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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局地獄難度,我的異能是開鎖 第431章 羅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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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叫羅勒,是一名記者。

不對,我曾經是一名記者,但現在我是一名情報販子。

讀大學的時候,我也想過要筆尖擔道義,妙手著文章,那也曾是我最激昂的歲月。

可直到畢了業,我開始在報社實習,才發現新聞理想都他麼的純純是扯蛋。

哪有什麼社會不公等著我去揭露,哪有什麼公平改革等著我去推動?

我的任務不過是老老實實地跑一下各類發布會和活動現場,然後象征性地拍幾張連我自己都看不上的照片,便乖乖拿上活動方早早備好的通稿回家。

真他孃的招笑!

畢業前,也沒人告訴我,原來報紙上與那些個報道,都不用記者親自寫啊!

算了,我心裡清楚,我改變不了什麼。

家裡二老供我讀書多年都不容易,我也沒什麼改變世界的理想。

與這青天白日的“腐朽”鬥個魚死網破,實屬不智之舉。

我不乾,我也不敢。

不過,我也有自己鬥爭的方式。

雖然我貪財,但是我從來不拿那些企業公關給的“車馬費”。

那些個紅包的確厚實,鼓鼓囊囊的,照得人紅光滿麵,誰看了不咽口水?

可當大家都往口袋裡揣的時候,隻有我會一次一次不厭其煩地丟到主任的辦公室桌上。

“啪!”

那紅包我裝進了信封,甩在那張桌上,聲音清脆、明亮。

乖乖,那得是多少票子啊。

說實話,聽到那聲音的瞬間,我差點就生出一絲後悔。

但事情都做到這一步了,哪有後悔的道理。

我在心底不斷告訴自己:

“羅勒,你真他娘蠢,但還算是有點帥。”

那個肥頭大耳的禿頭主任當然看我不爽,他口口聲聲斥責我不懂得“與光同塵”。

要我說,都是狗屁!

因為工資低,所以“車馬費”“紅包”就能拿得心安理得?

因為人皆如此,我就必須隨波逐流,做那烏合之眾?

我不乾!

我的良知可沒那麼廉價。

不僅如此,那些個活動方發過來的通稿,我都拒絕署名。

比起報社中其他記者,我就是一個怪胎,可那又怎麼樣?

怪胎嘻嘻哈哈!

怪胎怡然自得!

除了看不上那些個“上道”的企業,我也同樣看不起我那些個“上道”的同僚。

有一次,有個產業園聯合了當地委員,準備辦一場大型的招商引資會,為此特地請了不少導師和投資人助力。

開幕式的稿子,安排給了當初和我一起進報社的陳子理。

我明明看陳子理早早就拿到了對方的撰稿需求,可這家夥偏偏就是不寫。

對方每次催稿,陳子理都說自己在忙,後續都會安排好的。

然而,事實上,這家夥就坐在我對麵的沙發上喝著汽水,打著遊戲。

我問他為什麼不寫,那家夥說:

“急什麼,現在給了初稿也要改。我打算寫好以後,定時在開幕式當天的淩晨三四點傳送,這樣對方不僅會覺得我辛苦,還沒有時間提修改意見,這不就一遍過了嗎?”

我皺了皺眉,好心地提醒了他。

“我沒記錯的話,那家企業買這個版花了15萬,你這篇稿子就能拿到1萬塊錢,這麼做合適嗎?”

“有什麼不合適?那麼較真乾嘛,你真以為對方就在乎嗎?他催我不也隻是為了交差?差不多就得了。”

我看著陳子理的嘴臉,氣不打一處來。

從那天起,我沒有再往禿頭男人的辦公室桌上砸紅包,取而代之的一封義正言辭的辭職信,上麵隻有五個字:

“老子不乾了!”

隻可惜,我的辭職信隻有一頁紙,它砸不出什麼氣勢。

它輕飄飄的,就像我這個人一樣。

辭了記者的工作後,我不敢告訴家裡,躲在出租屋找了半個月工作。

最終,我又進了一家自媒體公司。

我最初看上他們,是覺得他們真正在為不公發聲,雖然在專業性上有所欠缺,但那片赤誠還是打動了我。

隻不過,很快我便發現,在生意麵前談赤誠,更顯得我天真幼稚。

在公司裡,我們雖然追逐很多社會的熱點事件,但本質上為得不是伸張正義,而是為了獲取流量。

公平不如公開,正義不如爭議……

我所追求的真相,在彆人眼裡不過是個添頭,可有可無。

有一年,我去餘壇出差,突然發現了一起發生在幾年前的社會事件。

那是一個公交車司機被老人碰瓷的舊聞,當時曾在網際網路上鬨得沸沸揚揚。

一堆網友蜂擁而上,如同饑餓的鬣狗,不分青紅皂白地撕扯真相。

他們不僅辱罵司機,還公開了司機一家的隱私資訊。

我聽說,那司機的妻子還因此流產,也丟了工作。

後來事件發生了反轉,當地法院改判了此事,不過那時已經沒有人再關注這件事了。

我很同情那個司機,想跟蹤報道他的現狀,做一篇影響力大的文章,鄭重其事地還他清白。

於是,我回到公司報了這個題目。

恰逢那陣子,社會上碰瓷事件又起,公司覺得這是個熱門話題,便允許我跟進。

不過,他們讓我一定要快,一定要快。

我後來又去了一次餘壇,跟司機老劉深入采訪了一段時間。

這個上了年紀的中年男人一開始很排斥我的采訪,後來在我堅持不懈下才慢慢卸下了防備,將許多故事告訴了我。

與司機老劉接觸到後來,我才知道他為什麼一開始不願與我接觸。

因為,有“上道”的同行曾草草與他對話了幾句,便斷章取義地發文出去,導致老劉遭受了二次網暴。

我痛斥這些沒有任何良知的敗類,同時也向老劉保證,我一定會完整呈現真相。

為此,我不僅花了很多時間與老劉待在一起,還跑了好幾趟當地的法院和公交集團,努力取得第三方甚至第四方的資訊源。

終於,曆時十天,我洋洋灑灑寫出了兩萬字長文,把當年整件事從頭到尾徹底寫清楚。

我希望人們重新看到這件事情,真正洗刷老劉的冤屈,同時也想藉此呼籲網友理性溫良,不要輕易被情緒裹挾,成為鍵盤上的劊子手。

然而,當我興奮地把那篇報道的草稿遞到領導桌上時,領導卻冷冰冰地問我:

“你為什麼這麼慢?”

我愣了,這是怎麼了?

采訪需要時間,寫稿需要時間,十天的週期對於一篇深度報道來說並不算久。

還原真相的每一步都應該慎之又慎,怎麼就慢了?

看著領導臉上不滿的表情,我心中似乎已經有了答案。

我把桌上那份沉甸甸的兩萬字報道重新拿起,握在了手中,讓自己的聲音儘可能顯得平靜。

“領導,怎麼了嗎?”

“網上的熱點已經過去了,現在這個話題不行了。”

“怎麼就不行了?”

“流量!沒流量了!流量啊!羅勒,你懂嗎?你重新找個題吧。”

雖然早有預料,可聽到這狗屁答案的時候,我還是不屑地笑了一聲。

下一秒,我舉起那一遝厚厚的稿子,狠狠砸在辦公桌上。

“啪!”

這一次的聲音不一樣了。

它威嚴、乾淨、清亮、回蕩!

它在我心頭再次響了起來,即便已經遲到了這麼多年。

在離開那間辦公室前,我大聲地告訴那個大腹便便的領導。

“這篇文,老子發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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