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局怒懟李世民:這太子我不當了 第305章 挑動神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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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乾站在點將台上,目光如炬,掃視著台下這八百張經過血汗淬鍊的麵孔。
夕陽的餘暉為他們披上了一層金色的戰衣,肅殺之氣混合著昂揚的鬥誌,凝聚成一股幾乎肉眼可見的磅礴力量。
“龍驤衛,成軍!”李承乾的聲音斬釘截鐵,穿透暮色。
“但,這僅僅是開始!真正的錘鍊,現在纔要到來!”
他轉向侯君集:“潞國公,後續整訓,依計而行。
孤要的,是一支能令行禁止、如臂使指的鐵軍,更是一支能獨立思考、應對萬變的銳旅。”
“末將領命!”侯君集沉聲應道,眼中閃過與太子同樣的銳光。
接下來的日子,藍田大營西側校場徹底成為了禁地,尋常軍士不得靠近。
龍驤衛的八百猛士,迎來了遠比遴選考覈更為嚴酷的訓練。
李承乾幾乎將東宮事務儘數托付於心腹屬官,自己則泡在了大營之中。
他結合後世所知與現代軍事理念,與侯君集及幾位有實戰經驗的老將一同,為龍驤衛量身定製了一套極其嚴苛乃至“苛刻”的訓練章程。
體能、技擊、陣型、弓馬,這些基礎項目被提升至極限,每日不練到筋疲力儘絕不罷休。除此之外,更增添了諸多聞所未聞的內容:
夜間急行軍,不準舉火,僅憑微弱的星月之光辨識方向,要求一夜間奔襲百裡,抵達指定地點還需保持戰鬥陣型;
山地攀爬、沼澤匍匐,在最惡劣的環境下鍛鍊生存與作戰能力;
小隊協作突襲對抗,往往以老練軍官組成的“假想敵”為對手,逼得這些新晉龍驤衛士絞儘腦汁,將個人勇武與團隊配合發揮到極致;
甚至還有沙盤推演與識字課。李承乾堅持,合格的軍官不僅要勇,更需具備最基本的籌算與識圖能力。
此舉最初遭到不少牴觸,尤其是程處亮這等渾人,寧願再去跑十次障礙也不願握筆。
但在太子“不通文墨者,永無晉升之機”的嚴令下,以及趙勇這等“優等生”的刺激下,所有人隻得咬牙啃著筆桿子,軍營夜裡竟也傳出些許讀書聲。
程處弼在此展現了出乎意料的天賦,他心思縝密,於沙盤推演上常能出奇製勝,隱隱成為八位隊正中謀略見長者。
程處亮則一如既往地信賴其悍勇,衝鋒陷陣無人能敵,但也漸漸學會了聽從兄弟的建議。
而趙勇,則徹底成為了龍驤衛的標杆與怪物。
其體能深不見底,任何艱苦訓練都能圓滿完成,且進步神速,侯君集私下傳授的、糅合了戰場搏殺的體術,在他手中施展出來,真有崩山裂石之威,連侯君集看了都暗自心驚。
更難得的是他心性質樸,對太子忠心耿耿,對命令執行得不打半分折扣,很快便在八百人中建立了極高的威望。
李承乾對這支親軍寄予厚望,不僅在訓練上傾注心血,在後勤保障上更是不遺餘力。
東宮用度縮減,錢財幾乎全部投入龍驤衛。
每日肉食管夠,甲冑兵器皆選用上等材料由將作監高手匠人精心打製,甚至不惜動用太子權限,從國庫中調撥了一批罕見的明光鎧與百鍊橫刀,優先裝備龍驤衛。
太子如此大張旗鼓地錘鍊親軍,自然不可能完全瞞過外界。
長安城中,各方勢力的目光再次聚焦藍田大營。
“殿下這是要作甚?區區八百人,練得如此窮凶極惡…”滎陽宅邸內,鄭泰接到密報,眉間的憂慮更深。
他看不懂太子這般投入的意義,若為自保,東宮六率已然足夠;若為示威,八百人又能濟得何事?但這種捉摸不透,本身就帶來了巨大的壓力。
東宮屬官中,亦有不同聲音。有老成持重者委婉進言,勸太子不必過於專注軍事,以免引起陛下猜忌。
李承乾對此隻是淡然一笑:“孤乃國之儲君,練兵強軍,分內之事,何懼人言?莫非大唐的太子,連一支親衛都練不得?”
他態度堅決,將所有質疑擋了回去。
然而,李承乾這般傾儘東宮資源、近乎偏執地錘鍊八百親軍的舉動,終究還是在長安城中掀起了軒然大波。
風聲迅速透過宮牆,傳到了各大世家的耳中,也擺上了禦史言官的案頭。
數日之內,如同約好一般,雪片般的奏疏飛向了太極宮兩儀殿。
率先發難的自然是與東宮已然勢同水火的世家代言人們。
他們的奏疏寫得極有水平,字裡行間不見半分攻訐太子之語,反而充滿了憂國憂君的懇切。
“臣聞儲君者,國之根本,當修德性、明經典、近賢臣,方為天下表率。
今聞太子殿下久不視事於東宮,常駐軍營,與悍卒為伍,操持賤業,親涉險地。
臣非疑太子習武強身之意,然凡事過猶不及,恐殿下沉湎兵事,荒疏文治,非社稷之福也……”
“陛下明鑒,東宮六率,規製本足拱衛。今太子另立‘龍驤’,超編逾製,甲冑之精,耗費之巨,聞之令人咋舌。
雖雲親軍,然其勢過盛,恐非人臣所宜。昔漢之戾太子,亦養精卒而終釀大禍,前車之鑒,不可不察……”
字字句句,看似忠言逆耳,實則刀光劍影,無不指向“太子私蓄兵力,其心叵測”這個致命的猜測。
更讓局勢微妙的是,許多原本中立、甚至傾向於維護儲君權威的清流官員和儒臣,此番也紛紛上書。
他們倒非受世家指使,而是真心實意地感到憂慮。
一位以剛直聞名的老臣在奏疏中痛心疾首:“太子者,君之貳,當垂拱明德,示天下以寬仁。
今殿下棄聖賢書於不顧,逐匹夫之勇於一營,豈非本末倒置?長此以往,恐失士林之心,寒天下文人之望啊!”
另一份奏章則是試圖觸及李世民可能最敏感的神經:“陛下春秋鼎盛,威加海內。太子年少,銳意進取固然可嘉,然急於示武於外,練兵過苛,豈非暗喻陛下之武備鬆弛?
或使小人妄測天家父子之心,其害深遠,伏乞陛下思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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