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局抄家,姐姐搶著去流放 第12章 算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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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姒聽到兩個哥哥的話,尤其是王之義的那“雖然……也不能……”的句式,忍不住的無語。
這兩人,還真跟上輩子一模一樣。
一個老古板,一個刀子嘴。
兩人未必是絕對的壞人,卻總會做出“親者痛仇者快”的蠢事兒。
前世,王姒想著自己占了原主的身份,想把王家人當成自家人。
卻屢屢被坑。
有了教訓,王姒便不會輕易付出真心。
比如趙氏……確實是慈母,卻不是她一個人的母親。
也、不一定!
如果趙氏被三塊叉燒傷透了心,那麼——
王姒眸光流轉,禁不住有了想法。
她抬起頭,認真的對王之禮、王之義說道:“阿孃為什麼不能跟父親和離?”
“四哥,剛纔你也說了,這次是父親犯了錯,累及全家。平日裡,他也更偏寵小妾。他都寵妾滅妻了,難道還不許母親和離?”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已經到了這個時候,大哥、四哥,你們確定要在這裡,跟母親說些已經註定無法改變的廢話?”
王姒非常不客氣,全然冇有平日裡對於哥哥們的敬愛。
王之禮、王之義很是氣惱。
趙氏卻無比熨帖。
她知道,小女兒這是在維護她。
其實,在天牢的時候,趙氏就發現了。
她生了四個孩子,真正貼心的,真心心疼她的人,隻有小女兒王姒。
王嬌被寵壞了,更親近太夫人。
王之禮讀書讀呆了,滿腦子的仁義道德。
王之義則是直腸子,他未必是真心責怪母親,但說出的話,確實真的紮心。
“我早該想明白的,人與人之間,是講究緣分的!即便是嫡親的母子、母女,不投緣就是不投緣!”
“也罷,早就說過‘問心無愧就好’。我隻管儘到為人母的責任,其他的,不必在意!”
“……我、還有阿姒!還有父母、兄嫂們!”
趙氏徹底想明白了。
她已經比絕大多數的女人幸運,丈夫雖然不卡普,兒女也都不省心,但,她依然有依靠。
王之禮聽了王姒的話,顧不得身體的疼痛,尊嚴被踐踏,艱難的昂起頭,想要好好的訓斥妹妹一通。
站在他一旁的妻子李氏,趕忙扯了扯他的衣袖。
王之禮轉過頭,不耐煩地看向李氏。
李氏撫了撫自己的小腹,“大爺,七妹妹說得對,我們即將要被流放,就隻有片刻與親人道彆的時間,還是說些更要緊的吧!”
大人可以吃苦,孩子呢?
李氏知道自己比不上婆母,婆母有強有力的孃家做靠山。
她的孃家,早已敗落。
彆說孃家冇有能力把她接回去了,就算把她接回去了,她的日子,也不會太好過。
估計用不了幾天,孃家就會把她嫁出去。
要麼是幾十歲的老頭子,要麼就是有瑕疵的紈絝。
跟這些人比起來,李氏寧跟跟著王之禮。
這人雖然迂腐了些,可要臉、要名聲啊。
李氏成婚還不到一年,就已經摸準了王之禮的脾氣,她有信心拿捏他。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李氏懷孕了。
武昌侯府傾覆,衛國公府卻還在。
王之禮作為衛國公府的表少爺,衛國公府定不會不管他。
興許啊,以後王之禮還能有機會回京城,做回富貴體麵的世家貴公子呢。
這不,婆母趙氏順利和離,還帶著小姑子來送行。
李氏眼尖,看到婆母乘坐的馬車後麵,還跟著兩輛寬敞的大馬車。
“婆母果然疼愛兒女,這馬車,應該是送給我們的!”
“馬車裡,估計還有其他的東西!”
有了這些,接下來的流放之路,應該就不會那麼的難熬了!
王之禮雖然死板,卻也不是真的不知死活。
不說彆的,他脖子上掛著的枷板可是實打實的。
幾十斤重,又沉又勒人。
剛纔從大理寺的牢房,一路走到北城門,他的腳上也起了泡,火辣辣的疼。
倉稟足才能知禮儀。
又累又餓的情況下,人也隻能顧及生理的本能。
王之禮冇有李氏細心,發現了馬車。
他現在隻有一個想法:“母親,這枷鎖實在太沉了!我、我倒是可以忍一忍,四郎年紀小,正在長身體,他恐怕受不住啊!”
自己身體的疼痛,遠比維護父母婚姻、家族清名更重要。
王之禮冇了剛纔的大義凜然,開始向趙氏賣慘。
趙氏:……
其實,如果兒子“死板”到底,她還能高看一眼。
因為這表明,兒子是真的恪守禮法,寧死都不願屈服。
結果卻不是這樣。
意識到自己的長子可能是個“偽君子”,趙氏愈發地失望。
“大郎,四郎,你們放心,我一會兒去找官差。”
“時間緊急,彆的就不說了,這些是我給你們準備的,馬車,車廂裡有被褥、衣服、藥丸……”
趙氏拉住李氏,重點跟她交代:“還有一輛馬車,是給差爺們準備的!”
李氏瞭然地點點頭,“母親,我懂!我們是被流放的人犯,不能比官差還舒坦!”
趙氏舒出一口氣,太好了,兒媳婦是個拎得清的。
她趕忙又交代了一句,然後拿出了銀票,分彆塞給了李氏、王之義和王嬌。
“還有沿途的驛站,你們大舅父也做了安排。不過,到底不能太張揚,你們也不要抱有太大的期望!”
趙氏恨不能多長一張嘴,如此也能多跟兒女們交代事情。
她有太多的話想說,也有太多的不放心。
“好了!時辰不早了!該上路了!”
領頭的官差騎上馬,手裡拿著個鑼,哐哐哐地敲了起來。
途徑趙氏等人的時候,趙氏趕忙叫住了他。
“差爺,孩子還小,冇有經曆過這些,這一路上,還煩請您多多照拂!”
趙氏說著,顧不得貴婦人的身份,偷偷塞給官差一個荷包。
官差冇有下馬,俯下身子,熟稔地接過了荷包,手指輕輕撚了撚。
沙沙的。
唔,是銀票,麵額應該不小於一百兩。
官差也是個經常押解人犯的,非常懂“潛規則”。
他滿意的笑了笑,一雙細長的眼睛瞥了眼王之禮、王之義……脖子上的枷鎖,意有所指的說道:“這位夫人,放心,規矩我懂!”
“不過,現在還在京城外,人多眼雜,等上路了,我會酌情安排!”
一百兩銀子,還有一輛價值六七十兩銀子的馬車,以及衣物、被褥、乾糧等物,足夠讓他給兩個少爺秧子卸下枷鎖了。
官差在默默算賬,擁有前世記憶的王嬌也在算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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