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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封1044 第一百一十七章 甩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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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晚被白玉堂和杭州商人圍攻時,曹茚和韋驥正忙著甩鍋。

首先是曹茚。

他被駙馬都尉的事拖得下不來台,不到一月時間,人已經瘦了一大圈,頭發也掉了不少。

這天,韋驥來找曹茚商量對策,見到他這副模樣,嚇了一跳,以為他中了什麼邪。

曹茚苦笑,“駙馬的隨從打死了商人,牽扯了人命案子,又是在京城裡發生的,這事怎麼找補都沒用了,隻能靠拖著,慢慢將這事拖到不了了之。”

“這事過去快一月了,開封府也給那打死人的隨從定了罪,現下也沒人再提起,你還愁個什麼?”

“唉,若真像你說的,無人再提,這就好嘍。怕就怕,有人想拿這件事做文章,”說著,他壓低聲音道,“那白家的小員外已經對韓晚動手了,可真夠狠的,先是花了錢收了一百多間鋪子。然後,就傳話給他們家的所有舶商和船隊,竟不許大家將貨送到杭州。才十幾天時間,將一個繁華的杭州港,生生的冷落了下來。”

“我也聽說了,韓晚被他氣得不輕,人都病了。”

“哼,是氣得不輕,還是嚇得不輕?”

“什麼意思?”

“這麼多年,韓晚一直費儘心思算計他家,還不是因為他家大員外和死了的陳禦史交好的緣故。這是韓晚的軟肋!他一直找不到陳禦史手裡的證據,我聽說,當年他暗算陳禦史,就是因為這份證據。”

“可是,陳禦史早就死了呀,他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人,是被他算計死了,但是證據呢?他肯定沒找到。如果找著了,那白家的大員外就不會也死了。”

聽了曹茚的話,韋驥轉了轉眼珠子,突然有點害怕了,

“曹大夫,能把韓晚嚇成這樣,說明,這份證據是他的鐵證。說不好,也是駙馬都尉和彆人的鐵證。”

“嗐,隻要不是咱倆的鐵證就行,彆人的事,咱們也管不了這麼許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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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驥想和曹茚商量了,儘快給自己找好退路,不要被牽扯進去。

“曹大夫,你是怕,那白家小員外整治了韓晚之後,再轉過頭來對駙馬下手?”

“唉,這都不用猜,他必定會這樣做。”

“那你可想好,要如何幫駙馬開罪?”

見韋驥問他,曹茚苦笑了一聲,對他悄聲道,“韋按察,實不相瞞,我已黔驢技窮,無計可施。你若有法子,求你幫我想一想。”

說著,曹茚一撫額頭,“賢弟,才短短一月,我竟是老了十歲不止。你隻瞧這額上的皺紋就知道,我已心力交瘁,無一日可安眠。”

曹茚一副可憐相,向韋驥哀求,韋驥忍不住苦笑一聲,“曹兄,你是最熟知《宋建隆重詳定刑統》的人,若是連你也找不到法子,恐怕,駙馬這次真的遇上了災禍,神仙真人也救不得了。”

“賢弟呀,《宋刑統》是沒有法子幫駙馬脫罪,但咱們可以從彆的地方想輒,”曹茚挽住韋驥,在他耳邊悄聲道,“打死了商人,這的確是罪無可恕,但人又不是駙馬動手打死的。若是咱們幫他避過了這一劫,你想,這對駙馬來說,可是一份天大的人情,他還不得記咱們一輩子。”

韋驥聽了這話,卻撇嘴搖了搖頭,“哼,人情?我告訴你吧,現在這個時候,就是爹死娘嫁人,咱們須得各人顧各人。你還忙著幫他?要我說,你彆讓他給兜進去了,就是萬幸。”

他將聲音壓得更低,向曹茚道,“人命,又不是咱們弄的,咱們手裡沒有沾過血,說破了天,咱們倆也最多落個降職罰銅。但是,若是你此時替他們開罪,被禦史知道了。你小心,可就沒有罰銅這麼簡單了。”

“這……我也不能乾坐著,什麼也不做呀。事後若是駙馬怪罪下來,我可擔不起。”曹茚有點委屈。

韋驥眼珠子一轉,“有了!曹兄,駙馬那樁事,不是禦史還沒有追究麼?日後若是問起來,你就說駙馬病了,你你又不能常去公主府打擾,所以,這事就被耽擱了些時日。左不過,你將自己摘乾淨了,這是正事。”

曹茚連忙道謝,韋驥打斷了他,“且不忙謝,曹兄,韓晚大公子的事,你打算怎麼替自己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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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晚的兒子韓書晰因欠了賭場大筆銀錢,被人追著討債,此事被人知道了,直接上報到了中樞。

使相大筆一揮,輕描淡寫地勒令鴻臚寺嚴查,這何會有這樣的人混進來,汙了官場清正。

曹茚正為這件事犯愁,聽韋驥問起來,他雙手一攤,“這件事,我無論如何都抵賴不得,洗不清了。因為他家大公子就是由我引薦,讓他進了鴻臚寺,說起來,他那份‘射闕狀’(自薦書)都是我替他寫的。這個小冤家,一屁股的風流債,正事卻一點不問。也是我合該著有這一劫,罷了罷了,不管是降職,還是罰銅,我都認了。”

韋驥也覺得這件事實在無法辯解,想了半天,也沒有一個好主意。

曹茚又道,“說實話,我都有心向禦史請罪了,直接將這件事交出去,我也算是了了一樁心病。”

聽了這句話,韋驥的眼睛亮了,“曹兄,我倒有個主意,有些危險,但能讓你同時甩掉韓晚和駙馬這兩個大雷。”

曹茚忙求他快說。

“你不要找禦史,先悄悄去求司寺大夫許漣熙,我聽說他同使相交好,你求他帶你去見使相。你就說,是駙馬讓你給韓晚兒子找的事,也是駙馬,讓你替韓晚遮掩。你早就想將這些事告訴使相,如今駙馬又來找你,你被逼得走投無路,沒辦法,去求使相幫你,無論如何也要將駙馬應付過去纔是。”

曹茚驚呆了。

“你……你這是……”

“一石二鳥,既然救不得了,不如趕快甩出去。這燙手的東西,難道還要留著過年嗎?”韋驥輕聲說。

“可是……可是你這麼一弄,我就要將這兩個人都得罪了。”

“你是想保他們,還是要保自己?”韋驥一針見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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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茚垂下了頭,思前想後,他也確實沒有路可走了。

他隻得同意了韋驥的建議,第二天,他專程拜訪許漣熙,求他帶自己去見使相龐籍。

見到龐籍,曹茚的話隻說了一半,都沒來得及“甩鍋”,就被龐籍打斷了,

“曹大夫,這算不得什麼大事,還值得你拉著許大夫一起跑這一趟?”

曹茚沒想到,龐籍輕飄飄一句話,就將這事撇過去了。

他有些驚訝,張著嘴呆在那裡,彷彿一隻被嚇壞了的蛤蟆。

龐籍並沒有對曹茚進行很嚴厲的責罰,隻令罰銅三十斤、半年薪俸,小懲大戒,以此了事。

曹茚聽了詔令,這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他隻想保住官職,罰多少錢都行。

看起來,曹茚這一劫算是躲過去了,但韋驥卻有些心神不寧。

他聽說使相對曹茚的處罰,總覺得此事有些輕輕帶過,甚至有點刻意的感覺。

“如果不是曹茚暗中使了錢,或是私下求了彆的大人物,按照眼下商戶和百姓對駙馬、韓晚的怨聲,使相決不會輕易地放了任何相關的人。難道是我給他出的主意,真的歪打正著了不成?”

韋驥仔細想了想,他仍覺得,這事有些不太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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