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局女扮男裝,說好的都是兄弟呢 第57章 老師,你也不想大家知道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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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七
接近小白狗主人的想法被相宜迅速放棄了。
在他拿著教案走進教室的那一刻,被他徹徹底底十分果斷地放棄了。
在看見台下這些學生時,他突然意識到了一件事。
在艾瑟倫學院裡,能夠住得起那樣彆墅的人,絕不會是學校裡的教職工,而隻有可能是台下這些非富即貴的學生。
不管是從師德這一項上看,還是從對這些貴族學生敬而遠之的心理上看,相宜都選擇放棄接近對方的那個想法。
可是……
出格的夢境並沒有因此而終止,反而變得越來越荒唐。
他甚至夢到自己變成了對方養的那隻小白狗……又夢到自己和那隻小白狗爭寵……
醒來後,相宜坐在床上沉默了很久,最後扇了自己一巴掌。
相宜,你下賤。
青年一把抓起被子把自己捂了進去。
可不管相宜怎麼在內心唾棄自己,告誡自己不該做那樣的夢,每一晚,夢境照舊如約而來。
在破碎紛擾的夢裡,有歡愉,有痛楚。
但更加強烈的,更令身心都為之顫栗流連的,是如缺水者對生命水源的嚮往般,那樣難耐的渴求。
那樣的渴求最後甚至脫離了夢境,降臨現實。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在夜晚即將入睡前,那個半夢半醒的時候,他會幻想對方就躺在自己的身邊……
對方的氣息將自己籠罩,所有黏膩冰冷讓身體恐懼的黑暗都被隔絕在外,無法入侵。
一切似是幻想。
又似曾經有過的場景在眼前重現……
每日每日,夢裡的場景開始變得越來越真實,醒來後能記得的畫麵也越來越多。
不隻是睡前了。
有時相宜在白天恍惚就能看見那道身影,聽見那道漠然冷淡的嗓音。
一切的一切不斷在相宜眼前交織,虛幻又太過真實。
相宜真的分不清了。
這一切究竟是他的幻想,是他的夢魘……還是真的,曾經發生過卻被他遺忘的記憶呢?
“唐今……”又一次從夢中醒來,他有些吃力地念著這個名字,神情恍惚。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唇瓣緊抿。
這幾日做的夢又開始有些不同了。
和之前的親密纏綿不同,這幾日夢裡的她……似乎對他沒有什麼好感,總是要折磨得他一身狼藉,直至他連哭泣求饒的力氣都沒有時才肯停手。
她還逼他做那個根本無法選擇的選擇。
她對他很壞……一點都不好。
相宜抓過旁邊的抱枕,在它身上捶了一下,“你是個欺負人的壞蛋,是嗎?”
抱枕自然不會回答他的。
而或許能回答他的那個人……
這天中午,相宜又跟著來要飯的小白狗來到了那幢彆墅前。
今天沒有在前院看見人,相宜繞著彆墅轉了一圈,纔在後院草地上看見那個坐在高腳凳上的青年。
她坐在一塊巨大的大理石麵前,手裡拿著釘錘,有一下沒一下地從麵前大理石上敲下一塊石料。
而隨著釘錘的每一次敲擊,那塊大理石上雕刻著的一張張人臉就變得越來越傳神。
不過她看著好像也不是對手上這份工作很感興趣,更像是在打發時間。
相宜偷偷在牆後看著,總覺得大理石上雕刻著的那些人臉,有幾分熟悉。
小白狗這時候也找過來了,跑過草地撒歡似的朝對方跑去,一頭撞在高腳凳上。
對方察覺,微微偏頭,相宜連忙躲到牆後。
好半晌,沒再聽見什麼聲音,相宜才又往那邊看了一眼。
那人和小白狗都已經不見了。
應該是進了彆墅。
相宜看著那塊大理石上的一張張人臉,許久,終於想起是在哪裡見過類似的雕刻了。
他又一次來到了學校新建的那座藝術館前。
直奔藝術館裡最後一間展廳。
那些大理石人形雕塑就那樣靜靜擺在那裡,但相宜找遍整個展廳也沒有找到藝術家的名字。
他抬頭看向那些雕塑。
每一座雕塑都雕刻得很好,尤其是它們的表情,驚恐、怨恨、憤怒、嫌惡……
每一個雕塑的表情都那樣傳神,每一張冰冷的麵孔上,傳達出的,都是惡意。
相宜強壓著心裡的不適,慢慢走過這一座座雕塑。
在所有雕塑的後排,展廳無人注意的角落裡,他發現了一座像是還沒有完工般,和周圍雕塑有些格格不入的雕塑。
這座雕塑隻雕刻出了一個大致的模子,身形隱約能看出是個少年。
但少年的五官表情就更模糊了,眼睛處有鑿刻過的痕跡,卻連一個基礎的形狀都沒能雕刻出來,鼻子朦朧有個形,但也無法憑此分辨出雕塑的表情。
嘴唇倒是明顯了。
唇角往上。
是一個笑。
可是笑的角度又是那樣僵硬不自然的。
就好像。
雕刻者試圖回憶自己人生中他人曾對自己展露過的那個笑,可最後卻連那個笑容究竟是什麼模樣的,都記不起來了。
相宜輕笑了一聲,眼眶裡不知何時盈滿淚水,輕輕一個笑,便有眼淚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笨蛋……”
既然那麼討厭他,就更應該記住他啊……不然他又用那樣廉價的謊言去欺騙她可怎麼辦……
……
相寧終於結束旅遊回來了。
但相宜卻收拾好了行李,打算出去散心一段時間。
相宜和上次相寧拒絕他陪同一樣,拒絕了相寧的陪同。
“……故意報複你老媽?”
“沒有……”
相寧視線在他臉上停留了一會,“心裡有事?”
相宜又想說沒有,可是看著相寧的眼睛,這謊話又有點撒不下去了。
沉默辦事,相宜點頭嗯了一聲。
“不能跟媽說嗎?”
相宜輕輕搖頭。
相寧也不強迫他,隻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就好好出去散心,出去多走走多看看也好,看到那麼遠的天,那麼高的山,什麼事都不是事了。”
送著他到機場,登機前,相寧又喊住他。
“媽也不知道你在煩些什麼,但是兒子,咱們最大的坎都邁過來了,還有什麼坎是邁不過去的嗎?不管你在想些什麼,一切隨心。”
“……隨心?”
“是啊,隨著你的心意來,怎麼讓你過得開心,怎麼讓你覺得痛快,咱就怎麼來。除了這些,彆的都不想。開心最重要。”
相寧摸了摸相宜的腦袋。
相宜怔然許久,朝相寧露出了一個笑,“我知道了,媽。”
……
相宜並沒有固定的目的地,隻是想到哪便走到哪。
他去看了一次海,那種站在沙灘上,周圍有很多人跑來跑去的看海。
他又去看了一次山,站在一望無垠的草地上,棕紅的馬匹跑過,而不遠處就是覆蓋皚皚白雪的雪山。
他又去坐了一次熱氣球,氣球升到高空,世界都變得渺小,晃蕩的心靈在風裡變得平靜。
叮咚。
手機一聲提示音。
相宜看了眼,卻發現是個非常意外的人給自己發來的訊息。
諾拉:[圖片]
諾拉:某人貌似終於打算換新的口味了
沒等相宜回神,那兩條訊息又迅速被撤了回去,隨之而來的是一條試圖補救的訊息。
諾拉:抱歉老師,發錯人了
但相宜已經看清楚了那張圖片上的內容。
宴會廳燈光昏暗的角落裡,長發青年靠坐在沙發上,麵前,一個侍者打扮的少男,捧著酒杯將酒喂到她的唇邊。
她注視著少男,素來冷淡的淺眸在混濁光線下,暈出無邊暗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