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局亂葬崗開光現場 第56章 趙奕的勸解
晨光熹微，林間的鳥鳴清脆悅耳，卻驅不散林小滿臉上的愁雲慘霧。她坐在一塊大石頭上，雙手托腮，眼神放空，像一株被霜打蔫了的小白菜。昨晚的道德困境和持續不斷的“世界排斥debuff”讓她看起來憔悴了不少，連平日裡總是帶著點狡黠靈動的眼睛都暗淡了幾分。
趙奕將烤熱的乾糧遞到她麵前，看著她這副魂不守舍的樣子，沉穩的目光中掠過一絲瞭然。他並未急著催促，而是在她身旁坐下，拿起自己的那份乾糧，不急不緩地吃著。
空氣中彌漫著一種微妙的沉默，隻有篝火餘燼偶爾發出的“劈啪”聲和遠處隱約的鳥鳴。
林小滿機械地接過乾糧，咬了一口，味同嚼蠟。她腦子裡還在反複回放著關於【身份互換卡】的掙紮，以及那岌岌可危的功德值和世界穩定性。越想越覺得前途一片黑暗，簡直是想死（物理意義上的）的心都有了。
“唉……”她忍不住又歎了口氣，聲音幽怨得能擰出水來，“這專案真是沒法做了……需求方（世界意識）惡意刁難，核心資源（功德值）嚴重匱乏，關鍵技術（係統）還是個半殘品，現在連唯一的潛在合作夥伴（蘇清月）都生死未卜……趙經理，你說咱們是不是該考慮一下‘專案清算’了？”
她這話帶著濃濃的自嘲和絕望，眼角甚至有點濕潤了。不是她矯情，實在是壓力太大了！這可比當年連續加班一個月趕專案上線還要命！
趙奕嚥下口中的食物，側過頭看她。晨光勾勒著他棱角分明的側臉，他的眼神依舊平靜，甚至帶著一種看透世事的通透。
“林姑娘，”他開口，聲音不高，卻異常清晰地傳入林小滿耳中，“世間之事，並非隻有非黑即白，非此即彼。”
林小滿蔫蔫地抬眼看他：“不然呢？要麼我死，要麼她亡，還有第三種可能？難道還能我倆手拉手一起昇天，跟這個世界說‘拜拜了您呐’？”
趙奕的嘴角似乎幾不可察地彎了一下，但很快又恢複了平直。他隨手撿起地上一根枯枝，在鬆軟的泥土上劃了一道直線。
“此路，是你獨自求生，或可暫安，然心魔已種，道義有虧，終非長久之計。”他在直線的一端點了點，代表使用身份互換卡。
接著，他在直線的另一端點了點：“此路，是你固執己見，強撐到底，或可全義，然身隕道消，萬事皆空，亦非智者所為。”
林小滿看著那條簡單的直線和兩個端點，扁了扁嘴：“看吧，我就說是個死局。”
然而，趙奕卻用枯枝，在那條直線的旁邊，輕輕畫了一個圓，將那兩個端點都圈了進去。
“但為何，一定要走這條彆人畫好的‘線’呢？”他抬起眼，目光灼灼地看向林小滿，“林姑娘，你身負異稟，思維跳脫，常有不循常理之舉（比如用烏鴉嘴找吃的）。蘇姑娘亦非常人，能於絕境中留下線索，指引方向。你二人皆非池中之物，為何要被這區區一條‘絕路’困住心神？”
他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奇特的感染力：“為何不能，跳出此局，另辟蹊徑？尋找那……第三條路？”
“第三條路？”林小滿喃喃重複，黯淡的眼神裡似乎有了一點微光。
“不錯。”趙奕放下枯枝，語氣篤定，“一條無需犧牲他人，亦無需坐以待斃之路。一條……屬於你與蘇姑娘，能夠攜手破局之路。”
他頓了頓，繼續道：“你曾言，你與蘇姑孃的能力，本是一體。既是一體，為何定要分個你死我活？合則兩利，分則兩傷。或許，解決問題的關鍵，並非‘取代’或‘犧牲’，而在於‘融合’與‘互補’。”
“融合？互補？”林小滿的眼睛一點點亮了起來。對啊！她和蘇清月的能力是正反兩極，合起來纔是一個完整的係統！為什麼一定要想著誰取代誰？為什麼不能是合作共贏？！
趙奕看著她神情的變化，知道自己的話起了作用，便趁熱打鐵道：“眼下困境，看似山窮水儘，或許隻是因為我們尚未找到正確的‘鑰匙’。玄機觀的線索，淩雲峰的方向，蘇姑娘留下的隻言片語，皆是碎片。唯有找到她，拚湊出完整的圖景，方能窺見那‘第三條路’的蹤跡。”
他站起身，拍了拍衣袍上的草屑，向著朝陽初升的淩雲峰方向望去，身形挺拔如鬆。
“林姑娘，莫要過早絕望。世間奇人異事眾多，能人輩出。你既非凡俗，蘇姑娘亦非庸碌。你二人相遇，或許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數，意在打破這僵局。”
他回過頭，看向林小滿，眼神中帶著鼓勵和絕對的信任：“我相信，你能找到那條路。”
林小滿呆呆地看著他，看著他被晨光鍍上一層金邊的身影，聽著他沉穩有力、充滿信唸的話語，感覺心裡那坨冰封的絕望，彷彿被投入了一顆燒紅的炭火，開始“哢哢”作響，逐漸融化。
是啊！她可是卷王林小滿！什麼奇葩甲方、變態需求、地獄難度專案沒遇到過？最後不都扛過來了？（雖然過程很慘烈）這次怎麼就輕易認輸了呢？
合作！必須是合作！
她和蘇清月，不是競爭對手，是命運共同體！是專案合夥人！
“趙奕……”林小滿的聲音還有些沙啞，但裡麵的頹廢已經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重新燃起的鬥誌，“你說得對！是我鑽牛角尖了！”
她也猛地站起來，因為起得太猛眼前黑了一下，但她毫不在意，用力揮了揮拳頭：
“什麼你死我活！那是低階玩法！咱們要玩就玩高階的——合作開發，技術共享，風險共擔，利益共贏！”
她腦子裡瞬間閃過無數個念頭：正反預言結合能產生什麼效果？能不能互補修複係統bug？能不能聯手對抗世界排斥？甚至……能不能反向薅這個破世界的羊毛？！
“走！”她一把抓起還沒吃完的乾糧，塞進嘴裡，含糊不清卻氣勢十足地說，“趕緊上淩雲峰！我倒要看看，這個‘專案合夥人’到底給我留了什麼‘核心技術資料’！”
她看向趙奕，臉上露出了久違的、帶著點小狡猾和無限活力的笑容：
“趙經理，多謝點撥！你這個‘專案顧問’，真是請得太值了！”
“接下來，就讓我們去會一會那位神秘的‘蘇總’，好好談談這‘戰略合並’的具體條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