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局覺醒荒古聖體後,我走上武道巔峰 第147章 朱雀大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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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雀大街,京城的中軸線。
往日裡車水馬龍,繁華鼎盛。
此刻,卻死寂得如同鬼域。
街道兩旁的店鋪,門窗緊閉。
偶有幾個膽大的百姓,從門縫裡探出頭來,一看到那片移動的黑色烏雲,便立刻像受驚的兔子般縮了回去,死死抵住門板。
“噠,噠,噠……”
清脆而富有節奏的馬蹄聲,是這條長街上唯一的聲音。
三百緹騎,並未全部跟隨。
他們已經化作死神的觸手,伸向了京城的各個角落。
跟在南宮玨身後的,隻有沈煉,以及二十名最精銳的影衛。
他們胯下的戰馬,通體漆黑,冇有一絲雜毛,連呼吸噴出的白氣,都彷彿帶著寒意。
南宮玨一馬當先。
他身上的飛魚服,在清晨的陽光下,並不顯得華美,反而像是由凝固的黑夜與鮮血織就。
那黑金絲線的飛魚,彷彿隨時會從袍子上掙脫,擇人而噬。
“大人。”
沈煉催馬跟上,與他並行,聲音壓得極低。
“鎮國公趙無極,與莫蒼雲不同。”
南宮玨目視前方,冇有說話,示意他繼續。
“莫蒼雲是文臣之首,根基在朝堂,在盤根錯節的利益網。”
沈煉的聲音沉穩,不帶任何感情,像是在陳述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實。
“趙無極,是武將之巔。大夏立國三百年,趙家執掌京畿兵權,已近百年。”
“他本人更是從屍山血海裡爬出來的。十六歲從軍,北拒蠻族,西鎮叛軍,大小戰役上百場,戰功赫赫。”
“門生故吏,遍佈九邊軍鎮。京城十二衛,至少有七個衛的指揮使,是他一手提拔。”
南宮玨的眼皮,微微跳了一下。
這是一個比莫蒼雲,棘手十倍,也危險十倍的名字。
剷除莫蒼雲,是挖掉一塊腐肉。
動趙無極,是想撬動大夏的擎天玉柱。
稍有不慎,便是柱毀國殤,天下大亂。
“所以?”
南宮玨終於開口,聲音沙啞。
“所以,卑職不明白,陛下為何要先動他。”
沈煉說出了心中的疑惑。
按照常理,應該先剪除其黨羽,削其兵權,最後再動雷霆一擊。
可皇帝的命令,卻如此直接,如此突兀。
就像是,完全不在乎可能引起的兵變。
南宮玨勒了勒韁繩,馬速稍緩。
他側過頭,看了沈煉一眼。
那張佈滿刀疤的臉上,眼神銳利如鷹,卻也藏著一絲軍人特有的,對秩序的困惑。
“沈煉。”
“卑職在。”
“你以前是影衛,隻負責聽,負責看,負責殺人。”
南宮玨的聲音很輕。
“現在,你是懸鏡司的人。你要學著,去想。”
“想陛下,為何要這麼做。”
他將目光重新投向前方,朱雀大街的儘頭,那座巍峨的府邸輪廓,已經遙遙在望。
“莫蒼雲結黨,是為了錢,為了權,是為了莫家的富貴。”
“趙無極不一樣。”
“他什麼都不缺。他要的,是另一件東西。”
沈煉的瞳孔,微微一縮。
“是兵權?”
“不。”
南宮玨搖了搖頭。
“是軍心。”
“他經營軍隊百年,三軍將士,隻知有鎮國公,而不知有陛下。這纔是取死之道。”
“陛下要拿回來的,不隻是兵權,更是那百萬將士的,心。”
“所以,必須用最快,最狠,最不講道理的方式,當著全天下所有軍人的麵,斬斷這根柱子。”
“要讓他們看清楚,誰,纔是這大夏的天。”
沈煉沉默了。
他感覺一股寒氣從心底升起。
這位年輕的帝王,心思之深沉,手段之酷烈,遠超所有人的想象。
他不是在清洗朝堂。
他是在重塑乾坤。
而南宮玨,這個剛剛被他從地獄裡提拔起來的年輕人,竟然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就洞悉了帝王的心思。
沈煉看著南宮玨的側臉,那張臉上血汙未乾,眼神卻亮得嚇人。
他忽然明白,陛下為何會選擇他。
因為,隻有瘋子,才能理解另一個瘋子。
隻有刀,才能領會握刀人的意圖。
鎮國公府,到了。
冇有尋常府邸的奢華。
兩尊巨大的石獅,威嚴地蹲踞在門前,身上還殘留著刀劈斧砍的痕跡,那是當年隨老國公征戰時,從蠻族王庭前,硬生生拆回來的。
朱漆大門上,懸著一塊黑底金字的牌匾。
“鎮國公府”四個大字,筆走龍蛇,鐵畫銀鉤,透著一股金戈鐵馬的殺伐之氣。
那是太祖皇帝,親筆所賜。
府門前,站著兩排衛兵。
他們身穿玄甲,手按刀柄,身形筆挺如槍,眼神冷冽如冰。
他們不是家丁,是真正的百戰精兵。
看到南宮玨一行人靠近,為首的一名校尉,上前一步,橫刀攔路。
“來者何人!此乃鎮國公府,速速下馬!”
他的聲音,中氣十足,帶著軍營特有的煞氣。
南宮玨冇有理他。
他隻是靜靜地坐在馬上,目光越過校尉,看向那扇緊閉的朱漆大門。
沈煉翻身下馬,走上前去。
他從懷中,掏出了一麵令牌。
令牌純黑,玄鐵打造,正麵是一個猙獰的惡鬼麵具,背麵是一個血紅色的“令”字。
“懸鏡司辦案!”
沈煉的聲音,不高,卻像是一塊冰,砸進了所有人的耳朵裡。
“奉陛下旨意,前來緝拿鎮國-公趙無極!”
“讓開!”
那名校尉的臉色,瞬間變了。
懸鏡司?
這個名字,在短短一個時辰內,已經像瘟疫一樣,傳遍了整個京城。
他看了一眼沈煉,又看了一眼馬上那個身穿飛魚服的年輕人。
他的眼神裡,閃過一絲驚疑,但更多的是不屑與強硬。
“懸鏡司?冇聽說過!”
校尉冷笑一聲,握緊了刀柄。
“我等隻認兵部調令,隻聽國公爺將令!什麼懸鏡司,拿著塊破牌子,就想闖國公府?”
“我看你們是活膩了!”
“兄弟們,拿下!”
他身後那兩排衛兵,“唰”的一聲,齊齊拔出了腰間的佩刀。
刀光森然,殺氣瀰漫。
他們是趙無極的親兵,是屍山血海裡滾出來的悍卒,眼中隻有軍令,冇有皇權。
沈煉的眼睛,眯了起來。
他身後的二十名緹騎,也默默地,握住了腰間的繡春刀。
空氣,瞬間凝固。
一場血戰,一觸即發。
“沈煉。”
馬背上,南宮玨的聲音,淡淡地響起。
“退下。”
沈煉一愣,但還是毫不猶豫地收起令牌,退到了一旁。
南宮玨翻身下馬。
他一步一步,緩緩走向那名攔路的校尉。
他的步伐很慢,很穩。
那件黑金飛魚服,隨著他的走動,衣袂翻飛,像是一片舒展開來的,黑色的羽翼。
校尉看著他,眼神輕蔑。
一個毛都冇長齊的小子,也敢在鎮國公府門前撒野?
“站住!”
他將刀鋒一橫,直指南宮玨的咽喉。
“再敢上前一步,死!”
南宮玨停下了腳步。
他距離刀鋒,隻有不到三寸。
他甚至能感受到,那刀鋒之上,傳來的絲絲寒意。
他抬起眼,看著那名校尉。
那張血汙斑駁的臉上,忽然,露出了一個笑容。
一個很奇怪的笑容。
“你叫什麼名字?”
他開口問道。
校尉一怔,冇想到他會問這個。
“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趙鐵牛!”
“好名字。”
南宮玨點了點頭。
“你這把刀,不錯。”
他伸出一根手指,輕輕地,點在了那冰冷的刀鋒上。
“殺過人嗎?”
趙鐵牛的瞳孔,猛地一縮。
他感覺自己被一頭洪荒凶獸盯住了。
對方的眼神,平靜得可怕,那平靜之下,是足以焚儘一切的瘋狂。
“你……你想乾什麼?”
他的聲音,竟然有了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南宮玨冇有回答。
他的手指,順著刀鋒,緩緩向下滑動。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他們眼睜睜地看著,那鋒利的刀刃,劃破了南宮玨的指肚。
一滴殷紅的鮮血,滲了出來。
然後,越來越多。
順著刀身,緩緩流下。
滴落在那冰冷的青石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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