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局簽到星辰劍體 第220章 自封修為
夜色如墨,劍靈宗後山之巔卻沐浴在清冷的月光之中。李淩虛盤膝而坐,青衫廣袖隨風輕擺,發出細微的沙沙聲響。他雙手捧著那枚墨藍色的星盤,指腹能清晰感受到玉簡表麵流轉的紋路——那些細密的刻痕彷彿活物般在月光下微微蠕動,如同銀河在掌心緩緩旋轉。
一絲細微的劍氣波動突然掠過身後。這劍意來得突兀卻不淩厲,倒像是故人來訪時的輕叩門扉。李淩虛指尖微動,星盤頓時泛起一層淡藍色的光暈。
師父?
他緩緩轉身,隻見月光如瀑傾瀉而下,將卞問心的白發染成一片銀輝。師父依舊是一襲素白長袍,袖口與下擺無風自動,彷彿與這山巔的夜色融為一體。最令李淩虛驚訝的是,卞問心的麵容竟比平日看起來年輕了幾分,眼角那幾道深刻的皺紋都變得柔和起來。
卞問心在月光下緩步走來,廣袖輕拂帶起一陣清香。他並未直接坐下,而是先負手望向遠處的星空,那雙深邃的眼眸彷彿能穿透層層雲霧,直達宇宙深處。
不錯。卞問心終於在他身旁坐下,聲音裡帶著難得的欣慰,你的劍道已具雛形,甚至能引動星辰之力。說著,他抬手指向天空,看那北鬥七星,今日的排列與往日略有不同。
李淩虛順著指引望去,果然發現北鬥七星的鬥柄微微偏轉。正想開口道謝,卻見卞問心突然抬手,一道劍氣在空中劃過,留下轉瞬即逝的銀白軌跡。
你可知道,為何許多修士卡在金丹境巔峰,終生難有寸進?卞問心的聲音忽然變得深邃,目光凝視著遠方那片星海。
李淩虛沉思片刻,搖頭道:弟子愚鈍,請師父指點。
金丹境是。卞問心的聲音很輕,卻像重錘敲在李淩虛心上,借天地之力、借法則之力、借自身劍道之力。他頓了頓,指尖再次輕點地麵,但元嬰境,卻是——需走出自己的路,凝練屬於自己的道果。
夜風漸起,吹得山巔的草木沙沙作響。卞問心轉身麵對李淩虛,月光正好照亮他手中的玉符——那是一枚灰白色的古樸符籙,表麵刻滿了玄奧難辨的符文,看似平凡無奇,卻給人一種難以言喻的威壓感。
自封修為,入凡間遊曆。
自封修為?李淩虛下意識握緊了手中玉符,指節因用力而微微發白。
卞問心的目光變得異常凝重:在凡間,你無法依賴星辰之力,無法藉助宗門底蘊,甚至無法輕易動用高深劍法。他頓了頓,聲音低沉而堅定,唯有如此,你才能真正看清自己的劍。
李淩虛沉默良久,目光在星盤與玉符之間來回遊移。他能感覺到星盤在微微發燙,似乎在催促他做出決定。最終,他深吸一口氣,鄭重地接過玉符。
弟子明白了。
卞問心微微頷首,緩緩起身。夜風突然變得猛烈起來,吹得他的衣袍獵獵作響。他轉身走向山巔邊緣,月光將他的身影拉得很長很長,幾乎與夜色融為一體。
記住。他的聲音在夜風中回蕩,無論遇到什麼困境,都不要輕易解開封印。說到這裡,他忽然轉身,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真正的劍道,不在山頂,而在腳下。
話音落下,他的身影突然化作一道流光,轉瞬間便消散在茫茫夜色之中。唯有最後那句話,如同清越的劍鳴,在李淩虛心頭久久回蕩。
翌日清晨,薄霧如輕紗般籠罩著整個劍靈宗。山間鳥鳴清脆悅耳,草葉上的露珠在晨光中閃爍著晶瑩的光芒。
李淩虛站在山門前,素白長衫纖塵不染。他最後回頭望了一眼宗門,飛簷翹角在晨霧中若隱若現。眼中閃過一絲不捨,但很快就被更加堅定的神色取代。
自己的路嗎?他輕聲自語,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袖中的玉符。那枚符籙此刻正微微發燙,彷彿在提醒他即將踏上的未知征程。
山風拂過,捲起他的衣袍下擺。李淩虛深吸一口氣,感受著體內澎湃卻又被封印的力量。他邁步向前,每一步都踏得極穩,青石板路上留下清晰的腳印。
山門在身後緩緩關閉,發出沉悶的聲。這一刻,李淩虛忽然明白,這聲音不僅是在告彆一個地方,更是在宣告一段全新旅程的開始。
凡塵俗世,紅塵煉心。他的劍道之路,就此展開新的篇章。
李淩虛負手立於城郊小道,晨霧如輕紗般在田野間流淌。他抬頭望去,遠處無極城的輪廓在朝陽中逐漸清晰——青灰色的城牆巍峨聳立,城牆上每隔十步便矗立著一座石砌的瞭望塔,晨光為這些塔樓鍍上一層金邊。
這就是無極城?他輕聲自語,袖中的玉符微微發燙,像是在回應他的疑問。自從在劍靈宗後山之巔接受師命,他已經封印了全身修為。此刻雖無法運轉靈力,但徒步行走竟有種說不出的輕鬆感,彷彿卸下了某種無形的重擔。
隨著距離拉近,城門口的喧囂聲漸漸清晰。李淩虛整理了一下素白長衫,邁步向前。城門前,三丈高的牌匾在朝陽下熠熠生輝,每個鎏金大字都有一人多高,筆力雄渾。城門上方,一麵赤色旗幟迎風招展,玄鳥刺繡的翅膀彷彿隨時會振翅高飛,旗角在晨風中獵獵作響。
這位公子,可是初到無極城?一個身著褐色短打的夥計突然從旁邊竄出,臉上堆滿熱情的笑容。他腰間係著一條油漬斑斑的圍裙,袖口捲到小臂,露出手臂上結實的肌肉。要不要住店?我們福來客棧乾淨實惠,還能代客喂馬、洗涮鞍具呢!
李淩虛微微一愣,下意識摸向腰間——那裡本該掛著他的佩劍,如今卻隻有一塊溫潤的玉佩。他這纔想起,自己的修為已被封印,舉手投足間再無半分劍修的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