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局掉進路人甲的陷阱 暴雨
暴雨
玖悅深吸一口氣,“我,我給你哥繡個其他東西。”
不敢不繡,怕顧謹行覺得自己對他有意見,也不敢繡花,怕被打死,
本來若是給男子的,那應該繡竹子比較妥帖,謙虛高潔,但玖悅看了一眼顧謹行,渾身上下散發出來的氣質,沒有哪點和竹子像的,
不如繡隻狼。
玖悅低著頭繡著狼,顧謹行將一包東西放在了萱萱的懷中,示意她等會給玖悅後,就回到了屋內,
萱萱坐在一旁看著,沒有出聲,周圍隻剩下糖塊在嘴裡與牙齒碰撞發出的聲音,
“好了,”玖悅繡好後,長舒一口氣,舉到萱萱的麵前,
“看看怎麼樣?”
萱萱對著補丁上的圖案看了一會兒,“這是狗嗎?”
聽到萱萱的話,玖悅連忙將袖子翻了過來,仔細看了兩眼,語氣中含著不可置信,“我繡的明明是狼啊,”
“你再看看,”
萱萱又看了兩眼,還是覺得這像一頭比較瘦的狼,正蹲在地上,
不過看著玖悅期待的眼神,她隻好昧著良心點了點頭,“好,是狼。”
雖然萱萱點頭了,可玖悅心中還是有些忐忑,要不拆掉重新繡?
算了,太麻煩了,
玖悅將衣服遞給了萱萱,“給你哥哥送過去,”
萱萱拿著衣服就要走,玖悅又拉著她叮囑了一句,“記得和你哥說,我繡的是狼,是狼。”
玖悅提心吊膽的看著萱萱進了顧謹行的屋子,
“哥,姐姐繡好了,”
說著,萱萱就將圖案展開舉在了顧謹行的麵前,
顧謹行正低頭磨箭頭,頭都沒擡,“放這。”
“姐姐說了,她給你繡的是狼,”
萱萱出門前想起了玖悅的叮囑。
聽到這話,顧謹行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將箭隨手放在了一旁,拿起衣服看了一眼,
這是狼?
在顧謹行看來這更像是一隻狗,
他應該留一頭狼的屍體,讓玖悅好好看看狼應該是長什麼樣的。
坐在屋簷下的玖悅在看到萱萱從屋裡走出來後,連忙向她招了招手,
“你哥哥沒說什麼吧。”
萱萱搖了搖頭,坐在玖悅的旁邊,將顧謹行給她的包裹開啟來,裡麵是幾套衣裳,
萱萱抖開一件淺青色的衣裳,在自己身上比劃,“姐姐,好看嗎?”
看到玖悅點頭後,她放下,又拿起了一件淡紅色的襦裙,撐開後,玖悅還沒看出點什麼呢,萱萱就將衣服塞到她的懷中,
“姐姐,這件是你的。”
包裹裡總共四套衣裳,其中兩套是給萱萱的,兩套是給玖悅的,她手中拿著衣裳,有些不好意思,白吃白喝就算了,現在還要給她買衣裳,
“萱萱,這些東西是從山下的集市上買的嗎”
“對啊,山下還是挺熱鬨的。”
“那有沒有當鋪?”玖悅身上沒錢,唯一能換錢的,也就隻有脖子上戴著的珍珠項鏈了,
等將這珍珠項鏈當了,拿到錢後,給他們兄妹兩一些酬勞,剩下的,她就用作路費,去京都。
“當鋪?”萱萱回想了一下,“不記得了。”
“那你知道這裡離建都有多遠嗎?”
玖悅隻知道現在在的這座山叫做潭山,但潭山這個地方,玖悅腦海中完全沒有印象,隻能從萱萱的口中瞭解,大概是在現代嶺南一塊,但又有些不一樣。
聽到玖悅的問話,萱萱不高興了,將手中拿著的衣服團成團,不過麵上卻沒有表現出來,
“建都在那個方向,”
玖悅看了看方位,應該是在北方。
“不過,京都離這裡很遠很遠,路上有老虎、狼、鼉、豹,還有劫道的人,有土匪,有很多危險的人和動物,”
萱萱說一句,玖悅的背就彎一點,直到最後,她上半身伏在自己的腿上,
“所以,姐姐,你一個人是走不到建都的。”
萱萱的最後一句話,是壓倒玖悅的最後一根稻草,她用胳膊將自己的頭捂了起來,
怎麼那麼難啊?!
看著玖悅把自己埋起來了,萱萱倒是挺開心的,學著玖悅摸她頭時的樣子,摸了摸她的腦袋,京都有什麼好玩的,姐姐留在這纔是最好的。
不過,萱萱想了想,難道是因為山裡的生活太無聊了,姐姐才總是想要離開?
等姐姐的腳好了之後,她就帶姐姐去玩,玩得開心了,自然也就不想走了。
玖悅倒沒有死心,反而萱萱的話給了她一些靈感,既然自己一個人去建都會很危險,那與人結伴而行不就行了?
她記得書中描寫的鏢局都比較可靠,隻要找到與她順路的,她花些錢,應該能把她一起帶到京都,
隻是,她的腳傷現在還未好,怕是要再在這待幾天了。
遠處的樹葉發出了“唰唰”聲,玖悅從胳膊中擡起頭才發現起風了,
風還很大,將院子中的塵土都吹了起來,糊了玖悅一臉,玖悅連忙“呸呸”了幾聲,將口中的泥沙吐了出來。
萱萱早已跑到了院子中,將掛在院子裡的肉乾、乾菜和皮毛等東西收到堂前,
擡頭看一眼,成團的烏雲壓了過來,怕是一會就要下雨了,
玖悅連忙站起身,想要去幫萱萱,卻因為坐的太久了,腳麻,再加上還腫著的腳踝,沒能站穩,周圍又沒有東西能幫她穩住身形,
眼看著就要摔到地上了,一隻胳膊伸了過來,接住了她下跌的身子,
擡頭一看,是顧謹行從屋內出來了,感受著他手上緊繃著的肌肉,玖悅直起了身子,扶著他的胳膊向後走了幾步,摸到了牆。
看到玖悅扶牆站穩後,顧謹行走了出去,
此時,明明還未到中午,可天色暗沉得卻像是到了晚上,
豆大的雨滴砸了下來,院中的兩人也收完了最後一批東西,萱萱人小,跑得快,身上倒是沒怎麼濕,
但顧謹行就不一樣了,不慌不忙的從院子中走到簷下,灰褐色的衣裳看不清楚濕了多少,但頭發卻是在往下滴水,一張臉上滿是雨水。
風大,雨大,屋簷下也站不了人,三人就進了大堂,門沒關,雨水順著風飄了進來,漸漸打濕了門口那塊地,
看著泥地逐漸變深,變得有小水窪產生,玖悅突然想起來了,看向顧謹行,果然,他的頭發還是濕的,
“你要不要擦一下你的頭發?”
顧謹行正看著外麵的雨走神,聽到玖悅的話,轉頭看了她一眼,沒有回應,
算了,要是感冒發燒,難受的也是他自己。
這是她來後的第一場雨,沒想到下的如此之大,玖悅不經意間摸到了手腕處佩戴的五彩繩,
“對了,下雨了,”
玖悅的話引得兄妹倆都看向了她,
“下雨了,得把五彩繩摘下了,”
“摘下來乾什麼?”萱萱不想摘,她覺得這繩子很漂亮。
“要把它摘下來放到河水中,讓它順著水流走,這樣就可以把我們的黴運衝走了。”
說著,玖悅就將手腕上的五彩繩摘了下來,並示意顧謹行兄妹倆也摘下來,
顧謹行倒是沒怎麼猶豫,隨手就摘了下來,倒是萱萱,嘴巴撅起,動作慢吞吞的,看著就不樂意。
摘是摘下來了,但這雨這麼大,該怎麼放進河裡呢?
玖悅正拿著手中的五彩繩思索呢,突然手心的五彩繩就不見了,回過神來,是被顧謹行抽走了,
玖悅還未來得及說什麼,戴上鬥笠的顧謹行就手拿三根五彩繩走了出去,
瞬息之間,就消失在了雨中。
“你哥他這樣會生病的。”玖悅的語氣有些著急。
“不會的,”萱萱的回答乾脆利落,“我哥經常這樣乾,從來沒有生病過。”
玖悅皺眉表示不讚同她的想法。
“那姐姐,我們要不要打個賭?”萱萱眼珠子一轉,突然湊到玖悅的身旁打賭,
“賭什麼?”玖悅有些疑惑。
“就賭我哥會不會生病,”
“如果姐姐贏了,我就答應姐姐一個要求,”
“如果我贏了,姐姐就得答應我一個要求。”
玖悅覺得這個賭有點缺德,剛想拒絕,萱萱卻搖著她的胳膊,“姐姐,來嘛,來嘛,就賭一個。”
“好好好,”玖悅被她晃的有些頭暈,隻好答應下來,“我和你賭。”
聽到這話,萱萱的手鬆了開來,對著門口,“哥,你聽到了吧,你得做個見證。”
玖悅轉頭才發現顧謹行已經回來了,此時正站在屋簷下,雨水順著他的鬥笠往下流,身上的灰褐色衣裳都不用仔細看就知道肯定濕透了,畢竟衣擺下的水都流成河了,
顧謹行將頭上的鬥笠摘下,問了一句,“什麼賭?”
玖悅還來不及阻攔,萱萱就將剛才的事情說了出來,
“用我打賭?”
相比較他平時說話,這四個字的語調略有起伏,如玉石碰撞,玖悅卻聽著頭皮發麻,低著頭不敢看他的神色。
“轟隆”一聲巨響,玖悅被驚得擡起頭來,視線越過站在門口的顧謹行,看向了遠處,
縷縷青煙冒起,
玖悅還沒想明白發生什麼事了,緊接著又是一陣的電閃雷鳴,
“這是,有樹被雷劈了?”
萱萱點了點頭,“好大的雷和閃電啊。”
玖悅擡頭看了一眼屋頂,古代的房屋有避雷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