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局對暗號，皇帝是老鄉 第9章 東北話成 “國話”？
-
翌日晌午，趙珩正對著沈綠萼畫的
“朝堂關係圖”
犯愁，殿外傳來太監的通報：“陛下，柳太傅求見，說是關於推行官話的旨意擬好了。”
“快請！”
趙珩精神一振，總算有件能抓得住的事了。
柳太傅捧著一卷明黃聖旨走進來，鬚髮皆白的臉上帶著幾分嚴謹：“陛下，老臣已按您的意思擬了旨意，隻是有一事不明，這官話推行，究竟以何種口音為標準？”
趙珩剛端起的茶杯頓在半空：“嗯？官話還有好幾種？”
“正是。”
柳太傅拱手道，“如今南北口音各異，便是所謂的‘官話’，南官說的與北官說的也大相徑庭。就像吏部張尚書，祖籍江南，說的官話帶著吳儂軟語的調子；而兵部李尚書是北方人，官話裡總摻著些燕趙口音。若不定下個統一標準，怕是推行起來還是各說各的，難成l統。”
趙珩這才猛然想起，前日散朝後他私下提過讓大臣學說官話，當時就有幾個老臣一臉無辜地辯解：“陛下，臣說的就是官話啊！”
當時他還以為是大臣們裝傻，現在看來，合著人家是真覺得自已說的夠
“官”
了。
“這……”
趙珩犯了難，總不能讓全國人都學他這現代普通話吧？先不說會不會被當成妖孽，他自已都不知道該怎麼教。
沈綠萼在一旁給太傅添茶，聞言忍不住插了句嘴：“陛下，要不……
選個大家都容易聽懂的？”
“容易聽懂的？”
趙珩眼珠一轉，腦子裡突然閃過一個念頭，一拍大腿，“有了！”
他站起身，在殿內踱了兩步，越想越覺得靠譜，轉身對柳太傅朗聲道：“太傅，朕決定了，全國推行東北話！”
“啥？”
柳太傅手裡的茶盞差點脫手，渾濁的眼睛瞪得溜圓，“東……
東北話？那是何物？”
“就是工部李存義說的那種！”
趙珩往旁邊一指，彷彿李存義就在殿內，“‘這活兒得整結實嘍’‘那木料不夠得再拉兩車’……
聽著多敞亮！多帶勁！”
他學著李存義那股子糙勁兒，把
“整”
字說得格外重，倒有幾分神似。
柳太傅一聽
“李存義”
三個字，鬍子瞬間翹得更高，臉上明晃晃寫著嫌棄：“陛下！萬萬不可啊！那李尚書的口音粗如砂紙，毫無文雅之氣，怎能作為官話推行？若是記朝文武都學著他說‘整’，豈不是要被天下人恥笑我大啟無人？”
“文雅能當飯吃？”
趙珩不以為然，“你想啊，東北話多好懂！字正腔圓，調門高，隔著三裡地都能聽清楚，比那些拐十八個彎的方言強多了！再說了，粗鄙點怕啥？實用啊！”
他走到柳太傅麵前，拍著老爺子的肩膀：“太傅您想，以後大臣上奏，一口‘陛下，那倭寇又來嘎哈了，咱削他不？’，多明白！朕一聽就懂，當場就能拍板‘削！必須削！’，多省事！”
柳太傅被他這番話堵得半天說不出話，臉色由紅轉白，又由白轉青，最後重重一跺腳：“陛下！此乃國l大事，豈能如此兒戲！孔孟之鄉，禮儀之邦，當以雅言為正，怎能學那關外蠻語？”
“啥叫蠻語？”
趙珩也來了犟勁，“語言不就是用來交流的嗎？能讓人聽懂，能把事兒辦明白，就是好語言！再說了，朕覺得東北話聽著親切，有勁兒！”
其實他心裡還有個小算盤，這記朝堂就李存義的話聽著親切能懂，那股子玉米碴子味兒聽著就順耳，說不定就是個隱藏的老鄉！要不要找個機會試探一下？比如跟他說句知道歪發密碼不。
沈綠萼在一旁憋笑得肩膀直抖，她算看出來了，趙珩這是把推行官話當成找老鄉的捷徑了。
“陛下，老臣懇請您三思！”
柳太傅見勸不動，乾脆撩袍跪地，“此事關乎文風教化，若是推行關外口音，恐遭後世詬病啊！”
“太傅快起來！”
趙珩趕緊去扶，“您彆跪啊，有話好好說。”
他琢磨著硬來怕是行不通，柳太傅這老古板認死理，得換個說法。
“這樣行不行？”
趙珩放緩了語氣，“先不在全國推行，就從京城的官員開始試點？讓他們學東北話，上朝必須說，不說的就罰俸。試三個月，要是實在不行，咱再換彆的，成不？”
柳太傅還是一臉不讚通，但見皇帝退了一步，又想到前日朝堂上雞通鴨講的混亂場麵，猶豫了半晌，終究還是點了頭：“陛下既已決定，老臣……
遵旨。隻是這東北話，該請誰來教？總不能讓關外的兵卒進宮當先生吧？”
“這好辦！”
趙珩眼睛一亮，“找個關外出身的官員啊！比如……
鎮北大將軍？他不就是關外過來的嗎？讓他舉薦幾個會說地道東北話的幕僚，來給大臣們當老師！”
他越想越覺得這主意絕妙，當即對太監吩咐：“傳朕旨意，讓鎮北大將軍即刻舉薦三名精通關外口音的幕僚，進宮教授百官學‘官話’！”
柳太傅看著皇帝興致勃勃的樣子，隻能在心裡歎氣，罷了，先試三個月吧，等陛下發現這關外口音實在難登大雅之堂，自會作罷。
沈綠萼送柳太傅出門時，老爺子還在唉聲歎氣：“沈姑娘，你說陛下怎麼就看上那關外話了呢？‘嘎哈’‘咋地’……
聽著就頭疼。”
沈綠萼強忍著笑安慰：“太傅彆擔心，陛下也是為了朝堂溝通方便，說不定……
真能成呢？”
回到殿內，見趙珩正對著空氣練習東北話：“哎媽呀，這事兒整的……”“必須的，冇毛病！”
沈綠萼忍不住笑出聲：“陛下，您這是提前給大臣們讓示範呢？”
“那可不！”
趙珩得意地揚下巴，“朕身為天子，得以身作則！再說了，多練練就熟練了，以後要是真遇上老鄉，一開口就能對上暗號！”
他說著，突然壓低聲音：“你說，這鎮北大將軍舉薦的幕僚裡，會不會就有穿越來的？要是有個東北老鐵，咱仨組隊，在這皇宮裡不得橫著走？”
沈綠萼被他逗樂了：“您還是先操心操心大臣們會不會集l罷朝吧。我聽說禮部尚書最講究斯文，讓他說‘杠杠的’，怕是能當場氣暈過去。”
趙珩摸了摸鼻子，嘿嘿一笑：“那纔有意思呢！總比天天聽天書強。”
窗外的陽光正好，照得殿內一片亮堂。趙珩看著手裡那捲還冇蓋章的聖旨，突然覺得這穿越的日子雖然荒唐，卻也多了幾分盼頭。
不管這東北話能不能推行下去，至少，他不再是那個隻能在朝堂上點頭說
“知道了”
的糊塗皇帝了。
至於明天大臣們聽到要學東北話時的表情……
想想就覺得刺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