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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局軍功被頂替,小學生扛槍出征 第263章 人類革命,永不斷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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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人僵在原地,目光死死盯著鐵門上的陳榕。

他左手舉著「炸藥包」,引線火星像跳動的紅磷,越來越亮,「嗤嗤」聲在寂靜的門口格外刺耳。

右手卻保持著標準的軍禮,手臂繃得筆直,指尖指向前方的紅旗,既沒有把炸藥丟向人群,也沒有要翻身逃生的意思。

「他到底要乾什麼?不是說要魚死網破嗎?怎麼光舉著不扔?」

一個剛入伍的新兵忍不住低聲喃喃,語氣裡滿是困惑。

「難道是嚇唬我們的?他一個八歲的孩子,真敢跟炸藥包較勁?不怕死嗎?」

「你閉嘴!」

旁邊的老兵狠狠瞪了他一眼,聲音裡帶著抑製不住的顫抖。

「你忘了新兵連學的曆史?當年邊境反擊戰,三排的李班長就是抱著炸藥包炸開敵人的碉堡,最後連屍骨都沒找全,隻留下一枚染血的軍功章!」

「這個孩子是在學那些前輩,他不是要炸我們,他是想用自己的命,換一個清白,換一個本該屬於他的公道!」

「用命換清白?」

新兵愣了愣,喉結狠狠滾動了一下,突然紅了眼眶,聲音也跟著發顫。

「他才八歲啊……一枚軍功章,一個說不清道不明的清白,值得他賭上性命嗎?」

「值得!」

老兵咬著牙,聲音哽咽,唾沫星子都濺了出來,胸口劇烈起伏著。

「對咱們穿軍裝的人來說,清白比命還金貴!他被人罵魔童,被人扣上『罪犯』的帽子,連在邊境跟傭兵拚命換來的功勞都要被質疑,他除了這樣,還能怎麼證明自己?」

「石旅長不聽他說,冷鋒盯著他罵,我們舉著槍對著他,沒人聽他解釋,沒人信他的話,他隻能用最笨、最狠的方式,把心掏出來給我們看!」

「可他隻是個孩子……」

新兵低下頭,聲音越來越小,心裡像被針紮似的疼,每一次呼吸都帶著酸楚。

「我們剛才還舉著槍對著他,還跟著喊『抓魔童』,我們算什麼啊……算劊子手嗎?」

而石青鬆站在人群前,臉色鐵青。

他盯著陳榕,咬著牙低吼:「還愣著乾什麼?給我開槍!他就是想耍花樣拖延時間!」

士兵們握著槍的手緊了緊,卻沒人真的扣動扳機。

他們看著那個舉著炸藥包的小小身影,想起他之前明明可以跑,卻非要站在那裡,用最笨拙的方式證明自己。

這哪裡像個魔童?分明是個受了委屈卻不肯低頭的孩子。

「開槍啊!」

見眾人無動於衷,石青鬆的聲音帶著怒意,不停地催促。

「難道要等他炸了這裡不成?」

就在這時,陳榕突然張開嘴,對著下方的人群吼出一句話,穿透了所有的喧囂,清晰無比。

「致敬前輩……為了新炎國!」

「為了新炎國……」

這五個字像一把生鏽的鑰匙,瞬間撬開了所有人記憶的閘門。

那些被遺忘在課本角落的英雄事跡,訓練時教官拍著桌子講的革命故事,那些黑白照片裡抱著炸藥包衝向敵人、背影決絕的前輩身影,突然清晰地浮現在眼前,和鐵門上那個小小的身影重重重疊在一起,再也無法分開。

「他不是魔童……他是英雄啊!跟當年的前輩一樣的英雄!」

一個士兵突然捂住臉,肩膀劇烈顫抖。

「剛剛黃班長說的對,他哪裡是要炸我們,他是在跟上麵的人較勁,跟這不公的處境較勁!他是想告訴所有人,他沒做錯,他的功勞是真的,他對得起『騎兵連後裔』這五個字!」

「我們之前還舉著槍對著他,還跟著喊『抓魔童』,我們到底在乾什麼?」

另一個士兵猛地蹲在地上,雙手插進頭發裡,用力抓扯著,語氣裡滿是愧疚和自責。

「我們簡直不是人!對著一個八歲的功臣舉槍,對得起身上的軍裝嗎?對得起帽簷上的國徽嗎?對得起那些為了國家犧牲的前輩嗎?」

「換了我,被人這麼冤枉、圍堵,連句解釋的機會都沒有,我也委屈啊!」

一個年輕士兵猛地站起身,一把將槍扔在地上,驚得旁邊的戰馬打了個響鼻,連連後退。

「這槍我不舉了!對著這樣的『罪犯』,我舉不起來,也下不去手!要抓你們抓,我不乾了!大不了被軍法處置,我認了!」

「我也不乾了!」

又一個士兵扔下槍,聲音裡帶著破釜沉舟的決絕,槍身在地上滾了幾圈,停在石青鬆腳邊。

「明明是拿命拚來的功臣,非要逼成這樣,這破命令誰愛執行誰執行!我可不想以後半夜睡不著,想起今天對著一個孩子舉槍,遭天譴!」

「還有我!」

「算我一個,這槍我也舉不動了!」

「兄弟,加我一個,不能讓英雄流血又流淚,這事兒咱乾不出來!」

「我們是來保家衛國的,不是來欺負功臣、欺負孩子的!」

「去他媽的命令!良心過不去,啥命令都沒用!」

「為陳榕小英雄致敬!誰要動他,先過我這關!」

越來越多的士兵附和著,紛紛放下槍,有的甚至把槍踢到一邊,擺明瞭絕不參與的態度,

「刷——」

像是有人按下了開關,越來越多的士兵放下槍。

有的把槍重重頓在地上,槍身與地麵碰撞的聲音此起彼伏,有的乾脆彆過臉,看向遠處的紅旗,不敢再看鐵門上那個身影,怕自己忍不住哭出來。

甚至有幾個老兵,直接把槍背到身後,雙手抱胸,眼神堅定地站在原地,擺明瞭不肯再動手的態度,與石青鬆形成了鮮明的對立。

石青鬆氣得渾身發抖,臉漲成了豬肝色,額頭上的青筋突突直跳。

他衝上去一腳踹翻一個放下槍的士兵。

那個士兵摔在地上,卻沒哼一聲,隻是默默爬起來,依舊站在原地。

石青臉色鐵青,嘶吼起來。

「踏馬的,都給我撿起來!開槍!誰再敢放下槍,就按違抗軍令論處,軍法處置!你們彆忘了自己是西南的兵,要聽命令!要守紀律!」

可沒人動。

剛才還對他言聽計從的士兵,此刻像紮了根的老槐樹似的站在原地,穩如泰山。

石青鬆的拳頭砸在他們背上。

他們不躲,隻是悶哼一聲,依舊挺直脊梁。

石青鬆的腳踹在他們腿上。

他們不挪,膝蓋挺得筆直,像一根根立在地上的鋼柱。

有的士兵低頭盯著自己的鞋尖,鞋麵上沾著的塵土被淚水砸出一個個小坑,暈開一圈圈濕痕。

有的紅著眼眶看向陳榕,眼神裡滿是心疼,嘴唇抿得發白。

還有的直接與石青鬆對視,眼神裡滿是反抗和失望。

剛才陳榕站在槍杆上,舉著「炸藥包」喊出「為了新炎國」的那一刻,所有的汙衊、指責都成了笑話,剩下的隻有深入骨髓的震撼和愧疚。

這樣的場麵,誰還能狠下心扣動扳機?誰還能對著一個用命證明自己的孩子開槍?

「快看!他的衣服著火了!」

突然,一個負責醫護的士兵指著鐵門,聲音裡滿是慌亂,甚至帶著哭腔,手裡的急救箱「啪嗒」一聲掉在地上,裡麵的紗布、棉簽撒了一地。

「快救他!快想辦法救他啊!」

眾人猛地抬頭,隻見「炸藥包」引線的火星濺到了陳榕的衣角。

那衣服本就因之前的打鬥變得破爛不堪,布料被塵土和汗水浸透又曬乾,乾燥得像張陳年的紙,火星一沾就燃。

橘紅色的火苗瞬間竄起,順著破洞的衣角往上蔓延,很快燒到了他的胳膊,黑色的焦痕在蒼白的麵板上格外刺眼。

緊接著,火苗又竄到了他的頭發,冒出縷縷青煙,空氣中瞬間彌漫開燒焦的味道。

可陳榕依舊保持著敬禮的姿勢,像一尊被烈火包裹的雕像。

哪怕火苗舔舐著麵板,哪怕額頭上滲出的汗珠順著臉頰滑落,砸在槍杆上發出「嗒嗒」的輕響,也沒有絲毫動搖。

連手指都沒彎一下,連眼皮都沒眨一下。

「我的天……他怎麼能忍得住?那火烤著得多疼啊!」

一個女醫護兵捂住嘴,眼淚瞬間掉了下來。

「他還是個孩子啊,要是換了咱們旅裡的新兵,哪怕被火星燙一下,都要喊半天,他怎麼就能一動不動?」

「他在硬撐……他是在跟自己較勁,跟這不公的世道較勁!」

溫局推了推眼鏡,鏡片上蒙上了一層白霧。

他抬手抹了把臉,才發現自己的眼眶也紅了,語氣裡滿是心疼和無力。

「他是想把軍禮敬完,想把心裡的話說完。這孩子,太犟了,犟得讓人心口發堵,犟得讓人心疼,犟得讓人想抽自己兩巴掌!」

「石旅長,你快下令讓他下來啊!你快說句話啊!」

一個老兵忍不住對著石青鬆喊,聲音裡帶著哀求。

「再這樣下去,他真的會被炸死的!他要是死了,咱們西南這輩子都抬不起頭,都會被人戳著脊梁骨罵!」

石青鬆攥緊了拳頭,指甲深深嵌進掌心,滲出血珠都沒察覺,卻依舊嘴硬。

「他自尋死路,跟我有什麼關係?是他自己要抱炸藥包的,是他自己要往火坑裡跳的!」

話雖這麼說,可他的目光落在陳榕燃燒的衣服上,眼底還是閃過一絲慌亂,腳步不自覺地往後挪了半步。

他再狠,也終究是個軍人,看著一個孩子用這種方式赴死,心裡不可能毫無波瀾。

「昂——!」

就在這時,戰馬跑回到了孫德勝的身邊。

孫德勝看著冒出火光的身體,被濃煙模糊的小小的身影,卻始終保持敬禮的姿態。

他瘋了似的翻身上馬,一隻手死死抓住戰馬的韁繩,另一隻拚命地拍馬,不斷用力地嘶吼。

「少主!快跳下來!炸藥要炸了!真的要炸了!你不需要用犧牲證明自己!你看,他們都放下槍了,他們知道錯了,你快下來啊!求你了!」

看著火苗在陳榕身上越燒越旺,連對方的袖子都被燒得捲了起來。

孫德勝的聲音裡滿是絕望,眼淚混合著塵土往下淌,在臉上衝出兩道深深的白痕。

「少主,你快下來!算我求你了!我給你跪下了還不行嗎?我現在就給你跪!」

「嗤嗤——」

引線燃燒的聲音越來越響,火星像跳動的紅色精靈,沿著焦黑的引線,一點點朝著「炸藥包」的核心爬去,距離爆炸隻剩下最後幾秒。

陳榕的目光始終盯著遠方飄揚的紅旗。

那麵紅色的旗幟在風中獵獵作響,像一團燃燒的火焰,映在他的瞳孔裡,也映在他始終未變的軍禮上。

那軍禮,比任何時候都標準,比任何時候都莊嚴。

他沒有看孫德勝,也沒有看下方的人群,彷彿整個世界隻剩下他和那麵紅旗。

順著他的目光望去,眾人耳畔似乎傳來熟悉的歌聲,斷斷續續,卻越來越清晰,越來越響亮。

「……迎風飄揚,勝利歌聲多麼響亮……歌唱我們親愛的祖國,從今走向繁榮富強……」

那歌聲像是從遙遠的天際傳來,又像是從每個人的心底升起,和著戰馬的嘶鳴、石青鬆的咆哮、士兵們的抽氣聲、孫德勝的哭喊聲,交織成一曲悲壯又激昂的旋律,在上空回蕩,鑽進每個人的耳朵裡,刻進每個人的心裡,讓每個人都忍不住跟著哼唱,眼淚不自覺地往下掉。

陳榕身上燃燒的衣服碎片紛紛脫落,有的像燃燒的蝴蝶,在空中打著旋兒飄向人群。

有的落在士兵的肩膀上,燙得他們一哆嗦,卻沒人捨得拍掉,任由那點溫度透過軍裝,傳到麵板裡,傳到心臟裡,像是要把這份滾燙的執著,永遠刻在骨子裡。

還有的飄向審判庭的屋頂,落在焦黑的瓦片上,繼續燃燒,直到變成細碎的灰燼。

黑色的灰燼簌簌落下,沾在每個人的頭發上、衣服上、肩膀上,帶著滾燙的溫度,也帶著沉甸甸的分量。

那是一個八歲孩子用生命點燃的火焰,是他對清白的執著,對信仰的堅守,對不公的反抗。

這灰燼落在每個人心裡,燙得他們五臟六腑都在疼,連呼吸都帶著哽咽,連說話都變得艱難。

石青鬆還在嘶吼,聲音卻越來越小,越來越無力,像一隻鬥敗的公雞。

士兵們要麼低頭沉默,要麼紅著眼眶盯著陳榕,甚至有人悄悄往後退了一步,與他拉開距離,眼神裡滿是失望。

他們沒想到,自己敬重的旅長,竟然能冷漠到這種地步。

冷鋒扶著龍小雲,眼神裡的憤怒漸漸被震撼取代。

他張了張嘴,想說「他罪有應得」,卻發現自己發不出任何聲音,隻能看著鐵門上那個小小的身影,心裡像被什麼東西堵著,喘不過氣。

溫局站在原地,雙手緊握成拳,指甲深深嵌進掌心,死死盯著陳榕,眼眶通紅,嘴唇抿得發白,心裡滿是無力。

他明明想幫這個孩子,現在卻什麼都做不了。

就在這時,一個平靜得沒有絲毫波瀾的聲音傳來,穿過所有的喧囂,清晰地鑽進每個人耳朵裡。

那聲音還帶著孩子特有的奶氣,卻透著一種超越年齡的通透和堅定,像一顆石子,投進每個人的心湖,激起千層浪,久久無法平息。

「哪裡不公,哪裡就有革命。」

「十年後,有革命;百年後,有革命;就算過了萬年,隻要這世上還有不公,一樣會有革命……」

陳榕頓了頓,目光依舊死死盯著那麵紅旗,聲音裡沒有憤怒,沒有不甘,隻有篤定,像在宣告一個永恒的真理,又像在對這個世界發出最堅定的呐喊,讓每個人都忍不住屏息聆聽。

「人類革命,永不斷絕……」

轟——

一聲巨響,震耳欲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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