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局替嫁,王妃她屠了滿山野獸致富 第199章 行刺
船艙裡一片漆黑,隻有舷窗外透進一點黯淡的月光,映照出她慘白的臉。
她抬手摸向臉頰,觸手一片冰涼的濕潤。
是淚。
那個夢太過真實,裴九肆渾身是血的樣子,那充滿愧疚和遺憾的眼神,還有那句“沒能讓你過上安穩的日子”,如同鋒利的刀子一般狠狠紮在她的心上。
“阿九。”她低聲念除那個許久都未再喚出的名字,手指緊緊攥住了身下的薄被,淚水再次不受控製地湧出,她必須更快地找到他。
她望著舷窗外依舊沉沉的夜色,第一次覺得,黑夜如此漫長。
幾日的舟車勞頓,夕若終於到達了江南。
夕若按照龐淵的指示,與商隊分頭行事,由一名可靠的護衛引領,穿過繁華卻陌生的街市,來到了裴九肆在江南臨時下榻的彆院。
通傳之後,她被引至一間臨水書齋。
推開門的刹那,夕陽的餘暉透過雕花木窗灑入,為室內鍍上一層暖金。
裴九肆站在那片光暈之中,正對著牆上懸掛的一幅江南水係圖凝神思索。
聽到開門聲,他倏然轉身。
四目相對的一瞬間,時間彷彿凝固了。
裴九肆的臉上先是閃過一絲難以置信的愕然,隨即,那雙向來深邃沉靜的眼眸中,湧起了劇烈的波瀾。
下一瞬,裴九肆幾乎是本能地大步上前,在夕若還未反應過來時,長臂一伸,猛地將她緊緊地擁入了懷中!
“阿若”他的聲音低沉沙啞,響在她的耳畔,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你怎麼會突然來這裡?京城出什麼事了嗎?”
裴九肆很快恢複了理智,鬆開了手臂,但雙手仍扶著她的肩膀,目光灼灼地審視著她,生怕漏掉一絲一毫她可能受委屈的痕跡。
夕若被他方纔的舉動弄得心跳也有些失序,臉頰微熱,但此刻也顧不得許多,連忙搖頭。
“京城暫無大礙,是我……我在京城呆著實在是無法心安。”
她深吸一口氣,抬眼迎上他關切的目光。
“我接到假冒你名義的邀約信,雖未上當,但總覺得京中暗流湧動,目標似乎直指你,我……我實在無法心安理得地在京城等待訊息,所以便來了,是龐淵表弟助我離京的。”
她言簡意賅地將京中的異常和自己的擔憂道出,末了,補充道。
“那個夢……太真實了,我這一路都快擔心死了!”
裴九肆聽完,既感動又後怕。
他握著她肩膀的手微微收緊,“胡鬨!江南如今形勢複雜,你可知隻身前來有多危險?”
雖是責備的語氣,卻掩不住其中的關切。
“正因危險,我才更不能讓你一人麵對。”裴九肆看著她倔強而清澈的眼睛,心中喟歎,知道多說無益。
他沉吟片刻,“你的直覺或許是對的。我近日調查沉船案,確實觸及了一些人的痛處,對方狗急跳牆也不是不可能。”
他當即喚來青岩,沉聲吩咐道,“傳令下去,今夜起,彆院戒備提升至最高等級,所有崗哨加倍,巡邏密度增加,任何可疑人員靠近,格殺勿論!”
青岩領命,“是殿下,屬下這就去安排。”
當夜,月黑風高,子時剛過,彆院外圍便傳來了急促的警哨聲和兵刃相交的銳響!
數十名黑衣蒙麵的刺客,如同鬼魅般從水陸兩路同時發動突襲,身手矯健,招式狠辣,直撲裴九肆所在的主院而來。
裴九肆將夕若護在身後,麵色冷峻地觀戰指揮。
刺客人數雖不多,但個個都是亡命之徒,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顯然都是被精心培養的死士。
戰鬥持續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來襲的刺客全部伏誅,但裴九肆這邊的護衛傷亡也不小。
而且這些死士在任務失敗後,要麼戰死,要麼立刻服毒自儘,沒有一個活口。
青岩檢查完屍體,前來回報。
“王爺,郡主,刺客身上乾淨利落,沒有任何能表明身份的信物或特征,所用兵刃也是江湖上常見的款式,無法追查來源。”
裴九肆眼神冰寒,看著院中橫陳的屍體,冷聲道,“清理乾淨,加強巡查,以防還有後手。”
他轉向身旁的夕若,看著她雖然臉色有些發白,但眼神卻異常鎮定的模樣,心中百感交集。他輕輕握住她微涼的手,低聲道,“幸好你來了。”
若非夕若今日到來,讓他提前警覺,加強了防備,在這般精心策劃的夜襲下,後果不堪設想。
夕若反手握了握他的手指,給予無聲的安慰。
雖然沒能抓到活口問出主謀,但至少,他們躲過了一劫。
隻是這也意味著,暗處的敵人已經坐不住,狗急跳牆了。
“看來,有人不想讓你繼續查下去了。”夕若輕聲道。
裴九肆目光投向漆黑如墨的夜空,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越是如此,越證明如今的方向是對的,這江南的水,本王蹚定了!”
書齋內,燭火搖曳,映照著裴九肆和夕若凝重的麵容。
“都是一等一的死士,訓練有素,行動果決。”
裴九肆的指尖敲擊著桌麵,目光銳利。
“這般手筆,絕非尋常江湖勢力或地方官員所能驅使。”
夕若坐在他對麵,捧著一杯熱茶。
“他們選擇在這個節點動手,目標明確,就是要阻止你繼續調查貢船沉船案。這說明,你之前的推斷沒有錯——貢船的沉沒不是意外,而貢品也絕非被簡單貪墨那般簡單,背後牽扯的利益和人物,恐怕大得驚人。”
裴九肆讚許地看了她一眼,頷首道。
“不錯!漕運乃是朝廷命脈,每年經手的錢糧物資不計其數。有人在這條線上動手腳,無非是為了一個利字,但能動用如此力量,甚至不惜刺殺親王來掩蓋真相,這利字背後,恐怕還藏著更大的野心。”
兩人目光交彙,夕若緩緩道出了核心。
“誰在這漕運之事中獲利最大,或者,誰最怕漕運的真相被揭開,誰的嫌疑就最大。”
裴九肆站起身,走到那幅巨大的江南水係圖前,手指沿著運河的脈絡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