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局撿到一根人骨頭 第 2 章 進局子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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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局子啦
陳立冬抿著嘴,他第一時間並冇有輕舉妄動,隻是手在旁邊的枕頭處摸了摸,摸到一把鋒利的尖刀。
這是中餐館老闆讓他拿著防身用的,刀尖長約30。
此刻帶給他足夠的安全感。
他緊緊捏住刀柄。
靠在床頭,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著門板。
他鎖了門。
但不排除對方有什麼開鎖的能力。
但不要緊。
他看過一點律法。
對方非法入室,再怎麼著,也是他的錯。
隻要他不先怯氣。
他不一定會輸。
等等。
陳立冬突然怔住:他為什麼要等著對方過來?
他可以直接衝出去啊。
看見凶手的樣貌,或者與凶手親密接觸,總該算線索吧。
這是錢啊!
他一個激靈,眼裡眉梢都是笑意。
就穿了個洗的發白的大褲衩,手裡攥著刀尖,光著腳,悄無聲息地下床。
在腦海裡問外星人:“他還在外麵嗎?你能定位到他在哪嗎?”
懸賞係統拍拍翅膀,扭頭一看,被他臉上詭異的神情嚇到。
思考了001秒纔回複:
〖在客廳。〗
〖等等,他好像想跑。〗
真稀奇啊。
它居然覺得殺人犯怯弱了。
對方肯定察覺到——屋裡的人已經醒來。
卻冇有像待宰的牛羊,蜷縮在床上哭泣。
反而攥著利器,成為屠宰者。
想跑?
陳立冬在這裡住了兩個多月,對屋子裡的擺設熟悉無比。他曾多次在深夜打工回來後,不開燈,默默穿過客廳的鞋架、飯桌、飲水機,回到自己的小房間。
陳立冬右手緊握著尖刀,在拉開房門的一瞬間按下客廳牆麵上的開關,朝著客廳站著的人跑去。
那人影怔愣了一秒。
足夠陳立冬看清他的模樣:
——穿著個大兜帽的衛衣,戴著兜帽似乎不夠有安全感,又戴了款米黃色的鴨舌帽。
黑色的口罩牢牢蓋住大半張臉。
但驚鴻一瞥間,陳立冬瞅見他的眼睛——三白眼,還有淩亂朝下生長的眉毛。
“站住!”
陳立冬一聲厲喝!
大門冇有關。
那人飛速朝著門口跑去,重重掩蓋上門,發出震天一聲響!
等陳立冬扭開門出去時,對方已經看不到蹤影。
他從樓梯口往下望:
被感應燈照亮的地方,一片斑駁,石灰打造的老舊扶手上,還能看見黑乎乎的粉塵。
感應燈一層,一層地熄滅。
滅到一樓時,樓梯口有張臉,仰著頭向上看過來。
陳立冬絲毫不避。
燈滅了。
一片黑暗。
“哢嚓。”
陳立冬鎖好房門,開了客廳的燈,又轉悠了一圈,確定2個房間的門窗都關得好好的。
他纔在客廳沙發坐下。
似乎有冷風透過窗戶襲來,裸露在外麵的皮膚冒出一層雞皮疙瘩。
陳立冬嘶了一聲,低頭看著自己似乎越曬越白的胸膛,還有結實的大小腿肌肉,以及光禿禿的腳。
怪不得越來越冷。
“他現在在哪?”
陳立冬回到自己的小房間,從衣櫃隔板上重新拿了條海藍色的大褲衩,光腳走向次衛。
“我要洗個澡,他要是再回來了,你告訴我一聲。”
覺得也不能全靠這個陌生的“係統”,陳立冬還是提著尖刀,把利器丟到盥洗池上,鎖好門。
這才放鬆下來。
從陳立冬衝出去,到他拿褲衩關上門洗澡,懸賞係統都還處於懵逼的狀態。
反應過來後,它拍打著自己細長肢體,囁喏又好奇:
〖你不害怕嗎?〗
“怕啊,所以這不是讓你注意點嗎?”
〖他走了,距離你直線距離一百米外。〗
係統乖巧地蹲在盥洗池上,不住地打量這個幼崽。
是的,在係統漫長的時光裡,麵前纔剛滿18歲的少年,就是個幼崽。
但膽子出乎意外地大。
它小心地從檔案裡調取資訊:
——陳立冬,2000年5月12日,出生於江城青蘋果孤兒院,就讀於城西青蘋果初中,得以好心人資助上學,因中考物化滿分保送江城一中1班,後又入選全國中學生物理競賽國家集訓隊,保送a大物理係……
好像並冇有值得關注的地方。
很普通的一個孩子。
除了他為了生存,打過不少的零工。
但它偷偷侵入他的金融賬戶,零零碎碎的總餘額加起來有21076536人民幣,相比不少同齡人,已經是一筆钜款。
〖他可能還會回來。〗
係統小心地提醒:〖他不是什麼好人。〗
“我知道。”
都非法入室了,還能有什麼好人。
陳立冬沖澡很快,囫圇地拿著毛巾擦了擦身上,穿上褲衩,趿拉著拖鞋,將穿過的褲衩丟在盆裡,半蹲著,泡水後抹上洗衣皂,認真地搓起來。
搓完,又把毛巾也洗了遍,用衣架掛好,放陽台欄杆上。
洗完澡,渾身熱燙。
他手扶著陽台欄杆,透過防盜窗看被大樹遮蓋的老小區。
簌簌的風吹落葉聲,不知道哪個旮旯角傳來的麻將聲,還有野貓發情的嘶啞叫聲。
都讓陳立冬緩過神來。
噢,今天發生的一切,確實是真實的。
但害怕嗎?
其實冇什麼好怕的。
對方敢跑,就證明他也不是什麼心智堅定的人。
他是人,就有弱點。
他不高大,比自己還要矮小一些。
他看著和自己差不多結實,但沒關係,自己也不差。
對方約莫殺過人。
但沒關係,自己也殺過雞鴨魚兔,也見過血。
而他的優勢,對方卻冇有:
他年輕,他坦蕩,他還有一個會提醒的“係統”,還有吊在眼前的獎金……
哦對,獎金。
陳立冬回過神來,問那個小東西:“我剛剛直麵他,冇有觸發那個……進度條嗎?”
係統乖巧:〖4了,還差一點。〗
陳立冬心滿意足。
看,一點不虧!
不過這個點,已經很難睡著,他隻好一邊大腦亢奮,一邊抱著個毯子,縮在沙發上打著哈欠。
“得快點把他送進去。”
陳立冬思忖:不然等房東他們回來,怕是得嚇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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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陳立冬便趕往最近的城南公安局。
最近小偷小摸的特彆多,公安局尤為吵鬨。
他坐在銀色鐵質座椅上,等著排隊叫號。
就那麼一小會兒,便聽到很多八卦與熱鬨。
東邊的大娘拉著年輕小警察的手,說自己樓道裡放著的電動車電瓶被偷了,可惜老小區,樓道裡冇有監控,還喊著“青天大老爺,給俺做個主吧,這殺千刀的喪了良心的東西,電瓶車也偷”……
西邊的四個都是年輕人,有剃著光頭的,有裸著胳膊露出大青龍紋身的,有染著一頭彩色頭髮的,還有穿著個小吊帶雙手抱胸的,粗粗一聽,似乎這四人都是朋友,紋身與吊帶女生是情侶,但是女生與光頭有一腿,紋身男又與彩色頭髮女生有一腿……
他再轉頭,不遠處報案的人,說去旅遊手機掉出租車上,但是聯絡不上司機的……
“小夥子,你怎麼了?”
有個年輕的警察拿著小本本過來,“遇到什麼事了嗎?”
陳立冬見這個警察目不斜視,似乎也看不見自己肩膀上的圓球外星人,他輕輕歎了口氣:“昨天有人半夜入室,站在我門外麵。”
這話一出,年輕警察立馬“啊”了一聲。
不遠處報案說手機掉了的大哥,也悄悄踱步過來,站的不遠不近,夠著頭,眼珠子滴溜溜轉。
“怎麼發現的?來,做個口供。”
陳立冬乖乖跟著年輕警察背後,看見不遠處的大哥一秒變換委屈神情,默默思考等會該怎麼組織語言。
“周哥,身體好些冇?”
“好多了。”
溫和的聲音在身旁響起。
陳立冬循著聲音朝右側看去,入目是穿著簡約白色襯衫,看著有些高挺的男人。再擡頭,對方有一張很俊秀斯文的臉,看著就令人心生好感。
“這是?”那位“周哥”開口問。
年輕警官三言兩語概括:“報案的,說昨天晚上有人非法入室,正準備去錄口供。”
“周哥,你要聽一下嗎?”
陳立冬又看了眼斯文男人。
怪不得他總覺得哪裡怪怪的——他剛剛側著身子看不太清楚,現在才發現他右胳膊受了傷,打了石膏,胸口估計也纏著繃帶。
透過薄薄的襯衫,可以隱約窺見一點。
陳立冬進了問詢室。
有人坐在電腦前敲字,估計是記錄員。
陳立冬坐在鐵質凳子上,左右看了眼。這還是他第一次來警局,也是第一次進問詢室,還怪新奇的。
“姓名、年齡。”
——“陳立冬,18歲。”
“現住地址?”
——“花園小區3棟1單元602”
“聯絡電話?”
——“……冇有。冇有手機。”
問詢的年輕警察詫異擡頭,又若無其事低下頭,開始問下一個問題。
斯文男人“周哥”靠在一邊。
陳立冬和他對視了一眼,隻能看到他很輕地扯著唇對自己笑了一下。
笑的還怪好看的。
“你說,昨天晚上,也就是3月12號晚,有人非法入室?你與對方碰麵了嗎?有記住他的樣子嗎?”
——“對。”
陳立冬冇有隱瞞,儘早抓到凶手,對他是有好處的。
他與警察是站在統一戰線的。
——“我昨天下午見過他,但他戴著帽子口罩,看不清正臉。我在一中學院路中餐館裡兼職,他昨天下午過來吃飯,掉了一個擺件在桌上,那是一塊未成年人類的枕骨,厚度不足1,我當時跟餐館老闆也提了,將骨頭放在了店裡。”
“等、等等……”
記錄員停下敲擊的手。
年輕警察有點目瞪口呆。
唯有“周哥”,大麵上還端得住,隻是換了個姿勢靠著。
年輕警察重複:“你是說,對方掉了一塊骨頭,而你,認出來這是小孩的枕骨……頭骨的一部分?”
陳立冬點頭:“對。”
“你怎麼認出來的?”
“解剖書上有,我見過,應該**不離十。”
嗯……雖然他與警察處於統一戰線,但他還是說謊了。
願財神爺原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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