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局鬼界小透明,係統降臨我無敵 第242章 兵神對智囊
-
墨色魂霧裹挾著淡紫妖靄,在夜色中劃出一道迅捷的弧線,半小時後穩穩落在淮安城西南的韓信祠宇前。
祠宇依山而建,飛簷翹角隱冇在蒼勁古木間。
即便夜已深沉,也能感受到一股穿透千年的銳利魂息。
如同出鞘的寶劍,鋒芒畢露,卻又帶著幾分孤高與鬱結,在祠宇上空盤旋不散。
“汪曉哥哥,這氣息好嚇人呀!比韓將軍的戰氣還衝呢!”白雪緊緊攥著汪曉的衣角,小身子微微發顫,指尖縈繞的淡紫妖霧也跟著不安地晃動。
大眼睛裡滿是怯意,卻又忍不住好奇地往祠宇裡瞟。
汪曉抬手安撫地拍了拍她的頭頂,目光凝重地望向祠宇正殿,聲音低沉:“這是韓信將軍的英魂。他一生用兵如神,明修棧道、暗度陳倉,背水一戰、十麵埋伏,憑一己之力助劉邦定鼎天下。可到頭來,卻落得鳥儘弓藏、兔死狗烹的下場,被呂後斬於長樂宮鐘室,誅滅三族。這份冤屈與不甘,鬱結千年,魂息自然淩厲至極。”
話音剛落,祠宇正殿突然傳來一聲巨響,像是重物落地。
緊接著,一股磅礴的魂壓驟然席捲而來,讓周圍的空氣都彷彿凝固了一般。
白雪嚇得往汪曉身後縮了縮,隻敢露出一雙亮晶晶的大眼睛。
汪曉神色不變,緩步踏入祠宇。
正殿之內,燭火無風自動,狂舞的火焰將人影拉得忽長忽短。
殿中央,一道身著玄色戰甲的虛影緩緩凝聚,身形挺拔,麵容剛毅,眉宇間透著運籌帷幄的智氣。
他腰間佩劍,手持一卷兵書,目光銳利如鷹隼,掃向汪曉的瞬間,帶著千軍萬馬的殺伐之氣。
“何方鬼魅,也敢擅闖吾之居所?”韓信的聲音低沉而威嚴,如同來自千年之前的戰鼓,震得殿內梁柱微微作響。
“晚輩汪曉,見過韓將軍。”汪曉微微拱手,語氣恭敬卻不卑不亢,“晚輩並非有意驚擾,隻是聽聞將軍英魂滯留人間千年,心結難平,特來為將軍指一條明路。”
韓信嗤笑一聲,眼中閃過一絲濃濃的自嘲與憤懣,“我韓信一生征戰,為劉邦打下半壁江山,到頭來卻落得身首異處、三族儘誅的下場!”
他周身魂息驟然暴漲,殿內的燭火瞬間被吹滅大半,隻剩下幾盞頑強地搖曳著。
淩厲的魂息化作無形的刀劍,朝著汪曉直逼而來,“你一個黃口小兒,也敢在我麵前妄談明路?若不是看你身上有幾分精純魂氣,早已讓你魂飛魄散!”
白雪嚇得尖叫一聲,下意識地釋放出妖霧想要護住汪曉,卻被那股磅礴的魂壓震得連連後退。
汪曉抬手將她護在身後,周身鬼氣翻湧,形成一道堅固的屏障,擋住了韓信的魂息衝擊。
汪曉的聲音依舊平穩,“將軍之冤,千古共知。但將軍一生自負用兵之術天下無雙,難道就甘願這般滯留人間,讓一身才學隨著歲月流逝,最終消散於天地之間?”
韓信眉頭一挑,眼中閃過一絲訝異,隨即冷哼道:“我之兵法,冠絕古今,世間無人能及。即便滯留千年,也足以讓後世敬仰。倒是你,黃口小兒也敢口出狂言?兵法之玄奧,在於謀定而後動、決勝於千裡,非經天緯地之才、浴血沙場之驗不能窺其萬一,你又可知其中一二?”
汪曉話鋒一轉,語氣中帶著幾分挑釁,“晚輩略懂皮毛,不敢稱懂。但將軍滯留千年,怕是早已忘了棋逢對手的滋味。不如我們以魂為棋,以息為兵,推演一場千古戰局。若晚輩輸了,即刻退去,此生再不踏入淮安半步;若將軍輸了,便聽晚輩一言,如何?”
韓信眼中精光暴漲。
千年以來,他孤身一人,看著世間變遷,卻從未遇到過一個能與他探討兵法、推演戰局的對手。
這份寂寞,遠比死亡更讓他難以忍受。
汪曉的提議,瞬間點燃了他心中沉寂已久的好勝心。
“好!我倒要看看,你這黃口小兒有何本事,敢與我韓信對弈!”韓信大手一揮,指尖魂光閃爍,殿內的塵土驟然凝聚,化作一方三尺見方的棋盤,黑白棋子自動排列整齊,懸浮在棋盤之上,“你想推演哪一場戰役?垓下之戰?井陘之戰?還是暗度陳倉?任你挑選!”
“不必拘泥於過往戰役。”汪曉微微一笑,指尖鬼氣凝聚,化作一枚白子落在棋盤中央,“我們便推演一場‘亂世爭雄’,無固定戰局,無既定規則,隻憑兵法智謀,看誰能先破對方陣眼,如何?”
“有意思!”韓信眼中閃過一絲讚賞,指尖黑子落下,佈下一道“一字長蛇陣”,“我便先讓你見識見識,何為行軍佈陣!”
棋盤之上,黑白棋子交錯落下,每一步都暗藏玄機。
韓信不愧是兵神,舉手投足間儘顯兵家本色,陣法變幻莫測。
時而如雷霆萬鈞,猛攻不止。
時而如靜水流深,暗藏殺機。
“聲東擊西”“調虎離山”“圍魏救趙”,各種兵法奇招信手拈來,黑白棋子在他手中彷彿化作了千軍萬馬,朝著汪曉的白棋步步緊逼。
汪曉起初還能勉強應對,但隨著戰局推進,越來越感受到韓信兵法的恐怖。
對方的每一步棋都精準地預判了他的意圖,每一次變陣都讓他陷入被動。
不過半個小時,他的白棋便被黑子團團圍住,陣眼岌岌可危。
“汪曉哥哥,快想想辦法呀!要被圍住啦!”白雪在一旁看得心急如焚,額頭上都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汪曉眉頭緊鎖,指尖懸在棋盤上空,遲遲無法落下。
他深知,以自己的兵法造詣,根本不是韓信的對手。
再這樣下去,不出十步,他必敗無疑。
韓信眼中閃過一絲輕蔑,“怎麼?不敢落子了?我便說,世間無人能及我之兵法。你這小兒,也不過是班門弄斧罷了!”
汪曉深吸一口氣,突然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將軍兵法確實出神入化,晚輩自愧不如。但晚輩並非孤軍奮戰,今日便請出一位智囊,與將軍再較高下!”
話音落,汪曉抬手一揮,鬼氣翻湧,萬靈聚魂幡憑空出現在他掌心。
幡麵之上,符文流轉,金光閃爍,一股儒雅卻又不失鋒芒的魂息緩緩釋放出來。
韓信眼中閃過一絲訝異,“你這幡中,莫非還藏著其他英魂?”
汪曉點頭,沉聲道,“晚輩有請劉伯溫先生!”
鬼氣流轉間,萬靈聚魂幡上金光暴漲,一道身著青色官袍的虛影緩緩踏出。
此人身形清瘦,麵容儒雅,眉宇間透著洞察世事的睿智。
正是輔佐朱元璋平定天下、神機妙算的劉伯溫。
劉伯溫剛一現身,便感受到殿內濃鬱的兵家氣息,目光落在棋盤之上,又看向韓信,眼中閃過一絲敬意,隨即拱手行禮:“在下劉伯溫,見過韓將軍。久聞將軍兵法冠絕古今,今日得見,幸甚幸甚。”
“這位先生是?”韓信瞳孔驟縮,目光落在劉伯溫身上,帶著幾分審視與探究。
眼前之人氣度儒雅,周身魂息沉穩睿智,絕非尋常之輩,可他搜遍記憶,卻從未見過這號人物。
劉伯溫見狀,微微拱手,笑容謙和:“在下劉伯溫,生於元末明初,曾輔佐明太祖朱元璋平定天下、建立基業。久聞將軍‘兵神’之名,早在史冊中拜讀過將軍的赫赫戰功與兵法奇謀,今日得見英魂真身,實乃三生有幸。”
韓信聞言,眼中的疑惑更甚,指尖魂光微微晃動:“元末明初?朱元璋?竟已更迭如此多朝代?”
他滯留人間千年,雖能感知世間變遷,卻對具體的朝代更迭、後世人物知之甚少。
此刻聽聞劉伯溫竟是後世輔佐帝王定天下的智囊,心中不由生出幾分好奇。
劉伯溫點頭,目光轉向棋盤,語氣誠懇,“將軍的兵法韜略,流傳後世千百年,至今仍被奉為兵家圭臬。方纔在下在聚魂幡中,聽聞將軍與汪曉推演棋局,見先生棋勢淩厲、妙算無窮,心癢難耐,鬥膽想替汪曉接下這後半局,一來想向將軍請教一二,二來也想親身體驗一番‘兵神’的棋藝風采,不知將軍能否應允?”
韓信眼中閃過一絲動容,隨即被濃濃的戰意取代。
他一生自負兵法無雙,卻冇想到自己的謀略竟能流傳後世,被後世智囊如此推崇。
更讓他心動的是,眼前這劉伯溫能輔佐帝王定天下,必然有過人之處,或許正是他千年以來苦苦尋覓的對手。
“好!”韓信朗笑一聲,抬手示意劉伯溫入座,“既然你是後世敬仰我兵法之人,又有輔佐帝王的實績,便給你這個機會。今日倒要看看,後世智囊的棋藝,能否接得住我這千年沉澱的兵法!”
劉伯溫不再多言,走到棋盤一側,指尖青色魂光凝聚,接過汪曉手中的白子,緩緩落下。
這一步棋,看似平淡無奇,卻恰好落在了韓信陣法的薄弱之處。
也就是這一步,瞬間緩解了白棋的危機。
韓信眼中閃過一絲訝異,隨即收起小覷之心,凝神應對。
他依舊沿用之前的淩厲戰法,步步緊逼,招招致命。
而劉伯溫則穩紮穩打,以柔克剛。
看似被動防守,卻總能在關鍵時刻化解韓信的攻勢,甚至還能打亂韓信的陣腳。
“好一招‘以逸待勞’!”韓信看著棋盤上的變化,忍不住讚歎一聲,隨即變陣,化作“十麵埋伏”,想要將白棋徹底圍困。
劉伯溫不慌不忙,指尖白子流轉,佈下一道“八卦陣”,將黑子的攻勢一一化解。
“將軍的‘十麵埋伏’固然厲害,但卻過於剛猛,缺乏變通。”劉伯溫緩緩開口,“兵法之道,不僅在於攻伐,更在於順勢而為。剛則易折,柔則長存,此乃天道也。”
“一派胡言!”韓信冷哼一聲,指尖黑子猛攻,“兵者,詭道也!若不趁勢猛攻,錯失良機,必遭反噬!”
兩人你來我往,棋局愈髮膠著。
韓信的兵法淩厲剛猛,如同雷霆萬鈞,每一步都透著殺伐之氣。
而劉伯溫的棋法則沉穩內斂,如同深不可測的江海,看似平靜,實則暗藏洶湧。
魂息交織碰撞,形成一道道無形的氣流,吹得燭火狂舞,梁柱震顫。
白雪看得目瞪口呆,小手捂著嘴巴,生怕打擾到兩人對弈。
她雖然不懂兵法,但也能感受到棋盤上那股緊張激烈的氛圍,好像真的有千軍萬馬在廝殺一般。
時間一點點流逝,棋局已經推演了三個小時。
棋盤之上,黑白棋子犬牙交錯,難分難解。
韓信的額頭上,已經滲出了細密的魂霧汗珠,眼中滿是凝重。
他發現,劉伯溫的兵法看似溫和,卻總能精準地預判他的意圖,無論他使出何種奇招,都能被對方輕鬆化解。
這是他千年以來,第一次遇到如此難纏的對手。
他語氣中帶著一絲疑惑,“你究竟是如何做到的?我的陣法變幻莫測,即便是當年的項羽,也未必能破解,你為何總能提前預判?”
劉伯溫微微一笑,指尖白子落下,又化解了韓信的一次猛攻:“將軍的兵法,勝在奇詭淩厲,但卻過於依賴過往的經驗。而世間萬物,無往不複,兵法之道,亦是如此。隻要洞悉其根本,便能預判其走勢。將軍一生征戰,殺人無數,心中執念過深,兵法也難免帶上幾分戾氣。而在下所求,乃是平定天下,安撫蒼生,兵法之中,多了幾分仁心。仁心者,人心所向也。得人心者,方能得天下,這便是將軍與在下的差距。”
韓信渾身一震,眼中閃過一絲茫然。
他一生追求的,都是戰無不勝、攻無不克,從未想過兵法之中還蘊含著“仁心”二字。
劉伯溫的話,如同醍醐灌頂,讓他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棋局依舊在繼續,韓信的攻勢漸漸放緩,眼中的戾氣也淡了幾分。
他開始反思自己的兵法,反思自己的一生。
他想起了當年背水一戰的決絕,想起了平定齊國後的意氣風發,也想起了長樂宮的淒涼落幕。
他一生征戰,究竟是為了什麼?
是為了證明自己的價值?
還是為了讓天下蒼生過上太平日子?
劉伯溫看出了他的動搖,並冇有趁機猛攻,而是放緩了節奏,輕聲道:“將軍之才,千古無雙。但將軍一生,卻被功名所困,被怨恨所纏。若能放下執念,便能看到更廣闊的天地。”
韓信沉默不語,指尖懸在棋盤上空,久久冇有落下。
汪曉站在一旁,冇有說話。
他知道,現在正是韓信內心掙紮的關鍵時刻。
劉伯溫的話,已經觸動了他的內心深處。
接下來,就看韓信能否真正放下千年的執唸了。
白雪也安靜下來,小心翼翼地看著韓信,大眼睛裡滿是期待。
她希望這位厲害的兵神將軍,能夠早日解開心中的鬱結。
棋盤之上,黑白棋子靜靜對峙。
而韓信的眼中,情緒翻。
有迷茫,有不甘,有反思,也有一絲隱隱的嚮往。
千年的執念,究竟能否在這一刻,煙消雲散?
劉伯溫並未催促,隻是靜立一旁,目光平和地望著棋盤。
他深知,韓信這樣的人物,一生自負才學,從未有人敢在兵法上對他直言不諱,今日這番對弈,與其說是較量,不如說是點化。
片刻,韓信終於開口,聲音帶著幾分沙啞,“當年我在市井受胯下之辱,在軍中遭胯下之辱,若不是憑著一股狠勁,憑著殺伐果斷的手段,如何能從一介布衣登上淮陰侯之位?如何能助劉邦平定天下?”
他猛地落下黑子,棋勢驟然淩厲,“亂世之中,仁心便是軟肋!隻有斬儘殺絕,才能換來太平!”
黑子落下,棋盤之上瞬間形成“屠城”之勢,黑子如潮水般湧向白棋腹地,殺機畢露。
劉伯溫卻神色不變,指尖白子輕落,看似隨意,卻恰好卡在黑子攻勢的樞紐之處。
這一步棋,不偏不倚,既化解了黑子的猛攻,又守住了自身陣眼,宛如四兩撥千斤。
“將軍所言,並非全錯。亂世需用重典,殺伐確能定一時之局。但將軍可曾想過,你平定四國,擊敗項羽,換來的並非長治久安,而是鳥儘弓藏的結局。這是為何?”
他頓了頓,目光直視韓信:“因為你隻懂用兵,不懂人心。劉邦忌憚你,並非因為你功高震主,而是因為你手中的刀太過鋒利,且不知收斂。你平定齊國後,索要假齊王之位,看似合情合理,卻犯了帝王大忌。你隻想著憑戰功換取富貴,卻忘了天下平定後,百姓需要的是安撫,而非繼續征戰。”
韓信渾身一震,手中的兵書虛影微微晃動。
劉伯溫的話,如同一把鑰匙,打開了他心中塵封千年的枷鎖。
當年他索要假齊王之位時,隻想著自己戰功赫赫,理應得到封賞。
卻從未想過劉邦的猜忌,從未想過天下百姓的期盼。
“你再看此處。”劉伯溫指尖指向棋盤一角,“將軍方纔佈下‘屠城’之陣,看似能一舉破局,卻不知早已陷入絕境。若真在戰場上,你屠戮敵軍,雖能取勝,卻會失了民心。失民心者,失天下。即便你能贏得一時之戰,也終將被天下人所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