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局掃地三百年,一鍵功德成神仙 第55章 她的心跳,和地窖裡的東西同步了!
鐘樓的風終於停了,殘燭搖曳,映得牆壁上那幅逆向七星陣圖如同活物般緩緩蠕動。
空氣中彌漫著血鏽與焦雷混合的氣息,地縫中的黑霧已悄然退去,隻留下一道深不見底的裂痕,像大地睜開又閉上的眼。
夜琉璃跪在陣心邊緣,指尖摳進磚縫,指節泛白。
她喉間溢位一口暗紅鮮血,濺落在陳凡剛剛畫就的陣紋之上,竟如活蟲般被紋路吸收。
她的手腕內側,魔紋如藤蔓瘋長,一路攀至脖頸,皮下隱隱有黑氣遊走,彷彿有什麼東西正在她體內蘇醒、撕扯。
「咳……」她抬頭,嘴角帶血,眼神卻鋒利如刀,「你們藏經閣的人,都這麼喜歡窺探彆人的命嗎?」
陳凡沒答。
他從懷中取出一張泛著微光的符紙——那是係統剛生成的【靜脈符紙】,材質非金非帛,觸手冰涼,上麵細密排列著金色脈絡,像是活體血管在紙上生長。
他繞到她身後,毫不猶豫將符紙按上她後心脊椎第三節。
「嗤——」
一聲輕響,如熱鐵入雪。
夜琉璃渾身一顫,悶哼出聲,背上浮現出一道漆黑溝壑般的印記,與符紙上的金線瞬間對接。
刹那間,一股陰寒之氣自她體內倒灌而出,順著符紙湧入陳凡掌心。
他臉色驟變,腦海中轟然炸開無數破碎畫麵:地窖深處的石台、九具姿態扭曲的軀體、一道貫穿天地的血色天軌,以及一個披著灰袍的女人,抱著嬰兒低語:「她是降世體,不是祭品。」
畫麵戛然而止。
「你的魔種不是外來的。」陳凡收回手,聲音低沉而凝重,「它是你與生俱來的,和地窖裡的封印同源——你是『九幽降世體』,百年一現,專為喚醒《斬運真解》而生。」
夜琉璃冷笑,抬手抹去唇邊血跡:「所以,所有人都想用我的血開他們的道?玄誠子的執念,劉長老的野心,還有你……也打著救人的旗號,實則想把我當成鑰匙?」
「我想救你。」陳凡直視她的眼睛,沒有迴避,「因為你要是死了,下一個就是柳媚。」
這句話像一根針,刺破了夜琉璃強撐的冷漠。
她猛地轉頭看向角落裡昏睡的柳媚——那個原本隻是路過鐘樓、卻被捲入陣法反噬的外門弟子。
此刻柳媚麵色青紫,呼吸微弱,嘴唇不斷開合,囈語斷續:
「父親……彆把我交給他們……我不是實驗品……求你……不要點燃我的命燈……」
陳凡蹲下身,從她袖中輕輕抽出一片殘破玉簡。
那是墨老臨終前留給他的信物之一,表麵刻著半闕古咒,本以為是鎮魂之術,如今與係統的推演資料交彙,竟拚湊出一段被塵封百年的真相:
百年前,七位護法為突破元嬰瓶頸,盜取慈航寺「願力碑」殘片,以眾生善念為引,融合魔道禁術,創出邪功《斬運術》。
此術可借獻祭九陰之體,竊取他人氣運化為己用。
前八人皆已隕落,唯缺第九人——「九幽之女」,方能完成最終儀式,重啟天軌,逆轉命數。
而劉長老,正是當年七護法中唯一倖存者。
他親手斬殺同門,吞噬其氣運苟延殘喘,卻始終無法徹底煉化,隻能靠定期壓製封印、拖延反噬維持性命。
如今感應到夜琉璃覺醒,他知道——最後的祭品來了。
「所以他才會那麼早就盯上柳媚。」陳凡眸光冷冽。
柳媚雖非九幽體,卻是罕見的九陰血脈,可作為儀式輔引。
若夜琉璃失敗,她便是替補。
遠處傳來腳步聲,沉重而急促。
陳凡迅速收起玉簡,扶住仍在顫抖的夜琉璃。
她的眼神已有些渙散,但依舊倔強:「你阻止不了他……他掌握執法殿,有權調動陣防令箭……整個宗門,都是他的眼線。」
「那就讓他以為,一切還在掌控之中。」陳凡低聲說,目光掃過地上尚未乾涸的血跡,又望向牆角那把舊掃帚——它曾掃過藏經閣百年塵埃,也蘸過人血畫過逆陣。
忽然,夜琉璃身體一僵,雙手抱頭,發出一聲淒厲嘶吼。
她雙目泛起赤紅,魔紋暴漲,一掌轟出!
藏經閣外牆應聲崩塌,碎石飛濺。
狂暴的魔息席捲而出,連屋梁都在震顫。
千鈞一發之際,陳凡擲出墨老遺留的青銅令牌。
金光乍現,如鐘鳴九霄,一道虛影浮現——竟是墨老生前法相!
金光結成屏障,硬生生截斷了某種無形牽引。
係統提示浮現:
「檢測到雙向血印連結,源自高階控魂玉簡,持續時間未知。是否消耗3000功德構建『反向追蹤模組』?」
陳凡咬牙。
這不僅是控製,更是烙印——劉長老已在她體內種下血引,隨時可引爆魔種,讓她淪為傀儡。
他沒有猶豫。
「確認構建。」
功德值瞬間清零,符紙燃起幽藍火焰,化作一道流光鑽入夜琉璃背心。
她痛苦地蜷縮下去,但眼中的紅芒漸漸褪去。
陳凡扶住她,望向窗外漸亮的天色。
風暴未歇,隻是暫時隱匿。
而在那之前,他必須讓對方相信——夜琉璃即將失控,而柳媚,是唯一能穩定魔種的「藥引」。
風再次吹起,掃帚靜靜躺在血跡中央,彷彿等待下一筆落下的時刻。
鐘聲未響,夜卻已死。
陳凡靠在冰冷石壁上,呼吸壓得極低,指尖尚殘留著鏡淵陣收筆時的灼痛。
那場夢境如烙印刻在腦海——七具屍首繞鐘而舞,黑袍少女立於中央,劉長老跪地獻祭,口中高呼「新主降臨」。
不是幻象,是未來,是已被血誓錨定的命運軌跡。
他睜開眼,瞳孔中還跳動著幽藍的資料流:「反向追蹤模組」仍在運轉,神識通道雖微弱,卻未斷裂。
劉長老的意識深處,正有一股暗潮湧動,像毒蛇盤踞巢穴,等待蛻皮重生。
「必須搶在他徹底啟用血引之前。」陳凡低語,目光落在角落那碗尚未拆封的「解藥」上——褐色藥汁渾濁黏稠,散發著甜膩腥香,係統早已標注【九轉噬魂引·偽】,正是催動魔種暴走的催化劑。
他的計劃很簡單:以假亂真,借力打力。
柳媚仍昏睡著,麵色由青轉白,氣息漸穩。
她並非真中毒,隻是陳凡用【靜脈符紙】短暫封閉了她三處經絡,模擬出九陰血脈被侵蝕的症狀。
隻要劉長老的人看到這一幕,便會認定——夜琉璃即將失控,唯有提前啟動儀式,才能穩定魔種。
而「解藥」,就是鑰匙。
他拾起掃帚,蘸取藥汁,在地麵緩緩勾勒。
每一筆都精準無比,符紋交錯成環,中央凹陷處形成一片水鏡般的倒影。
當最後一劃落下,空氣驟然扭曲,一道幾乎不可見的銀絲自陣心升起,悄然鑽入虛空——鏡淵陣完成,它不傷人、不顯跡,隻默默複製了一條通往劉長老神識的隱秘通路。
子時三刻,月隱星沉。
陳凡盤膝坐於陣外,閉目凝神。
係統提示輕閃:「連結穩定,開始潛入。」
刹那間,天地翻轉。
他又回到了那個血腥夢境,但這一次,他不再是旁觀者。
銅鐘嗡鳴,血霧彌漫,七具屍體緩緩睜眼,空洞的眼眶齊刷刷望向他。
而中央那道黑袍身影,竟緩緩轉頭——兜帽下,是一張與夜琉璃一模一樣的臉,嘴角揚起詭異笑意。
「你來了……」她的聲音像是從地底傳來,「我等你很久了。」
陳凡心頭巨震,強行穩住心神。
就在此時,身後傳來沙啞嘶吼:「時機已至!獻祭開始!」
劉長老披發跣足,手持骨刀,一步步逼近昏迷的夜琉璃虛影。
他眼中燃燒著狂熱與恐懼交織的火焰:「斬運重啟,萬靈獻命!今日,我將以九幽之女為引,斷儘天下好運之人,唯我獨尊!」
話音未落,銅鐘轟然震蕩,天穹裂開一道赤紅縫隙,似有巨輪將轉。
陳凡猛然抽身退出夢境,冷汗浸透後背。
他知道,這不是單純的執念,而是劉長老已在籌備真正的儀式——就在藏經閣地底禁室第三層!
他立刻傳信夜琉璃:「你想活命,今晚必須跟我進禁室第三層。」
片刻沉默,回信浮現掌心:「你不怕我是災厄本身?」
陳凡盯著那句話,良久,回複:「怕。但我更怕看著彆人一個個死去,而我什麼都沒做。」
令牌交握,青銅古印泛起微光。
兩人並肩踏入藏經閣最深處的秘道。
石門在身後轟然閉合,隔絕退路。
前方甬道幽深如喉,兩側壁燈自動點燃,火光搖曳中映出無數古老銘文——皆為「斬」字變體,或怒劈蒼穹,或絞碎星辰。
儘頭,一口漆黑棺槨懸浮半空,無風自顫。
棺麵血光流轉,浮現出八個大字:
「九幽歸來,萬運皆斬。」
夜琉璃腳步一頓,胸口劇烈起伏。她忽然按住心口,臉色煞白。
「它……在跳……」她喃喃,「和我一樣……」
陳凡凝視那口棺,係統突然彈出警告:「檢測到高維共鳴頻率,目標非實體,疑似『降世容器』。宿主心跳與內部核心節律同步率987……」
他緩緩抬頭,聲音沉如深淵:「它在認你……你不是祭品,你是鑰匙。」
黑暗深處,忽有一聲輕笑悠悠飄來:
「不錯。」
光影未現,語意卻清晰如耳語:
「她是我留給這世界的……最後一步棋。」
話音散去,唯餘風聲嗚咽,彷彿整座宗門,都在屏息等待下一幕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