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局被廢,我以劍塚斬神明 第170章 兵臨城下
天元皇朝的城牆在晨霧裡泛著青灰色,像條蟄伏的巨龍。
李大嘴蹲在垛口旁,往巨型烤架上擺著滋滋冒油的靈犀獸腿,鐵鏟敲得烤架「叮當」響。
這烤架是趙鐵柱用敵軍丟棄的長矛拚的,橫木上還纏著黑煞皇朝的旗幟,被炭火一烤,紅布捲成了焦黑色,倒像塊現成的烤肉裝飾布。
「俺的『破城宴』特供串!」李大嘴往肉上撒了把斷魂椒,辣氣混著肉香飄出三丈遠,引得城樓下的黑煞士兵直抽鼻子:「等會兒敵軍餓暈了,俺們直接下去撿兵器,省得幫主動手!」
趙鐵柱扛著個比他還高的酒缸,吭哧吭哧往城樓中央挪。
酒缸上印著黑煞皇朝的黑鷹紋,是昨天打掃戰場時繳獲的,裡麵灌滿了天元皇朝的「燒刀子」,酒精度數高得能點燃。
「李大哥,這酒夠喝不?」壯漢撓頭,胳膊上的肌肉把盔甲撐得「咯吱」響:「俺怕不夠給弟兄們壯膽,又扛了三缸!」
「俺的新丹爐!最後一爐了!」藥罐子抱著個黑黢黢的砂鍋從城樓角落鑽出來,綠色藥霧順著鍋蓋縫往外冒,在晨光裡凝成小小的蘑菇雲:「這鍋是用黑煞皇子的佩劍熔的!煉的『瀉立停』保證見效——至少現在沒炸!」
話音剛落,砂鍋「砰」地炸開,黑色藥渣濺了趙鐵柱一後背,把酒缸上的黑鷹紋染成了「斑點鷹」。
「俺的酒缸!」趙鐵柱跳起來拍後背,藥渣裡混著的巴豆粉末讓他喉嚨直發癢:「你這破爐比黑煞軍的毒箭還歹毒!」
蘇淺淺拎著個雕花酒壺走過來,壺身上的雙生蓮印記在陽光下泛著柔光。
她今天換了身輕便的勁裝,腰間彆著淬毒的匕首,走到葉遠身邊時,壺嘴往他嘴裡一送:「嘗嘗?用黑煞軍的靈蛇膽泡的,喝了能提升劍氣穿透力。」
葉遠剛咂摸出點腥甜,就聽城樓下傳來震天的鼓點。
黑煞大軍的方陣像黑壓壓的潮水,十萬劍修舉著長矛,矛尖的寒光能晃瞎眼,為首的黑煞將軍騎著頭長角的魔狼,正用望遠鏡往城樓上瞅。
「葉遠!縮在城裡算什麼好漢?」將軍的咆哮順著風飄上來,帶著擴音靈力震得瓦片簌簌掉:
「有種出城單挑!不然等我們攻破城門,定要你天元皇朝雞犬不留!」
李大嘴正往烤串上刷蜂蜜,聞言舉著鐵鏟就想罵回去,被葉遠一把按住。
「急什麼?」葉遠往嘴裡扔了顆蘇淺淺遞來的蜜餞,酸甜味壓下了蛇膽酒的腥:「等俺們吃完這頓,再下去收拾他們。」
他轉身對城樓上的士兵喊:「都愣著乾啥?擺桌子!今天李大嘴烤串管夠,趙鐵柱的酒隨便喝,藥罐子……」
他瞥了眼炸爐的砂鍋:「把你那『瀉立停』分下去,誰要是吃壞肚子,正好當瀉藥。」
士兵們先是一愣,隨即爆發出鬨笑。
原本緊張的氣氛瞬間鬆快下來,有人搬來長條木桌,有人從倉庫裡扛出醃肉,連負責擊鼓的鼓手都偷偷摸過來,想討兩串靈犀獸肉。
黑煞將軍在城下看得目瞪口呆。
他本想靠氣勢壓垮守軍,沒成想對方竟在城樓上開起了宴席,烤肉香順著風飄過來,引得他的魔狼都直打噴嚏,差點把他甩下去。
「豈有此理!」將軍氣得拔劍砍斷了鼓槌:「給我攻城!我倒要看看他們還能笑多久!」
攻城車撞在城門上,發出「轟隆」巨響,城樓都跟著晃了晃。
李大嘴手裡的鐵鏟「啪」地掉在地上,正好砸在赤血龍獅的尾巴上。
龍獅嗷嗚一聲跳起來,尾巴掃飛了三壇燒刀子,酒液潑在炭火上,騰起的藍火把烤串燎得焦香。
「俺的酒!」趙鐵柱心疼得直跺腳,扛起旁邊的投石機就想往下砸,被葉遠攔住。
「彆急著動手。」葉遠指著城下的黑煞軍:「你看他們的陣型,是不是鬆了?」
眾人往城下望去,果然見黑煞士兵的佇列歪歪扭扭,不少人偷偷往城樓上瞅,喉結直動。
有個年輕士兵大概是餓極了,伸手去摸懷裡的乾糧,被隊長一鞭子抽在手上,引得周圍人一陣騷動。
「這叫攻心為上。」蘇淺淺往葉遠手裡的酒杯倒酒,眼底閃著狡黠的光:「等他們餓到沒勁舉矛,咱們再下去撿人頭。」
她說著從懷裡掏出個瓷瓶,往酒壺裡倒了點綠色液體,「這是『醉仙散』,等會兒給他們『加餐』。」
藥罐子突然舉著砂鍋碎片跑過來:「幫主!俺的『瀉立停』煉好了!雖然炸了爐,但藥效加倍!要不咱們用投石機扔下去?」
葉遠剛想點頭,就見黑煞軍陣裡突然衝出一隊騎兵,手裡舉著雲梯往城牆下衝。
為首的騎士舉著盾牌,盾牌上還畫著隻齜牙咧嘴的黑鷹,看著格外囂張。
「俺的烤架!」李大嘴第一個炸了,揮出冰火刀氣劈向雲梯:「敢打擾俺烤肉,凍掉你們的馬蹄子!」
冰藍色刀氣撞上雲梯,瞬間凝成冰雕,赤紅色刀氣順勢劈向騎兵的盾牌,「哢嚓」一聲,把黑鷹劈成了兩半。
趙鐵柱趁機抱起酒缸,對著衝在最前麵的騎兵扔了過去。
「俺的燒刀子!給你們漱漱口!」酒缸在空中轉了三圈,正好砸在騎士的頭盔上,酒液潑了他滿臉,被城樓上的火矢一燎,瞬間成了個火人,慘叫著從馬上滾下去。
藥罐子則把砂鍋碎片往城下撒:「俺的『開胃小菜』!給你們添點料!」
黑色藥渣混著巴豆粉末,順著風飄向黑煞軍陣,落在前排士兵的脖子裡,癢得他們直撓,有個倒黴蛋還被嗆得連連咳嗽,引得周圍人紛紛後退。
葉遠沒動手,隻是把酒壺遞給身邊的弓箭手:「給他們的水井『加料』。」
弓箭手們早就憋壞了,接過酒壺就往城下的水井放箭,箭尾綁著的酒壺在井口炸開,綠色的醉仙散順著水流滲下去,在井底漾開圈詭異的漣漪。
黑煞將軍氣得渾身發抖,正想下令全軍衝鋒,突然發現前排士兵開始不對勁。
有人捂著肚子直哼哼,有人搖搖晃晃像喝醉了酒,還有個隊正剛想罵人,突然「噗通」一聲栽倒在地,打起了震天的呼嚕。
「怎麼回事?」將軍勒住躁動的魔狼,鼻尖突然聞到股熟悉的烤肉香——城樓上的李大嘴正舉著串烤得流油的獸腰,對著城下比劃,像是在說「來吃啊」。
「將軍!井水!井水有問題!」有士兵慌慌張張跑來報告,手裡的水桶還在往外冒綠泡:「兄弟們喝了都拉肚子,還有的醉倒了!」
將軍這才注意到城樓上的小動作,氣得差點從魔狼背上摔下來:「葉遠!你耍陰招!」
葉遠的聲音順著風飄下來,帶著點笑意:「兵不厭詐嘛。
再說了,是你們自己要喝生水的。對了,俺們的烤肉快好了,要不要派個人上來嘗嘗?」
黑煞軍陣裡頓時炸開了鍋。
拉肚子的士兵蹲了一地,醉倒的橫七豎八,剩下的人看著城樓上的宴席,肚子餓得「咕咕」叫,陣型亂得像盤散沙。
有個小隊長實在忍不住,偷偷往城下的樹林溜,想找野果充饑,被巡邏兵一箭射在腳邊,嚇得趕緊跑回來。
「廢物!一群廢物!」將軍氣得拔劍砍翻了身邊的鼓手:「給我衝!就算爬也要爬進城去!」
可士兵們磨磨蹭蹭,誰也不想當第一個送死的。城樓上的烤肉香越來越濃,混著燒刀子的酒氣,勾得人頭暈眼花。
有個老兵歎了口氣:「將軍,要不咱們先退兵吧?等吃飽了喝足了,明天再來攻城?」
「放屁!」將軍一腳踹翻老兵:「再敢動搖軍心,老子砍了你!」
就在這時,城樓上突然傳來葉遠的聲音:「最後問你們一次,降不降?降了的話,李大嘴的烤肉管夠,不降的話……」
他頓了頓,歸宗劍突然出鞘,青金色的劍氣在城樓上劃出道弧線:「明年今天就是你們的忌日。」
黑煞士兵們麵麵相覷,不少人手裡的長矛都快握不住了。
有個年輕士兵突然扔下武器,對著城樓喊:「俺降!俺要吃烤肉!」
他話音剛落,就有十幾個士兵跟著扔下長矛,蹲在地上舉手投降。
「反了!反了!」將軍氣得眼睛都紅了,舉劍就想砍那些投降的士兵,卻被突然竄出來的魔狼撞了個趔趄。
原來這畜生也聞到了烤肉香,正對著城樓流口水,根本不聽指揮。
葉遠看著城下的亂象,突然對蘇淺淺笑了笑:「差不多了。」
他縱身躍到城樓邊緣,歸宗劍指向黑煞將軍:「現在投降,還能留你個全屍。」
將軍又驚又怒,正想放狠話,突然感覺肚子一陣絞痛——剛才急火攻心,竟忘了自己也喝了井水。
他捂著肚子彎下腰,魔狼趁機掙脫韁繩,馱著他就往回跑,引得黑煞軍陣一片鬨笑。
「追啊!彆讓那孫子跑了!」趙鐵柱扛起投石機就想往下跳,被葉遠攔住。「不用追。」葉遠望著潰散的黑煞大軍,劍王境的威壓在城樓上緩緩展開:「他們跑不遠。」
李大嘴舉著烤串跑過來,油汁滴在葉遠的盔甲上:「幫主!快嘗嘗俺的『破城串』!加了三倍斷魂椒,保證辣得你想劈山!」
蘇淺淺也拎著酒壺走過來,往葉遠嘴裡餵了口酒:「現在可以下去收拾殘局了。對了,藥罐子的『瀉立停』還有剩,要不要給黑煞皇也『寄』點過去?」
葉遠剛想回答,突然注意到黑煞軍潰散的方向,有股熟悉的邪氣一閃而過。
那氣息比黑煞軍的魔氣更陰冷,帶著點像天魔宗,又不太像的詭異波動。
「有點不對勁。」他握緊歸宗劍,劍王境的靈力瞬間繃緊:「黑煞軍背後,好像還有人。」
蘇淺淺的雙生蓮印記也在掌心微微發燙,她順著葉遠的目光望去,隻見遠處的山林裡,有道黑影站在樹梢上,正用那雙沒有瞳孔的眼睛,死死盯著城樓的方向。
「那是什麼?」蘇淺淺的聲音有點發顫。
葉遠沒說話,隻是把蘇淺淺往身後拉了拉。
歸宗劍在他掌心輕輕嗡鳴,劍塚領域悄然展開,青金色的劍影在城樓上空織成道無形的網。
他知道,今天的勝利隻是開始,而那道隱藏在暗處的黑影,纔是真正的麻煩。
城樓下,趙鐵柱正追著潰散的黑煞士兵搶盔甲,李大嘴忙著往投降士兵手裡塞烤肉,藥罐子則在給井水加「料」,準備留給可能回來的敵軍。
誰也沒注意到,那道黑影在樹梢上站了片刻,突然化作道黑煙,消失在山林深處,隻留下片帶著邪氣的枯葉,緩緩飄落在天元皇朝的城門前。
夜幕降臨時,城樓上的宴席還在繼續。
葉遠看著手裡那片邪氣的枯葉,突然對蘇淺淺說:「明天派人去黑煞皇朝查查,看看他們最近是不是跟什麼奇怪的勢力有來往。」
蘇淺淺點點頭,往他嘴裡塞了塊烤肉:「先吃了這頓再說。兵臨城下都能開飯,還有什麼事是咱們遠劍幫解決不了的?」
葉遠笑了笑,剛想咬下烤肉,突然聽到城外傳來聲淒厲的狼嚎——是那隻馱著黑煞將軍逃跑的魔狼,聲音裡充滿了恐懼,彷彿遇到了什麼極其可怕的東西。
城樓上的喧鬨瞬間安靜下來。
所有人都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連赤血龍獅都警覺地豎起了耳朵。葉遠握緊歸宗劍,眼底的笑意漸漸沉了下去。
看來這頓飯,是吃不安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