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局亂葬崗開光現場 第69章 江南水鄉
當林小滿一行人拖著疲憊不堪的身軀，終於站在淩雲峰腳下，回望那高聳入雲、彷彿吞噬了他們無數精力和希望的古塔時，心情複雜難言。
塔是空的。
除了那些搖搖欲墜的樓梯、無處不在的灰塵和幾隻被他們驚擾的老鼠之外，頂層什麼都沒有。沒有蘇清月，沒有敵人，沒有機關，甚至連一絲打鬥的痕跡都沒有。隻有一扇被山風吹得哐當作響的破舊窗戶，以及窗外那令人眩暈的絕壁。
蘇清月像是憑空蒸發了一般。
“怎麼會……這樣？”林小滿癱坐在地上，靠著冰冷的塔基，感覺全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連日來的奔波、精神透支、世界排斥，以及最後這滿懷希望卻撲了個空的巨大落差，讓她幾乎要崩潰。“我們明明……感應那麼強烈……痕跡也指向這裡……”
趙奕的臉色同樣凝重，他仔細檢查了頂層每一個角落，甚至冒險探出窗外檢視了峭壁，最終隻能搖頭：“沒有任何線索。她可能……提前離開了，或者……用了某種我們無法理解的方式。”
無法理解的方式？林小滿腦子裡瞬間閃過各種玄乎的猜想——傳送陣？空間折疊？還是係統bug導致的隨機傳送？
“係統！”她不死心地再次呼喚，“最後一次感應到的‘另一極’能量源，到底在哪裡？！”
係統界麵沉默了片刻，給出了一個讓人更加絕望的回應：
【……最後穩定能量坐標已丟失……僅殘留微弱指向性資訊……分析中……】
【……指向方位：東南。】
【……關聯環境特征檢索……匹配度最高區域：江南水鄉。】
江南水鄉？！
林小滿看著那四個字，差點一口氣沒上來。從北方的淩雲峰，到東南的江南水鄉？！這跨度也太大了點吧！蘇清月是怎麼跑過去的？飛過去的嗎？！
一股深深的無力感攫住了她。功德值在持續燃燒，世界穩定性在穩步下跌，蘇清月不知所蹤，線索再次中斷……這一切都像是一個無底的泥潭，讓她越陷越深。
“林姑娘，”趙奕的聲音將她從絕望的邊緣拉了回來，“既然有指向，便不是絕路。江南雖遠，總比毫無頭緒要好。”
他的聲音依舊沉穩，彷彿天塌下來也能扛住。這份冷靜感染了林小滿。是啊，哭有什麼用？抱怨有什麼用？功德值又不會因為她的眼淚而停止下跌。
她深吸一口氣，強行將那股想要放棄的衝動壓下去，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塵，站了起來。
“走！”她咬著牙，眼神裡重新燃起不屈的火焰，“不就是換個地圖繼續刷副本嗎？姐奉陪到底！”
接下來的日子，便是枯燥而漫長的趕路。他們離開了崎嶇的山嶺，進入了相對平坦的地域，然後一路向東南方向行進。氣候逐漸變得濕潤溫暖，景色也從北方的雄渾蒼涼，變成了小橋流水、阡陌縱橫的田園風光。
當“江南水鄉”真正展現在眼前時，林小滿還是被小小地驚豔了一下。
清澈的河水在古老的石橋下緩緩流淌，烏篷船慢悠悠地劃過，船孃哼著軟糯的江南小調。兩岸是白牆黛瓦的民居，偶爾探出幾枝粉嫩的桃花或翠綠的柳條。空氣中彌漫著水汽和淡淡的花香，與淩雲峰上的肅殺陰冷截然不同。
“這地方……倒是挺適合養老……”林小滿坐在雇來的烏篷船上，看著眼前如畫的風景，忍不住感歎了一句。如果能忽略掉那持續不斷的心悸、眩暈和腦子裡那個不斷報警的係統界麵的話。
【世界線穩定性：81】
【功德值：】（又扣了89點，心如止水了已經）
“蘇清月倒是會挑地方躲。”她撇撇嘴，“這環境，這氛圍，比亂葬崗和破塔強了不止一百倍。”
但欣賞歸欣賞，正事不能忘。江南水鄉範圍極大，城鎮村落星羅棋佈，水道縱橫交錯，想在這裡找一個刻意隱藏的人，無異於大海撈針。
他們按照係統給出的模糊指向，沿著主要水道，一個城鎮一個城鎮地打聽、搜尋。趙奕動用了之前留下的一些人脈關係，暗中查訪近期是否有形跡可疑、或者符合蘇清月特征的女子出現。
林小滿則再次充當起“人形雷達”，每天不停地嘗試感應蘇清月的能量波動，或者催動係統進行區域掃描。可惜，不知道是距離依舊遙遠，還是蘇清月用了什麼方法遮蔽了感應，係統的回應總是【範圍內未檢測到穩定能量源】。
幾天下來，一無所獲。
疲憊和焦慮再次如同陰雲般籠罩下來。江南的柔風細雨，也無法撫平林小滿內心的焦躁。
“係統大哥，給點力啊！”她對著腦海裡的光屏哀嚎，“再找不到，我的血條（功德值）真的要見底了！到時候彆說救人了，我自己都得直接gaover！”
就在她幾乎要再次陷入絕望時，事情出現了轉機。
那是在一個名叫“清溪鎮”的臨水小鎮。鎮子不大，卻頗為繁華，沿河開著許多繡莊和茶肆。
林小滿像往常一樣，一邊忍受著排斥感，一邊漫無目的地沿著青石板路溜達，目光掃過路邊的店鋪和行人，試圖尋找任何一絲不尋常的痕跡。
突然，她的目光被一家看起來頗為雅緻的繡坊吸引了。倒不是繡坊本身有多特彆，而是繡坊門口掛著的幾幅展示用的繡品中，有一幅繡的是……蘭花。
那蘭花的形態、配色，尤其是那神韻……竟與她之前在玄機觀找到的、蘇清月留下的檀木盒子裡，那些已經乾枯的花瓣，以及那半塊玉佩上雕刻的蘭花，極其相似！
她的心猛地一跳，立刻快步走了過去。
“老闆，”她指著那幅蘭花繡品，儘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平靜，“這繡樣挺彆致的，是貴店的獨創嗎？”
繡坊老闆是位中年婦人，聞言笑道：“姑娘好眼光。這蘭花樣啊，是前些日子一位客官提供的圖樣，委托我們繡製的。那位客官眼光獨到，這蘭花繡出來，確實雅緻。”
“客官？”林小滿強壓住激動，“請問……是位姑娘嗎？大概……臉色有些蒼白，看起來身體不太好的樣子？”
老闆娘想了想，搖了搖頭：“是個年輕後生送來圖樣的，沒見著姑娘本人。不過那後生看起來挺急的，繡品一好就拿走了，工錢給得也爽快。”
後生？林小滿微微皺眉。是蘇清月喬裝打扮？還是她另有幫手？
無論如何，這蘭花樣是一個極其重要的線索！蘇清月果然在江南！而且就在這清溪鎮附近！
她立刻找到趙奕，將發現告訴了他。
“蘭花圖樣……後生……”趙奕沉吟道，“這是個突破口。我立刻讓人去查近期鎮上有無生麵孔的年輕男子出入，尤其是與繡坊、藥鋪有關聯的。”
有了明確的方向，搜尋工作立刻變得高效起來。很快，趙奕派出去的人就帶回了一條關鍵資訊：鎮上一個經常給各家鋪子送貨的腳夫說，前幾天確實看到一個麵生的清秀後生，在鎮子東頭一家位置偏僻的繡坊出入過幾次，那家繡坊生意清淡，幾乎沒什麼客人。
位置偏僻的繡坊！
林小滿和趙奕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答案。
“走！”林小滿感覺自己的心臟再次劇烈跳動起來，這一次，不是因為排斥。
“去會一會……我們那位神秘的‘蘇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