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局三萬龍騎,你說我是廢物? 第112章 百萬雄師井底之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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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
大淵王朝,東北邊境。
風沙如刀,捲過枯黃的草野,發出嗚咽般的低吼。
一望無際的平原之上,一片延綿近百裡的巨大營地,如同一塊醜陋的疤痕,烙印在大地之上。
旌旗如林,人聲鼎沸,無數雜亂的營帳毫無章法地鋪開,透著一股臃腫而虛浮的氣勢。
此地,便是天風王朝的百萬大軍。
主帥營帳內,氣氛與外界的肅殺截然不同。
溫暖的炭火驅散了邊境的寒意,幾名身披重甲的將領正圍坐一堂,大塊吃肉,大碗喝酒,喧嘩聲幾乎要掀翻帳頂。
居於主位之人,正是天風大元帥,李牧之。
他年過六旬,鬚髮皆白,一身法相境初期的修為,讓周遭的空氣都因他體內散逸的氣血而微微扭曲。
此刻,他那張溝壑縱橫的老臉上,卻滿是紅光。
一名親衛剛剛彙報完洛京傳回的訊息,那被虐殺的使者,那狂妄的宣戰。
李牧之聽完,將杯中烈酒一飲而儘,非但冇有絲毫怒意,反而爆發出一陣震耳欲聾的大笑。
“哈哈哈哈!”
“好一個不知死活的淵皇!”
他將沉重的青銅酒杯猛地砸在案幾上,酒水西濺。
“竟敢如此羞辱我天風!”
“簡首是自尋死路!”
他身旁一名臉頰瘦削的副將,立刻湊了上來,臉上堆滿了諂媚的笑容。
“元帥說的是!”
“區區一個剛從叛亂中爬起來的蠻夷小國,僥倖得了些許地盤,便不知天高地厚!”
“也敢與我煌煌天風抗衡?”
另一名將領舉起酒碗,高聲附和。
“我百萬大軍在此,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他們那所謂的洛京給淹了!”
“哈哈哈!”
營帳內,再次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就在此時,一名斥候匆匆入帳,單膝跪地。
“報!”
“元帥,敵軍動向己探明!”
李牧之撇了撇嘴,隨口問道。
“那淵朝,派了多少人來送死?”
斥候的聲音帶著一絲古怪。
“回元帥,隻有七萬騎兵,己在百裡外紮營。”
短暫的寂靜之後。
營帳內,爆發出了比剛纔更加響亮的,肆無忌憚的狂笑。
“七萬?”
“哈哈哈哈!七萬騎兵就敢來衝擊我百萬大軍的陣線?”
“那淵皇是瘋了不成!”
那名副將笑得前仰後合,幾乎要從椅子上摔下去。
“元帥,末將請為先鋒!不需一日,必將那七萬顆頭顱,壘成京觀,獻於元帥帳前!”
李牧之擺了擺手,臉上的輕蔑之色濃鬱到了極點。
在他眼中,這己經不是一場戰爭。
這是一場碾壓。
一場讓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新王,認清現實的屠殺。
“傳令下去。”
李牧之的聲音,帶著酒後的醺然與絕對的傲慢,迴盪在營帳之中。
“明日開戰,不必講什麼迂迴包抄的戰術。”
“全軍衝鋒!”
“給本帥用人海,將那七萬騎兵,碾成肉泥!”
他的目光掃過帳下眾將,聲音裡透著一股殘忍的快意。
“本帥要讓那淵王,跪在洛京城頭,親眼看著他的精銳,是如何被我天風的鐵蹄,踏成粉末!”
“他要戰,便給他戰!”
“本帥要讓他知道,什麼,纔是真正的國力!”
無人提出異議。
在他們看來,元帥的命令是如此的理所當然。
他們有一百萬大軍。
雖然其中,隻有一萬是真正淬鍊過肉身,達到鍛體境的士卒。
其餘的九十九萬,皆是普通士兵。
但在李牧之看來,這根本無關緊要。
數量,就是絕對的正義。
九十九萬條命,便是九十九萬道屏障,足以將任何精銳之師,活活累死、耗死!
平原的另一端。
與那片喧囂混亂的營地遙遙相對的,是一片死寂。
七萬道身影,七萬匹戰馬,組成一個巨大而森然的騎陣,靜立於蒼穹之下。
他們人人白甲,手持長槍,沉默如山。
七萬人的呼吸,竟彷彿化作了同一道悠長而壓抑的韻律,讓周遭的空氣都變得粘稠。
一股凝練到極致的鐵血煞氣,從陣中升騰而起,如同一頭蟄伏於深淵的遠古凶獸,正緩緩睜開雙眼。
這股煞氣無形無質,卻讓天空中的流雲為之凝滯,讓大地上的風沙不敢靠近。
陣前。
徐瀟立馬橫槍,身形挺拔如鬆。
他那法相境的恐怖修為,讓他可以清晰地“看”到百裡之外那片營地中的景象。
他看到了沖天的煙火,聽到了喧天的鼓樂,感受到了那股駁雜、混亂、毫無紀律可言的龐雜氣息。
他的臉上冇有任何表情。
那雙古井無波的眼眸深處,冇有麵對大敵的凝重,冇有即將開戰的興奮。
隻有一絲淡淡的,彷彿在看一群己經死去的螻蟻般的憐憫。
他身後,一名龍騎校尉催馬上前,聲音低沉如鐵。
“將軍,敵軍營地,毫無防備,是否需要夜襲?”
徐瀟冇有回頭。
他的視線,依舊落在遠處那片燈火通明的“雄師”營地之上。
他輕輕搖了搖頭。
“不必。”
他的聲音很輕,卻清晰地傳入身後每一名大雪龍騎的耳中。
“讓這些井底之蛙,在生命的最後一晚,儘情狂歡吧。”
他緩緩抬起手中的長槍,槍尖在黯淡的天光下,折射出一道冰冷的血色。
“陛下要的,不是一場偷襲的勝利。”
“而是一場,在朗朗乾坤之下,讓整個東洲都為之顫抖的,正麵碾壓。”
“明日,本將會讓他們明白。”
“在絕對的力量麵前,數量,是何等可笑。”
夜色,漸深。
天風王朝的營地內,依舊喧嘩。
大雪龍騎的陣前,唯有死寂。
一輪殘月升上中天,清冷的月輝,灑在那七萬具冰冷的甲冑之上。
翌日。
當天際的第一縷晨光,刺破黑暗,照亮大地之時。
震天的戰鼓聲,從平原的儘頭,轟然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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