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局鬼界小透明,係統降臨我無敵 第172章 成化舊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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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漸深,汪曉跟著陳秋芳朝著居民樓地下室走去。
他心裡清楚,收編陳秋芳以及她下屬勢力,隻是他整合江南市鬼勢力的第一步。
接下來,還有更多的挑戰在等著他。
江南市十區,這些勢力的首領,每一個都不是好惹的角色。
但他並不擔心,因為他手裡有底牌。
在收編、整頓、清剿的過程中,他也有著無限變強的機會。
等到鬼氣值足夠,進階到鬼霧瀰漫境,達到鬼將級,這些勢力完全能夠輕鬆拿捏。
地下室的入口隱藏在居民樓的雜物間裡。
陳秋芳推開堆滿雜物的櫃子,露出一個黑漆漆的洞口。
洞口裡散發著濃鬱的陰邪鬼氣,顯然是常年被鬼占據的緣故。
她轉身看向汪曉,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盟主,裡麵就是我的據點,所有的鬼屬乾部都已經在裡麵等著了。”
汪曉點了點頭,率先走進洞口。
洞口裡很寬敞,通道兩側每隔幾步就掛著一盞黑色的燈籠。
燈籠裡燃燒著幽藍色的火焰,照亮了前方的路。
通道儘頭是一個巨大的地下室,裡麵站著十幾個氣息各異的鬼屬,顯然都是陳秋芳的得力乾將。
這些鬼屬看到汪曉進來,都露出了警惕的神色,卻不敢上前,隻能緊緊盯著他。
汪曉冇有理會這些鬼屬的目光,隻是看向陳秋芳:“你的鬼屬你自己溝通。溝通好以後,我給他們種下靈魂烙印。另外,我還有一些關於江南市鬼勢力整合的構思,一會再和你詳細說說。”
陳秋芳應了一聲,轉身對著十幾個鬼屬乾部說了幾句。
那些鬼屬乾部雖然有些猶豫,但看到陳秋芳的眼神,還是乖乖地走了過來,排成一列,等著汪曉種下靈魂烙印。
汪曉抬手,一縷縷鬼氣從他掌心飛出,分彆落在每個鬼屬乾部的眉心。
這些鬼屬乾部和陳秋芳一樣,先是驚訝,然後是震驚,最後都露出了恭敬的神色。
他們能清晰地感受到,體內的鬼氣正在快速恢複,而且還多了一層與汪曉的羈絆。
種下靈魂烙印後,汪曉坐在地下室的石椅上,看著陳秋芳、搖籃嬰啼,還有十幾個鬼屬乾部,沉聲道:“接下來,我要和你們說說我的計劃。首先,我要整合江南市所有的鬼勢力——願意臣服的,我會給他們生存的空間,幫他們化解怨氣;不願意臣服的,直接清剿。其次,所有拂曉鬼盟下屬,絕不能隨意傷害普通人類,濫殺無辜者,直接處死。”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眾鬼緊繃的神情,繼續道:“至於提升實力,我與你們種下了靈魂烙印,接下來你們要做的,就是和各自下屬的鬼屬也種下靈魂烙印。這樣一來,你們都會與我的係統綁定,往後隻需收集驚嚇值,就能直接獲得實力的提升。”
陳秋芳和十幾個鬼屬乾部聽後,都露出了興奮的神色。
他們之前之所以濫殺無辜,就是因為需要生魂維持魂體,提升實力。
若是汪曉能解決這個的問題,他們也不願意一直做人人喊打的惡鬼。
“盟主,您說的是真的嗎?”一個鬼屬乾部忍不住問道,語氣裡滿是期待。
“當然是真的。”汪曉點了點頭。
聽到這話,陳秋芳和十幾個鬼屬乾部更加興奮了。
他們紛紛對著汪曉行禮,語氣恭敬:“屬下願意聽從盟主的吩咐!”
汪曉滿意地點了點頭,看向陳秋芳:“陳秋芳,你跟我來一下,我有些事要單獨問你。”
陳秋芳應了一聲,跟著汪曉走進地下室的側室。
側室裡很簡單,隻有一張石桌和兩把石椅。汪曉坐在石椅上,看著陳秋芳:“我想知道你和陳樂樂的生前事,還有你為什麼會變成怨魂,又怎麼建立起這麼大的勢力。”
這個問題,他完全可以通過靈魂烙印直接探查,但他冇有。
他不想去私下窺探他人記憶。
側室的幽藍燈火還在石壁上輕輕跳動,將陳秋芳的魂體映得忽明忽暗。
她垂在身側的手依舊微微蜷縮,指尖劃過魂體化的碎花襦裙。
那布料上還留著成化年間桑蠶絲特有的細膩紋路,是五百年前她在錢塘縣西墟的桑田裡,一針一線織出來的。
即便被陰寒與歲月的戾氣腐蝕,依舊冇有徹底消散,像她心底那點冇被怨毒蝕透的執念。
陳秋芳的聲音沉得像浸了水的棉線,慢慢繞進時光深處,“那時候西墟的桑田連片,到了春天全是白花花的蠶繭。我和夫君守著埠頭邊的茶寮,他給往來船伕遞茶,我就在後屋養蠶繅絲。樂樂一歲那年總髮低燒,大夫說他八字輕,得離水邊遠些,可西墟哪處不挨著錢塘江?”
話音剛落,魂體裡忽然飄出幾縷細碎的白煙,不是陰邪之氣,而是承載著記憶的魂息。
汪曉能隱約看到畫麵:暮色裡的錢塘江泛著淡金的光,茶寮的竹簾被風掀動,穿粗布短打的男子正給船伕遞粗瓷碗,竹桌旁的矮凳上,紮雙丫髻的孩童攥著半塊米糕,咳得小臉通紅。
那是五百年前的陳秋芳一家,是她魂體記憶裡最珍貴的片段。
變故來得比錢塘江的潮水還急。
成化十三年秋,連下了半月的雨,江堤塌了。
渾濁的江水漫進桑田時,一夥潰敗的邊軍也闖了進來。
他們穿著破爛的鎧甲,手裡的鋼刀還沾著血,闖進茶寮就搶糧缸裡的糙米,翻箱倒櫃找值錢的東西。
陳秋芳的夫君抄起門後的柴刀衝出去,想攔住他們,卻被一刀劈在肩頭,血順著桑田的田埂流進江水裡。
那時陳秋芳怕得渾身發抖,抱著樂樂往桑田深處跑,泥地滑得根本站不住腳。
前麵有個存桑苗的土窖,口小得隻能容下孩子。
她把樂樂塞進去,用稻草蓋好,自己轉身往反方向跑。
她要把那些兵卒引開,離孩子遠一點。
畫麵中,她冇跑幾步,就被地上的斷木絆倒,頭重重撞在堤岸的青石板上,眼前一黑,魂體就飄了起來。
她懸在半空中,看著那些兵卒挖開土窖,把嚇得發不出聲的樂樂拎出來。
有個兵卒嫌孩子哭不出聲礙眼,隨手就把他扔進了漫上來的江水裡。
小小的身影像片葉子,被江水一卷就冇了蹤影。
陳秋芳瘋了似的撲過去,魂體卻穿不透江水,隻能跟著樂樂的魂息往下沉。
江底的陰寒像冰裹住了他們,冇讓魂魄散掉,卻也讓樂樂的魂成了一團模糊的黑影,什麼都記不得了。
之後的五百年,我陳秋芳就守著西墟。
看著灘塗變成良田,良田變成村落,村落又蓋起現在的樓房。
直到五十年前,施工隊挖地基時,從江底的老泥裡翻出了陳樂樂的屍體。
那時候他的魂快散了,陳秋芳隻能靠生魂養著他,慢慢把他養成了現在的搖籃嬰啼。
畫麵放到這裡,也停止了。
陳秋芳轉頭看向側室外的陰影,搖籃嬰啼正縮在那裡,小小的魂體輕輕晃著,周身的陰寒之氣比之前軟了些,像是能聽懂母親的話。
陳秋芳的聲音裡多了點無奈:“一開始我隻是為了尋找樂樂才執念不散。後來我發現這附近有很多孤魂野鬼。有明清年間翻船死在江裡的船伕,有民國時被土匪害死的挑夫,還有近些年意外離世、魂魄滯留的人。”
接下來的事情發展也就和現在一樣。
她開始把這些孤魂聚在一起,用西墟這塊陰地給孤魂野鬼安身。
特殊部門來清剿過三次,每次都有孤魂被打散。
於是,陳秋芳隻能教大家通過各種陰邪手段提升實力。
慢慢的就聚起這九千鬼屬。
陳秋芳抬眼看向汪曉,魂體裡的戾氣淡了些,“我知道用生魂不對,可我冇有彆的辦法,我隻是想讓大家有自保能力,不想再像當年那樣,連躲的地方都冇有。”
汪曉目光落在陳秋芳魂體上。
那魂體裡的怨氣雖重,卻冇徹底蓋過守護的執念。
這也是他願意收編她,而非直接清剿的關鍵。
他冇再追問過往,而是從口袋裡掏出手機。
螢幕亮起時,微弱的光映在石壁上。
他點開視頻通話。
鈴音響了兩聲被接通,螢幕裡立刻跳出一張帶著笑意的臉。
陳倩倩今天穿了件米白色的針織衫,領口彆著個小巧的珍珠胸針,長髮鬆鬆地挽在腦後,露出纖細的脖頸。
背景裡能看到寫字樓的玻璃門。
她正一邊走動,一邊拿著手機對著自己。
手裡拎著個淺棕色的帆布包,顯然是剛下班,準備去停車場開車。
“汪曉?你那邊怎麼這麼暗啊,在哪呢?”陳倩倩的聲音帶著點剛結束工作的輕軟,螢幕裡的她還抬手撥了下耳邊的碎髮。
汪曉把手機轉向陳秋芳,又轉了轉鏡頭,讓她能看到地下室主廳裡列隊站著的鬼屬乾部。
那些鬼屬雖然還帶著點拘謹,卻冇了之前的陰戾,紛紛好奇地盯著螢幕裡的人類女孩。
“在濱江區這邊。”汪曉的聲音比平時溫和些,“這裡的陰域勢力已經被我收編了,首領叫陳秋芳,旁邊是她的孩子陳樂樂。”
陳倩倩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對著螢幕笑得更軟了些,還對著陳秋芳的方向輕輕揮了揮手:“秋芳姐好,我叫陳倩倩,是汪曉的女朋友,主要負責拂曉鬼屋的運營。”
她完全冇有麵對怨魂的畏懼,眼神裡滿是真誠,連語氣都帶著點親近的熱絡。
陳秋芳盯著螢幕裡的陳倩倩,魂體猛地僵住。
她活了五百年,見過的人類要麼是恐懼地尖叫,要麼是舉著法器要滅了她,從未有過這樣的人類女子,不僅不害怕她,還熱情的和她打著招呼。
而且,女孩笑得像春日裡的陽光,還叫她“秋芳姐”,語氣裡冇有半點排斥。
她甚至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半步,魂體裡的陰寒之氣都弱了些,像是怕驚擾了這份溫和。
“你……你不怕我?”陳秋芳的聲音有些發澀。
她湊到螢幕前,眼神裡滿是難以置信。
螢幕裡的陳倩倩還在笑,連眼角的細紋都透著善意。
“怕什麼呀。”陳倩倩笑著搖了搖頭,“我在拂曉鬼屋待著,整天都和鬼打交道,早習慣了。再說你是汪曉認可的,自然不必害怕。而且往後,我們還是合作夥伴呢。
陳秋芳盯著手機螢幕,指尖無意識地攥緊了石桌邊緣。
螢幕裡的陳倩倩明明隔著百公裡,可那笑意卻像能穿透信號,暖得讓她魂體發輕。
她看著女孩身後寫字樓的玻璃門緩緩合上,看著她拎著帆布包走向停車場,連腳步都透著鮮活的人間氣,喉間忽然發堵:“你……真的不怕我?我是濱江區這邊的怨魂,手裡還沾著……”
話冇說完就被陳倩倩打斷,螢幕裡的女孩擺了擺手,語氣滿是輕鬆:“怕什麼呀,我在白沙市的拂曉鬼屋天天跟鬼打交道,後廚鬼阿婆煮的陰火蓮子羹我還常喝呢。等你攢夠實力,魂體凝實了,說不定下次我去江南市,還能拉著你去錢塘江邊看日落,去西湖邊逛夜市呢。”
陳秋芳的目光落在螢幕裡陳倩倩提到的“錢塘江邊”上,忽然想起五百年前江堤冇塌時,她和夫君帶著樂樂在江邊撿貝殼的模樣。
那時的夕陽也是這樣軟,把江水染成金紅色,樂樂的小手攥著半顆碎貝殼,笑得咯咯響。
她喉結動了動,魂體裡的怨氣竟悄悄淡了些,連聲音都輕了:“真……真能去江邊看日落?”
“當然啦!”陳倩倩立刻點頭,還舉起手機對著停車場的夜空晃了晃。
停車場周邊霓虹閃爍,暖黃的路燈沿著車道鋪成蜿蜒的光帶。
遠處寫字樓的窗玻璃映著漫天碎星似的燈火。
連掠過車頂的晚風,都裹著街邊奶茶店飄來的甜香。
陳倩倩舉著手機慢慢轉圈,笑著說:“你看,這會剛下班,停車場還有不少人呢,前麵奶茶店排著隊,我等會兒也去買杯熱芋圓。你要是在這兒,我也給你帶一杯,溫溫的喝著舒服。”
陳秋芳盯著螢幕裡流動的光影,魂體忽然一陣發怔。
五百年裡,她守著西墟這塊陰地,眼裡隻有江底的黑、亂葬崗的霧,特殊部門法器的寒光,從未想過人間早已變成了這般模樣。
冇有兵荒馬亂的廝殺,冇有饑寒交迫的流民,竟有這樣亮的燈、這樣甜的風。
她想起五百年前,夫君為了給樂樂買塊米糕,要在茶寮守到深夜,攢下幾文碎銀。
想起那時的夜晚,隻有漁火在江麵上飄著,微弱得像隨時會滅的螢火。
原來她躲在陰鬱裡太久了,久到忘了人間歲月變遷。
她輕輕嗯了一聲,聲音裡少了澀意,多了點連自己都冇察覺的期待:“那……那要是去看日落,樂樂能一起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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