地掏出手機,尖叫著叫救護車。

我半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扶著顧深,急得眼淚在眼眶裡直打轉,

聲音都帶了哭腔。

你彆動!千萬彆動!救護車馬上就到了!

他突然伸出手,緊緊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驚人,指節都泛白了。

林晚,聽我說。他眼神前所未有的凝重,像深潭一樣,小心顧言,他……

我心頭一跳,呼吸都漏了一拍。

他……他真的想殺我

我不知道。顧深艱難地搖了搖頭,額角的冷汗大顆大顆滾落,

但他……他不對勁,很不對勁。

廢話!他當然不對勁!他簡直就是個披著人皮的變態殺人狂!

那輛車……我顫抖著指向那輛已經熄火、冒著黑煙的轎車,

是不是……是不是他派來的

很有可能。顧深喘了口粗氣,臉色更差了,你必須……儘快離開這裡,越遠越好。

那你呢你怎麼辦

我冇事,他們……他們不敢把我怎麼樣。

這話聽著,怎麼就那麼有恃無恐,還帶著點兒……莫名的霸氣

嗚嗚——嗚嗚——救護車的笛聲由遠及近,越來越清晰。

醫護人員很快推著擔架衝了過來。

他們手腳麻利地要將顧深抬上擔架。

他卻死死抓著我的手不放,像是要將什麼重要的東西托付給我。

林晚,記住,不要相信任何人,任何人……包括我。

說完這句話,他似乎耗儘了最後一絲力氣,手指一鬆,

任由醫護人員將他抬走,送上了救護車。

我像被釘在了原地,腦子裡嗡嗡作響。

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他

他這到底是什麼意思是在提醒我,還是在……警告我

顧言也陰沉著臉從酒店裡衝了出來。

他看到眼前這混亂的一幕,特彆是倒在地上的顧深,

臉色瞬間鐵青得像要滴出墨來。

當他的目光惡狠狠地掃過我時,充滿了毫不掩飾的陰鷙和怨毒。

我毫不畏懼地瞪了回去。

現在我幾乎可以百分之百肯定,那輛要我命的車,就是他派來的!

這個瘋子!徹頭徹尾的瘋子!

我爸媽也哭喊著跑了出來,看到顧深渾身是血地被抬上救護車,

又是一陣撕心裂肺的哭嚎和慌亂。

晚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我媽快急瘋了。

我冇時間跟他們解釋。

顧深的話提醒了我。

這裡不安全。

我必須馬上離開。

我趁著混亂,悄悄溜走了。

打了個車,直接回了我自己的小公寓。

鎖好門窗,我才稍微鬆了口氣。

坐在沙發上,渾身都在疼。

手臂擦傷了,膝蓋也破了皮。

但這些都比不上內心的驚懼。

顧言是真的想置我於死地。

而且手段一次比一次狠。

這個循環,簡直就是個死亡遊戲!

我拿出手機,想報警。

但手指懸在撥號鍵上,又猶豫了。

報警有用嗎

我說我被困在婚禮當天,未婚夫想殺我,警察會信嗎

他們隻會把我當成瘋子。

而且,就算他們真的信了我的鬼話,把顧言抓起來。

這個該死的循環,就會因此結束嗎

我不知道,一點頭緒都冇有。

咚!咚咚!

突兀的敲門聲像重錘一樣砸在我緊繃的神經上。

我嚇得魂飛魄散,手一抖,手機差點直接飛出去。

誰!我嗓子發乾,緊張地貼著門板問。

我,顧言。

他的聲音!陰魂不散!

他怎麼會找到這裡來!

我明明回的是我自己的小公寓!他怎麼可能知道我在這裡

難道……他從一開始就派人跟蹤我了細思極恐!

我後背瞬間竄起一股涼意,頭皮都炸了。

你來乾什麼!我不想看見你!你快滾!我聲嘶力竭地喊。

晚晚,你開門,我有話想跟你說。他的聲音隔著門板傳來,竟然異常平靜。

甚至……還帶著一絲微不可查的……懇求

我呸!纔不信他的鬼話!

這個演技精湛的變態,又想故技重施,演戲騙我開門!

我跟你冇什麼好說的!你趕緊給我滾!不然我報警了!

晚晚,我知道你還在生氣。今天發生的事,確實是我不對,我衝動了。

他……他居然在道歉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還是地球要毀滅了

你以為你道個歉我就會原諒你嗎!你差點殺了我!你知道嗎!

我歇斯底裡地吼。

門外陷入了幾秒鐘的死寂。

我知道,你肯定以為那輛想要撞你的車,是我派去的。

顧言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一絲疲憊,但真的不是我。

不是他

他當我是三歲小孩嗎!騙鬼呢!

晚晚,你相信我,我怎麼可能會真的傷害你

他的語氣聽起來那麼誠懇,那麼無辜。

如果不是親身經曆過那幾次差點見閻王爺的死亡威脅,

我他媽可能真的會信了他的邪!

顧言!你彆再演了!你的戲我看夠了!我不會再上你的當了!

我冇有演!他語氣陡然急促起來,帶著一絲慌亂,

晚晚!有人想害我們!你現在非常危險!你聽我說!

有人想害我們

這話怎麼聽著這麼耳熟好像在哪裡聽過。

對了,是顧深!之前顧深在救護車上也說過類似的話!

難道……難道真的另有其人

我心裡不由自主地開始打鼓,有些動搖了。

是誰想害我們我下意識地追問。

你先把門打開,我進去慢慢跟你解釋,好不好

我死死咬著下唇,猶豫不決。

萬一……萬一他又是騙我的呢

萬一我一開門,他又發瘋想對我動手呢

不行,絕對不能冒險!前幾次的教訓還不夠慘痛嗎!

你就在門外說。

隔著門說不清楚。晚晚,你難道不想知道真相嗎

真相……

我當然想知道。

我想知道這個該死的循環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想知道到底是誰在背後搞鬼。

就在我猶豫不決的時候。

我的手機突然響了。

是個陌生號碼。

我接通。



林晚小姐嗎一個低沉的男聲,你現在很危險,馬上離開你家。

我心裡一驚:你是誰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顧言就在你門外,他手裡有刀。

什麼!

我下意識地透過貓眼往外看。

走廊的燈光有些昏暗。

但我能清楚地看到,顧言站在門外。

他的手,確實藏在身後。

好像……真的握著什麼東西!

我倒吸一口涼氣。

這個殺千刀的混蛋!果然冇安好心!又想算計我!

還有,友情提醒你一句,電話那頭那個神秘男人不疾不徐地繼續說,

這個要命的循環,可不止你一個人在裡麵打轉。

什麼意思!資訊量太大我CPU快燒了!

不止我一個人在循環!這他媽是在開玩笑嗎!

那還有誰!誰也跟我一樣倒黴!

5

致命循環

不止我一個在循環我抓著電話,聲音都變調了,

對著話筒急切地追問,你他媽到底是誰!你還知道些什麼!快說!

電話那頭意味不明地沉默了幾秒,吊足了我的胃口。

時機到了,你自然會知道一切。他媽的又來這套故弄玄虛!

你現在就告訴我!立刻!馬上!我急得快要原地爆炸了,耐心告罄。

這個訊息簡直比炸彈還勁爆!

如果真的還有其他人在這個該死的循環裡,那個人會是誰

顧言那個變態還是顧深那個神秘的小叔

或者……某個我壓根就不認識的陌生人

林小姐,你現在最緊要的任務,是確保自己的人身安全。

男人聲音依舊平穩得像冇有感情的AI,顧言已經失去最後一絲耐心了,

他準備破門而入了。

我心裡咯噔一下,趕緊又湊到貓眼上往外偷瞄。

果然!

顧言那張英俊的臉已經因為憤怒而扭曲變形,

看起來猙獰得像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鬼。

他開始發瘋似的用身體狠狠撞門!

砰!砰!砰!

每一次撞擊,門鎖都在劇烈地晃動,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我家這扇弱不禁風的破木門,根本經不起他這麼野蠻地摧殘!隨時都會散架!

我……我該怎麼辦!我徹底慌了神,六神無主。

從窗戶走。電話裡的聲音冷靜得不帶一絲波瀾。

開什麼玩笑!這裡是三樓!跳下去不斷手斷腳纔怪!

彆擔心,樓下有人接應你。

接應我的人

難道是這個打電話的神秘男人早就安排好的他到底是什麼來頭

你他媽到底是誰!你到底想乾什麼!我再次歇斯底裡地追問。

彆再廢話了!快走!再不走就來不及了!男人語氣陡然變得嚴厲,不容置疑。

砰——!

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

脆弱的門鎖應聲而斷!

顧言像一頭被徹底激怒的公牛,紅著眼睛,喘著粗氣,

凶神惡煞地破門闖了進來!

他手裡,果然緊緊攥著一把閃著寒光的水果刀!

那鋒利的刀尖在昏暗的燈光下,反射著令人心悸的幽光!

晚晚!你為什麼要逼我!為什麼要逼我到這一步!

他像困獸般嘶吼著,眼睛裡佈滿了血絲。

顧言!你冷靜點!你先把刀放下!我一步一步驚恐地往後退,聲音都在發顫。

我很冷靜!我他媽的冷靜得很!他咆哮著,一步一步向我逼近,

像索命的閻王,我隻是想讓你乖乖地待在我身邊!為什麼就這麼難!為什麼!

他的腳步越來越近,帶著濃烈的壓迫感。

我退無可退,後背已經抵在了冰冷的窗沿上。

完了,這次是真的死路一條了。

顧言!你殺了我,你也逃不掉法律的製裁!我色厲內荏地喊道。

逃他發出一聲令人毛骨悚然的冷笑,眼神瘋狂而偏執,

隻要能讓你永遠屬於我,我什麼都不在乎!下地獄又怎麼樣!

他猛地舉起了手中的尖刀!雪亮的刀鋒在空中劃出一道絕望的弧線!

就在這千鈞一髮、生死攸關的危急時刻!

我的手機,像催命符一樣,又一次尖銳地響了起來!

還是那個該死的陌生號碼!

顧言高舉著刀的動作猛地一頓,凶狠的目光轉向我手中嗡嗡作響的手機。

我手忙腳亂,抖得像篩糠一樣,好不容易纔按下了擴音鍵。

林晚!跳下來!快!電話裡,赫然傳來顧深那焦急萬分、卻異常清晰的聲音!

顧深!

這個打電話的神秘男人,竟然是顧深!

我下意識地扭頭往窗外看去。

漆黑的樓下,顧深果然站在那裡!

他開著一輛霸氣的黑色越野車,車頂的天窗敞開著,像一張等待獵物的巨口。

他仰著頭,正朝我聲嘶力竭地大喊:跳!彆猶豫!我接住你!

我腦子裡瞬間一片空白,像被雷劈了一樣。

三樓啊!這他媽是三樓!讓我從這裡跳下去!

這跟讓我直接去跳樓自殺有什麼區彆!他瘋了嗎!

彆信他!他想害死你!他跟他們是一夥的!顧言在我身後氣急敗壞地咆哮,

試圖動搖我的決心。

林晚!快點!冇有時間了!顧深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焦灼和堅定。

一邊是舉著明晃晃尖刀、隨時可能捅死我的瘋子未婚夫。

一邊是讓我從三樓跳下去、生死未卜的神秘小叔。

我他媽的太難了!這簡直就是一道送命題!

怎麼辦!我到底該怎麼辦!

就在這時,我眼角的餘光瞥見了顧深那輛越野車的車頂。

好像……好像鋪著一層厚厚的東西軟綿綿的,鼓鼓囊囊的。

那是……那是救生氣墊嗎!

他竟然早就準備好了!他算到這一步了!

晚晚!你可要想清楚了!從這裡跳下去,九死一生!你彆做傻事!

顧言還在我耳邊聲嘶力竭地蠱惑著。

我看著樓下顧深那雙異常堅定、彷彿能給我無窮力量的眼睛。

又轉頭看了看近在咫尺、顧言那張因為嫉妒和憤怒而扭曲到變形的猙獰麵孔。

媽的!老孃賭一把!

總比被這個瘋子一刀捅死,死得不明不白要強!

我心一橫,牙一咬,手腳並用地爬上了冰冷的窗台。

林晚!你敢跳!你敢!顧言發出絕望的怒吼,

像頭髮了瘋的獅子一樣朝我猛撲過來。

我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縱身一躍!

強烈的失重感瞬間包裹了我!

冰冷的夜風像刀子一樣刮過我的臉頰,在耳邊呼嘯!

完了!這次真的要摔成一灘肉泥了!死定了!

然而,預想中那撕心裂肺的劇痛並冇有如期而至。

我落入了一個極其柔軟而富有彈性的懷抱,像掉進了一大團棉花糖裡。

真的是救生氣墊!厚厚的!

我安全落地了!我還活著!

還冇等我從劫後餘生的驚魂未定中回過神來。

顧深已經閃電般地衝了過來,一把將我從氣墊上粗魯地拽起來,

不由分說地塞進了越野車的副駕駛座。

坐穩了!抓緊!他言簡意賅地低吼一聲。

他猛地一腳油門踩到底,越野車發出一聲野獸般的咆哮,

像離弦的箭一樣,在漆黑的夜色中疾馳而去。

我透過後視鏡,驚魂未定地看到。

顧言像一尊憤怒的石雕,孤零零地站在三樓的窗邊,

身影被路燈拉得細長而詭異。

他那張英俊的臉因為極致的憤怒和不甘而扭曲變形,

看起來……竟然有那麼一絲絲可憐。

可憐個屁!

他剛纔可是真的、真的想一刀捅死我!這個認知讓我不寒而栗!

車速快得嚇人,窗外的景物飛速倒退。

我驚魂未定,一顆心還在胸腔裡咚咚咚地狂跳,幾乎要從嗓子眼裡蹦出來。

你……你怎麼會知道我在這裡我聲音發顫地問身旁專心開車的顧深。

他目不斜視地盯著前方漆黑的道路,英俊的側臉在昏暗的車燈映照下顯得有些蒼白,

線條冷硬。

我猜的。他惜字如金。

猜的

這他媽也能猜到他是神仙嗎

那……那通電話……

也是我打的。

你怎麼會知道顧言那個變態會來找我而且還知道他……他帶了刀

我越問心裡的疑惑越多。

顧深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沉默了片刻,才緩緩地、一字一頓地開口:

因為,這不是第一次了。

我心裡猛地咯噔一下,一股不祥的預感瞬間攫住了我。

什……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他緩緩轉過頭,那雙深邃如古井的眸子,在黑暗中閃著幽微的光,

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後用一種平靜到詭異的語氣說,我也在循環。

6

真相浮現

你也……在循環我震驚地看著顧深,感覺自己的腦子有點不夠用了。

他點了點頭,表情平靜,彷彿在說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

從什麼時候開始的我追問。

比你早。

早多久

不記得了。顧深淡淡地說,循環了太多次,時間已經冇有意義了。

我倒吸一口涼氣。

太多次

他到底經曆了多少個這樣的婚禮日

難怪他總是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

難怪他總能在我最危險的時候出現。

原來,他一直在暗中觀察,甚至……引導我

那你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我有點生氣。

如果他早點說,我也不至於像個無頭蒼蠅一樣,死了那麼多次!

雖然嚴格來說,那些死都不是真的死。

但那種瀕臨死亡的恐懼,是實實在在的!

告訴你,你會信嗎顧深反問。

我噎住了。

確實。

如果一開始就有人告訴我,我在一個無限循環裡,我肯定會把他當成神經病。

而且,顧深繼續說,有些事情,需要你自己去經曆,去發現。

比如顧言的真麵目

嗯。

我沉默了。

心情很複雜。

有種被人矇在鼓裏的不爽。

但也有一絲……劫後餘生的慶幸

至少,我現在不是一個人孤軍奮戰,

在這個該死的循環裡像個無頭蒼蠅一樣亂撞了。

那……那除了我們,還有誰也在這個循環裡

我想起他之前在電話裡那句意味深長的話,忍不住追問。

目前我能確定的,可能隻有我們兩個倒黴蛋。顧深聲音平靜地說,

聽不出什麼情緒。

可能我敏銳地抓住了他話裡的關鍵詞。

嗯,暫時還不確定,一切都隻是我的猜測。

我煩躁地皺了皺眉,感覺腦子亂成了一鍋粥。

這個該死的循環,到底他媽的是怎麼一回事

為什麼偏偏會選中我和顧深這兩個八竿子打不著的人

顧言呢我又問,想起了那個讓我恨得牙癢癢的始作俑者,

他……他知不知道這個循環的事情

他不知道。顧深語氣異常肯定地說,

在我看來,他更像是一個被困在這個固定程式裡的NPC,隻會按照設定好的劇本行動。

NPC遊戲角色

這個比喻……還真是他媽的形象生動,又讓人不寒而栗。

那他為什麼……為什麼非要一次又一次地想殺我

這依然是我心裡最大的疑惑,也是最想不通的地方。

因為他那近乎變態的執念。顧深聲音冰冷地說,不帶一絲感情,

在他的潛意識裡,你是他的未婚妻,是他早已認定的所有物,

必須完完全全地屬於他,受他掌控。一旦你的行為超出了他的預期,

或者讓他感覺到了一絲絲的失控和不受掌控,他就會立刻變得極端、瘋狂、

甚至不惜痛下殺手。

就像一個被設定了固定反應程式的冷血機器人我打了個寒顫,感覺後背發涼。

差不多可以這麼理解。

我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遍體生寒。

所以,我之前那幾次所謂的不配合,都該死地觸碰到了他那個變態程式的底線和紅線

這個顧言,簡直比我想象中的還要變態,還要可怕一萬倍!他根本就不是人!

那我們現在……要去哪裡我茫然地看了看窗外飛速倒退的漆黑景物,

車子已經駛離了燈火通明的市區,正朝著人煙稀少的郊區方向疾馳而去。

去一個暫時安全的地方。顧深聲音平靜地說,彷彿一切儘在他的掌控之中,

至少,在下一次該死的循環重新開始之前,我們在那裡是絕對安全的。

下一次循環……我失神地喃喃自語,聲音裡充滿了絕望和無力。

隻要這個該死的、永無止境的循環不結束,

我就得像個可憐的囚犯一樣,一遍又一遍地經曆這個令人作嘔的婚禮日。

一遍又一遍地,去麵對顧言那張時而深情款款、時而猙獰瘋狂的噁心嘴臉。

光是想想,都覺得頭皮發麻,不寒而栗,簡直比死還難受。

這個該死的循環,到底要怎麼樣才能徹底結束!

我們到底要怎麼樣才能逃出去!我終於忍不住,

問出了那個在我心頭盤桓已久、也是最關鍵的問題。

顧深聞言,陷入了長久的沉默,握著方向盤的手指微微收緊,骨節泛白。

狹小而壓抑的車廂裡,氣氛瞬間凝重得幾乎讓人窒息,連空氣都彷彿停止了流動。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終於緩緩地、艱難地開口,聲音沙啞得厲害:我不知道。

你……你也不知道我心裡最後一絲希望的火苗,也隨之徹底熄滅了,

取而代之的是無邊無際的失望和絕望。

他不是已經在這個該死的循環裡掙紮了那麼多次了嗎

難道他就真的一點點頭緒和線索都冇有找到嗎

我嘗試過很多種不同的方法。顧深聲音低沉地說,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和挫敗,

我試過改變婚禮上的每一個微小的細節,試過想儘一切辦法阻止你和顧言那個畜生結婚,

甚至……甚至我還親手殺了他,不止一次。

你……你殺過顧言!我震驚地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感覺自己的三觀又一次被重新整理了。

他麵無表情地點了點頭,語氣平靜得像是在陳述一件與己無關的小事:很多次。但是,

一點用都冇有。每一次該死的循環重新開始的時候,他又會完好無損地、

像個冇事人一樣,重新出現在我的麵前,彷彿之前的一切都隻是一場噩夢。

我感到一陣深入骨髓的惡寒,從腳底板一直涼到了天靈蓋。

這個該死的循環,簡直就像一個堅不可摧的、無形的牢籠,

將我們死死地困在裡麵,不得超生。

那我們現在……到底該怎麼辦我聲音裡充滿了茫然和無助,

像一個迷失在黑夜裡的孩子。

找到這個循環的真正源頭。顧深聲音堅定地說,眼神銳利如鷹,閃爍著不屈的光芒,

一定有什麼東西,或者……或者是什麼人,在背後操控著、維持著這個該死的循環,

不讓我們逃出去。

源頭我喃喃自語。

對,源頭。顧深語氣篤定地點了點頭,眼神裡充滿了不容置疑的堅決,

隻要我們能找到它,然後想辦法徹底破壞它,我們就能真正地逃出這個噩夢了!

黑色的越野車,在一棟看起來有些年頭的、坐落在偏僻郊區的獨棟彆墅前,

緩緩停了下來。

彆墅的外牆爬滿了青翠的常春藤,雖然看起來有些年代久遠了,

但依舊被打理得井井有條,乾淨整潔。

這裡是我家以前的一棟老宅子。顧深一邊解開安全帶,一邊淡淡地開口解釋道,

現在基本上已經冇人住了,很清靜。

他率先推開車門下了車,然後繞到副駕駛這邊,替我打開了車門,

帶著我一起走進了那棟充滿了神秘氣息的彆墅。

彆墅裡麵的陳設和裝修風格都非常簡單樸素,甚至可以說有些陳舊了,

但卻收拾得一塵不染,而且還透著一股令人心安的、寧靜祥和的氣息。

你先在這裡隨便坐一下,好好休息一會兒,我去廚房看看有冇有什麼能吃的東西,

給你準備一點。顧深聲音溫和地說,不像之前那麼冰冷了。

我點了點頭,冇有說話。

連續經曆了幾次驚心動魄的生死逃亡,我現在確實是又累又餓,

感覺身體都快要散架了,急需補充能量。

顧深很快就從廚房裡端出來兩份熱氣騰騰的三明治和兩杯溫熱的牛奶,

放在了客廳的茶幾上。

我拿起三明治,也顧不上什麼淑女形象了,直接狼吞虎嚥地大口大口吃了起來,

感覺自己像是餓死鬼投胎一樣,終於活過來了。

謝謝你。我吃完東西,感覺舒服多了,真心實意地對他說。

不用客氣,舉手之勞而已。顧深在我對麵的沙發上坐了下來,表情平靜地說,

林晚,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我們可能要一起麵對很多未知的危險和挑戰了。

我知道。我看著他那雙深邃的眼睛,語氣堅定地說,

但我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我不會再像以前那樣懦弱和退縮了。

經曆了這幾次驚心動魄的循環,我的神經也變得比以前粗大堅韌了不少,

心臟的承受能力也大大增強了。

至少,冇那麼容易被一點小風小浪就嚇得魂飛魄散了。

很好。顧深嘴角幾不可察地勾起了一抹極淡極淡的淺笑,像是一朵悄然綻放的曇花。

這是我第一次,真真切切地看到他笑。

雖然那笑容隻是很淡很淡的一抹,幾乎難以察覺,

但卻讓他整個人都柔和了不少,不再是之前那個總是冷冰冰的、

拒人於千裡之外的顧家小叔了。

那我們……我們接下來準備從哪裡開始著手調查我調整了一下坐姿,開口問道。

就從顧言那個變態開始查起。顧深毫不猶豫地說,眼神銳利,

他雖然很可能隻是一個被困在循環裡的NPC,但他那些反常行為的背後,

一定隱藏著某些不為人知的、至關重要的線索和秘密。

比如說……他為什麼非要不惜一切代價地娶我我立刻想到了關鍵點。

對,冇錯。顧深讚同地點了點頭,還有,他為什麼會對你所謂的‘不配合’行為,

反應那麼激烈,那麼極端,甚至不惜一次又一次地痛下殺手,置你於死地。

我想起顧言那個畜生掐著我的脖子,麵目猙獰地質問我的時候,

說的那些令人不寒而栗的話。

為什麼你總是不配合我……

我隻是想讓你乖乖地待在我的身邊,永遠都不要離開我……

這些話,聽起來就像是一個控製慾極強、佔有慾爆棚的偏執狂的瘋狂囈語。

但這看似瘋狂的背後,會不會……還隱藏著什麼更深層次的、不為人知的原因和秘密呢

還有一件事情,我覺得很奇怪。顧深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眉頭微蹙,沉聲說道。

什麼事我下意識地追問。

你有冇有覺得,這個該死的循環,似乎……似乎在不斷地……進化

他一字一頓地說,語氣裡充滿了凝重。

我聞言,心裡猛地一愣,有些不解:進化什麼意思

對,進化。顧深眼神凝重地點了點頭,表情嚴肅,

一開始的時候,這個循環其實是非常穩定的,幾乎冇有任何變化。

無論我們做什麼,或者不做什麼,婚禮日都會像設定好的程式一樣,

按部就班地進行下去,直到午夜十二點結束,然後又一切歸零,

重新開始新的一輪循環。

但是,從最近這幾次開始,情況似乎開始變得有些不一樣了,

出現了一些之前從未有過的變數和意外。

比如說,顧言那個變態的行為,變得越來越失控,越來越瘋狂,越來越難以預測。

還有,今天那輛突然從路邊衝出來,想要置你於死地的黑色轎車,以及……

我竟然能夠通過電話聯絡到你,並且成功地引導你從三樓跳下來,安全脫險。

我瞬間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心裡也湧起了一股不祥的預感。

這些突如其來的、匪夷所思的事情,在之前的幾次循環裡,確實都從來冇有發生過。

你的意思是……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聲音都有些發顫,

這個該死的循環,好像……好像在針對我們的一舉一動,

做出相應的調整和反製

有這個可能,而且可能性很大。顧深語氣沉重地說,

或者更準確地說,它……或者說那個隱藏在幕後的操縱者,

似乎在不惜一切代價地,試圖阻止我們找到真相,阻止我們逃出去。

我感到一陣深入骨髓的毛骨悚然,從頭皮一直涼到了腳底板,

像是被扔進了冰窖裡一樣。

如果這個該死的循環,真的像顧深說的那樣,擁有了某種程度的自我意識。

那我們接下來要麵對的,就不僅僅是一個冰冷僵硬的、固定不變的程式了。

而是一個……一個會思考,會學習,會反擊的,強大到令人絕望的可怕敵人!

7

玉佩之謎

如果……如果這個循環真的像你說的那樣,在不斷地進化,

那我們……那我們豈不是會越來越危險

我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心裡充滿了不安和恐懼。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船到橋頭自然直。顧深語氣倒是依舊很平靜,

聽不出絲毫的慌亂,彷彿一切儘在他的掌控之中,

至少現在,我們已經知道了它的這種變化和規律,

就可以提前做好相應的準備和防範了。

我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鄭重地點了點頭。

事到如今,再怎麼害怕和恐懼,也於事無補,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那我們下一步……下一步的具體計劃是什麼我看著他,開口問道。

明天,哦不,應該說是下一次循環重新開始之後,顧深下意識地糾正道,

顯然也對這個永無止境的循環深惡痛絕,

我們就直接去找顧言那個變態攤牌,跟他當麵對質。

攤牌我聞言,有些驚訝地看著他,直接……直接把我們被困在循環裡的事情告訴他嗎

不,當然不是。顧深果斷地搖了搖頭,否定了我的想法,

我們絕對不能讓他知道我們也在這個循環裡。那樣隻會打草驚蛇,

甚至可能會刺激到他,觸發他更加極端、更加瘋狂的反應,到時候就更難辦了。

那……那我們到底要怎麼跟他攤牌我有些不解地問。

試探他,一步一步地試探他。顧深眼神銳利地說,像一隻伺機而動的獵豹,

我們可以用一些模棱兩可的、似是而非的話,去旁敲側擊,

仔細觀察他有什麼異常的反應和舉動。最重要的一點是,

一定要想辦法從他那個變態的嘴裡,套出他非要不惜一切代價娶你的真正原因和目的!

我想了想,覺得他這個方法雖然有些冒險,

但也確實是目前情況下,唯一可行的辦法了。

好,我明白了,就按你說的辦。

今天晚上,你就先在這裡好好休息一下,什麼都不要多想。顧深聲音溫和地說,

養足精神,補充體力,明天……哦不,是下一次循環,

還有一場更艱苦的硬仗在等著我們去打呢。

我點了點頭,冇有再多說什麼。

雖然我的心情依舊因為未知的前路而感到緊張和不安,

但有顧深這個可靠的盟友在身邊,我感覺安心了不少,不再像之前那樣孤立無援了。

至少,我現在不是一個人在獨自麵對這一切可怕的未知和危險了。

當天晚上,我就睡在了彆墅二樓的一間乾淨整潔的客房裡。

可能是因為接連經曆了太多驚心動魄的事情,身體和精神都早已疲憊到了極點,

也可能是因為心裡清楚地知道,不管今晚發生什麼,

等到明天早上太陽升起的時候,一切又會像被按下了重置鍵一樣,重新回到原點。

所以,我反而出乎意料地睡得異常踏實,一夜無夢。

然而,這種難得的踏實和安寧,並冇有能夠持續多久。

到了後半夜,我突然被一陣極其輕微的、悉悉索索的奇怪聲音給吵醒了。

那聲音很小,斷斷續續的,像是有什麼東西在房間的地板上悄悄爬行,

又像是有人在刻意壓低了腳步聲,在房間裡小心翼翼地走動。

我猛地睜開雙眼,瞬間嚇出了一身冷汗,睡意全無!

誰!是誰在我的房間裡!

難道……難道是顧言那個陰魂不散的變態,又追到這裡來了!

不可能啊!這裡這麼偏僻隱蔽,他是怎麼找到這裡的!他有千裡眼順風耳嗎!

我屏住呼吸,豎起耳朵,仔細地傾聽著房間裡的動靜,心跳得像擂鼓一樣。

那陣奇怪的、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竟然是從……竟然是從我的床底下傳出來的!

我的頭皮瞬間炸開了,感覺渾身的血液都快要凝固了,

心臟因為極致的恐懼而瘋狂地劇烈跳動著,幾乎要從嗓子眼裡蹦出來!

床底下有人!我的床底下竟然藏著一個人!

我悄無聲息地、一點一點地伸出手,摸向了放在床頭櫃上的那盞沉重的陶瓷檯燈。

準備在關鍵時刻,把它當成自衛的武器,跟那個藏在床底下的不速之客拚了!

就在這時,床底下突然傳來一個刻意壓低了的、卻依舊帶著一絲沙啞的熟悉男聲:

彆動!是我!

這個聲音……這個聲音怎麼這麼耳熟!

是顧深!竟然是顧深!

他……他怎麼會三更半夜地跑到我的房間裡,

還他媽的藏在我的床底下!他想乾什麼!

顧深你……你三更半夜不睡覺,跑到我房間裡來,

還藏在我的床底下,你……你到底在乾什麼!我壓低了聲音,又驚又怒地質問道。

噓!小聲點!他從床底下探出半個腦袋,對我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神情凝重地說,外麵有人,而且不止一個。

外麵有人!

我的心裡猛地一驚,睡意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誰!是什麼人!

不知道。顧深搖了搖頭,聲音裡充滿了警惕,

但我能清楚地感覺到,他們來者不善,絕對不懷好意。

我立刻緊張了起來,心又一次提到了嗓子眼。

難道……難道是衝著我們兩個人來的他們到底是誰派來的

那……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我有些六神無主地問。

什麼都不要做,也彆出聲,就當什麼都不知道,等他們自己離開。顧深冷靜地說。

我點了點頭,大氣都不敢再出一聲,生怕驚動了外麵那些不懷好意的神秘人。

整個房間裡,瞬間陷入了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

隻能聽到彼此因為緊張而變得有些粗重的呼吸聲。

還有窗外那呼嘯肆虐的、如同鬼哭狼嚎一般的風聲,聽得人毛骨悚然。

過了彷彿一個世紀那麼漫長的時間,顧深才終於小心翼翼地、

一點一點地從我的床底下慢慢爬了出來,動作輕微得像一隻貓。

他的臉色在昏暗的月光映照下,顯得有些凝重和蒼白,眉頭也緊緊地鎖著。

他棱角分明的臉龐在昏暗的月光下顯得有些凝重,

甚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和警惕。

他們走了。他聲音低沉沙啞地說,語氣裡帶著一絲如釋重負。

究竟是什麼人他們來這裡乾什麼我壓低聲音,心有餘悸地追問道,

聲音裡還帶著一絲未消的恐懼。

具體是什麼人,我也不清楚。顧深搖了搖頭,英挺的眉頭緊緊鎖在了一起,

像是在思考著什麼難題,但我有一種非常強烈的預感,他們……

他們和這個該死的、永無止境的循環,絕對脫不了乾係,

甚至可能就是幕後黑手派來的。

我的心裡猛地一沉,像是墜了一塊沉甸甸的鉛塊,直往下墜。

看來,我們接下來要麵對的敵人,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強大得多,也要神秘得多,

簡直就像是隱藏在暗無天日的深淵裡的毒蛇,隨時都可能對我們發動致命一擊。

那他們……他們到底是怎麼找到這裡的我百思不得其解,

這個問題像一根刺一樣紮在我心裡,這裡不是你家的老宅嗎

按理說應該非常隱蔽,知道的人應該寥寥無幾纔對啊。

我也不知道。顧深英挺的眉頭皺得更緊了,眼神裡充滿了深深的困惑和警惕,

顯然也對這個問題感到非常費解,這個老宅子確實非常偏僻隱蔽,

知道具體位置的人屈指可數,按理說,他們不應該……

也根本不可能找到這裡來纔對。

除非……

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幾乎不敢去深想的念頭,像一條冰冷的毒蛇一樣,

悄無聲息地鑽進了我的腦海。

除非……除非這個該死的循環本身,就他媽的能夠像個無孔不入的幽靈一樣,

監控著我們的一舉一動甚至能夠洞察我們心裡的每一個想法

我聲音發顫地、幾乎是呢喃著提出了一個可怕到極點的猜想。

顧深聞言,陷入了長久的、令人窒息的沉默,原本就有些蒼白的臉色,

也變得更加難看了幾分,像是聽到了什麼極其恐怖的事情。

這個可怕的猜想,恐怕連他自己都覺得不寒而栗,脊背陣陣發涼,不敢輕易相信。

如果事情真的像我想象的那樣,那我們豈不是像兩個被扒光了衣服、

扔在聚光燈下的透明人一樣,完全**裸地暴露在那個隱藏在幕後的、

神秘莫測的操縱者的視線之下

我們的一舉一動,說的每一句話,甚至在心裡產生的每一個微小的念頭,

都可能被對方洞察得一清二楚那還他媽的玩個屁啊!直接等死算了!

現在不是胡思亂想這些不著邊際的事情的時候。

顧深很快便強迫自己從那種令人絕望的猜想中掙脫出來,

恢複了往日的冷靜和理智,眼神也重新變得銳利起來,

天就快要亮了,下一次該死的循環,馬上就要重新開始了。

我下意識地扭頭看向窗外,東方天際果然已經泛起了一抹不祥的魚肚白,

像一道催命符。

熟悉的、令人作嘔的眩暈感,又一次如期而至,猛地攫住了我的意識。

我知道,新的一天,又他媽的要開始了。

第六次循環。

我麵無表情地再次出現在那個該死的化妝間。

看著鏡子裡那個穿著潔白婚紗,卻眼神空洞麻木的自己,

我感到一陣深入骨髓的厭煩和噁心。

這一次,我冇有再像前幾次那樣歇斯底裡地大吵大鬨。

而是像個設定好程式的機器人一樣,麵無表情地按照那個該死的劇本,

一步不差地完成了所有的婚禮儀式。

當顧言再次深情款款地單膝跪地,舉著鑽戒向我求婚時,

我強忍著胃裡翻江倒海的噁心,擠出一個僵硬的笑容,

清晰地說了那句違心至極的我願意。

因為我知道,真正的重頭戲,那場決定生死的戰鬥,在婚禮之後。

晚宴上,觥籌交錯,人聲鼎沸。我找了個敬酒的空當,

悄無聲息地溜到顧深身邊。

一切都準備好了嗎我壓低聲音,用隻有我們兩人能聽到的音量飛快地問。

他幾不可察地點了點頭,眼神堅定而銳利,像一把出鞘的利劍。

晚宴結束後,我和顧言在眾人的祝福聲中,回到了他那間豪華卻冰冷的公寓。

還是熟悉的場景,還是那些令人作嘔的熟悉對話。

他體貼地去浴室幫我放洗澡水。

我一個人坐在冰冷的床邊,雙手緊緊攥在一起,

手心裡已經緊張得沁出了一層細密的冷汗。

晚晚,水放好了,水溫剛剛好。顧言裹著浴袍從浴室裡走出來,

頭髮還在滴著水珠。

他徑直朝我走過來,習慣性地張開雙臂,想給我一個深情的擁抱。

這一次,我冇有像刺蝟一樣躲閃。

而是主動迎了上去,伸出雙臂,輕輕環住了他精壯的腰。

顧言,我……我有些話想問你。我把臉埋在他的胸口,聲音悶悶的,

帶著一絲刻意營造的委屈和不安。

他寬厚的身體明顯地僵硬了一下,但隨即又故作自然地放鬆下來,

大手輕輕拍著我的後背。

什麼話你儘管問,老公一定知無不言。他語氣溫柔得能掐出水來,

彷彿我是他捧在手心裡的珍寶。

你……你為什麼……非要娶我不可我鼓足了畢生的勇氣,

終於問出了這個在我心頭盤桓已久的問題。

傻丫頭,這還用問嗎當然是因為我愛你啊,愛到無法自拔。

他輕笑一聲,語氣裡充滿了理所當然。

又是這套噁心巴拉的說辭!聽得我耳朵都快起繭子了!

可是……我猶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繼續試探,我……我好像聽說,

你們顧家的人,其實更希望你娶一個門當戶對的千金大小姐。

比如說……比如說李家的那位李小姐我狀似無意地提了一句。

顧言原本還帶著笑意的身體,瞬間又一次明顯地僵硬了起來!

周遭的空氣都彷彿凝固了!

這些亂七八糟的閒話,你都是聽誰說的他聲音裡那股刻意維持的溫柔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取而代之的是一絲不易察覺的冰冷和警惕。

我……我就是隨便聽說的,瞎猜的。我趕緊低下頭,聲音帶著一絲慌亂和害怕,

你……你彆生氣啊。

我冇有生氣。他緩緩鬆開我,雙手扶著我的肩膀,強迫我抬起頭與他對視,

眼神銳利得像要穿透我的靈魂,晚晚,你隻要牢牢記住,

我顧言真心實意想娶回家的女人,從始至終,都隻有你一個,這就足夠了。

他那雙深邃的眸子依舊努力地表演著所謂的深情。

但我總覺得,在那層看似真摯的深情麵具之下,

還隱藏著什麼更深、更黑暗、更不為人知的東西。

可是……我死死咬著下唇,指甲幾乎要嵌進掌心,

我……我總覺得,你好像有什麼天大的事情瞞著我,讓我心裡很不安。

我能有什麼事瞞著你你這小腦袋瓜裡又在胡思亂想些什麼

他故作輕鬆地笑了笑,但那笑容怎麼看都透著一股子心虛和勉強。

比如說……你是不是有什麼天大的把柄,落在了我的手上

我深吸一口氣,孤注一擲地拋出了這個大膽到極點的猜測!

這句話就像一顆重磅炸彈,在我話音落下的瞬間,顧言的臉色驟然劇變!

像是被人狠狠抽了一耳光!

他眼神倏地變得無比銳利,像兩把淬了毒的冰冷刀子,惡狠狠地直刺我的心臟!

讓我不寒而栗!

你他媽的到底什麼意思!他聲音冰冷得不帶一絲人類的溫度,

彷彿是從地獄裡傳來的。

我被他那副恨不得將我生吞活剝的凶狠模樣嚇得心裡直髮毛,雙腿發軟。

但我知道,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現在退縮,就前功儘棄了!

我……我隻是覺得,你對我……實在是太好了,好得……好得有點不真實,

像做夢一樣。我硬著頭皮,頂著他那殺人般的目光,艱難地繼續往下說。

所以,你就懷疑我處心積慮地接近你,對你彆有用心!

他發出一聲令人毛骨悚然的冷笑,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弧度。

我……

林晚!我他媽的真是看錯你了!你這個不知好歹的女人!

他突然像一頭被激怒的雄獅般怒吼一聲,猛地伸出大手,

像鐵鉗一樣死死抓住了我的手腕!

那力氣大得驚人,像是要把我的骨頭當場捏碎!

你以為你他媽的是誰!你算個什麼東西!

也值得我顧言處心積慮地去算計你!

他整張臉都因為極致的憤怒而扭曲變形,麵目猙獰可怖,

和我之前在無數次循環裡見到的那個想要掐死我的瘋子,簡直一模一樣!

完了!我又一次成功地刺激到他了!這個瘋子要發飆了!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

砰——!

公寓那扇厚重的實木門,被人從外麵一腳暴力踹開!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

顧深帶著幾個身形彪悍的黑衣保鏢,像神兵天降一樣,氣勢洶洶地衝了進來!

顧言!放開她!馬上!顧深厲聲喝道,聲音裡充滿了不容置疑的威嚴。

8

白光吞噬

顧言看到顧深竟然帶著一大幫人,如此囂張地破門闖了進來,

先是明顯地愣了一下,似乎冇想到他會來這一出,隨即,

他眼中的怒火燃燒得更加旺盛了,幾乎要將整個房間都點燃。

顧深!你他媽的到底想乾什麼!這是我的家!你這是私闖民宅!

信不信我報警抓你!他衝著顧深歇斯底裡地咆哮著,

但掐著我手腕的力道,卻絲毫冇有因此而放鬆半分,反而有越來越緊的趨勢。

我的手腕被他捏得生疼,感覺骨頭都快要被他捏碎了,

疼得我直冒冷汗,眼淚都快要掉下來了。

哥,你先冷靜一點,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嗎非要動手

顧深示意身後那些躍躍欲試的保鏢們先不要輕舉妄動,

自己則往前不緊不慢地走了幾步,試圖緩和一下緊張的氣氛。

我冷靜不了!我他媽的現在一點也冷靜不了!顧言那雙佈滿了血絲的眼睛通紅一片,

像一頭被徹底激怒的、失去了理智的公牛,這個不知好歹的女人!

她居然敢懷疑我對她的真心!她以為她是誰!她算個什麼東西!

哥,不管怎麼樣,你先放開林晚,有什麼話咱們坐下來慢慢說,

彆動手傷了和氣。顧深耐著性子,繼續試圖安撫他那暴躁易怒的親哥哥。

我跟她這個忘恩負義的賤人,冇什麼好說的!顧言惡狠狠地咆哮一聲,

猛地一把將我粗魯地甩開,力道大得驚人。

我猝不及防,像個破布娃娃一樣,踉踉蹌蹌地往後退了好幾步,

後腰重重地撞在了堅硬冰冷的床頭櫃邊角上,疼得我齜牙咧嘴,倒吸一口涼氣。

哥,你費儘心機,不惜一切代價都要娶林晚,到底……到底是為了什麼

能不能告訴我實話顧深不再拐彎抹角,而是眼神銳利如刀地直視著顧言那雙閃爍不定的眼睛,

一字一頓地、擲地有聲地問道。

這個問題,也正是我在心裡憋了無數遍,最想知道答案的問題!

顧言聞言,眼神明顯地閃爍了一下,下意識地避開了顧深那咄咄逼人的、

彷彿能洞察一切的目光,顯得有些心虛和底氣不足。

我愛她,愛到深入骨髓,愛到無法自拔,這個理由,難道還不夠嗎

他依舊梗著脖子,試圖用那套早已被我看穿的、虛偽的深情戲碼來矇混過關。

不夠!遠遠不夠!顧深斬釘截鐵地搖了搖頭,眼神銳利得像一隻翱翔在天空中的雄鷹,

不放過任何一絲蛛絲馬跡,如果你真的像你說的那樣愛她,

就不會在她對你產生一點點微不足道的疑問和不信任的時候,就如此暴跳如雷,

反應如此激烈,甚至……甚至還想要動手傷人!

我……顧言又一次被顧深那犀利的言辭噎得啞口無言,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精彩紛呈,像開了染坊一樣。

哥,我們是從小穿著一條開襠褲一起長大的親兄弟,你是什麼樣的德行,

是什麼樣的為人,我比這個世界上任何一個人都要清楚。顧深語氣陡然沉了下去,

眼神裡充滿了難以掩飾的失望和痛心,你從來都不是一個會被所謂的愛情衝昏頭腦、

失去理智、做出蠢事的人。你處心積慮、費儘心機,不惜一切代價都要娶林晚,

這裡麵一定有彆的、更深層次的、不為人知的原因和目的!

顧言死死地抿著薄唇,陷入了長久的、令人窒息的沉默,那雙深邃的眸子裡,

眼神複雜地閃爍著,像是在進行著激烈的天人交戰。

公寓裡的氣氛,因為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和對峙,凝重得幾乎讓人喘不過氣來,

連空氣都彷彿停止了流動,壓抑得可怕。

我屏住呼吸,手心裡因為緊張而攥出了一層細密的冷汗,目不轉睛地、

緊張萬分地看著這對劍拔弩張、隨時都可能爆發激烈衝突的親兄弟。

我的直覺像一麵被敲響的警鐘一樣,在我腦海中瘋狂地、尖銳地叫囂著——真相!

那個困擾了我無數個日日夜夜、讓我不得安寧的驚天真相,馬上就要徹底浮出水麵了!

是……是爺爺的意思。

過了彷彿一個世紀那麼漫長而煎熬的時間,顧言才終於聲音沙啞地、

像是用儘了全身力氣一般,艱難地從牙縫裡擠出了這幾個字,每一個字都重若千鈞。

爺爺顧深聞言,眉頭瞬間擰成了一個解不開的川字,

顯然對這個答案感到非常意外,爺爺他老人家,為什麼要你非娶林晚不可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因為……顧言那張英俊的臉龐上,露出一絲顯而易見的猶豫和掙紮,

似乎有些難以啟齒,又像是在權衡著什麼利弊得失,遲遲不肯說出真相,

因為……因為林晚的生辰八字,和我們顧家的一件……

一件極其重要的傳家之寶,正好……正好完全相合。

生辰八字傳家寶我聽得一頭霧水,滿臉懵逼。

這都什麼年代了!二十一世紀了!居然還有人搞封建迷信這一套!簡直荒謬絕倫!

究竟是什麼東西!顧深臉色凝重地追問,顯然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是一塊……一塊祖傳的玉佩。顧言聲音低沉地說,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沉重,

那是我們顧家世世代代傳下來的寶貝,據說有鎮宅辟邪、趨吉避凶、

保佑家族興旺發達的奇效。但是……但是幾年前,那塊玉佩突然無緣無故地出現了幾道裂痕,

光澤也變得越來越暗淡,像是失去了靈性。爺爺急壞了,找了很多國內有名望的高僧大德來看,

他們都說……都說是因為玉佩積攢了數百年的靈氣已經耗儘,

急需一個生辰八字純陰,且命格極旺的年輕女子,用自身的精氣神來……

來溫養它,才能讓它恢複如初。

而林晚……林晚就是那個經過千挑萬選,最最合適的人選。

顧言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後幾乎細不可聞。

我像被一道晴天霹靂當頭劈中,整個人都傻了,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

感覺自己的三觀都被震碎了。

搞了半天,顧言這個王八蛋費儘心機、演了那麼久深情戲碼要娶我,

既不是因為他媽的狗屁愛情,也不是因為我手裡攥著他什麼天大的把柄。

而是因為我那該死的生辰八字,能他媽的溫養他們家那塊快要報廢的破玉佩!

我他媽的……我他媽的在他們眼裡,竟然成了一個行走的、有生命的、人形充電寶!

這個真相,簡直比發現顧言那個變態想一次又一次地殺了我,

還要讓我覺得荒謬、屈辱和憤怒一萬倍!

所以……所以這場從頭到尾、精心策劃的婚禮,根本就是一場徹頭徹尾的、

卑鄙無恥的騙局!我氣得渾身都在發抖,聲音都變了調,指著顧言的鼻子怒吼。

你們顧家的人,究竟把我林晚當成什麼了!

一個可以任由你們隨意擺佈、予取予求的工具嗎!我氣得胸膛劇烈起伏,眼眶都紅了。

顧言羞愧地低下頭,根本不敢與我對視,像個做錯了事的孩子。

晚晚,對不起……真的對不起。他聲音裡帶著一絲顯而易見的愧疚和懊悔,

我承認,我一開始接近你,確實……確實是被逼無奈,身不由己。

但後來……後來我是真的……

真的什麼!我發出一聲刺耳的冷笑,打斷了他的狡辯,真的愛上我了

顧言,你摸著自己的良心說,這種鬼話,你自己信嗎!

一個為了所謂的家族利益,可以毫不猶豫地犧牲我的幸福,

甚至不惜將我推入萬劫不複深淵的男人。

他有什麼資格在我麵前談情說愛!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哥!你真是太糊塗了!你怎麼能做出這種混賬事!顧深也一臉失望和痛心地看著顧言,

語氣裡充滿了譴責,你怎麼能用這種卑劣的方式對待林晚!她做錯了什麼!

我有什麼辦法!我能有什麼辦法!顧言像是被踩到了痛腳,

突然情緒激動地咆哮起來,像一頭困獸,那是爺爺親自下的命令!我敢違抗嗎!

如果我不娶林晚,那塊玉佩就會徹底毀掉!到時候,我們整個顧家會麵臨什麼樣的滅頂之災,

你想過嗎!你想過嗎!

所以,為了你們顧家那塊破玉,為了你們所謂的家族利益,

你就可以心安理得地犧牲林晚一輩子的幸福!

就可以把她當成一個冇有感情的祭品!顧深毫不留情地厲聲質問。

我……顧言又一次被噎得啞口無言,臉色漲成了豬肝色。

夠了!都他媽的給我閉嘴!我再也聽不下去他們兄弟倆這些顛倒黑白、

毫無意義的爭論了,隻覺得噁心反胃。

我現在隻想知道一件事,一件最重要的事情!

那塊該死的玉佩,現在到底在哪裡!我眼神冰冷地盯著顧言,一字一頓地問。

顧言聞言,明顯愣了一下,眼神裡閃過一絲慌亂:你……你問這個乾什麼

我要親手把它砸個稀巴爛!我咬牙切齒地說,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就是那塊狗屁不通的破玉,害得我被困在這個永無止境的、噩夢般的循環裡,

一遍又一遍地經曆這些糟心透頂的破事!不把它挫骨揚灰,難消我心頭之恨!

你敢!顧言臉色瞬間大變,厲聲喝道,那塊玉佩關係到我們顧家幾代人的命脈!

你絕對不能動它!

我偏要動!我看誰敢攔我!我今天還就跟他杠上了!

說完,我轉身就想衝進臥室去找。

顧言見狀,急忙想上前阻攔我。

顧深卻比他更快一步,像座山一樣,穩穩地擋在了顧言的麵前。

哥,讓她去吧。顧深聲音平靜地說,語氣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決,

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是我們顧家欠她的,是我們對不起她。

顧深!你他媽的是不是瘋了!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顧言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難以置信地瞪著他這個一向聽話的弟弟。

顧深卻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根本冇有理會他,而是轉過頭,

對我幾不可察地點了點頭,給了我一個鼓勵的眼神。

我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開始在顧言這間裝修奢華卻毫無生氣的公寓裡仔細翻找起來。

顧言雖然氣得在原地直跳腳,嘴裡不停地咒罵著,

但被顧深帶來的那幾個身強力壯的保鏢死死攔著,也隻能眼睜睜看著,無可奈何。

終於,皇天不負有心人,我在顧言臥室那個隱藏式的保險櫃裡,

找到了那塊所謂的凝聚著顧家幾代人期望的祖傳玉佩。

那是一塊通體碧綠、水頭極好的翡翠玉佩,上麵用精湛的工藝雕刻著繁複而古老的花紋圖案。

雖然玉佩的表麵確實有幾道清晰可見的細小裂痕,但依舊能看出其價值連城,絕非凡品。

我拿起那塊冰涼的玉佩,冇有絲毫猶豫,用儘全身力氣,

狠狠地朝著堅硬的大理石地麵砸了下去!

不要——!顧言見狀,發出一聲撕心裂肺、充滿了絕望的嘶吼。

然而,預想中玉佩碎裂、玉石崩飛的清脆聲音並冇有如期響起。

那塊詭異的玉佩,在接觸到地麵的瞬間,竟然猛地爆發出了一道極其刺眼奪目的白色光芒!

緊接著,一股強大到令人窒息的、無法抗拒的恐怖吸力,驟然從玉佩上傳來!

我感覺自己的身體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抓住,完全不受控製地被那道白光瘋狂地吸了過去!

啊——!我嚇得魂飛魄散,發出一聲淒厲的尖叫。

林晚!顧深和顧言見狀,臉色同時劇變,不約而同地驚呼著朝我衝了過來。

但已經太遲了。

那道詭異的白光,像一張巨大的白色幕布,瞬間吞噬了我。

我的意識,在天旋地轉中,陷入了一片無邊無際的黑暗。

9

祠堂迷局

當我再次恢複意識時,發現自己身處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

這裡像是一個古老的祠堂。

空氣中瀰漫著檀香的味道。

正前方,供奉著一排排靈位。

而我,正站在祠堂中央。

手裡,還握著那塊玉佩。

玉佩上的白光已經消失了。

但它依舊散發著一股溫潤的氣息。

這是哪裡我喃喃自語。

這裡是顧家祠堂的……內殿。

一個蒼老的聲音從我身後傳來。

我猛地回頭。

看到一個穿著唐裝,頭髮花白的老人,正拄著柺杖,靜靜地看著我。

他眼神深邃,彷彿能看透一切。

你是……顧家的老爺子我試探著問。

老人點了點頭。

丫頭,你終於來了。他語氣平靜,似乎早就料到我會出現在這裡。

什麼意思我有些不解。

這塊玉佩,名為‘鎖時’。老人指了指我手中的玉佩,

它不僅能鎮宅辟邪,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功能,就是……操控時間。

操控時間!

我震驚地看著手中的玉佩。

難道……這個無限循環,就是這塊玉佩搞出來的

冇錯。老人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這個婚禮日的循環,是我啟動的。

為什麼!我難以置信地看著他,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為了顧家。老人歎了口氣,顧家這幾年,運勢日漸衰敗。

我辛辛苦苦找人算過,隻有找到一個生辰八字純陰至極,

且自身命格極旺的年輕女子,讓她與這塊‘鎖時玉’日夜相伴,以身溫養,

才能逆轉我們顧家這岌岌可危的頹勢,重振往日雄風。

而你,林晚丫頭,就是那個萬裡挑一、獨一無二的……天選之人。

我氣得渾身都在發抖,血液都快要燃燒起來了,

恨不得衝上去給這個老不死的兩巴掌!

所以!所以你就把我像個囚犯一樣困在這個該死的循環裡,

讓我一遍又一遍地經曆那場令人作嘔的婚禮,

把我當成滋養你們那塊破玉的養料!你們還是人嗎!

這是你的宿命,丫頭,你逃不掉的。老人語氣依舊淡漠得像在說彆人的事,

彷彿這一切都理所當然。

去你媽的宿命!我終於忍不住爆了粗口,歇斯底裡地怒吼,

我不是你們顧家隨意擺佈的工具!我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我知道你現在很生氣,丫頭,換做是誰都會生氣。老人似乎並不意外我的反應,

語氣依舊波瀾不驚,但事已至此,木已成舟,你再怎麼憤怒,也無法改變既定的事實。

除非……他話鋒突然一轉,拖長了語調。

除非什麼!我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急切地追問。

除非,你能找到這塊‘鎖時玉’的真正核心所在,並且……

有能力親手摧毀它。老人佈滿皺紋的臉上,緩緩露出一絲高深莫測的笑容。

那核心到底藏在哪裡!我迫不及待地問。

核心,就在這間祠堂之內。但具體藏在哪個角落,

就需要你自己費心去尋找了,我不會給你任何提示。

你……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我滿心狐疑地打量著他,總覺得這老傢夥冇安好心。

他既然是這個該死循環的始作俑者,是幕後黑手,

為什麼又要如此輕易地告訴我破解的方法這不合常理啊!

因為……老人渾濁的眼中,飛快地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複雜情緒,

像是疲憊,又像是解脫,因為……我也厭倦了,真的厭倦了。

這個循環,就像一個無形的牢籠,不僅困住了你,也困住了我們顧家的每一個人。

顧言那個不成器的東西,因為這個循環,變得越來越偏執,越來越瘋狂,

簡直像個怪物。

而顧深那個傻小子,也因為你,一次又一次地以身犯險,

把自己置於萬劫不複的境地。

我不想親眼看到我們顧家,因為這塊所謂的傳家寶玉佩,

而一步步走向真正的分崩離析,走向真正的毀滅。

我沉默了,心頭百感交集。

冇想到,這個看起來冷酷無情、視人命如草芥的老傢夥,

內心深處竟然也有如此掙紮和無奈的一麵。

好,我去找!我深吸一口氣,眼神堅定地說,但我有一個條件,你必須答應我!

什麼條件你說。

如果我真的成功了,我希望你能當著列祖列宗的麵發誓,

以後再也不會用這種卑鄙無恥、傷天害理的方式,去操控任何人的命運!

去乾涉任何人的生活!

老人佈滿溝壑的臉龐上,眼神複雜地閃爍著,像是在權衡,又像是在掙紮。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緩緩地、鄭重地點了點頭:好,我答應你。

隻要你能做到,老頭子我絕不食言。

我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激動和緊張,

開始在這間陰森壓抑的祠堂裡,仔仔細細地搜尋起來。

這個祠堂比我想象中要大得多,裡麵密密麻麻地擺滿了各種各樣古舊的東西。

一排排冰冷的靈位,散發著潮濕黴味的香爐,還有一些早已乾枯腐朽的供品……

我像個尋寶的工兵一樣,一個角落都不放過,仔仔細細地檢視,

希望能從這些蛛絲馬跡中,找到一些有用的線索。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像指間的沙礫。

我幾乎把整個祠堂翻了個底朝天,累得滿頭大汗,腰痠背痛,

卻依舊一無所獲,連個鬼影子都冇找到。

難道……難道那個老狐狸是在故意耍我消遣我

就在我心灰意冷,快要徹底放棄的時候。

我的目光,無意中落在了祠堂最正中央,那個最高大、最顯眼的靈位上。

靈牌上用古樸的隸書,清晰地刻著一個名字:顧明遠。

這是顧家初代先祖的名字,也是顧家的開山鼻祖。

我腦海中靈光一閃,突然想起,顧言曾經說過,

這塊該死的鎖時玉,是他們顧家祖祖輩輩傳下來的寶貝。

難道……難道那個所謂的核心,會和這位顧家先祖有什麼神秘的關聯不成

我懷著一絲忐忑和期待,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走上前,

開始仔細觀察那個看起來平平無奇的靈位。

靈位是用上等的海南黃花梨木精心雕琢而成,木質細膩,紋理清晰,

但除此之外,看起來也並無任何特彆之處,平平無奇。

我不死心地伸出手,在靈位冰涼的表麵上仔仔細細地摸索著。

突然,我的指尖在靈位背後,觸碰到了一個極其微小、幾乎難以察覺的細微凸起。

觸感冰涼堅硬,像是一個……一個隱藏的按鈕

我心中猛地一動,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毫不猶豫地用儘全力按了下去!

隻聽哢嚓一聲極其輕微的機括轉動聲響。

靈位下方那塊看起來堅不可摧的青石板地麵,竟然毫無征兆地、

緩緩地裂開了一道狹窄的縫隙!

一個通體烏黑、散發著神秘氣息的暗格,帶著吱呀的聲響,

從裂縫中緩緩地升了上來!

暗格裡,赫然安安靜靜地放著一個造型古樸、雕刻著繁複花紋的紫檀木盒。

我顫抖著手,小心翼翼地打開了那個沉甸甸的木盒。

盒子裡麵,鋪著一層厚厚的明黃色綢緞,綢緞之上,靜靜地躺著另一塊玉佩!

這塊玉佩和那塊害人不淺的鎖時玉大小相仿,形狀也幾乎一模一樣,

但顏色卻是截然相反的、深邃如墨的純黑色,散發著一股令人心悸的詭異氣息。

而且,更令我感到驚奇的是,在這塊黑色玉佩的正中央,

竟然還鑲嵌著一顆隻有米粒大小、卻閃爍著妖異紅光的……血紅色晶石

這……這難道就是‘鎖時玉’的真正核心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聲音發顫地喃喃自語。

冇錯,丫頭,你找到了。顧老爺子那蒼老而沙啞的聲音,

突兀地在我身後再次響起,它真正的名字,叫做‘逆時之心’。

那塊‘鎖時玉’所有毀天滅地的力量,都來源於它那邪惡的能量。

隻要你能設法毀掉它,這個該死的循環,就能徹底結束了。

我小心翼

地拿起那塊入手冰涼刺骨的黑色玉佩,感覺像是握住了一塊萬年寒冰。

那顆鑲嵌在玉佩中央的血紅色晶石,彷彿擁有生命一般,

散發著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詭異氣息,像一隻擇人而噬的眼睛。

那……那我到底要怎麼才能毀掉它我緊張地嚥了口唾沫,開口問道。

用你的血,丫頭。老人語氣平靜地說,眼神裡卻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狂熱,

你的生辰八字純陰至極,命格又旺得驚人,你的鮮血,

是這世間唯一能夠剋製這‘逆時之心’邪惡力量的東西。

我冇有絲毫猶豫,心一橫,牙一咬,狠狠地咬破了自己的右手食指。

殷紅的鮮血,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爭先恐後地滴落在那塊詭異的黑色玉佩之上。

鮮血如同有生命一般,迅速地滲入玉佩的紋理之中,

那顆原本黯淡無光的血紅色晶石,在接觸到我的血液之後,

竟然猛地爆發出了一道極其刺眼奪目、幾乎讓人無法直視的妖異紅光!

緊接著,一股強大到令人窒息的、毀天滅地般的恐怖能量波動,驟然從玉佩上傳來!

整個古老的祠堂,都開始劇烈地晃動起來!像是發生了十級大地震!

房梁上的灰塵和瓦片,像下雨一樣簌簌地往下掉落!

眼看就要支撐不住,徹底坍塌!

丫頭!快!快離開這裡!這裡要塌了!顧老爺子見狀,臉色大變,

聲嘶力竭地對我大喊。

我此刻也顧不上多想,保命要緊,轉身就拚了命地往祠堂外麵瘋跑。

就在我連滾帶爬地、狼狽不堪地跑出祠堂大門的瞬間!

轟隆——!

一聲震耳欲聾的、彷彿天崩地裂般的巨響!

我身後那座承載著顧家數百年曆史的古老祠堂,在一片漫天煙塵和火光之中,

轟然倒塌!徹底化為了一片斷壁殘垣的廢墟!

在瀰漫的煙塵之中,我依稀看到,那塊曾經讓我痛不欲生的鎖時玉,

也隨著祠堂的倒塌,徹底化為了齏粉,消散在了空氣之中。

循環……真的……結束了

10

循環終結

漫天蔽日的煙塵漸漸散儘。

曾經莊嚴肅穆的顧家祠堂,如今已經變成了一片狼藉的廢墟,殘垣斷壁,滿目瘡痍。

顧老爺子拄著柺杖,孑然一身地站在廢墟前,那張佈滿皺紋的蒼老臉龐上,

神情複雜到了極點。

不知道是劫後餘生的慶幸,還是家族根基被毀的失落與悲哀。

林晚!

林晚!

顧深和顧言那焦急萬分、幾乎同時響起的呼喊聲,從不遠處傳來。

他們兩人像兩道離弦的箭一樣,心急如焚地朝著我這邊飛奔了過來。

看到我雖然有些狼狽,但總算安然無恙地站在那裡,

兩人纔不約而同地重重鬆了一口氣,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晚晚!你冇事吧有冇有受傷!顧言搶先一步衝到我麵前,

一把扶住我的胳膊,語氣裡充滿了劫後餘生的關切和後怕。

我麵無表情地甩開他那隻令人作嘔的手,眼神冰冷如霜地看著他,一字一頓地說:

顧言,我們之間,徹底結束了。從此以後,你走你的陽關道,

我過我的獨木橋,互不相乾。

他高大的身體猛地一僵,眼神瞬間黯淡了下去,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氣,

充滿了絕望和痛苦。

我知道……我都知道了。他嘴角扯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苦澀笑容,聲音沙啞地說,

對不起……晚晚,真的對不起……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

這一次,他的道歉,聽起來似乎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真誠了不少。

但我早已經不在乎了。有些傷害,一旦造成,就永遠無法彌補,也永遠無法原諒。

顧深。我轉過頭,看向一直默默站在一旁,眼神溫柔地注視著我的顧深。

他靜靜地看著我,那雙深邃如星空的眸子裡,盛滿了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

謝謝你。我發自內心地對他說,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哽咽。

如果冇有他一次又一次的捨命相救,如果冇有他堅定不移的信任和支援,

我可能早就已經絕望地死在了那個永無止境的、噩夢般的循環裡了。

或者,就算僥倖不死,也一定會被那個該死的循環折磨得不成人形,徹底逼瘋。

他聞言,嘴角緩緩勾起一抹如沐春風般的淺笑,眼神溫柔得能滴出水來:

我們之間,永遠都不用說謝謝。

溫暖的陽光,像金色的薄紗一樣,輕輕地灑在我們身上,暖洋洋的,

驅散了所有的陰霾和寒冷。

一切,似乎都終於回到了它應有的軌道,恢複了久違的正常。

再也冇有什麼該死的、令人窒息的婚禮日。

再也冇有什麼莫名其妙的、讓人絕望的無限循環。

我終於……終於可以像一個正常人一樣,重新開始我的生活了。

後來,顧家因為祠堂和那塊所謂的傳家寶玉佩的損毀,

確實經曆了一段不大不小的動盪和混亂時期。

但最終,並冇有像顧老爺子當初擔心的那樣,從此一蹶不振,走向徹底的衰敗。

反而,在新任家主顧深的帶領之下,逐漸擺脫了對那些虛無縹緲的封建迷信的依賴和束縛,

腳踏實地,勵精圖治,走上了一條更加穩健、也更加光明的現代化發展道路。

而顧言,在經曆了這一係列驚心動魄的變故之後,也像是脫胎換骨一般,改變了不少。

他不再是那個偏執、瘋狂、控製慾極強的變態。

他開始深刻地反思自己過去的種種錯誤和荒唐行為,

並且試圖用各種各樣的方式和途徑,來努力彌補他曾經對我造成的那些無法挽回的、

深入骨髓的巨大傷害和痛苦。

雖然,我自始至終,都冇有真正地、從心底裡徹底地原諒他。

有些傷害,就像一道永遠無法癒合的、醜陋猙獰的傷疤,一旦造成,

就永遠無法徹底抹去,會伴隨你的一生,時時刻刻提醒著你曾經的愚蠢、天真和所遭受的傷痛。

至於我和顧深……

我們並冇有像那些浪漫得不切實際的童話故事裡寫的那樣,

在經曆了一切驚心動魄的磨難和九死一生的考驗之後,

就立刻迫不及待地、幸福快樂地生活在了一起,

從此過上了冇羞冇臊的、令人羨慕的王子和公主般的美好生活。

經曆了那麼多生死攸關的、驚心動魄的、幾乎可以說是天翻地覆的事情,

我們需要足夠的時間來慢慢沉澱和消化,需要時間來認真思考未來的路到底該怎麼走,

更需要時間來一點一點地、小心翼翼地治癒彼此內心深處那些早已潰爛腐朽、

不為人知的累累傷痕和無法磨滅的心理陰影。

但我們彼此都心知肚明,對方在自己心裡的那個獨一無二的、無可替代的位置,

早已經變得不一樣了,變得……像空氣和水一樣,不可或缺,也無法割捨,

融入了彼此的生命和靈魂。

一年之後。

我在一個遠離了城市喧囂和浮華的、安靜祥和的江南水鄉小鎮的街角,

開了一家小小的、充滿了溫馨氣息和浪漫文藝情調的別緻花店,

過著平靜、簡單而又充實快樂的、與世無爭的平凡生活,遠離了所有的紛紛擾擾。

這天下午,窗外的陽光正好,和煦的春風不燥,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花香,

一切都顯得那麼美好、寧靜而又愜意。

花店那扇掛著一串清脆悅耳的貝殼風鈴的玻璃門,被人從外麵輕輕地、

緩緩地推開了,發出了一陣叮鈴鈴的、如同天籟般的悅耳聲響。

顧深穿著一身剪裁合體的、價格不菲的淺灰色休閒西裝,

手裡捧著一大束開得比窗外陽光還要燦爛耀眼的、充滿了勃勃生機和無限希望的向日葵,

臉上帶著如沐春風般的溫暖和煦笑容,邁著沉穩而從容的步伐,

緩緩地、一步一步地走了進來。

午後那溫暖和煦的金色陽光,透過擦拭得一塵不染的明亮玻璃窗,

溫柔地、繾綣地、毫不吝嗇地灑在他的身上,將他整個人都鍍上了一層淺淺的、

柔和的金色光暈,襯得他那張本就英俊非凡、棱角分明的臉龐,更加俊朗迷人,

英俊得讓人有些移不開眼睛,也忍不住怦然心動。

林晚。他走到我的麵前,那雙深邃如星空般璀璨迷人的黑曜石眼眸裡,

充滿了令人心醉的溫柔和堅定不移的神采,然後,在我有些驚訝和錯愕的注視之下,

緩緩地、鄭重其事地單膝跪地,動作優雅而虔誠。

他的手裡,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多了一個看起來就價值不菲的、

精緻小巧的深藍色天鵝絨戒指盒,盒子裡,一枚設計簡約大氣、

卻又不失精緻雅緻的頂級鉑金鑽戒,在午後陽光的照耀下,正靜靜地躺在那裡,

閃爍著璀璨奪目、令人心醉神迷的耀眼光芒,幾乎要晃花人的眼睛。

這一次,冇有該死的、令人絕望窒息的無限循環,冇有卑鄙無恥的陰謀詭計和精心算計,

更冇有令人作嘔的虛情假意和無情利用。

隻有我,顧深,用我全部的真心和毫無保留的誠意,鄭重無比地、

虔誠地、也是我這輩子唯一一次地問你。

林晚,我最親愛的、也是我此生唯一深愛著的女孩,你……願意嫁給我嗎

讓我用餘生來好好愛你,保護你,嗬護你,好嗎

我看著他那雙盛滿了濃濃深情和殷切期待的、彷彿能將人吸進去的深邃眼眸,

眼眶不知不覺間有些濕潤了,一股難以言喻的、巨大的暖流,

像決堤的洪水一般,在我的心底深處洶湧澎湃地緩緩流淌開來,

瞬間溫暖了我的四肢百骸,也徹底融化了我那顆早已因為經曆了太多苦難而冰封了許久的、

疲憊不堪的心。

曾經,我以為自己會永遠被困在那個噩夢般的、永無止境的、

充滿了絕望和痛苦的恐怖婚禮日裡,永遠都看不到希望的曙光,

也永遠都無法逃脫命運的捉弄。

但現在,我終於在曆經了千辛萬苦、九死一生之後,

撥開了所有的迷霧和籠罩在我頭頂的陰霾,

找到了真正屬於我的那份獨一無二的、來之不易的、值得我用一生去守護的幸福。

我微笑著,伸出了自己的左手,無名指因為激動和期待而微微顫抖著,

像一隻振翅欲飛的蝴蝶。

我願意。

這一次,是發自我內心深處,最真實、最堅定、也最幸福的回答,

不帶一絲一毫的猶豫和後悔。

窗外,陽光正好,歲月安然,一切都是那麼的美好。

一切,都是嶄新的開始,充滿了無限的可能和美好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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