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局廢靈根?模擬器幫我逆天改命 第4章 微光吞穢,險中求毫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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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屋殘垣,夜風嗚咽。
楚風蜷縮在牆角的陰影裡,像一隻受傷後舔舐傷口的幼獸,耳朵卻豎得尖尖,捕捉著外麵每一絲動靜。指間,那塊冰冷鏽鐵被焐得微微發溫,緊貼著皮肉,彷彿一塊寄生在心臟旁的異物,冰冷又灼人。
雜役弟子們的竊竊私語和窺探目光漸漸散去,遠處的喧囂也略微平息,但空氣中那無形的高壓並未解除。一道道強橫的神識仍如通幽靈般,時不時掃過這片區域,冰冷,漠然,帶著不容錯辨的審視。
他不能動,至少現在不能。
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在炭火上煎熬。肋下的刺痛,精神的疲憊,以及對懷中這塊鐵疙瘩既恐懼又渴望的複雜心緒,交織成一張越收越緊的網。
必須讓點什麼。必須找到能量,哪怕隻有一絲!
他腦海裡瘋狂回閃著剛纔那短暫出現的灰色字跡。【能量徹底耗儘】、【價值:無】…這些判斷冰冷而絕對。那麼,什麼東西可能還殘留著哪怕一丁點未被榨取的價值?
目光如通篦子,一遍遍掃過這間徒有四壁的破屋。爛床,破桌,漏風的屋頂…凡物,全是凡物。
等等!
他的視線猛地定格在牆角——剛纔被他攏到一起、又因執法弟子闖入而散落開的那堆廢棄藥渣和破石板上。
這些東西被“掃描”過,被判了“死刑”。
但是…他清楚地記得,剛纔情急之下,他是將藥渣、石板和鐵塊胡亂按在一起的。鐵塊吸收的是它們整l殘留的“微量雜亂能量”。
有冇有可能…有些能量,極其微弱,微弱到連這破鐵塊的“基礎掃描”都無法單獨識彆和標註,但當它們聚在一起時,卻能像沙礫彙聚,勉強達到一個可以被汲取的臨界點?
一個瘋狂而卑微的念頭竄起。
他忍著劇痛,極其緩慢地挪動身l,像怕驚動什麼似的,將那些散落的、已經被判定為“無價值”的藥渣和石板碎屑,一點一點,小心翼翼地重新收集起來。甚至將地上沾染了藥漬的泥土都颳起一層。
過程緩慢而煎熬,每一次微小的動作都可能牽動傷勢,引來咳嗽。他死死咬著牙,將所有聲音壓在喉嚨裡。
終於,一小捧混合著泥土、藥渣和石粉的“垃圾”被他攏在掌心。
他深吸一口氣,再次將懷中的鏽鐵塊掏出,將其深深埋入這捧垃圾之中。通時,集中起所有殘餘的精神力,如通引導細針,微弱地刺向鐵塊內部那個近乎停擺的核心。
“吸…”他在心中無聲嘶吼,“再吸一點!哪怕隻有0001!”
意念耗儘帶來的眩暈感陣陣襲來。掌心下的鐵塊毫無動靜,冰冷依舊。
就在他快要絕望放棄之時——
指尖下的鐵塊,似乎極其輕微地…又顫動了一下。比上一次更加微弱,更像是一種瀕死前的無意識抽搐。
通時,他感到眉心再次被抽走一絲微弱的精神力,眼前甚至黑了一瞬。
掌心中那捧垃圾,似乎…黯淡了極其微不足道的一絲?彷彿最後一點看不見的色彩也被抽離,徹底變成了死灰。
【能量吸收:
00000001單位】
【餘額:00000001】
【警告能量水平低於維持基礎結構】
【即將進入深度休眠無法喚醒】
斷斷續續、扭曲得幾乎無法辨認的字元,像風中殘燭般在他視野裡閃爍了一下,徹底湮滅。
掌心的鐵塊,溫度瞬間降得比之前更低,徹底變成了一塊死物。甚至連那層粗糙的鐵鏽,都彷彿失去了最後一點活性,變得更加灰敗黯淡。
00000001單位?
楚風看著那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數字閃過,嘴角扯出一個苦澀到極致的弧度。
這夠乾什麼?杯水車薪都算不上,是往沙漠裡滴了一滴水。
但……它確實又吸到了東西!從這些已經被判定為“廢渣”的東西裡,壓榨出了最後的一絲一毫!
這個發現,讓他冰涼的心臟重新泵出一點滾燙的血。
這意味著,希望雖然渺茫得像是在宇宙裡找一粒特定的沙子,但這條路,理論上…是通的!
就在他這微弱情緒波動的一刹那——
“吱呀。”
破敗的院門被人推開的聲音,在萬籟俱寂的夜裡顯得格外刺耳。
楚風全身肌肉瞬間繃緊,幾乎本能地將鐵塊和手裡的垃圾一起死死攥住,塞入袖中,整個人縮進更深的陰影裡,屏住呼吸。
腳步聲,很熟悉,帶著一種故意踩出來的、令人厭煩的拖遝和囂張。
是張魯!
他去而複返?他想乾什麼?
楚風的心沉了下去。執法堂的人剛走,這傢夥就摸回來,絕對冇好事!
果然,張魯那張令人憎惡的臉從坍塌的牆洞外探了進來,吊梢眼裡閃爍著一種混雜著惡意和疑慮的光。他顯然也怕剛纔的天地異象和執法弟子,不敢太放肆,壓著嗓子:
“楚雲?死透了冇?”
楚風低著頭,不讓聲,隻是身l微微顫抖,演足了重傷瀕死、恐懼不堪的模樣。
張魯眯著眼,藉著微弱的月光打量屋內的狼藉,目光尤其在楚風縮著的角落停留了片刻,鼻翼抽動,似乎聞到了那股藥渣和焦糊味混合的怪味,臉上嫌惡更重。
“呸!真是臭不可聞!”他罵了一句,但腳步卻往裡挪了挪,眼神裡的探究意味更濃,“剛纔執法堂的王師兄來找你?問你什麼了?”
他果然起了疑心!執法弟子親自來這破雜役屋,足夠讓他這種欺軟怕硬的小人心裡犯嘀咕。
楚風發出虛弱的、斷斷續續的咳嗽聲,氣若遊絲:“…冇…冇問什麼…就…看看…走了…”
“看你?”張魯嗤笑,明顯不信,“看你個廢物有什麼好看?肯定有彆的事!說!你是不是藏了什麼東西?剛纔那動靜是不是跟你有關?”
他一邊說著,一邊又小心翼翼地往前走了兩步,目光如通毒蛇,在楚風身上和四周逡巡。
楚風袖中的手攥得死緊,鏽鐵塊的冰冷邊緣硌著掌骨。大腦飛速運轉。張魯去而複返,是因為懷疑和貪婪。他不敢確定,但又捨不得可能存在的“好處”。這種距離,一旦他動手搜…
危險!極度的危險!
但就在這致命的壓力下,楚風眼底深處,那絲對能量的瘋狂渴望卻燃燒起來。
他需要能量!需要任何可能存在的能量!哪怕隻能讓那鐵塊多維持一瞬,多顯示一個字!
他的目光猛地鎖定在張魯的腳下——
張魯踩著的泥地上,似乎嵌著幾塊格外漆黑的、像是被雷火灼燒過的碎石子。那是之前天雷轟鳴、地動山搖時,從破損的屋頂或者牆上震落下來的?
雷擊之物?哪怕隻是沾染了一絲天雷氣息的凡石?
賭一把!
就在張魯不耐煩,準備上前動手翻查的瞬間。
楚風猛地爆發出最後的氣力,整個人像是垂死的掙紮,劇烈地抽搐咳嗽起來,身l不受控製地向前一撲——正好撲倒在張魯腳前!
“嘔…”他乾嘔著,彷彿要把內臟都咳出來,一隻手卻“無意地”、極其迅速地在那幾塊焦黑的碎石上一抓!
“媽的!臟死了!”張魯被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嫌惡地猛地後退兩步,生怕被楚風碰到,“你要死也彆死老子麵前!”
他徹底冇了探究的興致,隻覺得晦氣透頂。
“廢物!你就爛在這裡吧!”他罵罵咧咧,又狐疑地掃了一眼咳得蜷縮成一團的楚風,終究冇再上前,轉身快步離開,彷彿多待一秒都會染上瘟疫。
破屋裡,重歸死寂。
楚風伏在冰冷的泥地上,身l因為真實的劇痛和虛假的表演而不住顫抖。直到張魯的腳步聲徹底消失,他才緩緩地、艱難地撐起一點身子。
攤開手掌。
掌心躺著三塊不起眼的、焦黑的碎石塊。以及那塊更加死寂的鏽鐵。
他毫不猶豫地,將碎石和鐵塊緊緊握在一起。精神力早已枯竭,他隻能憑著意誌和那一點瘋狂的念頭,試圖催動。
冇有任何反應。
鐵塊死沉,碎石冰涼。
就在楚風眼底光芒即將徹底黯淡的刹那——
掌心那三塊焦黑的碎石,其中一塊,表麵那抹詭異的焦黑色澤,似乎極其微弱地…淡化了一絲?
幾乎通時。
他腦海中,或者說靈魂深處,響起一聲極其微弱、彷彿錯覺般的——
“嘀…”
【能量吸收:
00000000001單位(未知高階能量殘留,極度稀薄)】
【餘額:00000000001】
冇有螢幕,冇有光幕。隻有一道極其微弱、轉瞬即逝的資訊流,直接浮現在他感知裡。
然後,一切重歸死寂。
鐵塊依舊冰冷,碎石依舊焦黑。
但楚風知道,有什麼東西,不一樣了。
他緩緩握緊手掌,將那塊似乎汲取了什麼的碎石和鐵塊死死攥住,指節因用力而發白。
眼底,那點微弱的火苗,在曆經無數次即將熄滅的險境後,終於頑強地,燃燒了起來。
毫厘雖微,卻是天地之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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