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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封1044 第五十八章 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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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玉堂一麵低頭品香,一麵悠悠答道,“不錯,這便是篤耨香。”

韋驥站了起來,一臉不可思議,“這……這不可能,這香藥早就……你怎麼還有篤耨香?難道,難道,這是細色綱嗎?”

白玉堂苦笑道,“韋按察想哪裡去了。若真的能追回遺失的細色綱,我也不用交付那十萬貫錢了。隻是,我仍百思不得其解,兄長何其謹慎的一個人,怎會將這麼大一批香藥全部遺失了?我多翻查詢,仍不得蹤跡。現下這一點篤耨香,還是從我家鋪子裡取來的,現下京城的香藥貨物積壓,無人敢買。篤耨香珍貴難尋,我便都取了來,在這裡與諸位同品。”

他又向曹茚道,“曹大夫怎識得此香?鴻臚寺的薪俸不多,想來,應是在駙馬都尉府上赴宴時所見吧。”

一麵說,扭頭看向錢惟郎,眼神銳利。

錢惟郎一驚,酒都醒了,“這……員外不可玩笑,官家和使相都下令,禁了篤耨香,況且……況且這香藥不吉,惹惱了朱雀星君,誰碰了它,都會喪命的。”

白玉堂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道,“若是鬼神能殺人,那這世人早被殺絕了,我等又豈能坐在這裡。”

周暮綰介麵道,“不錯,鬼神殺人之說切不可信,駙馬都尉切莫再提了。況且,官家雖禁篤耨香,也僅限禁中,民間仍可自由買賣。”

錢惟郎不再接話,縮在一邊不吭聲。

展昭聽出了韋驥話裡有話,趁著遞茶的機會,叫侍者給他一方溫熱的帕子,“這才初春,韋按察怎麼流了這麼多汗,快擦一擦。”

韋驥謝了一句,接過了帕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展昭溫和地笑道,“方纔我聽韋按察的意思,似乎沒有想到這裡還會有篤耨香。”

韋驥自覺方纔有些慌亂,露了馬腳,但展昭的問話,他又不能不理會,便支吾著回答,“前一陣子,城裡流言紛紛,我家裡那位是個膽小的,便叫我去燒香求簽。我聽道長說,這東西不吉,最好遠遠躲開了,不要瞧見。方纔見員外拿出了這香藥,我想起道長的話,便有些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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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正廷向白玉堂問道,“方纔員外說,你曾查尋細色綱,可是還有什麼疑點嗎?”

白玉堂答道,“不錯,我查訪過,貨物的確是運到了京城,又有提舉路司的花押,青天白日的卻不見了。這事可是奇了,若說不是鬼神作怪,誰也不能信。我隻盼著能將貨物早早找回來,今後若再有幾次這樣的事,我便有十條命也是不夠賠的。”

說著,白玉堂歎了口氣道,“原是想正經做些生意,卻不料遭此橫禍,就算我有心想要孝敬諸位相公,但香藥這一項上,也是不敢了,隻可惜了我家番商船隊的貨。我已領取了往高麗、大遼的交引,日後便將真臘、交趾的香藥直接販到高麗去,說不得,利潤也要壓一壓,也隻得這樣罷了。”

他又改口笑道,“原是我的不是,好好兒的興致竟被打擾。我這裡還有第三道茶要奉與各位相公,且不說那不快之事,請諸位繼續品茶。”

說著,便令茶酒局為眾人擺上茶盞。

放在每人麵前的是福建建陽窯燒製的黑釉茶盞,褐金烏亮,價格連城,因盞中燒繪的毫紋纖長如玉兔,隱隱發出淡銀光,如月華般純淨。

因此,建陽盞也被稱為兔毫盞,口沿又扣了金邊,貴氣與秀美兼具。

嘉國公連連讚歎道,“員外好品味,既請出了兔毫盞,想來,這第三道茶,定是青鳳髓無疑了。”

白玉堂拍手笑道,“王爺好眼力。青鳳髓也是北苑貢茶的一種,但我今日帶來的卻不出自北苑,而是在兩浙路的茶園。”

一麵說,一麵侍者已奉上茶來,又取了一些薑和鹽放在旁邊,供人自取。

嘉國公喝了一口,閉著眼睛回味許久,忍不住吟誦道,“‘兔豪盞裡,霎時滋味舌頭回。不覺青風起,我欲上蓬萊。’蘇子這幾句詞說得不錯,所謂蓬萊仙茗,也不過如此了。”

雖然被篤耨香的插曲打斷,但青鳳髓的茶香,伴著篤耨香的淡雅,漸漸讓人放鬆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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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未開口的廣陵郡王突然說道,“員外方纔說要將篤耨香賣到高麗、大遼去,我雖不涉政務,但依我之見,此事不妥。”

白玉堂見有人又挑起篤耨香的話頭,便追問因何不妥。

廣陵郡王道,“員外既然手握香藥的貨源和渠道,又是宋人,卻做著真臘和高麗的生意,似乎有些捨本逐末。”

一語未了,錢惟郎便道,“都說了篤耨香是神靈用的東西,凡人不可沾染,怎地,王兄不害怕麼?”

坐在對麵的魏王咳了一聲道,“周都知方纔說了,鬼神殺人切不可信,且官家從未禁止貿易,怎不能買賣?駙馬若是怕得要緊,不如去建隆觀拜拜真人,也好求個心安。”

魏王話雖說得慢,但聲音很是威嚴穩重,聽起來極具震懾力,錢惟郎也不敢多嘴。

隻聽廣陵郡王繼續道,“我勸員外不要被細色綱的事情擾了,香藥的生意照舊,白家的交引也仍舊是你拿著,何必去做那望山跑死馬的事情,得不償失。”

白玉堂聽了,笑道,“原以為這東西不吉,本想從此不再碰香藥的生意。但王爺既如此說,我便安心了,在此以茶代酒謝過。”

說著,他喝了盞中的茶,又吩咐蜜煎局換了新鮮果子來,給眾人清口。

青鳳髓雖然清香舒展,讓人心情愉悅,但席上並不是人人都沉醉其中。

想起鬼神,韋驥開始坐立不安起來。有幾次許漣熙想邀他共飲,韋驥居然都沒有反應過來。

想到內藏庫一案,展昭不由得疑心,雖然是三司的人先動手。但季李也說了,內藏庫人中毒在先,隻不過與三司的人爭執時,剛好撞上了毒發。

他想,對方為什麼要給內藏庫人下毒?莫不是,下毒的人也悄悄從內藏庫偷東西不成?

再聯想到篤耨香引起的反應,展昭不得不懷疑,是否有人在打篤耨香的主意。

聯想到韋驥的反應,看來白家遺失細色綱,可能也是對方的計策。

篤耨香,究竟與內藏庫有何關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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