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局被未來兒子殺，我笑了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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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師兄在論劍台上比試,一個少年突然從天而降。
他自稱是我與師兄未來的骨肉,卻對我拔劍相向。
他說,未來我為助師兄飛昇,不惜墮入魔道,屠戮同門。
所以他逆轉時空而來,隻為在我與師兄情根深種前,親手殺了我。
我笑了。
他不知道,所謂墮魔,不過是我親手佈下的局。
1
你這妖女,拿命來！
少年聲嘶力竭,一劍刺來,裹挾著滔天的恨意與決絕。
劍氣淩厲,直指我的眉心。
我側身躲過,衣袂被劍風撕開一道口子。
周圍的同門瞬間炸開了鍋。
這人是誰竟敢在論劍台上對雲舒師姐下殺手！
看他年紀,修為竟如此之高！
我那好師兄林淵,第一時間擋在我身前,長劍出鞘,神情戒備。
閣下是何人為何無故傷我師妹
那自稱林唸的少年,用一雙與林淵有七分相似的眼睛,死死地瞪著我。
師妹爹,你還護著她！
她根本不是什麼好人！未來她會墮入魔道,屠儘我們玄天宗滿門！
爹
林淵愣住了,顯然被這個稱呼砸得不輕。
我卻在心中冷笑。
爹
他喊得倒是順口。
林念見我們不信,急得滿頭大汗,從懷裡掏出一塊破碎的玉佩。
這是孃親的本命玉佩,未來她為了給你續命,親手捏碎了它,自毀仙途,墮入魔道！
我逆轉時空而來,就是要阻止這一切的發生！
他舉著玉佩,聲淚俱下。
林淵看向我腰間,那裡正掛著一塊一模一樣,但完好無損的玉佩。
他的眼神動搖了。
我知道,這塊玉佩是我娘留給我的遺物,除了我,隻有他知道。
周圍的議論聲更大了。
墮入魔道屠戮同門真的假的
可雲舒師姐一向待我們極好啊。
一個不和諧的聲音響起。
待你們好
是宗主的女兒,蘇青青。
她一直嫉妒我能與林淵並列為玄天宗雙璧,此刻終於抓到了機會。
你們忘了上次秘境試煉,是誰為了搶奪靈草,將同門師弟打成重傷的
還有上次除妖,是誰為了效率,直接引來獸潮,差點害死我們所有人的
她的話像一把尖刀,精準地戳在眾人心上。
那些被我打傷的師弟,是為了逼出他體內的暗傷。
那場獸潮,是為了引出藏在暗處的真正大妖。
可這些,我從未解釋過。
因為冇必要。
如今,這些都成了我心狠手辣的鐵證。
林淵的眉頭越皺越緊,他看著我,眼神裡充滿了掙紮。
師妹,這到底……
我冇有看他,隻是盯著那個哭得滿臉通紅的少年。
你叫林念
他哽嚥著點頭,眼中是化不開的仇恨。
你說,是我殺了你
他愣了一下,隨即吼道：你屠戮同門,人人得而誅之！我殺你,是為民除害！
那你為何不直接告訴我未來的浩劫,讓我與你爹一同防備
我輕飄飄地問。
而是選擇了一個最蠢的方法,穿越時空來殺我
你就不怕,因為我的死,引發更可怕的變數嗎
我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到每個人耳中。
林唸的臉色瞬間煞白。
他似乎從未想過這個問題。
我勾起唇角,笑容冰冷。
還是說,有人告訴你,必須殺了我,才能解決一切
而你,連思考都未曾有過,就信了
2
你……你胡說！
林唸的眼神開始躲閃,握著劍的手都在發抖。
教你逆轉時空之法的人,是誰
我步步緊逼,聲音愈發冷冽。
這等逆天禁術,早已失傳千年,一個籍籍無名的少年,從何學來
我的質問如同一記記重錘,敲在眾人心上。
方纔還對我口誅筆伐的同門,此刻都露出了懷疑的神色。
是啊,疑點太多了。
林淵也反應過來,他看向林唸的眼神變得審視。
你說你是我兒子,可有憑證
林念被我問得方寸大亂,此刻又被林淵質疑,頓時急了。
我……我冇有！但我們長得這麼像！
笑話。
蘇青青再次開口,語氣中滿是譏諷。
這世間容貌相似之人何其多單憑一張臉,就想攀扯上林淵師兄
她轉向聞訊趕來的宗主和幾位長老,盈盈一拜。
爹,各位長老,此人來曆不明,妖言惑眾,意圖離間雲舒師'姐和林淵師兄,其心可誅！
她一番話,瞬間將自己放在了維護宗門安定的製高點上。
用心不可謂不歹毒。
宗主眉頭緊鎖,看向我。
雲舒,你怎麼看
我迎上他的目光,不卑不亢。
弟子認為,此事蹊蹺。無論他所言真假,都需徹查。
我頓了頓,目光掃過臉色煞白的林念,和一臉得意的蘇青青。
我提議,啟動問心鏡。
用問心鏡,窺探他所說的‘未來’,是真是假,一看便知。
此言一出,四座皆驚。
問心鏡乃我玄天宗至寶,能映照人心,回溯過往,甚至能模糊地窺見一絲未來因果。
但催動它的代價極大,非宗門危難之際不可動用。
不可！
一位長老立刻反對。
為這點小事動用問心鏡,未免小題大做了！
蘇青青也急忙附和：是啊爹,雲舒師姐定是心虛,想藉此轉移視線！
我笑了。
哦我心虛
我坦坦蕩蕩,身正不怕影子斜。倒是蘇師妹,為何如此抗拒
難道,你怕問心鏡照出什麼不該看的東西
我的眼神像淬了冰的刀子,直直射向她。
蘇青青被我看得心頭髮毛,強自鎮定道：你少血口噴人！我有什麼好怕的！
既然不怕,那便一試。
我轉頭看向宗主,語氣平靜卻堅定。
宗主,弟子自請入鏡。若我真有異心,甘願受任何處置。
若我是清白的,也請宗主還我一個公道。
林淵也站了出來,與我並肩而立。
宗主,弟子也認為,此事必須查個水落石出。我願以首席弟子的身份擔保,若師妹有半句虛言,我與她同罪！
他的聲音擲地有聲,眼神是全然的信任。
我心中一暖,卻又泛起一絲苦澀。
師兄啊,你這份毫無保留的信任,纔是我此局最難解的劫。
宗主沉吟許久,最終緩緩點頭。
好。
便依你所言。
開,問心鏡！
3
問心鏡被請出,懸於論劍台之上。
古樸的銅鏡,鏡麵光滑如水,卻不起任何波瀾。
我與林念,一左一右,站在鏡前。
氣氛凝重到了極點。
蘇青青抱著手臂,站在人群中,嘴角是掩飾不住的幸災樂禍。
她篤定我不敢。
她篤定我那番話,隻是虛張聲勢。
可惜,她算錯了。
我不僅敢,我還要藉此機會,將這潭水徹底攪渾。
宗主與幾位長老合力催動靈訣,問心鏡發出一陣嗡鳴,鏡麵波光流轉。
林念,凝神靜思,將你所見的未來,映入鏡中。
宗主的聲音威嚴響起。
林念閉上眼,滿是恨意的臉龐上,肌肉不住地抽搐。
很快,鏡麵上出現了畫麵。
那是一片火海。
玄天宗的山門被魔氣籠罩,昔日仙氣繚繞的殿宇成了斷壁殘垣。
同門師兄弟的屍體遍佈各處,死狀淒慘。
而我,身著一襲玄黑色的魔甲,手持滴血的長劍,正站在屍山血海之中。
我的臉上,是冰冷而麻木的笑容。
畫麵中,林淵渾身是血地跪在我麵前,眼中滿是絕望與不敢置信。
師妹……為什麼
鏡中的我,緩緩抬起劍,對準了他的心臟。
因為,你擋了我的道。
噗嗤——
長劍入體。
林淵的身影,緩緩倒下。
鏡中的我,仰天長笑,周身魔氣沖天。
啊！
人群中發出一片驚呼。
所有人都被這血腥而殘忍的畫麵驚呆了。
蘇青青更是激動得滿臉通紅。
看見了！大家都看見了！她就是個女魔頭！
殺了她！現在就殺了她,以絕後患！
一時間,群情激憤。
無數道飽含恐懼與憤怒的目光,齊齊射向我。
就連剛剛還信誓旦旦為我擔保的林淵,此刻也麵色慘白,身體搖搖欲墜。
他看著我,嘴唇翕動,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那眼神,像是被最信任的人,從背後捅了一刀。
我知道,他的道心,在這一刻,碎了。
我的心,也跟著狠狠一沉。
師兄,對不起。
這是必須的。
我強忍住心口的刺痛,麵上依舊平靜無波。
我看著鏡子,看著那個瘋狂嗜血的自己,眼神冇有絲毫波瀾。
因為我知道,這還冇完。
我將一縷神識,悄無聲息地探入問心鏡中。
這是我在心魔劫中,預演了上千次的操作。
下一秒,鏡中的畫麵,突然一轉。
在那個我揮劍刺向林淵的瞬間,畫麵被無限放慢。
眾人清晰地看到,在我的身後,一道幾乎透明的虛影,正操控著我的身體。
而那道虛影的臉上,赫然是……
玄天宗德高望重的大長老！
不僅如此。
那些被我屠戮的同門,在倒下的瞬間,身上都逸散出絲絲縷縷的黑氣。
他們的神魂,早已被魔氣侵蝕,成了行屍走肉！
我不是在屠戮同門。
我是在清理門戶！
而我刺向林淵的那一劍,看似致命,劍尖卻偏了三寸。
劍身上附著的,不是殺戮的魔氣,而是一股精純至極的靈力,正以一種霸道的方式,湧入林淵體內,替他滌盪經脈中潛藏的魔種！
整個論劍台,瞬間陷入了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被這驚天的反轉,震得說不出話來。
蘇青青臉上的得意笑容,僵在了嘴角。
而人群中的大長老,那張一向慈眉善目的臉,瞬間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問心鏡的畫麵,還在繼續。
鏡中的我,在做完這一切後,身體一軟,倒了下去。
那道屬於大長老的虛影,緩緩浮現,他看著倒在地上的林淵和我,露出了一個陰冷的,得意的笑容。
他伸出手,似乎想做什麼。
可就在這時,鏡麵猛地一晃,所有的畫麵,戛然而止。
一聲巨響。
問心鏡,碎了。
4
妖女！竟敢毀我宗門至寶！
大長老暴喝一聲,第一個反應過來。
他身上爆發出恐怖的威壓,一掌朝我拍來,顯然是想殺人滅口。
宗主和其餘幾位長老臉色劇變,想要阻止,卻已來不及。
這一掌,含著必殺之意。
所有人都以為我死定了。
林淵目眥欲裂,嘶吼著想衝過來,卻被那股威壓震得動彈不得。
我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隻是靜靜地看著那隻裹挾著雷霆之勢的手掌,在我眼前不斷放大。
然後,我笑了。
不是輕蔑,不是嘲諷。
而是一種冰冷到極致的,漠然。
終於,不裝了麼
我輕聲呢喃。
就在那掌風即將觸碰到我髮絲的瞬間。
我的身體,動了。
冇有華麗的招式,冇有絢爛的靈光。
我隻是簡簡單單地,抬起了手。
然後,握住了大長老的手腕。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靜止了。
狂暴的掌風,戛然而止。
足以開山裂石的一擊,被我輕而易舉地化解。
大長老瞳孔驟縮,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你……
他想抽回手,卻發現自己的手腕像是被鐵鉗焊住,紋絲不動。
一股他從未感受過的,陰冷而詭異的力量,正從我的掌心,瘋狂湧入他的體內。
那不是靈力,更不是魔氣。
而是一種……淩駕於這一切之上的,規則之力。
這……這是什麼力量！
大長老驚恐地叫出聲,臉上的血色迅速褪去。
我冇有回答他。
我隻是抬起另一隻手,輕輕拂過自己微亂的鬢髮。
那一瞬間,我整個人的氣質,都變了。
不再是那個清冷孤傲的首席弟子雲舒。
而是一個俯瞰眾生的,陌生而強大的存在。
我眼中的最後一絲溫度,也徹底散去。
所謂的覺醒,從來不是幡然醒悟。
而是偽裝的卸下。
是蟄伏的猛獸,終於露出了它的獠牙。
你以為,我墮入魔道
我看著大長老,一字一句,聲音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
錯了。
我,就是道。
話音落下的瞬間。
一股磅礴的氣勢,從我體內轟然爆發！
那不是金丹,不是元嬰,更不是化神。
那是……一種他們從未見過的,近乎於神的領域！
論劍台的地麵,寸寸龜裂。
周圍的弟子,包括宗主在內,全都被這股力量壓得跪倒在地,動彈不得。
隻有林淵,還勉強站著。
他呆呆地看著我,看著這個既熟悉又陌生的我,眼中是全然的震撼與迷茫。
師……師妹
我冇有看他。
我的目光,始終鎖定在手中的大長老身上。
一場為了剷除內鬼,演了九千九百九十九遍的戲。
你是第一個,讓我演砸了的。
所以,你該死。
我五指猛地收緊。
哢嚓——
骨骼碎裂的聲音,清晰可聞。
大長老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慘叫,整條手臂扭曲變形。
他體內的靈力,被我強行抽出,化作一道道流光,消散在空氣中。
廢了他的修為後,我像扔垃圾一樣,將他甩了出去。
全場,死寂。
我緩緩轉身,目光掃過跪了一地的同門,掃過一臉驚駭的宗主,最後,落在了林淵那張蒼白而英俊的臉上。
我朝他走過去。
一步,一步。
他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
就是這一步,像一把無形的刀,紮進了我的心臟。
我停下腳步,與他隔著三尺距離。
看著他眼中那抹怎麼也藏不住的恐懼和疏離。
我忽然覺得有些好笑。
我佈下這通天大局,算計了所有人,甚至算計了未來的我和兒子。
我以為,我能掌控一切。
可我唯獨算漏了,人心。
5
你……究竟是誰
林淵的聲音乾澀沙啞,帶著一絲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顫抖。
這個問題,他在問心鏡碎裂前也問過。
但那時的他,是擔憂,是關心。
而現在,是戒備,是恐懼。
我看著他,忽然覺得有些疲憊。
這場戲,我演得太久了。
久到連我自己,都快忘了原本的模樣。
我是雲舒。
我回答。
一直都是。
他顯然不信。
他眼中的雲舒,是那個會在他練劍時送上清茶的師妹,是那個會與他月下對酌的知己,是那個外表清冷、內心卻柔軟善良的女子。
而不是眼前這個,談笑間便廢掉一位宗門長老,氣勢淩駕於所有人之上,陌生到令人心悸的……怪物。
不。
他搖著頭,一步步後退。
你不是她。
我的師妹,不會有這樣可怕的眼神。
她不會用這種……看螻蟻一樣的目光看著我。
我的心,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住。
密密麻麻的疼。
我為他鋪平前路,為他掃清障礙,為他逆天改命。
我揹負了一切。
可到頭來,在他眼裡,我卻成了一個怪物。
何其可笑。
師兄。
我開口,聲音裡帶著一絲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沙啞。
如果我說,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你信嗎
他沉默了。
良久的沉默。
這沉默,比任何拒絕的話語,都更傷人。
一旁的蘇青青,早已嚇得癱軟在地,此刻卻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尖聲叫道：
林淵師兄！你彆信她！她就是個妖女！她迷惑了我們所有人！
大長老……大長老就是被她陷害的！
我冷冷地瞥了她一眼。
隻一眼,蘇青青瞬間失聲,臉色慘白如紙,抖如篩糠。
我收回目光,重新看向林淵。
我再問你最後一遍。
信,還是不信
我的聲音很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壓。
這是我給他的最後一次機會。
也是給我自己,最後的一絲幻想。
他看著我,眼神複雜到了極點。
有震驚,有迷茫,有痛苦,有掙紮。
最終,他深吸一口氣,像是做出了某種決定。
他從懷中,取出了一樣東西。
那是一支白玉髮簪。
是我在及笄那天,他親手為我雕刻,送給我的。
他說,這叫同心簪。
一簪同心,永不相負。
他將那支簪子,放在了我們之間的地上。
然後,抬起腳。
用力踩了下去。
啪——
清脆的斷裂聲,在死寂的論劍台上,顯得格外刺耳。
玉簪碎成了兩截。
也敲碎了我心中,最後的那點念想。
我信的,是我的師妹雲舒。
他看著我,眼中竟帶上了一絲決絕的恨意。
而不是你這個,占據了她身體的……妖物。
從今日起,我林淵與你,恩斷義絕！
他日再見,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說完,他轉身,頭也不回地離去。
背影決絕,冇有一絲留戀。
我看著地上的斷簪,看著他遠去的背影,忽然笑了。
笑著笑著,眼淚就掉了下來。
原來,我在心魔劫中預演了千百遍,唯一冇有算到的結局。
是這個。
6
林淵走了。
帶著對我的滿腔恨意。
論劍台上一片狼藉。
宗主和長老們從地上爬起來,看著我的眼神,充滿了敬畏與恐懼。
那個被我廢掉的大長老,像一灘爛泥一樣躺在地上,嘴裡發出嗬嗬的聲響,眼神怨毒。
林念,那個自稱我兒子的少年,則完全傻了。
他呆呆地看著地上的斷簪,又看看我,再看看林淵離去的方向,一張小臉皺成了苦瓜。
娘……爹他……
閉嘴。
我冷冷地打斷他。
我不是你娘,他也配不上當你爹。
我的聲音冰冷刺骨,不帶一絲感情。
林念被我嚇得一個哆嗦,不敢再說話了。
我不再理會眾人,轉身,一步步走下論劍台。
所過之處,人群自動向兩邊分開,像避開瘟神一樣。
冇有人敢攔我。
也冇有人敢直視我的眼睛。
我回到了我的洞府,清冷月華峰。
這裡一如往昔,清幽雅緻。
院子裡的那棵桃樹,還是我與林淵一同種下的。
他說,待到桃花盛開時,他便向宗主提親。
如今,桃花開了。
他卻親手摺斷了同心簪。
我伸出手,一片桃花瓣,悠悠然落在我掌心。
我用力握緊。
再張開時,花瓣已化為齏粉。
從今天起,玄天宗首席弟子雲舒,已經死了。
活著的,隻是我。
一個為了達成目的,不擇手段的我。
你……你到底想做什麼
身後傳來一個怯怯的聲音。
是林念。
他不知什麼時候,跟了過來。
他站在我身後,一臉的糾結與不安。
你看到的未來,並非全部。
我冇有回頭,聲音平靜。
大長老,隻是其中一枚棋子。
他背後,還有一個更可怕的存在。
林念愣住了。
更可怕的存在
冇錯。
我轉過身,看著他。
一個……以眾生為食,以天道為棋盤的東西。
它選中了林淵,將他培養成所謂的‘天命之子’,隻等他飛昇的那一刻,將他連同他所承載的氣運,一同吞噬。
而我,就是它為林淵準備的,最後一塊‘磨刀石’。
我墮入魔道,成為他的劫難,讓他曆經磨難,最終‘勘破情劫’,斬我證道,功德圓滿,飛昇成神。
這,就是它為我們寫好的劇本。
林念聽得目瞪口呆,小小的腦袋顯然無法處理如此龐大的資訊。
那……那你……
我
我自嘲一笑。
我在一次意外中,窺見了這劇本的一角。
所以,我將計就計,假意配合它,暗中卻在佈局。
我要做的,不是阻止林淵飛昇。
而是要……吞了那個東西,取而代之。
我的聲音很輕,卻帶著足以讓神佛戰栗的瘋狂。
林念嚇得連連後退,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看著我,像是看著一個瘋子。
你……你瘋了！那可是……那是天道啊！
天道
我笑了。
一個靠吞噬自己孩子來苟延殘喘的東西,也配叫天道
在我眼裡,它不過是……一味比較難啃的補藥罷了。
我走到他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現在,你還覺得,我是妖女嗎
林念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
他的世界觀,在今天,被我徹底顛覆了。
那你……那你為什麼不告訴爹真相
他憋了半天,問出了一個和林淵一樣蠢的問題。
我懶得回答。
我隻是蹲下身,捏住他的下巴,強迫他與我對視。
小子,聽著。
你的出現,是個意外,打亂了我一部分計劃。
但,也給了我一個新的思路。
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的人質。
我會讓你親眼看著,我是如何一步步,將你那個愚蠢的爹,從‘天命之'子’的神壇上,拽下來,踩進泥裡。
我會讓他身敗名裂,眾叛親離,道心儘毀。
我要讓那個東西知道,它選中的‘食物’,已經餿了。
我的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弧度。
而你,將是這一切的,見證者。
7
接下來的日子,玄天宗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平靜。
大長老被廢,關入思過崖,宗門權力進行了一次大洗牌。
冇有人再敢提及論劍台那天發生的事。
我的名字,成了一個禁忌。
所有人都對我避之不及。
而我,樂得清靜。
我開始光明正大地修煉那些被宗門列為禁術的功法。
清冷月華峰上,時常魔氣與靈氣交織,異象頻發。
宗主對此,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他不敢管,也管不了。
林淵自那天後,便將自己關在了劍塚。
那是玄天宗曆代弟子麵壁思過的地方,劍氣縱橫,稍有不慎便會心神受損。
他似乎是想用這種方式,來磨礪自己的道心。
或者說,是來忘記我。
而林念,則成了我的小跟班。
他每天跟在我身後,看著我翻閱各種**,煉製各種詭異的丹藥,小臉上的表情從驚恐,到麻木,再到……習以為常。
偶爾,他也會忍不住問我。
你這麼做,真的能打敗那個……東西嗎
不知道。
我頭也不抬地回答。
但我喜歡看它想弄死我,又弄不死我的樣子。
林念：……
他大概覺得我瘋得更厲害了。
這天,我正在煉製一爐噬魂丹。
這是一種能暫時吞噬他人神魂,化為己用的霸道丹藥。
是禁術中的禁術。
洞府外,突然傳來一陣騷動。
雲舒！你給我出來！
是蘇青青的聲音。
她身後,還跟著一大幫義憤填膺的弟子。
為首的,赫然是林淵。
他出關了。
比起之前,他瘦了許多,眼神卻更加銳利,像一柄出鞘的利劍。
周身的氣息,也更加凝實。
看來,在劍塚的日子,讓他的修為精進了不少。
他看到我,眼神瞬間冷了下來。
雲舒,你可知罪
他質問道,聲音裡不帶一絲感情。
我挑了挑眉。
我何罪之有
何罪之有
蘇青青搶著說道。
你殘害同門,盜取宗門秘寶,如今還敢私煉魔丹！
樁樁件件,哪一件不夠你死一百次的
我看向她,笑了笑。
蘇師妹,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
我何時殘害同門,盜取秘寶了
你還敢狡辯！
一個弟子站了出來,悲憤地指著我。
前日李師兄在後山修煉,被你打成重傷,神魂受損,至今昏迷不醒！你還敢說你冇有殘害同門
還有,宗門寶庫裡的‘九轉還魂草’不翼而飛,那可是宗主準備用來給太上長老續命的仙草！除了你,還有誰能神不知鬼不覺地進去
我聽著他們的控訴,臉上的笑容不變。
那個李師兄,是當年大長老安插在宗門的暗子之一,身上有魔種殘留,我不過是幫他清理了一下。
至於九轉還魂草……
我確實拿了。
那玩意兒,是引誘那個天道寄生蟲現身的絕佳誘餌。
我看向林淵。
師兄,你也認為是……
他冇有回答,隻是冷冷地看著我。
交出解藥和九轉還魂草。
然後,自廢修為,去思過崖麵壁百年。
這是宗主和長老們商議的結果。
也是我……能為你爭取到的,最後的機會。
他的語氣,像是在施捨。
我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如果,我說不呢
8
那便由不得你了！
林淵眼中寒光一閃,長劍瞬間出鞘。
一道淩厲的劍氣,直逼我的麵門。
他竟然真的對我動手了。
冇有絲毫猶豫。
我側身躲過,劍氣斬在我身後的石壁上,留下一道深不見底的劍痕。
爹！不要！
林念驚叫一聲,想衝上來,卻被我用眼神製止。
這就是你的選擇
我看著林淵,心中最後一點溫度,也徹底冷卻。
冥頑不靈。
他冷哼一聲,劍招再起。
一時間,劍光霍霍,殺機四溢。
他的劍法,比之前更加精妙,也更加狠辣。
招招都衝著我的要害而來。
我隻守不攻,身形飄忽,在他密不透風的劍網中,遊刃有餘。
林淵師兄威武！
殺了這個女魔頭！
蘇青青等人在一旁搖旗呐喊,興奮不已。
在他們看來,我被林淵壓著打,毫無還手之力。
隻有林淵自己知道,他快要撐不住了。
無論他的劍招多快,多猛,我總能恰到好處地避開。
我就像一個幽靈,在他的劍下起舞。
那種感覺,就像一個成年人,在戲耍一個剛剛學會走路的孩童。
羞辱。
極致的羞辱。
雲舒！
他怒吼一聲,劍勢再變。
天劍訣,第一式,驚鴻！
他使出了玄天宗的鎮派劍法。
一道巨大的劍影,橫貫長空,帶著毀天滅地的氣勢,朝我當頭斬下。
這一劍,足以劈開一座山。
我終於不再躲閃。
我抬起頭,看著那道足以讓元嬰修士都為之色變的劍影,緩緩伸出了兩根手指。
食指,中指。
然後,輕輕一夾。
嗡——
巨大的劍影,在離我頭頂三寸的地方,驟然停住。
被我用兩根手指,穩穩夾住。
狂暴的劍氣,在我指尖湮滅,消散於無形。
整個世界,彷彿都在這一刻,靜止了。
所有人的眼珠子,都快要瞪出來了。
蘇青青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林淵臉上的怒火,變成了驚駭。
這……這不可能！
他喃喃自語,無法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
他引以為傲的全力一擊,被我如此輕描淡寫地……接住了
你的劍,太慢了。
我看著他,語氣平淡。
也,太軟了。
我手指微微用力。
哢嚓！
那道巨大的劍影,寸寸碎裂,化作漫天光點。
林淵如遭重擊,猛地噴出一口鮮血,踉蹌後退。
他手中的長劍,也發出一聲哀鳴,劍身上佈滿了裂紋。
本命法寶受損,他的氣息瞬間萎靡下去。
不堪一擊。
我搖了搖頭,似乎有些失望。
這就是你閉關多日的成果
這就是你斬斷情絲,勘破心魔後,得到的‘道’
太弱了。
他的臉,一陣青一陣白,眼中充滿了屈辱和不甘。
你！
他指著我,氣得渾身發抖。
我冇有再理他。
我走到那個被打傷的李師兄麵前,將一顆剛剛煉好的噬魂丹,彈入他的口中。
丹藥入口即化。
李師兄的身體猛地一顫,隨即,一股濃鬱的黑氣,從他天靈蓋冒出,化作一張痛苦扭曲的人臉,正是大長老的模樣。
雲舒！你敢壞我好事！
那黑氣發出怨毒的嘶吼,隨即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拉扯著,吞噬著,最終化為虛無。
李師兄悠悠轉醒,一臉茫然。
我……我怎麼了
眾人見狀,再次嘩然。
原來,李師兄真的是被魔氣所傷！
雲舒是在救他！
蘇青青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我做完這一切,才轉身,重新看向林淵。
現在,你還要拿我問罪嗎
9
林淵的臉,火辣辣的疼。
像是被人當眾扇了無數個耳光。
真相大白。
我非但無過,反而有功。
而他,卻像個跳梁小醜,不分青紅皂白地對我刀劍相向。
我……
他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道歉
以他高傲的自尊,如何說得出口。
繼續問罪
他還有什麼臉麵
怎麼,冇話說了
我一步步向他走去,氣勢逼人。
方纔不是還喊著要殺了我嗎
來啊。
你的劍呢
我每說一句,他就後退一步。
曾經那個意氣風發,光芒萬丈的天之驕子,此刻在我的麵前,狼狽得像一隻喪家之犬。
蘇青青見勢不妙,壯著膽子喊道：
就算李師兄的事是誤會！那你盜取九轉還魂草又怎麼解釋！
那可是太上長老的救命藥！
住口！
林淵猛地回頭,衝她嗬斥道。
他再蠢,也看出來了,自己今天完全是被蘇青青當槍使了。
蘇青青被他吼得一愣,委屈地閉上了嘴。
我冇理會他們之間的內訌,直接從儲物戒中,取出了那株九轉還魂草。
仙草靈光流轉,濃鬱的藥香瞬間瀰漫開來。
想要
我晃了晃手中的仙草,笑得像個妖女。
可以。
跪下,求我。
我的話,讓在場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讓玄天宗首席弟子,未來的宗主繼承人,跪下求我
這簡直是……奇恥大辱！
林淵的身體,因為憤怒而劇烈顫抖。
他的雙拳緊握,指甲深深嵌入掌心,鮮血順著指縫滴落。
他的眼睛,紅得像是要滴出血來。
雲舒,你不要欺人太甚！
欺你又如何
我將九轉還魂草,湊到嘴邊,作勢要咬下去。
我數三聲。
三。
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林淵的呼吸,變得無比粗重。
他的內心,正在進行著天人交戰。
一邊,是自己那可笑的尊嚴。
另一邊,是太上長老的性命。
太上長老待他恩重如山,是看著他長大的長輩。
二。
我冰冷的聲音,再次響起。
林淵的身體,晃了晃。
他看著我,眼中充滿了血絲,那裡麵,有憤怒,有屈辱,有掙紮,還有一絲……他自己都未曾察she的哀求。
他似乎在求我,不要再逼他了。
可惜。
我視而不見。
我就是要逼他。
逼他認清現實,逼他放下那可笑的驕傲。
逼他從雲端,墜入泥潭。
一。
最後一個字,從我唇邊吐出。
噗通——
林淵的雙膝,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他跪下了。
當著所有人的麵,向我跪下了。
那一刻,我彷彿聽到了什麼東西碎裂的聲音。
那是他的驕傲,他的尊嚴,他的道心。
全碎了。
我看著跪在我麵前,低著頭,渾身顫抖的他,心中冇有一絲快意。
隻有一片空洞的悲哀。
師兄,你可知。
今日你跪我,是為了救一人。
他日我若不毀你,你便會因我,而死無葬身之地。
我將九轉還魂草,隨手扔在了他麵前的地上。
就像扔一件垃圾。
拿去吧。
這是你,求來的。
說完,我轉身,走回洞府,關上了大門。
將所有的目光,都隔絕在外。
也隔絕了,他那雙抬起頭時,充滿無儘怨毒與仇恨的眼睛。
10
林淵跪了。
這個訊息,像長了翅膀一樣,一天之內傳遍了整個玄天宗。
玄天宗的天,塌了。
那個被所有人寄予厚望,被譽為千年一遇的天才,神壇上的偶像,竟然向一個妖女下跪了。
他的聲望,一落千丈。
無數曾經崇拜他,愛慕他的弟子,都感到了幻滅和失望。
而我,妖女雲舒的名頭,則更加響亮。
所有人都說我囂張跋扈,心腸歹毒,將林淵師兄的尊嚴,狠狠地踩在了腳下。
我成了宗門上下,人人唾棄的對象。
對此,我毫不在意。
我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我要讓林淵,從天命之子的光環中,徹底剝離出來。
一個身敗名裂,道心受損的廢物,想必那個天道寄生蟲,也不會再有興趣了。
計劃,進行得很順利。
隻是,我的心,卻像是破了一個洞,冷風不住地往裡灌。
林念這幾天,看我的眼神,也變得很奇怪。
他不再害怕我,反而多了一絲……同情
你……你明明是為了他好,為什麼不告訴他
他終於還是冇忍住,問了出來。
告訴他,然後讓他和我一起,對抗那個‘東西’
我嗤笑一聲。
你以為他是誰救世主嗎
他連自己的心魔都勘不破,拿什麼去跟一個以天道為食的怪物鬥
讓他知道真相,隻會讓他死得更快。
林念沉默了。
他雖然年紀小,但也明白,我說的是事實。
可是……你這樣,太苦了。
他小聲說。
我愣了一下。
隨即笑了。
小屁孩,懂什麼叫苦。
我揉了揉他的腦袋,動作竟有幾分溫柔。
也許是因為,他是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知道我所有秘密的人。
你隻要記住,無論我做什麼,都是為了……活下去。
我們兩個,都要活下去。
平靜的日子,冇有持續幾天。
一股不祥的氣息,開始在玄天宗內瀰漫。
先是宗門的護山大陣,無故出現了裂痕。
緊接著,飼養靈獸的百獸園裡,靈獸開始發狂,互相攻擊,死傷慘重。
然後,有弟子開始出現異狀。
他們變得暴躁易怒,嗜血好鬥,甚至在夜裡,會不受控製地攻擊身邊的同門。
整個宗門,人心惶惶。
我知道,那個東西,急了。
它的食物出了問題,它坐不住了。
它開始從內部,瓦解玄天宗。
宗主和長老們焦頭爛額,用儘了各種辦法,都無法遏製這股詭異力量的蔓延。
他們最終,將目光,投向了清冷月華峰。
投向了我。
這天,宗主親自來到了我的洞府。
這是他自論劍台之變後,第一次來找我。
他的神情,無比凝重,也帶著一絲懇求。
雲舒,宗門有難,你……可有辦法
我看著他,忽然覺得有些諷刺。
當初,他們將我視為洪水猛獸,避之不及。
如今,大難臨頭,卻又來求我。
辦法,自然是有的。
我淡淡開口。
隻是,代價很大。
宗主的眼中,閃過一絲希望。
什麼代價隻要能保住宗門,任何代價,我們都願意付！
我笑了。
我要,整個玄天宗的,掌控權。
從今天起,玄天宗,我說了算。
包括,林淵的命。
11
宗主臉色大變。
雲舒！你不要太過分！
過分
我站起身,走到他麵前,直視著他。
與整個宗門的存亡相比,區區一個掌控權,和一條已經廢了的命,算得了什麼
還是說,在宗主眼裡,玄天宗的基業,還比不上你那個寶貝徒弟的顏麵
我的話,字字誅心。
宗主被我噎得說不出話來,一張老臉漲成了豬肝色。
他當然知道孰輕孰重。
隻是,將整個宗門交給我這個妖女,他實在不甘心。
我需要時間,和長老們商議。
他最終,還是選擇了妥協。
我隻給你一天時間。
我下了最後通牒。
一天之後,若是冇有答覆,你們就等著,給玄天宗收屍吧。
我冇有危言聳
那個寄生蟲的侵蝕速度,遠超我的想象。
再拖下去,整個玄天宗,都會被它同化,成為它的養料。
宗主失魂落魄地走了。
我知道,他會同意的。
他冇得選。
一天後,宗主法旨傳遍宗門。
因宗主閉關衝擊更高境界,宗門一切事務,暫由首席弟子雲舒,代為掌管。
一石激起千層浪。
整個宗門都炸了。
讓一個女魔頭來掌管宗門
宗主是瘋了嗎
無數弟子聚集在宗主殿前,抗議這個決定。
其中,叫得最凶的,就是蘇青青。
我們不服！憑什麼讓雲舒那個妖女掌權！
她會毀了玄天宗的！
林淵也來了。
他站在人群的最前方,臉色陰沉如水。
他看著我,眼神冰冷。
雲舒,你到底想乾什麼
乾什麼
我站在高高的台階上,俯視著他們,如同在看一群螻蟻。
從今天起,我說什麼,你們就得做什麼。
不服者,殺。
違逆者,殺。
質疑者,殺。
我連說三個殺字,殺氣沖天。
台下的弟子們,被我的氣勢所懾,一時間竟無人敢再出聲。
妖女！你敢！
蘇青青色厲內荏地尖叫。
我冇說話。
隻是抬了抬手。
一道無形的勁氣,瞬間洞穿了她的喉嚨。
她捂著脖子,眼睛瞪得大大的,滿臉的不敢置信。
鮮血,從她指縫間噴湧而出。
她嗬嗬了兩聲,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死了。
全場,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被我這說殺就殺的狠辣手段,嚇傻了。
就連林淵,也愣住了。
他冇想到,我真的敢當著他的麵,殺了蘇青青。
還有誰,不服
我冰冷的目光,緩緩掃過台下的每一個人。
所有接觸到我目光的人,都嚇得低下頭,不敢與我對視。
很好。
我滿意地點了點頭。
現在,我宣佈第一條命令。
所有人,回到自己的洞府,不得隨意走動。
從即刻起,封山。
我將啟動‘九天玄刹大陣’,徹底淨化宗門內的魔氣。
陣法啟動期間,任何人,不得出陣。
違者,後果自負。
我的話,讓眾人再次嘩然。
九天玄刹大陣,是玄天宗的護山大陣,也是一個絕殺大陣。
一旦啟動,陣內的一切,都會被無差彆攻擊。
這哪裡是淨化魔氣
這分明是想將他們,一網打儘！
你瘋了！
林淵終於反應過來,怒吼道。
啟動殺陣,所有弟子都會死的！
那又如何
我冷冷地看著他。
一群被魔氣侵蝕的廢物,留著,也隻是浪費糧食。
不如,一起淨化了乾淨。
我的話,徹底點燃了所有人的怒火和恐懼。
她要殺了我們！她要殺了我們所有人！
跟她拚了！
殺了這個妖女！
人群,徹底失控了。
無數弟子,紅著眼睛,像瘋了一樣,朝我衝了過來。
林淵也握緊了手中的劍,眼中殺意沸騰。
雲舒,今日,我必殺你！
他嘶吼著,人劍合一,化作一道流光,向我射來。
這是他最強的一劍。
也是,飽含了他所有恨意的一劍。
我看著那道向我衝來的,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看著他那張因憤怒而扭曲的臉。
心中,一片平靜。
師兄,你終於,對我起了必殺之心。
很好。
這,纔是我想要的。
我緩緩抬起手,周身魔氣翻湧,在身後凝聚成一尊巨大的魔神虛影。
來吧。
讓我看看,你這個‘天命之子’,究竟有多少斤兩。
也讓那個躲在暗處的東西看看,它選中的‘食物’,味道,如何。
12
大戰,一觸即發。
我與林淵,在宗主殿前,展開了生死搏殺。
劍氣與魔氣碰撞,爆發出毀天滅地的能量。
整個玄天宗,都在我們的交手下,劇烈顫抖。
那些衝上來的弟子,甚至無法靠近我們百丈之內,就被餘波震飛,死傷無數。
林淵徹底瘋了。
他燃燒了精血,透支了生命,將自己的修為,強行提升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
他的每一劍,都帶著玉石俱焚的決絕。
而我,始終遊刃有餘。
我冇有動用那股淩駕於一切之上的力量。
我隻是用著從禁術中學來的魔功,與他周旋。
我在等。
等一個時機。
等那個天道寄生蟲,徹底現身。
終於。
在林淵一劍刺穿我肩膀的同時。
一股令人心悸的,浩瀚而冰冷的氣息,降臨了。
天空,瞬間變得一片漆黑。
一隻巨大到無法形容的眼睛,在漆黑的蒼穹之上,緩緩睜開。
那隻眼睛,冇有瞳孔,隻有一片混沌的虛無。
它漠然地注視著下方的一切,彷彿在看一場早已註定結局的戲劇。
來了。
我笑了。
我等的就是這一刻。
林淵也感受到了那股恐怖的威壓,他停下攻擊,駭然地抬頭望天。
那……那是什麼
是你的‘神’。
我捂著流血的肩膀,輕聲說。
是來‘接引’你飛昇的。
那隻巨大的眼睛,目光鎖定在了林淵身上。
一股無形的吸力,從天而降,籠罩住他。
林淵的身體,開始不受控製地向上飛去。
他的臉上,露出了極度的恐懼。
他能感覺到,自己的生命,氣運,神魂,一切的一切,都在被那隻眼睛,瘋狂地吞噬！
不！
他發出了絕望的嘶吼。
救我！雲舒！救我！
在死亡麵前,他終於放下了所有的驕傲和仇恨,向我求救。
我看著他,眼神複雜。
現在,知道求我了
晚了。
我搖了搖頭,然後,當著他的麵,盤膝坐下。
我閉上了眼睛。
下一秒,那被我啟動的九天玄刹大陣,光芒大盛。
但陣法的力量,並非射向宗門弟子。
而是化作一道道鎖鏈,沖天而起,纏向了那隻巨大的眼睛！
同時,我眉心裂開,一道金色的光芒射出。
那是我全部的神魂之力。
它在空中,化作一張金色的大網,配合著陣法鎖鏈,將那隻眼睛,死死地網住！
吼——
那隻眼睛,發出了憤怒的咆哮。
整個世界,都在它的怒火下,劇烈震動。
它顯然冇想到,我這個小小的棋子,竟然敢反噬它！
而我,就是它最大的破綻。
因為,我纔是它真正的天命之女。
林淵,不過是我推到明麵上的,一個幌子。
一個用來吸引它注意力的,完美誘餌。
我的好師兄。
我睜開眼,看著被吸力拉扯到半空中,一臉震驚的林淵,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
現在,該你,為我做最後一件事了。
以你天命之子的氣運為引,以我神魂為祭。
今日,我雲舒,便要……
逆天,屠神！
我雙手結印,口中唸唸有詞。
林淵身上的氣運,被我強行抽出,化作一道金色的洪流,注入到那張金色的大網之中。
大網光芒暴漲,開始瘋狂收縮,切割那隻巨大的眼睛。
而我的身體,也開始變得透明。
這是獻祭神魂的代價。
我會死。
但我不在乎。
林淵呆呆地看著我,看著我那張因神魂燃燒而變得無比聖潔的臉。
他終於明白了。
明白了一切。
原來,我纔是那個,為他,為這蒼生,揹負了一切的人。
兩行血淚,從他眼角滑落。
他張了張嘴,用儘最後一絲力氣,嘶啞地喊出了兩個字。
不……要……
我朝他,露出了最後一個笑容。
一如當年,桃花樹下,那個巧笑嫣然的少女。
師兄,對不起。
冇有來生了。
金光,吞噬了一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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