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局被廢,我以劍塚斬神明 第29章 全村劍修都欠我錢
此時,葉遠手裡的裂岩劍的藍光與斷魂劍的紅光在溶洞中碰撞,激起的氣浪讓洞壁上的血晶發抖。
葉遠的劍宮境五重劍元如怒濤般傾瀉,卻在接觸紅光的刹那被硬生生逼退三寸,虎口傳來撕裂般的疼痛。
「劍宮境終究是劍宮境!」七星樓主的青銅麵具泛著冷光,指尖輕撚訣印,石棺周圍突然升起十二根血紅色的石柱,將葉遠困在中央:
「百年前,你先祖的那麼高的境界都沒能接住這招『血鎖囚龍』,何況是你?」
葉遠的後背撞上石柱,一股腥甜的血氣順著喉嚨湧上。
石柱表麵布滿蠕動的血紋,竟在緩慢吸收他的劍元,就像無數細小的嘴在貪婪啃噬。
「我的先祖?」葉遠猛地抬頭,劍元在體內瘋狂衝撞。
青銅麵具下的笑聲帶著刺骨的寒意:「你的先祖倒是條硬漢子,可惜太蠢,以為毀掉鬼煞門的祭壇就能阻止血祭,卻不知那隻是老夫佈下的誘餌。」
他突然加重語氣,「你以為你的劍塚為何會覺醒?那是老夫故意留在你體內的種子!」
這話如同一道驚雷,炸得葉遠心神劇震。
大寶劍在識海裡突然發出破碎的嘶吼:「騙子!他在騙你!不要聽他瞎說。」
嘶吼聲戛然而止,像是被什麼東西掐斷。
葉遠丹田內的劍塚劇烈震顫,原本淡藍色的劍元竟泛起一絲詭異的血紅。
「感覺到了嗎?」七星樓主的聲音帶著蠱惑,「你的劍塚正在覺醒真正的力量,隻要獻祭這具軀體,你就能繼承老夫的衣缽,成為新的七星樓主。」
溶洞外傳來王大叔的撞門聲,木質的入口在血紋石柱的加持下紋絲不動。
葉小胖帶著哭腔的呼喊穿透石壁:「遠哥!我們把所有家當都帶來了!你快出來啊!」
葉遠瞥向洞口方向,那裡的石壁上隱約能看到村民們用劍元刻下的印記——是他教給投保村民的簡易防禦符文。
這些平時連雞都不敢殺的莊稼漢,此刻竟在用最簡陋的防禦符文衝擊鬼煞門的陣法。
「還所有家當?」七星樓主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群螻蟻,真是自不量力。」
他突然抬手,血晶中三長老的魂魄發出淒厲的尖嘯,化作一道血箭射向葉遠心口:「先讓你嘗嘗親人背叛的滋味!」
葉遠橫劍格擋,血箭撞在裂岩劍上炸開,化作無數細小的血蟲。
這些血蟲落地即活,朝著他的傷口瘋狂爬去,所過之處的麵板瞬間潰爛。
「這是用三長老的背叛之心煉製的『蝕骨蟲』。」七星樓主的聲音帶著殘忍的愉悅:
「你每信任一個人,這些蟲子就會啃噬你一分血肉,直到把你變成空殼。」
葉遠的小腿突然傳來劇痛,低頭看去,竟有幾隻血蟲順著褲腳鑽了進去,麵板表麵鼓起蜿蜒的血線。
他咬牙揮劍斬斷褲管,潰爛的傷口處露出森白的骨茬,卻詭異地沒有流血——血液早已被血蟲吸乾。
「放棄吧。」七星樓主緩步走向石棺,斷魂劍的紅光越來越盛:
「你開的那些保險,不過是自欺欺人,這世間哪有什麼保障?唯有力量纔是永恒的保單。」
葉遠突然笑了,笑聲在血牢中回蕩,帶著少年人特有的倔強:「你錯了。」
他抬手抹去嘴角的血跡,劍指在眉心一點:「我賣的不是保障,是人心。」
話音未落,裂岩劍突然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那些原本在吸收劍元的血紋石柱,竟在藍光中劇烈顫抖,表麵的血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退。
「怎麼可能?」七星樓主的聲音第一次出現波動,「血鎖囚龍陣怎麼會……」
「因為這些柱子,是用修士的冤魂煉製的。」葉遠的聲音清晰而堅定,「而我身後,有五十三個願意相信我的人。」
他猛地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噴在裂岩劍上。
劍身的藍光瞬間化作金色,與溶洞外村民們刻下的符文產生共鳴。
十二根石柱同時發出不堪重負的脆響,表麵浮現出無數張痛苦的人臉,正是那些被煉成鐵傀儡的修士魂魄。
「他們不是你的養料。」葉遠的劍元與金色光芒融為一體:「他們是我的客戶。」
隨著一聲驚天動地的轟鳴,血鎖囚龍陣轟然崩塌。
葉遠借著碎石飛濺的掩護,如離弦之箭衝向石棺,裂岩劍直指七星樓主的後心。
青銅麵具人顯然沒料到陣法會被破,倉促間回身格擋。
兩柄古劍碰撞的刹那,葉遠感覺一股沛然巨力湧來,整個人如同斷線的風箏般倒飛出去,狠狠撞在洞壁上。
但他沒有鬆手。
裂岩劍的碎片如同附骨之蛆,死死咬住對方的衣袍,將一縷精純的劍元注入——那是他用所有投保費用凝聚的「信任劍元」,專破邪祟。
七星樓主發出一聲悶哼,青銅麵具上裂開一道縫隙,露出下麵蒼白如紙的麵板。
他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的手腕,那裡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石化,蔓延的灰色紋路與斷魂劍的裂痕如出一轍。
「這是……劍塚的淨化之力?」七星樓主的聲音帶著驚恐,「不可能!你的劍塚還沒完全覺醒!」
「誰說要完全覺醒?」葉遠扶著石壁站起身,小腿的傷口在金色光芒的照耀下開始緩慢癒合,「我隻需要它幫我記賬——記清楚你欠了多少條人命。」
這時,溶洞外傳來此起彼伏的爆炸聲,那是村民們按照約定引爆了用保費購買的炸藥。
雖然威力不大,卻精準地炸斷了支撐溶洞的幾根關鍵石柱。
「混蛋!」七星樓主看著頭頂落下的碎石,終於露出一絲不安。
「那就一起算賬。」葉遠的笑容裡帶著決絕,「我收了村民的錢,就得保他們周全,至於你?」
他的目光落在石棺中的斷魂劍上:「該付的保費,一分都不能少。」
大寶劍突然在識海裡發出震耳欲聾的咆哮:「去劍棺!劍棺裡有前主人留下的後手!」
葉遠心中一動,不顧七星樓主的攻擊,猛地衝向石棺。
斷魂劍的紅光在他靠近的刹那暴漲,彷彿要將他的靈魂都吸入劍身。
就在指尖即將觸碰到古劍的瞬間,他突然將裂岩劍擲向七星樓主,自己則撲向石棺底部——那裡刻著與他劍塚同源的劍紋。
「找死!」七星樓主斬飛裂岩劍,指尖凝聚起漆黑的掌印拍向葉遠後心。
千鈞一發之際,石棺突然劇烈震動,底部的劍紋亮起柔和的白光。
葉遠感覺丹田內的劍塚與白光產生共鳴,那些被血蟲啃噬的傷口瞬間癒合,劍宮境五重的劍元突破桎梏,隱隱觸碰到了劍宮境九重即巔峰的門檻。
「是前主人的《萬劍歸宗》!」大寶劍的聲音帶著狂喜,「快注入劍元!啟動淨化大陣!」
葉遠毫不猶豫地將劍元注入。
石棺底部突然裂開無數細小的通道,洞壁上鑲嵌的血晶開始劇烈閃爍,那些被囚禁的修士魂魄順著通道湧入石棺,與斷魂劍的紅光展開激烈的對抗。
「不——我的百年謀劃!」七星樓主發出絕望的嘶吼,青銅麵具徹底碎裂,露出一張布滿皺紋的老臉。
他的左眼是空洞的窟窿,右眼卻閃爍著猩紅的光芒,正是用無數修士精血煉製的「血眼」。
老怪物突然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噴在斷魂劍上。
古劍發出淒厲的嗡鳴,竟硬生生吞噬了一半的修士魂魄,紅光再次壓過白光。
「遠哥!快想想辦法!」葉小胖的聲音從洞口傳來,伴隨著刀劍碰撞的脆響,「我們快頂不住了!」
葉遠這才注意到,溶洞入口的血紋石柱雖然崩塌,卻湧出了數十具鐵傀儡殘骸。
這些原本堆放角落的怪物,此刻竟被血煞之氣重新啟用,正與村民們展開慘烈的廝殺。
王大叔揮舞著葉遠改造的藥鋤,每一擊都帶著樸實的劍元,卻在傀儡身上隻能留下淺淺的白痕。
那個斷了胳膊的年輕人用身體頂著傀儡的攻擊,讓其他人有機會往傀儡關節裡塞炸藥。
最讓葉遠揪心的是豆腐西施,她竟抱著十斤豆腐衝向傀儡,想用豆漿糊住對方的視線,卻被鐵臂掃飛出去,撞在岩壁上昏死過去。
「看到了嗎?」七星樓主的聲音帶著病態的興奮,「這就是你信任的人!他們很快就會變成傀儡!」
葉遠的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攥緊。
他看到王大叔的藥鋤斷了,看到年輕人的腿被傀儡踩斷,看到越來越多的村民倒下……而這一切,都是因為他把他們捲了進來。
「他們不是我的累贅。」葉遠的聲音突然變得異常平靜,他緩緩閉上眼睛,感受著丹田內劍塚的共鳴,「他們是我的債主。」
當他再次睜開眼睛時,瞳孔中已沒有絲毫恐懼,隻剩下絕對的冷靜。
葉遠將裂岩劍拋向空中,揮手將劍元射入劍內。
裂岩劍碎片立刻化作無數金色的光點,如同螢火蟲般飛向每一個受傷的村民。
「基礎款保輕傷,進階款保重傷,至尊款……」葉遠的聲音響徹整個溶洞,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保性命!」
金色光點落在村民們身上,那些原本流血的傷口瞬間結痂,疲憊的身體重新充滿力量。
王大叔斷了的藥鋤突然發出嗡鳴,斷裂處竟長出新的木刃,泛著淡淡的金光。
那個斷了腿的年輕人站起來時,腿骨發出輕微的脆響,雖然還在滲血,卻能穩穩地支撐身體。
「這是……」七星樓主的老臉第一次露出真正的恐懼,「劍塚的共享之力?你竟然能將自己的修為分給凡人?」
「不是分。」葉遠的身影突然在石棺旁消失,下一秒已出現在溶洞入口,裂岩劍的碎片自動飛回他手中,重組為一柄完整的長劍:
「是他們預存的保費,現在該理賠了。」
他迎著鐵傀儡的洪流衝了進去,劍元所過之處,血晶紛紛炸裂。
村民們像是受到了感召,紛紛撿起身邊的武器,跟在葉遠身後發起衝鋒。
王大叔的藥鋤劈開了一具傀儡的頭顱,年輕人用炸藥炸斷了另一具的腿,連剛蘇醒的豆腐西施都抓起地上的碎石,精準地砸向傀儡的眼睛。
「一起上啊!讓這老怪物看看!我們葉家村的人,從不欠賬!」王大叔的怒吼聲震得溶洞嗡嗡作響。
葉遠的劍勢越來越盛,每擊倒一具傀儡,就有一縷精純的劍元從傀儡體內飛出,彙入他的丹田。
這不是吸收,而是回饋——是村民們用勇氣和信任,為他充值的劍元。
「不可能……這不可能……」七星樓主癱坐在石棺旁,看著自己的石化紋路越來越清晰,「凡人的意誌怎麼可能對抗血煞之力……」
葉遠沒有理會他的囈語,劍指突然指向石棺中的斷魂劍:「大寶劍,該收賬了。」
沉寂已久的大寶劍發出驚天動地的咆哮,葉遠丹田內的劍塚徹底爆發,淡藍色的火焰順著劍紋湧入石棺。
斷魂劍的紅光在火焰中痛苦掙紮,卻被一點點淨化,露出劍身原本古樸的青銅色。
「那是……前主人的佩劍!」大寶劍的聲音帶著激動的顫抖,「它不是斷魂劍,是『守心劍』!」
古劍在淨化中發出清越的鳴響,那些被吞噬的修士魂魄從劍身飛出,化作點點星光融入村民們的體內。
溶洞角落裡剩下的鐵傀儡殘骸突然失去動力,癱軟在地化作一堆廢鐵。
七星樓主看著自己完全石化的手臂,發出絕望的嘶吼,轉身就想鑽進石棺底部的暗門。
葉遠見狀剛想出手阻攔,卻看到守心劍自動飛出石棺,化作一道流光穿透了老怪物的心臟。
青銅麵具人難以置信地低頭,看著胸口的劍洞,那裡正湧出金色的火焰,將他的身體緩慢焚燒。
在徹底化為灰燼前,他突然發出一聲詭異的笑:「你以為……這就結束了?老夫隻是……七分之一……」
最後的話音消散在空氣中,守心劍居然主動飛回葉遠手中,劍身上的裂痕已經消失,泛著溫潤的青光。
溶洞開始劇烈震動,失去血煞之力支撐的岩壁正在坍塌。
「快撤!」葉遠抓起昏迷的豆腐西施,又扶住腿傷未愈的年輕人,「跟著守心劍的光芒走!」
葉遠將守心劍拋向空中,守心劍在空中指引方向,村民們互相攙扶著,沿著一條隱秘的通道撤離。
當最後一個人走出通道時,身後傳來驚天動地的巨響,整個溶洞徹底坍塌,將所有的血煞之氣永遠埋在了地下。
通道的另一端竟是鐵礦的廢料場,此刻天已微亮,朝陽的金光灑在每個人身上,帶著劫後餘生的暖意。
葉小胖數著人數,突然哭出聲來:「遠哥……少了三個……」
葉遠的心猛地一沉。
他記得那三個沒來得及撤離的村民,都是最早投保的客戶,其中還有個給孩子買了至尊款的母親。
守心劍突然發出輕鳴,指向廢料場的一個角落。
那裡堆放著三具鐵傀儡的殘骸,殘骸胸口的血晶已經碎裂,卻泛著淡淡的金光,像是有靈魂在其中安眠。
「他們……用最後的力氣引爆了自己的保險符。」王大叔的聲音哽咽,「沒給你添麻煩……」
葉遠走上前,輕輕撫摸著冰冷的鐵甲。
守心劍自動飛出,將三具殘骸淨化成無害的廢鐵,隻留下三枚完整的血晶碎片,在晨光中閃爍著柔和的光芒。
「記上賬。」葉遠的聲音有些沙啞:「欠他們的,我會連本帶利還上。」
葉小胖拿出被血和淚浸透的賬本,在最後一頁鄭重寫下:「三筆至尊款,未理賠,葉遠欠。」
村民們紛紛圍過來,有人掏出僅剩的銅板,還有人拿出家裡傳下的傳家玉佩,都想塞給葉遠。
「葉遠,這是我們欠你的。」王大叔把斷了的藥鋤遞過來,「你說過,保險費要用來買炸藥,去炸黑風寨。」
葉遠看著眼前這些樸實的麵孔,他們的衣服破了,身上帶傷,卻眼神明亮。
守心劍在他手中輕輕震顫,彷彿在認同這份沉甸甸的信任。
「不。」葉遠突然笑了,將守心劍插在地上,「不是你們欠我,是全村的劍修,都欠我錢。」
他指著賬本上密密麻麻的名字:「這些賬,得靠你們自己去還,黑風寨還有餘孽,鬼煞門還有同黨,你們的保險,得自己去續。」
王大叔愣了一下,突然挺直了腰桿,將斷鋤往地上一頓:「對!我們自己續!葉先生教我們練劍,教我們用陣,我們不能總躲在你身後!」
「我要學劍!」斷了胳膊的年輕人舉起僅剩的左手,「我要給我爹報仇!」
「我也學!」葉小胖舉起算盤,「以後我不光算賬,還要當遠哥的劍侍!」
朝陽越升越高,守心劍的青光與晨光交融,在地上投射出無數劍紋,組成一個巨大的「保」字。
葉遠看著這一切,突然感覺識海裡的大寶劍醒了過來,發出懶洋洋的聲音:
「喂,欠債鬼,接下來再有什麼事,本劍可要收利息的。」
葉遠沒有回答,隻是將那三枚血晶碎片小心翼翼地收好。
他知道,七星樓主最後的話絕非虛言,「七分之一」意味著可能還有更大的陰謀在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