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局撿到一根人骨頭 第 7 章 前往張祖生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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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往張祖生老家
王老師身軀一震,警惕又迷惑地看向麵前這個青年。
“你認識兩位老師?”
“不認識。”陳立冬搖搖頭,但目光格外堅毅,“但我想破這個案子。”
這起案子是江城三中師生心中的痛。
他們迷茫過,震驚過,傷懷過,同樣也積極配合警方調查過。
但一無所獲。
或者說,那些微薄的發現還不足以支撐他們找到凶手。
王老師沉默,她重重地歎了口氣,彷彿又回到大年初一的那天。她接到教研組傳遞過來的訊息時,不敢置信又手腳發軟地跑到幸福灣小區——
這兒已經全部被封鎖了起來,警方的人全副武裝,到處都是黃色的警示橫幅。
從門口往外看,其實看不到什麼東西。
老師他們格外有閒情逸緻,在客廳的位置還放了很大的一麵的“梅蘭竹菊”摺疊屏風。
遮擋了絕大部分視線。
她還記得第一次過來時,還好奇地問了嘴:“這個屏風會不會擋視線?”
“擋著點好,”當時林老師笑意盈盈,擡手一指,“諾你看,康子這娃把他的奧特曼模型全擺在客廳,我又不敢碰他的心愛之物,豈不是隻能找個東西擋著點。”
不然,這裝修的格外有古韻的家,冒出些奧特曼小怪獸,太不倫不類了。
可是,也是這個屏風,讓她完全看不見客廳裡麵發生了什麼。
隻是在警方保護現場、拍照留存時,才依稀從那些照片裡看到血淋淋的一切。
昔日古韻的梅蘭竹菊屏風,滿是紅褐色的血漬,一大塊又一大塊。
兩位老師脖子上有致命的刀傷,法醫說像是菜刀的痕跡。
血跡噴射而出,深深沁進周圍的紅木傢俱裡,擦也擦不掉。
而平時伶俐可愛的康子,才8歲的康子,卻被那狠毒的歹人,活生生砍下頭顱,到現在都找不到蹤跡。
王老師吸了下鼻子,眼圈泛紅,牙齒深深陷進嘴唇裡。
“王老師?”
陳立冬不瞭解當時的情況,現場也冇有太多的圖像露出,他知道的都來自於新聞播報和網友轉述的隻言片語。
王正茹從回憶裡出來,硬邦邦地嗯了一聲。
又用打量的目光看向陳立冬,看著是很高大很堅毅的男孩子,但太小了,三年前他估摸都冇成年,這是連警方都破不了的案子……
但……
王正茹從來不敢小瞧任何人。
“你為什麼想破這個案子?”她問。
“我們去那邊坐一下?”陳立冬輕擡左手指向教學樓不遠處的長石凳,一邊輕聲開口,“因為這個案子還冇有破,凶手還冇有得到應有的懲罰,所以我想破。”
“你想就可以嗎?”
“不試試怎麼知道呢?”陳立冬很坦然,“反正結果也不會比現在更壞了。”
“你說得對……反正結果也不會比現在更壞了。”王正茹喃喃,“我也調查過,但可能這方麵確實不敏銳,什麼都冇發現。”
“你想知道什麼?我都可以告訴你。”
陳立冬眼睛一亮,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本子,上麵是他記錄的一些疑點:“平時兩位老師的人緣怎麼樣?家庭關係複雜嗎?”
王正茹點頭又搖頭:“我知道的並不多,但兩位老師都是獨生子女,家庭關係應該挺和睦的,因為我們在16年的時候,還一起去秦皇島團建過,那時候和四位老人家見過一麵,氣氛很融洽。
“至於人緣我覺得也挺好的,他們都與人為善,跟學生都不會輕易紅臉,還老有學生開他們倆的玩笑。
“所以我真的想不到什麼樣的人,纔會對他們下死手。”
陳立冬若有所思,寫下“家庭關係和睦、師生和睦”幾個字,又問:“那他們有吐槽過,或者表露過哪裡不對勁嗎?”
王正茹凝眉思考,良久搖頭:“還真冇印象,因為我以前雖然是林老師的學生,但我教體育,跟他們也不在一個教研組,基本上隻有偶然間碰到了纔會聊幾句約個飯,也不會特意聊這些。他們也不是什麼八卦的人。”
唔……人緣好不結仇,這樣的人,為什麼會被人滅門呢?
因為凶手特彆變態,他的童年一定淒慘,家庭關係也不和睦,他嫉妒,他扭曲……他見不慣所有“其樂融融”的景象。
陳立冬想到那雙三白眼,想到張祖生。
他需要弄清楚張祖生的過去,才能知道他的殺人動機。
而且他懷疑這絕對不是張祖生的第一次作案。
他記得小圓球綁定自己的時候,說的話是——“報告!這兒有個另類收集癖”。
收藏人體骨頭確實是怪癖,但“收集”?
漢語解釋是“使聚集在一起”、“聚集”[1]。
隻單單一個孩子的顱骨,怎麼也稱不上收集吧。
他懷疑張祖生一定還殺過其他的人。
【《報告!這兒有個另類收集癖》案件解鎖16。】
陳立冬眼睛一亮,這說明他的想法是正確的。
他再次追問:“您還記得案件發生前後,有什麼印象特彆深刻的事嗎?”
“特彆深刻的?”王正茹倒吸一口涼氣,拚命回想,“e……當時林老師他們還給附近的環衛工人、清潔工人送了年禮,這個算嗎?”
“算,可以詳細說說嗎?”
或許是自己曾經也這樣被幫助過,所以每當聽到類似的內容,陳立冬都覺得心裡一暖。
讓他回憶起之前在孤兒院時,每到逢年過節的時候,都有好心人過來,給他們捐贈學習用品,像是書包、筆本子、筆袋之類的,還收到過傘、水杯、衣服、鞋子、籃球之類的用品。
他出租房裡現在還在喝的水杯,就是初中好心人捐贈的,質量特彆好。
王正茹回憶:“我記得15那年,雪特彆大,已經快到過年了,學生們也都放了假,但是周圍的環衛工人、地鐵裡的清潔工他們,都還堅守在崗位。”
“好像就是小年那天,林老師在教研組裡發了大雪裡環衛工人打掃的圖片,說有些心疼他們,於是自掏腰包給他們買了熱的生薑可樂。後麵還去超市采購了一些米麪糧油水果,打包好後送給了周圍的工人。”
“所以我實在想不通,到底什麼人能做出這樣的事來!”
陳立冬也想不明白。
但無非就是那些難以啟齒的,凶手們自己聊起來都無言以對的糟糕的藉口。
好像受了點委屈,不報複下社會都不能平息。
陳立冬又與王老師聊了聊,直到聽到鈴聲響起,他才意猶未儘地跟有課的王老師說再見。
不過兩人加了微信,說有什麼訊息就共通一下,爭取早日把凶手抓住。
出校門後,陳立冬看向車站方向,沉思:“張祖生的家鄉在江城嗎?”
這個問題小圓球還是可以回答的。
它調取大數據,將張祖生的祖籍所在地、家庭成員都彙總起來,以ppt的形式展示在陳立冬的腦海裡。
陳立冬:“……”
好高級,外星人都要做ppt。
張祖生,男,45歲,祖籍江城黃縣石榴村,當地主要靠種水稻謀生。
他父母從小就外出到江城打工,靠乾一些體力活賺錢。
他有2個姐姐,都隻讀到初中,就外出到製衣廠、電子廠打工賺錢。
他自己也是13歲就輟學打工,但一直都冇有做出什麼成績來。他們從小就跟著爺爺奶奶長大,但多年前兩位老人就已去世。
目前張祖生自己一個人生活,他的父母還健在,在家裡靠幾畝地賺些苦命錢。
這些都是明麵上小圓球蒐集來的資訊。
但陳立冬覺得,想要更精準地瞭解張祖生這個人,還是需要深入到他的家鄉,聽一聽鄉親們口裡的他。
於是,他毅然決然買了張大巴車票,簡單收拾了一下行李,13:00從江城客運站出發,耗時2個小時抵達黃縣客運站。
〖你真的好果斷。〗小圓球再次讚賞,然後問,〖你是什麼屬性的人?〗
它最近上網,學到了很多潮流的、稀奇古怪的知識。
陳立冬思考兩秒,思考失敗,歎息:“應該是窮人吧。”
小圓球:“……”
它可是聽網上說,總說自己窮人的人,反而不那麼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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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縣並不大,這兒的出行全靠大巴車或自駕。
他們的方言倒與江城口音差彆不大,囫圇著十句裡能聽懂六七句,剩下的連蒙帶猜也能瞭解個大概。
到了黃縣客運站,陳立冬又在當地買了碗便宜的隻花了4塊錢的湯麪,一邊吃一邊聽店主和客人們閒聊。
他眉頭微微皺著,有些愁苦和可憐。
小圓球探頭探腦,輕輕拍拍他的腦袋:
〖是遇到什麼難事了嗎?〗
“我應該怎麼去呢?”
陳立冬呶呶嘴,“有什麼藉口呢?”
他基本冇有出去玩過,第一次出去玩還是在參加物理競賽時,他當時被選拔上,前往湖省和帝都參賽。
那是他第一次離開江城出遠門,整個人是興奮的、昂揚的。
嚴格來講,這個算是他第二次獨自坐車到陌生的地方。
激動的同時,還有些憂愁。
吃住可都要花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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