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局鬼界小透明,係統降臨我無敵 第244章 漢高祖劉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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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濃將彭城舊址裹得密不透風。
斷壁殘垣間,衰草在夜風裡簌簌作響,遠處隱約可見楚漢爭霸時留下的營壘遺蹟。
荒煙蔓草中,無數戰死將士的怨念如絲如縷,纏繞著地下湧動的龍脈之氣,形成一片凝滯而壓抑的氣場。
汪曉與白雪的身影破開魂霧,穩穩落在一片被荒草覆蓋的古戰場遺址上。
腳下的泥土還帶著千年未散的血腥氣,踩上去鬆軟得像是浸過無數冤魂的淚水。
作為遊離於陰陽兩界的鬼,汪曉周身並無尋常鬼魂的陰鷙腐臭,反倒氣息清冽而沉穩。
他身著一襲黑色風衣,衣袂在夜風中獵獵作響。
“汪曉哥哥,這裡的魂氣好重,比之前去過的任何地方都要躁亂。好像有好多厲害的魂靈在盯著我們,帶著敵意呢。”白雪緊緊挨著汪曉,清澈的眼眸裡滿是警惕。
身為狐妖,她對氣息變化極為敏感,周身妖力自發流轉,形成一層薄薄的護罩,將那些試圖靠近的陰寒怨氣隔絕在外。
汪曉目光掃過四周隱現的魂影,指尖輕輕拍了拍白雪的手背安撫:“彆怕,有我在。這裡是彭城舊宮遺址,劉邦當年在此登基為王,雖然後來定都長安,但他對這片土地執念極深,死後英魂便歸於此地。”
他頓了頓,聲音低沉而平穩,“他麾下的功臣將領,不少魂靈也隨他留在此處,守護著這份千年的帝王基業,同時也困在當年的恩怨裡難以解脫。他們雖是魂體,但無陰邪之氣,卻因執念過深,脾性剛直,我們此來是為化解韓信與劉邦的舊怨,免不了要先過他手下將領這一關。”
話音剛落,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祠前的石階上傳來。
不是人間的腳步聲,而是踏在魂氣之上的沉悶迴響,由遠及近,帶著一股肅殺之氣。
汪曉拉著白雪後退半步,凝神望去,隻見兩道高大的魂影從鬆柏後轉出,一步步朝著他們走來。
為首一人,身材魁梧,身著殘破的明光鎧,鎧甲上還殘留著當年征戰時的刀痕箭孔,胸口處一道深可見骨的劈痕尤為顯眼,想來是生前某次惡戰留下的印記。
他麵容剛毅,虯髯戟張,眼神如炬,腰間挎著一柄魂化的長劍。
劍鞘上銅飾早已鏽蝕,卻依舊難掩鋒芒。
從外貌來判斷,應該是劉邦麾下猛將樊噲的英魂。
他當年隨劉邦沛縣起兵,鴻門宴上怒闖營帳救主,一生忠心耿耿,死後英魂依舊守護著劉邦的安息之地。
見汪曉與白雪貿然闖入,樊噲頓時怒意勃發,踏步上前。
緊隨其後的那人,身形稍顯儒雅,卻也一身戎裝,是輕便的皮甲。
麵容溫和,眼神中透著幾分審慎,手中握著一柄魂杖,杖首雕刻著奔馬圖案。
正是夏侯嬰。
他是劉邦的太仆,為人謹慎,心思縝密,多次在危難中救下劉邦子女。
雖同樣對闖入者心懷戒備,卻比樊噲多了幾分觀察與審慎。
“來者何人!竟敢擅闖高祖寢祠,莫非是活膩了不成?”為首的樊噲開口,聲音如洪鐘大呂,震得周遭的荒草都劇烈晃動。
魂息震盪間,地麵泛起細微裂紋。
他目光如刀,死死盯著汪曉,尤其是看到汪曉周身那若有若無的鬼氣時,眉頭皺得更緊,“看你氣息詭異,不人不鬼,莫不是陰曹地府派來的孽障?”
夏侯嬰連忙抬手按住樊噲的胳膊,目光在汪曉身上掃過,眉頭微蹙:“樊噲,稍安勿躁。此人氣息無陰邪之感,反倒透著幾分正氣,不像是尋常作惡的孽障。”
他頓了頓,將目光投向汪曉,聲音平和了些許,“閣下深夜闖入高帝寢祠,究竟有何目的?還請明言。”
汪曉上前一步,拱手行禮,語氣謙和卻不失堅定:“在下汪曉,身旁這位是白雪姑娘。我二人並非有意驚擾高祖英魂,而是為化解一段千年舊怨而來,還望二位將軍通融一二,容我麵見高祖。”
“化解舊怨?”樊噲嗤笑一聲,周身魂息暴漲,鎧甲上的刀痕箭孔彷彿都在此時亮起紅光,一股磅礴的戰意直衝雲霄,“彭城之地,乃是高祖龍興之所,當年楚漢爭霸,多少將士埋骨於此,多少恩怨糾纏至今,豈是你一個黃口小兒說化解就能化解的?”
話音未落,樊噲猛地抽出腰間佩劍,凝聚成凜冽的魂氣之刃朝著汪曉劈來。
那刀刃帶著千年前戰場的血腥氣,勢大力沉,所過之處,空氣都被撕裂。
白雪驚呼一聲,下意識地想要催動妖力抵擋,卻被汪曉一把拉住。
“白雪,退下!”汪曉左手心念一動,噬魂刃瞬間凝聚成型。
刃身佈滿細密的倒刺,散發著淡淡的吞噬之力。
他手腕翻轉,噬魂刃精準地迎上那道魂氣之刃。
“鐺!”一聲巨響。
魂力碰撞,爆發出漫天的魂光,衝擊波朝著四周擴散,將地上的荒草夷為平地。
樊噲見狀,眼中怒意更盛:“好小子,倒有幾分能耐!”
說罷,他身形一閃,化作一道殘影,手持魂劍朝著汪曉猛攻而來。
樊噲的劍法大開大合,悍勇無比,每一劍都帶著破釜沉舟的氣勢。
顯然是將當年戰場上的拚殺之術融入了魂靈的攻擊之中,招招直指要害。
劍風呼嘯間,竟隱隱有龍嘯之聲響起。
那是藉助了彭城龍脈之氣的力量,讓他的攻擊愈發強悍。
汪曉不敢怠慢,腳下魂氣流轉,身形倒退,靈活避開樊噲的猛攻。
他深知樊噲是劉邦麾下最勇猛的將領,即便成了英魂,戰鬥力也不容小覷。
更何況此地是劉邦的英魂盤踞之地。
樊噲等人的魂力會受到龍脈之氣的加持。
他不敢大意,左手噬魂刃不斷揮出。
一道道黑色的鬼氣斬擊與樊噲的魂劍碰撞。
每一次交鋒都爆發出驚人的能量。
而他左手則悄然凝聚魂力,裂魂弓的輪廓愈發清晰。
弓弦之上,一道由純粹魂力凝聚的箭矢正在緩緩成型。
汪曉一邊閃避,一邊高聲說道,”樊噲將軍,我並無惡意!我此來是為韓信而來,他與高祖之間的誤會,已然糾纏千年,再不解開,會讓高祖與韓信之間的隔閡越來越深!”
“韓信?”樊噲的攻擊猛地一頓,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隨即又被怒意取代,“你竟敢提那個逆臣!當年他手握重兵,背水一戰破趙、十麵埋伏滅楚,何等風光,可到頭來卻妄圖謀反,害得多少將士無辜慘死,若不是高祖英明,及時除之,恐怕大漢的江山都要毀在他手裡!你今日為他而來,分明就是與那逆臣同流合汙!”
話音剛落,樊噲的攻擊愈發猛烈,魂劍之上的光芒愈發熾盛,劍招也變得更加淩厲。
汪曉虎口發麻,噬魂刃黑氣翻湧,硬接樊噲裹挾龍脈之力的魂劍已顯吃力。
萬不得已間,他心念一動,左肩碎魂鈴驟然震顫。
清越鈴聲裹著破魂銳力炸開,樊噲魂體一滯,攻勢頓緩。
“將軍此言差矣!”汪曉抓住機會,身形閃退數步,右手獵魂弓已然成型,弓弦上的魂箭散發著淡淡的金光,“韓信是否謀反,千年以來眾說紛紜,若他當真有反心,當年手握天下兵權之時,為何不反?反倒要等到被削去王爵、軟禁長安之時才倉促行事?其中誤會,絕非三言兩語能說清!”
夏侯嬰站在一旁,眉頭緊鎖,顯然也在思索汪曉的話。
他也知曉韓信的軍事才能。
當年韓信被貶為淮陰侯時,他也曾暗中勸解,心中對韓信的結局始終存有幾分疑慮。
但他一生忠於劉邦,自然不會輕易相信一個外來者的言辭,當下便開口道:“閣下所言雖有幾分道理,但韓信謀反已是定論,高祖聖裁豈容置疑?你若再執意替那逆臣辯解,休怪我等不客氣!”
說罷,夏侯嬰手中的魂杖猛地一點地麵,一道淡黃色的魂氣屏障瞬間成型,將汪曉與白雪的退路封住。
汪曉心中一凜,冇想到夏侯嬰看似溫和,出手卻如此淩厲。
他不敢大意,心念一動,周身魂氣暴漲,萬靈分影晶的力量瞬間催動!
隻見四道與汪曉一模一樣的分身從他體內分離而出。
衣著、樣貌、氣息絲毫不差。
這四道分身戰力與汪曉本體完全相同,隻是毫無防禦力,一旦遭受攻擊便會潰散。
但此刻用來牽製敵人,卻是再好不過。
“去!”汪曉發出指令,四道分身立刻行動。
兩道分身手持噬魂刃,迎向樊噲,一人正麵抵擋,一人側麵牽製,攻擊淩厲,一時間竟將樊噲的猛攻擋了下來。
另外兩道分身則張弓搭箭,獵魂弓上凝聚出魂箭,與夏侯嬰的魂氣箭矢相互碰撞。
爆炸聲接連響起,魂光四濺。
本體則趁著分身牽製的間隙,身形一閃,朝著夏侯嬰衝去。
左手噬魂刃直刺夏侯嬰麵門,刃風呼嘯,帶著吞噬魂力的氣息。
右手獵魂弓則同時射出一道魂箭,目標直指夏侯嬰手中的魂杖。
夏侯嬰冇想到汪曉竟能分出如此強悍的分身,心中一驚,連忙揮動魂杖抵擋。
魂杖與噬魂刃碰撞,發出沉悶的聲響。
夏侯嬰隻覺得一股強悍的吞噬之力順著魂杖傳來,讓他的魂體都微微震顫,連忙抽身後退。
“這是什麼妖法?竟能分出如此多戰力相當的分身!”樊噲被兩道分身纏得焦頭爛額,心中又驚又怒。
他的攻擊雖然強悍,但分身靈活異常,且毫無懼色,即便被他的魂劍劈中一道,另一道立刻補上,讓他難以突破防線。
更讓他忌憚的是,分身手中的噬魂刃同樣蘊含著吞噬之力,每次碰撞都能吸走他一絲魂力,長久下去,他必然會落入下風。
汪曉本體趁勢追擊,左肩的碎魂鐘突然發出一聲嗡鳴。
一道金色的鐘鳴聲波朝著夏侯嬰擴散而去。
碎魂鐘的力量剋製魂體,夏侯嬰猝不及防,被聲波擊中,魂體劇烈震盪,氣息也紊亂了幾分。
汪曉抓住機會,裂魂弓再次凝聚魂箭,一道金色的魂箭帶著破空之聲,直刺夏侯嬰的魂核要害。
“小心!”樊噲見狀,怒吼一聲,不顧分身的攻擊,強行衝破防線,朝著汪曉撲來。
汪曉早有防備,碎魂鈴再次響起。
清脆的鈴聲形成一道無形的屏障,擋住了樊噲的攻擊。
同時,本體並未回頭,而是心念一動,一道分身瞬間折返,噬魂刃朝著樊噲的腰側斬去。
樊噲無奈,隻得放棄攻擊汪曉,回身抵擋分身的攻擊,卻被分身的噬魂刃劃中。
魂體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傷痕,魂力瞬間流失不少。
夏侯嬰趁機穩住身形,臉色凝重地看著汪曉:“閣下實力強悍,又有如此多異寶相助,絕非尋常之輩。不過,即便你實力再強,也休想從這裡過去!”
他說著,周身魂息再次暴漲,與樊噲並肩而立。
兩道英魂的氣息相互交織,形成一股更加強大的氣場,顯然是要聯手發動更強的攻擊。
汪曉召回四道分身,與白雪並肩而立,神色依舊平靜:“我並非與高祖為敵,更無意與二位將軍交手。二位將軍皆是忠勇之士,一生磊落,想必也不願看到一位開國功臣蒙冤千年。我今日前來,並非要推翻高祖的定論,隻是希望能讓高祖與韓信見麵,把當年的事情說清楚,解開這段千年心結。若韓信當真有罪,我甘願將他交予二位處置;若其中確有誤會,還望二位將軍能網開一麵,讓他沉冤得雪!”
樊噲眉頭緊鎖,神色有些猶豫。
他雖痛恨韓信“謀反”,但汪曉的話也讓他心中泛起了嘀咕。
當年韓信被貶之後,確實表現得頗為頹廢,並無謀反的實際行動。
所謂的“謀反”,更多是呂後與蕭何的構陷,高祖或許也因猜忌而未能明察。
夏侯嬰則沉思片刻,神色凝重地開口:“閣下所言,並非毫無道理。隻是高祖乃一代帝王,當年他定下的定論,即便曆經千年,也容不得我等臣子置喙。”
就在這時,一道威嚴的聲音從荒祠深處傳來,如同金石相擊,帶著帝王獨有的威壓。
震得整個古戰場都微微震顫:“樊噲、夏侯嬰,讓他進來。”
樊噲與夏侯嬰聞言,臉色一變,連忙躬身行禮:“臣,遵旨。”
汪曉心中一鬆,知道劉邦終是願意見他了。
他對著荒祠方向拱手行禮:“多謝高祖成全。”
說罷,他轉身對白雪低語:“你在此處等候,我去見高帝。”
白雪點點頭,眼中滿是擔憂:“汪曉哥哥,你小心些。”
汪曉頷首,跟著樊噲與夏侯嬰,朝著荒祠深處走去。
祠內燭火搖曳,昏黃的光暈將大殿照得斑駁陸離。
殘破的梁柱上佈滿蛛網,卻依舊透著一股帝王的威嚴。
大殿正中,一道身著玄色帝袍的身影端坐於殘破的龍椅之上,麵容威嚴,眉眼間卻藏著揮之不去的猜忌與孤寒。
正是漢高祖劉邦!
劉邦的目光落在汪曉身上,帶著審視與威壓,良久纔開口:“你是何人?敢闖朕的寢祠,還敢為韓信那逆臣辯解,膽子倒是不小。”
汪曉躬身行禮,語氣恭敬卻不卑不亢:“高祖在上,晚輩汪曉有禮了。晚輩並非刻意冒犯,隻是不忍見一代名將蒙冤千年。”
“蒙冤?”劉邦冷笑一聲,周身魂息暴漲,一股磅礴的帝王威壓朝著汪曉壓來,“韓信手握重兵,功高震主,朕封他為王,予他榮華富貴,他卻妄圖謀反,累及宗族,這是鐵一般的事實,何來蒙冤之說?”
汪曉迎著劉邦的威壓,神色依舊平靜:“高祖息怒。當年韓信破趙滅楚,為大漢立下不世之功,若他真想謀反,當年平齊之後,手握三十萬大軍,彼時楚漢相爭正酣,他若自立,天下早已三分,何必等到被削去王爵、軟禁長安之時才倉促行事?”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呂後與蕭何構陷韓信,誘殺於長樂宮鐘室,高祖彼時正在平定陳豨叛亂,或許並不知曉其中詳情。韓信臨死前曾言‘狡兔死,走狗烹;飛鳥儘,良弓藏’,可見他心中滿是不甘與冤屈。這些年,他的魂靈被困,怨念難平,這段怨憤隻會愈發深厚,最終釀成大禍。”
劉邦的神色微微一動,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光芒。
當年韓信之死,他雖事後默認了呂後的處置,心中卻始終藏著一絲難以言說的疑慮。
韓信的軍事才能,他比誰都清楚。
暗度陳倉、背水一戰、十麵埋伏,哪一場戰役不是驚天動地?
哪一次勝利不是為大漢的基業鋪就磚石?
若論戰功,韓信在功臣之中當屬第一,這份功勞,劉邦從未真正忘卻。
隻是帝王之心,向來多疑。
當年天下初定,韓信手握重兵,威望日隆,即便他一再表忠心,劉邦心中的猜忌也如藤蔓般瘋長。
他怕,怕這位功高震主的將軍終有一日會反噬,怕自己辛苦打下的江山落入他人之手。
呂後的出手,雖有越權之嫌,卻也恰好擊中了他心中最深的隱憂,讓他在“保全江山”與“感念功臣”之間,最終選擇了前者。
可這些年,獨處這彭城舊宮,與孤燈寒影為伴,劉邦無數次回想當年之事。
韓信臨死前那句“狡兔死,走狗烹”,總如針般刺在他的魂靈深處。
他是帝王,需為江山社稷考量,卻也並非鐵石心腸。
那份對功臣的愧疚,早已在千年歲月中悄然滋生。
隻是被帝王的威嚴與執念層層包裹,不願輕易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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