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局替嫁,王妃她屠了滿山野獸致富 第109章 憑什麼
他強壓下心底的憤懣,“淑妃娘娘既然開門見山,本王也就不跟娘娘拐彎抹角了,你也知道本王如今的處境,本王想進宮見皇上一麵都難,今日守在此處,隻不過是一個做兒子的擔心父親。想要詢問一下娘娘,父皇如今如何了?”
淑妃臉上的笑容更冷了幾分。
“擔心父親?殿下怕不是希望皇上早點駕崩吧。”
裴離被淑妃這直白如刀的話刺得臉色一白,旋即湧上惱怒的赤紅。
他幾乎要按捺不住嗬斥出聲,但目光觸及淑妃那雙冰冷徹骨、彷彿看透一切的眼睛,又硬生生將那股邪火壓了下去。
他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誠懇甚至帶著幾分被誤解的委屈,“娘娘何出此言?父皇是兒臣的君父,兒臣縱有千般不是,又豈敢有此大逆不道之心?如今宮禁被皇叔把持,兒臣連儘孝床前都不能,心中煎熬,娘娘難道不能體諒一二嗎?”
淑妃嘴角那抹冷笑絲毫未變,甚至帶著幾分譏誚,“體諒?殿下,這裡沒有旁人,就不必演這出父慈子孝的戲碼了。你心裡盤算什麼,本宮清楚,這宮裡稍微長著眼睛的人都清楚。你今日攔下本宮,無非是見成王與稷王聯手,將你排斥在外,心急如焚,想找個盟友,不是嗎?”
被她一語道破心思,裴離臉上的偽裝終於有些掛不住。
他盯著淑妃,知道再繞彎子已是無用,心一橫,索性壓低了聲音,開門見山,“好!娘娘快人快語,那本王也不藏著掖著了!不錯,本王確實需要盟友。皇叔與裴九肆如今把持宮闈,隔絕內外,其心可誅!長此以往,隻怕父皇安危難料,江山也要落入亂臣賊子之手!娘娘您久居深宮,難道就甘心眼睜睜看著他們為所欲為?”
淑妃冷笑,“成王是皇上的皇弟,稷王是皇上的親生兒子,哪兒來的亂臣賊子?”
裴離沒接他的話,上前一步,聲音帶著蠱惑,“隻要娘娘肯助本王,將宮內真實情形告知,必要時裡應外合。待本王撥亂反正,坐上那個位置…”
他頓了頓,丟擲一個自認為極具誘惑的條件,“本王必尊娘娘為太後!榮華富貴自不必說,本王更會視娘娘如親生母親般孝順,讓您安享尊榮,再無後顧之憂!”
淑妃靜靜地聽著,臉上沒有任何動容的神色,反而像是在聽一個極其可笑的笑話。
良久,她才輕輕笑了一聲,那笑聲裡充滿了無儘的蒼涼和嘲諷,“視我如親生母親一樣孝順?殿下,你這空口許諾的功夫,倒是深得你母妃的真傳。”
裴離心頭猛地一沉,有種不祥的預感悄然滋生。
淑妃的目光彷彿穿透了時光,變得幽遠而冰冷,“你想與本宮合作?也知道本宮膝下無子,無人可依,所以,許下這看似誘人的條件,那你可知,本宮入宮二十有二載,為何至今無一兒半女傍身?”
裴離瞳孔驟縮,一個可怕的猜測瞬間浮現在心頭!
難道是母妃…?
完了!全完了!若真是母妃所為,淑妃怎會與他合作?
那豈不是與仇人同謀?
他的臉色瞬間變得精彩紛呈,驚疑、慌亂、難以置信交織在一起。
淑妃將他所有的反應儘收眼底,眼中的譏諷更深,“看來殿下是猜到了些許。沒錯,本宮也曾有過孩兒,還不止一個。承慶十二年,本宮懷過第一個皇子,剛滿三月,便莫名小產,太醫隻說是本宮體弱;承慶十五年,好不容易又懷上一個,是個公主,生產之時卻遭遇血崩,孩子生生憋死在本宮肚子裡,本宮也險些跟著去了;承慶十八年,最後一個孩子,六個月時已然成型,卻因一碗安胎藥,他還沒來得及來到這個世界上,看看人世間的風景,就被你的母妃給害死了!”
她語氣平靜地敘述著,彷彿在說彆人的故事,但那雙緊緊攥著帕子、指節泛白的手,卻泄露了那沉寂了二十多年的刻骨痛楚。
“殿下以為,這一切都是意外嗎?”淑妃猛地抬眼,直直刺向裴離,“你那好母妃,當年的璃妃,手段當真是高明得很哪!一次次,一回回,借著關懷之名,行那陰毒之事!借刀殺人,什麼事情都做的出來!
本宮母族沒落,無力深究,更抓不住她半點把柄!
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孩子一個個離我而去!
你說,本宮該如何體諒你?又該如何與你合作,去輔佐仇人之子,登上九五至尊之位?!”
每一個字都像是一記重錘,狠狠砸在裴離心上。
他臉色煞白,不由自主地後退了半步,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母妃…竟然真的…!
完了。
他心中一片冰涼。
與淑妃合作的路,徹底斷了。
不僅斷了,她甚至可能是站在裴九肆那邊的!
畢竟,敵人的敵人…
淑妃看著他失魂落魄的模樣,眼中閃過一絲快意,卻又迅速被更深的悲涼覆蓋。
她整理了一下微皺的衣袖,恢複了那副冷淡疏離的模樣。
“殿下還是安心回府祈福吧。”她冷冷道,“這宮裡的事,就不勞您費心了。至於皇上龍體…有成王殿下和稷王殿下儘心侍奉,想必不日便會康複。”
說完,她不再看裴離一眼,扶著宮女的手,轉身離去,留下裴離一人。
裴離死死盯著淑妃遠去的背影,拳頭緊握,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憑什麼?憑什麼母妃造的孽,要報應在他身上?
憑什麼裴九肆就能得到扶持,而他連宮門都進不去?
不行!他不能坐以待斃。
他隻身前往沈府,到了門口,舅舅卻不願意見他。
“殿下請回吧,我們老爺最近身體不適,不便見客,等老爺身子好些了,自會去離王府求見殿下的。”
他站在沈府門口,整個人如同被一桶冰水澆下。
若連母妃的母族都放棄了他,那還能指望誰呢?
他沒上馬車,一個人走在長街上。
沈舅看了眼他孤寂落寞的背影,長長的歎了口氣。
“送信給他,告訴他,皇上還沒駕崩呢,叫他安生在府裡呆著,哪都不要去,也不要想著拉幫結派,一切等皇上醒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