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局掃地三百年,一鍵功德成神仙 第36章 以講授為刃,破局而立
晨光初透,山門如洗。
藏經閣前的青石階上,那塊粗糙木牌在風中微微顫動,墨跡已被晨露浸潤幾分,卻依舊清晰刺目:「每日辰時,講授《雲雷劍法》入門心得。」
無人駐足。
外門弟子三三兩兩路過,有人嗤笑一聲:「雜役也敢開壇講法?莫不是想博出頭想瘋了?」
藍衣小弟子拉住同伴袖角,壓低聲音:「聽說昨夜井底炸出隻鬼手,就是這人撞上的……瘋子纔信他會什麼劍法。」
灰衣少年冷笑:「一個掃地的,連靈根都是偽品,講個屁的心得。」
議論聲如蛛絲纏繞在風裡,陳凡立於台階之上,手持一柄破舊掃帚,帚尾早已散開,像是被歲月啃噬過的枯骨。
他穿著洗得發白的粗布短褐,袖口磨出了毛邊,腳下一雙草鞋沾著昨夜泥水乾涸後的裂痕。
但他站得很穩。
目光平靜地掃過空蕩的石階,彷彿早已看透人心的輕蔑與懷疑。
他沒有辯解,也沒有怒意,隻是輕輕將掃帚橫舉胸前,如執劍。
「今日第一課。」他開口,聲音不高,卻像一道細針紮進寂靜,「何為『引氣入脈』?」
無人回應。
風吹動簷角銅鈴,一聲輕響,似有若無。
「世人皆以為,引氣是強行納靈入體,實則大謬。」陳凡緩緩道,「天地之氣,本無形無相,強取則逆,順導方成。譬如溪流遇石,不爭不搶,繞而行之,終歸大海。」
他頓了頓,掃帚尖端輕點地麵,恰好落在一道不起眼的裂縫之上——那是昨夜淨業砂灼燒後留下的痕跡。
一點微不可察的金芒,自地底一閃即逝。
【功德
30】
【封印穩定性
1】
係統提示悄然浮現,陳凡眸光微閃。
而這頻率,正是《啟明真解》中記載的「鎮魂十二律」之一——起音。
第三日。
仍是辰時。
一名煉氣三層的瘦弱弟子猶豫著走上台階,在角落席地而坐。
他是藥園打雜的張二狗,卡在瓶頸已逾半年,丹藥吃了不少,修為卻如凍土般毫無鬆動。
「我……我能聽嗎?」他聲音發抖。
陳凡點頭:「心誠即可。」
那一日,陳凡講的是「劍意流轉」。
他用掃帚比劃經絡執行,口中所述看似淺顯,實則暗合人體七輪與天地靈氣交彙之機。
說到「氣走膻中,意守泥丸」時,語氣陡然一沉,如同鐘鳴穀應。
張二狗渾身一震,額頭冷汗涔涔而下,忽然間體內滯塞多年的氣流竟如冰河解凍,轟然貫通!
「噗——」他噴出一口黑血,隨即麵泛紅光,氣息節節攀升。
煉氣四層!
他呆坐在地,眼中滿是不可思議,繼而猛地向陳凡叩首:「多謝師父指點!」
訊息如野火燎原。
不到半日,藏經閣前竟聚起十餘人。
第五日,三十人;第七日,近百人圍觀。
有人專程從外峰趕來,隻為聽一句「入門心得」。
人群之後,一位佝僂老者悄然佇立,灰袍覆身,麵容隱在帽影之下。
正是墨老。
他本應在那一夜化作飛灰,可此刻卻真實存在,氣息雖弱,眼神卻銳利如刀。
他凝神細聽,越聽越驚。
「大道至簡,不在殺伐,而在調和陰陽。」陳凡說著,掃帚再度輕點地麵。
鐘樓第七層,銅鈴無風自響——
僅此一聲,短促卻深沉。
墨老瞳孔驟縮,喉頭滾動,幾乎失聲:「這是……『鎮魂十二律』的起音?怎麼可能?此律早已失傳千年,唯有守鑰人才能以心音喚醒……」
他死死盯著陳凡手中那柄破帚,忽然意識到——那不是教具,而是共鳴器。
每一次點地,都精準敲擊在靈紋節點之上。
這哪裡是在講劍法?
這是在以言語為引,以聲波為線,悄悄重鑄封印!
第三日午後,柳媚來了。
她站在人群邊緣,臉色仍有些蒼白,但眼神清明。
魔種殘留的陰寒已被陳凡以功德之力緩緩剝離,每淨化一分,她的記憶便恢複一絲。
課畢,眾人散去,她留到最後。
「你說的『命運可斬』……是真的嗎?」她聲音很輕,像是怕驚醒一場夢。
陳凡轉身,望著她眼中尚未褪儘的掙紮,緩緩點頭:「若你不願繼續被人操控,我可以幫你。」
他從袖中取出一片蓮瓣,柔光流轉,宛如月華凝成。
正是昨夜係統從地底提取的「問心蓮殘瓣」——唯一能照見宿命根源的聖物。
「握緊它,想著你想擺脫的東西。」
柳媚顫抖著接過,閉目凝神。
片刻後,指尖滲出血珠,滴落蓮瓣之上。
刹那間,金霧蒸騰,如龍盤旋。
她猛然睜眼,瞳孔劇烈收縮:「我……看見了……那個下種人的臉……是執法堂的趙執事!是他在我入門前夜種下的魔引!」
陳凡神色不變,隻是將掃帚拄地,低聲問:「還想回去當他的傀儡嗎?」
「不想!」她咬牙,淚水滑落,「求你……讓我掙脫。」
「好。」他伸手扶住她肩頭,「那就從記住這張臉開始。」
遠處樹影下,一道纖細身影靜靜佇立。
夜琉璃換了一身普通女弟子服飾,烏發束成單辮,臉上甚至還塗了些許胭脂,偽裝得天衣無縫。
但她的眼神,卻比寒潭更深。
她聽得仔細——那些看似通俗的比喻,那些「劍如風」、「意如雨」的描述,竟與《萬魔策》中記載的「破咒真言」高度吻合。
「他在用最溫柔的方式……瓦解我們的根基。」她心中震動,幾欲出聲喝止。
可最終,她沒有。
散場時,她在自己座位下留下一枚符籙——冰蠶絲結成的「靜心符」,能短暫壓製心魔反噬。
供那些隱約感到體內異樣的弟子拾取。
當晚,密室之中,燭火搖曳。
她提筆欲書,墨鋒剛落三字:「速除陳凡」,手卻猛地一頓。
火焰忽然爆響,驚得她抬眸。
映照在窗紙上的影子,竟不像她自己,而是一個披枷戴鎖的女子,跪在血池中央。
她怔住。
片刻後,她撕碎信箋,任其化為灰燼,喃喃低語:
「或許……還有另一條路。」
而此時,藏經閣內,陳凡獨坐燈下。
青銅鑰匙靜靜躺在案頭,內壁小字幽幽泛光:「啟於庚子,閉於輪回。」
他撫過鑰匙,忽而一笑。
窗外,晨光未至,黑暗最濃。
但講壇已立,言語為刃,破局之勢,悄然成型。
夜風如刃,割裂山間薄霧。
藏經閣前的講壇上,陳凡依舊立於殘月之下,破掃帚橫執胸前,衣袂在冷風中獵獵輕響。
他雙目微闔,似在調息,實則神識早已沉入地脈深處——那一道由言語與聲律牽引而出的靈紋網路,正如蛛網般悄然延展,每一道金線都像活了過來,在岩層中蜿蜒穿行,連線著千年前被掩埋的陣眼。
劉長老帶人突至時,天光尚未破曉。
十名執法弟子列陣而下,腰佩鐵鐧,步伐齊整,殺氣凜然。
劉長老一襲紫袍翻湧,怒喝如雷:「陳凡!你一個雜役,竟敢聚眾講法,妄議高深武學?擾亂宗門秩序,惑亂人心,罪不容赦!」
他袖袍一揮,兩名弟子上前就要擒拿。
人群嘩然退散,唯獨陳凡不動。
他緩緩睜開眼,眸底掠過一絲金芒,彷彿有某種古老之力在血脈中蘇醒。
他從懷中取出一枚銅牌,古舊斑駁,正麵刻著「啟明」二字,背麵則是墨老親筆所書的令印。
「長老容稟。」他的聲音不高,卻清晰穿透寒風,「此牌乃墨老親賜,許我整理殘卷、校勘遺文,並順帶指點後進。講授心得,亦屬職責之內。不知何處犯禁?」
劉長老臉色一僵,目光死死盯住那枚銅牌,他知道這令牌分量——那是隻有守鑰人才能授予的「通幽令」,象征對宗門秘典的解讀權。
可墨老已死於三年前的大劫,怎會……?
「荒謬!」他強壓心頭驚疑,厲聲道,「墨老早已隕落,此物必是偽作!來人,奪下銅牌,押入地牢!」
話音未落,大地忽顫。
一股沉悶的吟誦自藏經閣底層升起,如同遠古巨獸在夢中低語。
刹那間,四十八架古籍書櫃同時震鳴,一頁頁泛黃紙張無風自動,符文浮現,金光自縫隙噴薄而出!
眾人仰頭,隻見半空中浮現出一幅巨大虛影——九重雲雷環繞一座巍峨法壇,中央篆刻「啟明篇」三字,其下萬縷金絲垂落,勾連天地經緯,赫然是失傳已久的護宗大陣·啟明篇殘跡!
「這……這是……」一名執法弟子跪倒在地,渾身發抖,「祖師留下的鎮宗之陣……竟然回應了他的話語?!」
墨老的身影踏著金光而來,白發飄舞,氣息浩瀚如淵。
他淩空而立,一拂袖,金光化浪席捲全場。
「爾等口口聲聲執法護規,可曾真正讀懂這座宗門的根基?」墨老聲音冰冷,如霜雪覆心,「『啟明篇』擇主而現,非有緣者不能喚醒。它認的不是身份,不是修為,而是道音共鳴之人。」
他目光掃過劉長老,後者額頭冷汗涔涔,嘴唇顫抖,終究不敢抬頭對視。
「你們守護的是律條,而他在喚醒的是命脈。」墨老淡淡道,「若再阻攔傳道之人,便是與宗門氣運為敵。」
人群寂靜無聲,唯有金光流轉,映照出每個人臉上複雜的神情——敬畏、震撼、羞慚、覺醒。
待眾人散去,夜色重回深沉。
陳凡獨坐講壇之上,指尖輕撫掃帚柄端。係統提示悄然浮現:
【累計授課滿七日,觸發隱藏成就——『傳道者』】
【講壇區域自動生成『清淨結界』,可持續抵禦低階邪祟入侵】
【封印穩定性
5】
他仰望星空,嘴角微揚,心中默唸:「七日已成局,接下來……該掀開那層遮天幕布了。」
掃帚尾端,一道細不可察的金線悄然滲入石縫,順著地脈延伸而去——這一次,方嚮明確,直指鐘樓地窖最深處。
而在那幽暗角落,一口塵封已久的青銅棺槨正微微震動,棺蓋縫隙間滲出絲絲金霧,表麵浮現出四個古老篆字,緩緩亮起:
命格歸來
與此同時,墨老立於遠處屋脊,手持半塊斷裂的令符,指尖輕顫。
月光照在他蒼老的麵容上,映出一抹難以言喻的悲喜。
他望著講壇方向,低聲呢喃:
「原來……是你回來了。」
夜更深了。
每到子時三刻,藏經閣地底的吟誦聲,便會悄然停頓一瞬——彷彿有什麼東西,在黑暗中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