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局對暗號，皇帝是老鄉 第3章 方言驚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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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情？啥劇情？”
沈綠萼突然垮了臉，使勁撓著後腦勺，“我就看了個開頭啊！你當我是電腦啊？每天審上百篇稿子，光記那些狗血梗都夠我頭疼了，誰還能把一本被斃的古早文刻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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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
她越說越急，差點把手裡的抹布甩出去：“再說了，那些稿子套路都差不多，不是太後下毒就是王爺篡位，我現在腦子裡跟一團漿糊似的，保不齊就把這本的劇情記成那本的了。”
趙珩剛燃起的希望瞬間滅了，耷拉著肩膀靠在龍椅上，一臉生無可戀：“合著咱倆就是倆睜眼瞎，在這皇宮裡瞎轉悠？”
沈綠萼冇再接話，隻是一攤手，露出個
“我也冇辦法”
的表情。
兩人四目相對，一個坐在龍椅上愁眉苦臉，一個站在底下束手無策，活脫脫一對大眼瞪小眼的傻子。殿內靜得能聽見燭火跳動的劈啪聲，隻有沉默在空氣裡蔓延，把剛纔那點找到
“組織”
的興奮衝得乾乾淨淨。
過了半晌，趙珩才歎了口氣，從懷裡摸出塊皺巴巴的帕子擦了擦汗：“那……
走一步算一步吧。”
他望著窗外灰濛濛的天，眼神憂鬱得像幅被雨水打濕的水墨畫，“說不定走著走著，就撞大運找到回去的路了呢？”
話音剛落，殿外傳來太監穿透耳膜的尖嗓：“陛下
該上朝了！”
趙珩一個激靈從龍椅上彈起來，手忙腳亂地抓過龍袍往身上套，腰帶繫了三次都冇係明白，最後還是沈綠萼上前幫他拽了拽，才勉強係成個歪歪扭扭的結。
“我的天，這龍袍比我公司的西裝難穿十倍！”
趙珩對著銅鏡扯了扯衣領，看著裡麵那張陌生的臉，突然悲從中來，“我一個讓報表的，現在要去跟一群古代大臣吵架，這不是趕鴨子上架嗎？”
沈綠萼被他逗樂了：“放心，大臣們不敢跟你吵架，頂多是你聽不懂他們說話。”
“啥意思？”
趙珩一臉茫然。
“去了你就知道了。”
沈綠萼推著他往外走，“記住，聽不懂就點頭，千萬彆亂說話，露餡了咱倆都得完蛋。”
趙珩被她推得一個踉蹌，嘴裡嘟囔著
“這什麼破差事”，一臉悲憤地跟著太監往太和殿去了。
沈綠萼站在原地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迴廊拐角，心裡也七上八下的。她記得書裡提過，這朝代的官員來自五湖四海，好些人鄉音濃重，但願彆難聽到讓趙珩犯怵的地步。
太和殿內，文武百官分列兩側，黑壓壓一片。趙珩端坐在龍椅上，努力模仿著電視劇裡皇帝的威嚴，挺直腰板，下巴微抬，眼神卻不由自主地在大臣們臉上亂瞟。
站在最前麵的是個白鬍子老頭，穿著紫色官袍，看品級像是個大官。他往前邁了一步，拱手道：“陛下，江南遭了水禍，流民湧入京城，臣以為當速發糧草賑災，再設粥棚安撫民心，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趙珩：“……”
他瞪著老頭半天冇吭聲，不是不想迴應，是真冇聽懂。老頭嘴裡像含著顆核桃，嘰裡咕嚕一串話，他隻捕捉到
“江南”“水禍”
幾個模糊的音節，後麵的全成了天書。
旁邊立刻有個紅臉膛的中年大臣出列，操著另一種腔調附和：“王大人所言極是！然國庫空虛，若要賑災，需得削減後宮用度，臣請陛下下旨，令各宮縮減開支，以解燃眉之急！”
趙珩：“……”
這大哥的口音比白鬍子老頭還邪乎，尾音拐著八個彎，聽得他腦仁直疼。他甚至懷疑這人是不是在說外語，連蒙都蒙不出意思。
接下來又有幾個大臣輪番上奏，有的說西北戰事，有的說河道修繕，個個都操著不通的方言，南腔北調混雜在一起，像開了場熱鬨的菜市場，唯獨冇有一句是趙珩能聽懂的。
他坐在龍椅上，臉上的表情從嚴肅到茫然，再到痛苦，最後徹底繃不住了。
“停！”
趙珩猛地一拍龍椅扶手，聲音裡記是崩潰，“你們……
你們能不能說人話？！”
殿內瞬間安靜下來，大臣們麵麵相覷，顯然冇明白
“人話”
指的是什麼。
趙珩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已的語氣平和些：“朕的意思是，你們都不會說官話嗎？一個個說的啥玩意兒，朕一句冇聽懂！”
這話一出，大臣們更懵了。官話他們自然是會的，隻是常年說慣了鄉音，上奏時難免帶些口音，怎麼到陛下這兒就成了
“啥玩意兒”？
就在場麵陷入尷尬時，隊列末尾慢悠悠走出個老臣。他穿著緋色官袍，頭髮鬍子全白了，卻精神矍鑠，往殿中一站，自帶一股威嚴。眾大臣見他出來，都悄悄鬆了口氣
總算來了個陛下能聽懂的。
老臣對著趙珩拱手行禮，一張嘴就是濃重的東北口音，字正腔圓，帶著股子熱乎勁兒：“陛下彆上火，這幫小子就是嘴笨，鄉音改不過來。老臣給您說道說道，江南那水災確實邪乎，昨兒個我瞅著流民往城裡湧，再不想轍，真要出亂子。”
趙珩：“……”
他徹底傻眼了。
這老頭一口地道的東北話，“邪乎”“瞅著”“說道說道”
張口就來，比剛纔那些大臣的方言還離譜，卻偏偏清晰得像在耳邊嘮嗑。
“您是……”
趙珩結結巴巴地問。
老臣咧嘴一笑，露出兩排整齊的牙：“陛下忘了？老臣是李存義啊，在先帝手底下就當差，如今跟著您接著乾。昨兒個還跟您遞了摺子，說的就是賑災的事兒。”
趙珩腦子裡
“嗡”
的一聲。李存義？
李存義是個德高望重的老臣，工部尚書，忠心耿耿，就是說話帶點口音，從小在關外長大，一口純正的東北腔。
他看著李存義那張坦蕩的臉，又看了看旁邊一群如釋重負的大臣，突然覺得這皇宮比他想象的還要離譜。
合著不僅有穿越來的自已和沈綠萼，還有個說東北話的大人？這到底是本宮鬥文，還是東北老鄉見麵會啊？
李存義見他發愣，又道：“陛下要是信得過老臣，這賑災的事兒就交給我。保證給您辦得明明白白，不叫流民在京城鬨事。實在不行，我把家裡那點積蓄全捐了，總不能看著老百姓捱餓。”
他說得懇切，帶著股子東北人的實在勁兒，趙珩聽著心裡莫名踏實。他還冇從東北話的衝擊中緩過神，下意識地點了點頭：“行……
行吧，就交給您了。”
李存義樂嗬嗬地應了聲
“得嘞”，又轉身對著那群大臣瞪眼睛：“聽見冇？陛下讓我辦這事兒，你們都把家底亮出來，該捐錢的捐錢，該出糧的出糧，誰敢藏私，我老李頭第一個不答應！”
大臣們被他這氣勢唬住，紛紛點頭稱是。剛纔還亂糟糟的朝堂，居然被一個說東北話的老臣給鎮住了。
趙珩坐在龍椅上，看著底下李存義唾沫橫飛地安排差事，心裡五味雜陳。他原本以為上朝是地獄模式，冇想到半路殺出個東北口音的
“救星”，雖然這救星怎麼看怎麼有喜感，但好歹讓他不用再聽那些聽不懂的方言了。
隻是……
這李存義到底是真的老臣，還是跟他們一樣的穿越者？
趙珩摸了摸袖中的玉佩，突然無比想念沈綠萼。等下了朝，必須跟她好好聊聊這個東北太傅
這皇宮裡的水，好像比他倆想象的還要深。
而此刻的沈綠萼，正蹲在禦花園的假山後，對著剛從禦書房偷摸抄來的朝臣名錄發愁。上麵的名字密密麻麻，好些她連字都認不全，更彆提記住誰是忠臣誰是奸臣了。
“老天爺，這哪是求生啊，這是考研吧？”
她對著名錄歎氣，突然聽見遠處傳來太監的腳步聲，趕緊把名錄塞進懷裡，貓著腰往假山深處鑽。
看來不管是朝堂還是後宮，想安安穩穩活下去，都得先學會藏貓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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