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封1044 第九十七章 意外
秦大娘子留下的管家婆子，正在緊盯著後院的十幾個姑娘，見來了一群人搜檢，便先將姑娘們都叫到院子裡，站到一處，用圍帷隔開了，再請展昭等人進屋察驗。
整個過程，婆子都死死盯著這十幾個女孩子，不讓她們跑掉一個，也不使她們有任何越矩行為發生。
隔著帷幔，她們隻隱約見到一群官差，後麵還有幾個人跟著，但她們並沒有見過白玉堂，也分不清究竟哪一個纔是。是以，沉香榭的搜檢進行得異常順利。
一行人到了九畹，管家婆子照例先進屋，將芰荷三人分隔開後，方纔讓展昭帶人進去。
但三人是見過白玉堂的，雖然被帷幔隔著，但卻依稀看見白玉堂站在院中，眼見著進來的人越來越多，芰荷瞅著婆子一個不留神，竟然穿過帷幔跑了出來。
她大步衝到白玉堂跟前，正準備揪住他的衣袖哭訴時，卻被子寧看見，搶在身前攔住，不使芰荷觸碰到他。
芰荷見自己被攔下了，便掩袖哭泣道，“妾本用心服侍員外，卻不知哪裡惹得員外不悅，竟被一群瘋婆子關在這裡，幾日不見員外，妾憂心得很，員外可憐妾一片誠心，許妾回來服侍您吧。”
芰荷且哭且訴，展昭本在認真搜檢，聽到了動靜，便從屋裡走出來瞧。蕭華也被她給吸引過來。
二人瞧著芰荷，一副弱不禁風的嬌柔姿態，又瞧瞧白玉堂，隻見他臉色陰晴不定，若是此時手中有兵器，怕是恨不得要剁了芰荷。
旁邊有秦大娘子留下的管家婆子過來拉芰荷，不料一時竟拉她不住，正在撕扯時，傳來一聲清脆的聲音，
“姑娘請自重，兄長並未許姑娘任何允諾，且男女有彆，兄長何時要你服侍過？且姑娘是什麼身份？是貼身女使？還是灑掃清潔的粗使丫頭？還請姑娘說明。”
眾人望向聲音的方向，隻見一個稍帶些稚氣的小姑娘走進院子，她一身綠色衣裙，整個人活潑明亮。
展昭仔細看時，發現竟是青舒。
沒想到她竟然這般牙尖嘴利，一邊的白玉堂則帶著讚賞的微笑，點頭示意青舒說下去。
芰荷仍強硬道，“我等是廣陵郡王派來服侍員外的，進了府，便是員外的人，這名份便是定下了。怎麼姑娘竟敢對郡王有異議不成？”
青舒得了白玉堂的鼓勵，口齒越發伶俐起來，
“姑娘莫要拿廣陵郡王來壓人，我是不識得王爺的，我隻知道，兄長若要討小娘子，也必得媒妁聘書，也是要納采問名的。姑娘開口閉口便將自己稱侍妾，那麼請問，籍契在何處？可有牙人作保？有無聘書作禮？我兄長並未對你有過任何的聘約，他一直以禮相待，極力保全姑娘們的名聲，卻不想姑娘這般自輕自賤。姑娘是客，隻是暫居，還請珍惜女孩兒家名節，莫要將汙言潑在我兄長身上。”
青舒的一番話，說得蕭華竟為她拍手叫好。芰荷再不敢回嘴，垂著頭由婆子們帶回去了。
青舒也向白玉堂等人略一施禮，紅著臉，轉頭跑回後院去了。
蕭華讚道，“你何時又認了個妹妹？這小姑娘聰明能乾，我看很好，很對我的脾氣。”
白玉堂對蕭華和子寧道，“我這個義妹雖機靈能乾，但人家有親兄長，我最多是個義兄。若不是因為府裡不太平，我也不會請義妹出手相助。”
說著，白玉堂又抬頭向展昭道，“如何？緝司可都搜檢完了？可找到你想要的東西沒有？我有些疲累，還請緝司快些。”
展昭看見青舒，又想問，又不好開口，見白玉堂開口催他，也隻能匆匆答應了。
他又叮囑眾人小心，將九畹等處搜檢後，最後來到書房，但找來找去卻不見湛盧的半點影子。
展昭無奈，隻得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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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人都走了，蕭華忍不住問白玉堂道，“你可知他們是為何而來？”
白玉堂頗有些得意道，“當然。怎地三哥還以為我是小孩子，憑著他們隨意欺負麼。”
說著，白玉堂從懷裡掏出一卷紙，這便是北苑的地契。
原來他早有準備，聽十三稱展昭帶了人守在門口時，他便心知不妙，當即將北苑的地契都收在一處，揣在懷裡。也虧他今日換了寬大的外衣，竟讓人一時沒有察覺。
大理寺的人注意力都在白府的各處屋子裡，沒有人注意到，東西就在白玉堂身上。
而他叮囑十三，家裡的賬冊、書信，連同北苑的賬冊等物，都擺開來放在書房，不要動。
白玉堂很聰明，他知道，越是這樣，對方越發會認為“燈下黑”，在書房找得更仔細。
蕭華聽了，稱讚還是白玉堂狡猾機靈，“但我瞧那位展緝司，他不但沒有仔細翻檢，反而還一直令人不要碰府裡的東西，這是為何？你可知他要找什麼？”
白玉堂回想展昭的行為，喃喃自語，“他知道，我生性好潔，不喜旁人觸碰衣服等物，所以才會有此一舉。但他要找什麼，我卻實在看不懂。他要找的決不是書信地契這類東西，一定還有彆的。”
折騰了半日，白玉堂留下蕭華和十三看家，自己帶著子寧到行會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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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爆雷的，還有展昭。
展昭雖搜檢了白府，卻一無所獲，回去之後便有些怏怏不樂。一是沒有找到湛盧，二則，是自己給大家造成極深的誤會，怕是一時解釋不清了。
他當晚沒有回來住，卻趁夜悄悄在暗處窺視著，雖明知找不到湛盧，但他仍循例探察。
展昭趁夜潛回白府，伏在白玉堂的書房屋頂，仔細觀察著府中的一舉一動。
突然，他發現有人趁夜而出，便伏下身子仔細打量。
隻見從後院飛奔出一個身量嬌小的人形，此人身穿黑色披風，頭戴帷帽，看身量似乎是個女子。
展昭緊盯著她，見她一路小心疾行，快走到白玉堂的書房時，這女子便摘下帷帽，脫去披風。
展昭一看，便認出是白日裡廝鬨的那個芰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