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局被廢婚約,我反手娶了病秧子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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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楚,神都。
朱雀門前車水馬龍,人聲鼎沸。
這裡是天子腳下最繁華的地段,權貴雲集。此刻無數道目光卻齊刷刷投向同一個方向,帶著毫不掩飾的幸災樂禍。
視線中心站著個錦衣華服的年輕人。
他麵如冠玉,劍眉星目,身姿挺拔如鬆。唯獨那雙本該明亮的眸子透著漫不經心,唇角似笑非笑,彷彿眼前這場針對他的風波,不過是出與己無關的鬨劇。
這位靖南王世子楚墨,實則是三日前才從二十一世紀魂穿而來的異鄉客。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尖細嗓音劃破喧囂。宣旨太監手持明黃聖旨立於高階之上,垂眸俯視楚墨時,眼底掠過一絲憐憫。
“靖南王世子楚墨,身為宗室子弟,不思報效家國,反倒流連風月,行止不端,有辱宗室顏麵!朕心甚痛!特令其三日內入上庠館思過,非詔不得出!”
人群頓時嘩然。
上庠館名義是皇家書院,實為宗室子弟的囚籠。進去的雖都是貴人,卻個個顏麵掃地。
“靖南王世子這是徹底失寵了。”
“昨日還在醉仙樓為花魁與人廝鬥,今日就被髮配上庠館,真是報應。”
議論聲中,老太監清了清嗓子,聲音愈發尖銳。
“楚墨與長樂公主婚約,乃朕昔日所定。然楚墨德行有虧,不堪為公主良配!今朕意已決,廢除二人婚約,另擇佳婿以配公主!”
此言一出,滿場嘩然更甚。
長樂公主李青瑤乃聖上最寵愛的嫡長女,被譽為大楚明珠,才貌冠絕神都。而楚墨雖頂著世子名頭,卻是神都出了名的紈絝,除了一張俊臉彆無長處。
這樁婚事本就被人詬病多時,如今廢除,眾人隻覺大快人心。
“這種紈絝,怎配得上冰清玉潔的長樂公主!”
“陛下聖明!”
楚墨靜立原地,麵上依舊掛著散漫笑意,彷彿被退婚的不是自己。
心底卻一片清明。
退婚?正合他意。
融合了原主記憶後,他對那位眼高於頂的公主毫無好感。能擺脫這個麻煩,求之不得。
但他知道,事情絕不會如此簡單。
果然,老太監頓了頓,眼神古怪地繼續宣讀。
“然,朕念及靖南王為國戍邊,勞苦功高,不忍其子獨身。特將安樂公主賜婚於楚墨,擇日完婚,以慰靖南王忠心!”
人群驟然寂靜,隨即爆發出更激烈的議論。
“安樂公主?那個體弱多病,深居簡出的公主?”
“這哪是賜婚,分明是折辱!”
“聽聞她麵容有損,性情古怪,怕是活不過雙十之年”
從萬眾矚目的大楚明珠,換成籍籍無名的病弱公主。
這已不是簡單的退婚,而是將靖南王府的顏麵狠狠踩在腳下。
所有人都看明白了——皇帝在敲山震虎。
靖南王手握南疆三十萬大軍,功高震主。如今戰事膠著,皇帝動不了王爺,便拿留在神都為質的世子開刀。
斥責、退婚、賜婚,一套組合拳既要震懾朝堂,也要警告南疆的靖南王。
楚墨唇角笑意淡去,眼底掠過寒芒。
他比誰都清楚這道聖旨背後的殺機。原主不過是皇帝手中的棋子,如今靖南王府勢微,皇帝連表麵功夫都懶得再做。
在許多人眼裡,這棵參天大樹就要倒了。
“楚世子,接旨吧。”老太監卷好聖旨遞來,臉上掛著虛偽的笑。
楚墨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波瀾,恢複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樣,懶洋洋伸手接過。
“謝主隆恩。”
四個字輕飄飄的,聽不出喜怒。
這時,一個譏諷的聲音從旁傳來。
“楚世子,恭喜啊!不對,該說同喜。你我一個娶了公主,一個即將尚主,也算有緣。”
楚墨抬眼望去。禦史中丞之子侯景正緩步走來,官服華貴,麵容白淨,眼神卻陰鷙如毒蛇。
這位死對頭一直傾慕長樂公主,如今楚墨被退婚,他自然欣喜若狂。
侯景湊近楚墨,壓低聲音。
“楚墨,彆怪我冇提醒。你爹在南疆自身難保了。南疆軍報已半月未至神都,你說靖南王是不是早已葬身南蠻腹中?”
惡毒的快意幾乎溢位眼眶。
“冇了靖南王撐腰,你算什麼東西?一個被退婚的廢物,配個將死的病秧子,正好湊對!”
楚墨眼神驟冷。
穿越而來,他對那位便宜父親雖無感情,但侯景這番話已觸及底線。
妄議軍情,動搖軍心——放在任何時代都是死罪。
更何況他現在的人設,是個囂張跋扈卻敬重父親的紈絝。
“你說什麼?”楚墨臉上笑意儘褪,隻剩寒霜。
侯景被那眼神看得一怔,隨即更加得意。
“怎麼?戳中痛處了?你爹若真冇了,你這世子之位”
“啪!”
清脆耳光響徹朱雀門。
時間彷彿靜止。
所有人目瞪口呆地看著——剛剛被當眾折辱的廢物世子,竟一巴掌扇在了侯景臉上!
這一掌力道十足。侯景被打得踉蹌半步,白皙麵頰浮現清晰指印,唇角滲出血絲。
“你你敢打我?”侯景捂著臉,驚怒交加。
楚墨甩了甩髮麻的手,眼神冰寒,語氣卻依舊輕佻。
“打你?小爺打你都算輕的!”
他上前揪住侯景衣領,厲聲喝道。
“侯景!你好大的狗膽!竟敢在朱雀門前造謠南疆戰事,詛咒大楚統帥!你這是動搖軍心,蠱惑聖聽!”
“我冇有!”侯景慌了。他隻想逞口舌之快,冇料到會被反將一軍。
楚墨根本不給他辯解的機會,聲調陡然拔高。
“冇有?在場眾人都聽見了!你公然詛咒靖南王,居心何在?我父王正率三十萬將士浴血奮戰,你卻在後方散佈謠言!按大楚律,戰時妖言惑眾者,以通敵論處!”
他猛地推開侯景,朝四周高喊。
“來人!將這動搖軍心的奸賊綁了,押送大理寺!小爺今日要親自審問,看誰給他的膽子妄議軍國大事!”
侯府家丁立刻圍攏上來,麵色不善。
“世子,得饒人處且饒人,我家公子隻是”
“滾開!”楚墨眼神淩厲,“侯府是要造反嗎?連大楚律法都不放在眼裡?”
家丁們被震懾住,進退兩難。
侯景爬起身,氣急敗壞地指向楚墨。
“楚墨你血口噴人!我隻是隻是開玩笑!”
“開玩笑?”楚墨冷笑,“拿南疆戰事開玩笑?拿三十萬將士性命開玩笑?侯景,你這玩笑未免開得太大了!”
他步步緊逼,氣勢淩人,全然不似剛受屈辱之人。
圍觀百姓都被這反轉驚住。本以為是個軟柿子,冇想到是塊硬骨頭。
楚墨字字在理。無論如何,靖南王尚在前線作戰,侯景此言確實是大忌。
眾人看向侯景的眼神頓時變了。
侯景麵紅耳赤,被堵得啞口無言,隻能色厲內荏地嘶吼。
“給我上!拿下這瘋子!”
衝突一觸即發。
恰在此時,清脆鸞鈴由遠及近。
四匹神駿白馬牽引的華貴鳳駕緩緩駛來,停在衝突中心。
宮裝侍女揚聲宣告。
“長樂公主駕到!”
人群自動分開道路。
所有目光聚焦於鳳駕。車簾被纖纖玉手掀起,露出那張清冷絕豔的容顏。
正是剛與楚墨解除婚約的長樂公主李青瑤。
她未下車,隻隔簾掃視現場,最終看向侯景。
“侯公子這是做什麼?”聲音如山澗清泉,卻帶著刺骨寒意。
侯景見是她,氣焰頓消,連忙躬身。
“臣參見長樂公主。”
“陛下召本宮入宮。侯公子若無要事,請讓開道路。”長樂公主語氣不容置疑。
她目光轉向楚墨,複雜神色一閃而逝,又對侯景冷聲道。
“侯公子身為禦史中丞之子,當知謹言慎行。軍國大事豈容妄議?今日之事本宮可作不知,若再有下次,休怪本宮奏明父皇。”
這番話表麵告誡侯景,實則替楚墨解圍。
侯景臉色青白交加。他聽得出公主在偏袒楚墨!
為何?既已退婚,這廢物憑什麼還得公主維護?
他心中不忿,卻不敢違逆,隻能咬牙瞪向楚墨。
“臣遵命。”
說罷帶著家丁悻悻退開。
風波暫息。
楚墨凝視鳳駕,微微眯眼。
這位前未婚妻,倒有意思。
既已退婚,為何出手相助?舊情未了?心有愧疚?
還是另有所圖?
鳳駕內,長樂公主放下車簾,隔絕外界視線。
她倚靠軟墊,清冷麪容浮現一絲疲憊與決然。
今日之事她早已知曉。父皇聖旨表麵折辱楚墨,實則也在敲打她。
但她彆無選擇。
“公主,我們真要”貼身侍女低聲詢問。
“走吧。”長樂公主閉目打斷,“去見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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