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局地獄難度,我的異能是開鎖 第536章 求神
第二天清晨,天際剛剛泛白,太陽還未完全升起,我隱隱約約聽到遠處傳來一陣悉悉窣窣的聲響,那聲音由小漸大,似乎越來越近。
那種聲音,彷彿無數密密麻麻的蟲子正在向著我的方向爬來。
緊接著,隨著第一聲槍聲響起,我應激般從地上彈了起來。
很快,槍聲變得密集,營地瞬間炸開了鍋,恐慌的人們相繼醒來,各種驚叫、哭喊和軍官的嗬斥聲混雜在一起,讓我強化後的聽覺幾乎不堪重負。
猶豫再三,強烈的求生欲還是驅使著我鑽出了帳篷,想看清外麵的情況。
這一看,立馬嚇得我有些腿軟。
我看到遠處哨塔上的一名士兵,渾身上下爬滿了無數拳頭大小、甲殼猩紅的螞蟻!
那些螞蟻的口器中不斷分泌出具有強烈腐蝕性的液體,一邊溶解著他的作戰服和肌膚,一邊瘋狂撕咬著他的血肉。
短短十幾秒,我看著他從一開始的劇烈反抗,到後來麵露絕望,直至最後徹底死去。
“火類蟻!是火類蟻群襲擊!”
“開火!快開火!”
“不行,數量太多了,我這邊的子彈已經快打完了!”
“啊!誰來救救我,救救我!”
“噴火器!用噴火器!”
“噴火器沒用,這些家夥根本不怕火焰。”
“蟻皇在哪?快找出蟻皇並乾掉它,否則我們全都得死在這裡!”
“……”
各種混亂的指令、絕望的哀嚎和魔獸的嘶鳴充斥在我的耳中,而眼前則是一片被鮮血與火焰染紅的慘烈景象。
原本被視為倚仗的現代化槍械,在海量的蟲類魔獸麵前第一次失去了優勢。
軍隊裡的強大覺醒者們站了出來,帶領大家進行反擊。
火焰、雷電、冰霜、岩石……如同超能力般的各種元素力量從他們手中綻放。
除此外,我還看到有人徒手抱起了一棵大樹,隨便一砸,便壓死了好幾隻火類蟻。
然而,即便如此,勝利的天平依舊沒有向人類這邊傾斜。
那些該死的螞蟻,就彷彿無窮無儘一般,永遠看不到頭,不管殺死了多少,總有更多的個體從森林深處湧出,源源不斷地補充上來。
戰鬥持續了半個小時後,我聽到軍方高層聚集的方向,傳來了關於“攜帶重要物資”、“分批突圍”的急切討論。
我的心瞬間沉到穀底,因為那意味著這個營地,以及我們這些普通倖存者,被放棄了……
茫然四顧間,我發現外圍的火類蟻也漸漸開始對營地形成了包圍,隻有南麵還有一小片區域因為地形關係,暫時沒有被完全封死,但看那趨勢,被淹沒也隻是時間問題。
求生的本能讓我立刻將這個發現告訴了身邊的幾個人,希望能呼籲大家,一起與我提前逃離這個險境。
說實話,我並不是那麼善良無私的人,之所以這麼做更多的是出於恐懼。
我害怕隻有自己成為可恥的逃兵、害怕在逃跑的路上遇到魔獸無力反抗、也害怕再次陷入孤立無援的境地。
隻不過,比起相信一個眼神清澈愚蠢的大學生,大多數人顯然更願意相信手握武器的軍隊。
因此,無論我如何勸說,他們都隻是用懷疑和麻木的眼神看著我,沒有人願意跟我走。
眼見著火類蟻的包圍正在逐步形成,我終於把心一橫,咬緊牙關,獨自衝向了營地南側那個尚未完全合攏的缺口。
跑出去不久後,回頭望去,那個最後的缺口也被猩紅色的蟻潮徹底吞沒了。
或許是看不上我身上這二兩肉,那些火類蟻雖然發現了我,但並沒有浪費兵力在我身上。
我在林間亡命奔逃,身後的槍聲、爆炸聲和人類的慘叫聲,變得越來越稀疏,直至最終,徹底被森林的原始寂靜所吞沒。
我不知道那究竟是意味著軍隊成功突圍了,還是意味著……我不敢再想下去。
當太陽完全升起,我攀上一棵高大的樹木,向著營地的方向眺望。
隻見那個方向,升起了二三十米高的熊熊烈焰,黑煙滾滾,大火無情地吞噬了一切。
這個距離,即便以我強化後的視力,也看不清具體細節。
我隻知道,這場大火熱烈、無情、殘酷、炙熱、讓人無法直視,正如那輪已升起的太陽。
雖然看不清,但我似乎也猜到結局了。
尤其是一陣晨風吹過,那股濃烈的血腥味、毛發被燒焦的怪味、還有令人作嘔的肉味……我想,我這輩子都無法忘記這個味道。
明明隻過了一夜,我卻感覺彷彿過了幾個世紀那般漫長。
在這片森林裡的每一分每一秒,我都覺得害怕與折磨。
我也無比擔心我的父母,不知道他們所在的城市是否也遭遇了同樣的災難,不知道他們是否也像我一樣,被拋到了這片森林的某個角落,正麵臨著未知的危險。
記憶中,每個月初一十五,媽媽在家都會求神拜佛,祈求保佑。
那時我總覺得這是迷信,嘴上應付,心裡不以為然。此刻想起,隻覺得無比諷刺與唏噓。
我所篤信的科學與唯物主義,此刻救不了我;我所依仗的知識與學曆,在這片森林裡毫無用處;就連我獲得的異能,也弱小得可憐……
難道,這就是我對天地神佛不敬的懲罰嗎?
苦笑一聲,搖了搖頭,拋棄那些胡思亂想後,我繼續伏低著身子,小心翼翼地行動。
得益於【五感強化】,我好幾次都提前感知到了遠處的魔獸活動,及時作出了規避。
其中有一次,我甚至隱約地聽到了幾個人類對話的聲音,但同時也清晰地聽到了幾頭魔獸正在向他們靠近。
心如死灰,我隻能轉身就走。
我很抱歉,但我無能為力,哪怕隻是發出一點警告,都可能將我自己也置於死地。
就這樣,我靠著極致的謹慎和一點點運氣,竟然在危機四伏的森林裡苟延殘喘了一整天,想想真是不可思議。
然而,一整天沒有吃東西,我的體力下滑嚴重,加上精神長時間高度緊繃,劇烈的頭痛開始一陣陣襲來。
屋漏偏逢連夜雨,我又被一頭貓耳猴麵的怪物盯上了。
它的動作迅捷如風,在樹木枝乾間靈活地騰挪跳躍,彷彿一隻猴子,我根本甩不掉它。
最讓我感到屈辱的是,這畜生明明有好幾次機會可以輕易殺死我,但它卻沒有。
它隻是用鋒利的爪子切斷一截截粗壯的樹枝,然後用它那鐵鞭似的尾巴狠狠抽出,像打棒球一樣,將那些木棍不斷砸向我,看著我狼狽躲閃。
偶爾打中了,它便會興奮得手舞足蹈,發出陣陣尖銳又得意的怪叫。
我明白了,在對方眼裡,我不過是一隻可以隨意玩弄、直至精疲力儘再吃掉的“老鼠”。
不知道逃了多久,我的體力終於徹底耗儘。我再也跑不動了,索性坐在地上,絕望地大口喘息。
那怪物似乎也覺得玩夠了,眼中凶光一閃,終於直直撲向了我,伸出了那對鋒利的雙爪。
我沒有一點力氣反擊,隻好認命地閉上雙眼,等待死亡的降臨。
或許是臨死前的走馬燈,我竟然看見了母親硬按著我在神像前跪拜的畫麵,耳邊彷彿也響起了她那虔誠而懇切的聲音。
“薑樹,雙手合十,誠心誠意請王爺保佑你,保佑你健健康康,平平安安…”
我當時照做了,但也隻是順著母親的心意做做樣子,嘴上帶笑,心中不誠。
臨死前,想到這些,我隻覺得悲涼。
如果這世間真有神佛,那麼,求求您,救我一命吧!
我願意從此虔誠跪拜,每逢初一、十五為您獻上香火……
心中思緒萬千,但預想中利刃進入血肉的劇痛卻遲遲沒有到來。
我小心翼翼地睜開一絲眼縫,隻見一片微弱的銀色光暈正在眼前緩緩消散。緊接著,一道挺拔的身影如同山嶽般擋在了我的麵前。
那頭兇殘的怪物,其足以撕裂樹乾的鋒利雙爪,抓在那人周身浮現的淡淡金光上,竟如同以卵擊石,寸寸斷裂!
那怪物連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下一刻,它的身軀便像是被一輛卡車迎麵撞擊,以驚人的速度倒飛出去,在連續撞斷了兩棵大樹後,才軟軟地滑落在地,化作一灘模糊的肉泥。
籠罩在那人周身的金光漸漸斂去,他緩緩轉過身,目光平靜地落在我身上,開口問道:
“你沒事吧?”
我忘記自己說了什麼。
畢竟,這個時候,我滿腦子隻有一個念頭。
難道說,這世間……真的有“神”?
而且,這位“神”,看起來竟與我一般年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