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局替嫁,王妃她屠了滿山野獸致富 第224章 大計
她暗暗歎了口氣,“我明白了。既然陛下有陛下的考量,我們也隻能等了。”
她轉移了話題,也是眼下更實際的問題。
“那……萱兒呢?她如今繼續孤身住在稷王府,是否不妥?若是傳出去,隻怕又要惹出一些不必要的閒話,也不甚方便。”
裴九肆點了點頭,這正是他來的另一個目的。
“我也正有此慮。她一個孤女,長期留在稷王府確非長久之計。你如今已開府彆居,身份尊貴,身邊也需要得力可靠的人手。不如……”
夕若接過他的話,做出了決定,“那就讓她來郡主府吧。我這裡清淨,也安全。她跟在我身邊,名正言順,我也能更好地照顧她。而且……”
她目光微閃,閃過一絲銳芒,“有些關於當年的事,或許在她安心之後,能回憶起更多細節,嚴崇亮那邊我們暫時動不了,但不代表我們不能做其他準備。”
將萱兒接到身邊,既是保護,也是一種未雨綢繆。
裴九肆看著夕若迅速從憤怒中冷靜下來,並做出最理智有利的安排,心中既欣慰又有些心疼。
他伸手,輕輕握了握她微涼的手。
“好,就依你。明日我便安排人,將萱兒安然送至你府上。至於嚴崇亮……”
他聲音轉冷,“你放心,這隻是權宜之計。待時機成熟,我定親自為萱兒,討回這筆血債!”
夕若反手握了握他的手指,給予無聲的信任與支援。
燭火劈啪一聲輕響,打破了書房內短暫的沉寂。
裴九肆看著夕若,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狀似隨意地問道。
“對了,近日見你和那位衛家小姐似乎往來城西花圃頗為頻繁?可是在忙些什麼?”
夕若心中微微一動,麵上卻不露聲色。
她與裴霽、梓寧三人暗中治療腿疾之事,關係重大,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但裴九肆並非外人,他心思縝密,既然問起,含糊其辭反而引人懷疑。
她略一沉吟,選擇了部分坦誠。
“梓寧心係大殿下,常去陪伴。我偶爾去園中采摘染料,碰上了便會閒聊幾句,大殿下他對花草園藝頗有見解,倒是讓我學到了不少。”
她巧妙地將重點引向了花草和研究,並未提及治療之事。
裴九肆敏銳地捕捉到了夕若話語中那一絲極細微的停頓,以及將話題引向“花草”的刻意。
他並未立刻點破,隻是深邃的目光在夕若臉上停留了片刻。
隨即,他走到書案旁,指尖輕輕敲擊著桌麵,語氣變得低沉而嚴肅。
“阿若,我知道你聰慧,但有些事,或許看得不如局外人清楚。”
他抬眸望向她,“我大哥裴霽,他之所以能在這些年錯綜複雜的局勢中安然無恙,甚至某種程度上被父皇和朝臣忽略,正是因為他那雙無法站立的腿。”
夕若心頭一跳,隱約明白了裴九肆想說什麼。
“一個註定與皇位無緣,甚至無法正常履行皇子職責的人,對任何人都構不成實質性的威脅。”
裴九肆的聲音很輕,卻字字千鈞,“這纔是他最大的護身符!一旦他這個護身符消失了……”
他頓了頓,看向夕若,眼神充滿了警示的意味。
“且不說是否會引來父皇更複雜的考量,光是那些原本視他為無物、如今卻可能覺得受到威脅的勢力,會做出什麼反應,誰也無法預料。那對他來說,未必是福,反而可能是滔天大禍。”
他最終才終於點明瞭核心。
“所以,無論你們在做什麼,或者打算做什麼,即便真有希望能讓他重新站起來,在擁有絕對的自保能力、或者說,在局勢明朗到足以護他周全之前,他也必須繼續偽裝下去。否則,不是助他,而是害他。”
這番話如同冰水澆頭,讓夕若瞬間從“找到治療方法”的興奮與急切中徹底清醒過來。
她隻想著如何治好他的腿,卻忽略了這背後錯綜複雜的權力格局和潛在的危險。
裴九肆說得對。
一個“殘疾”的大皇子是安全的,一個“康複”的大皇子,尤其是在其他皇子正值壯年、儲位未定的情況下,立刻就會成為漩渦中心,不知會觸動多少人的神經!
她想起裴霽那雙沉寂眼眸深處偶爾燃起的火苗,若因他們的努力而讓他陷入更大的危機,那豈不是本末倒置?
夕若的臉色微微發白,她深吸一口氣,看向裴九肆,眼神恢複了清明與冷靜。
“我明白了,殿下。此事是我們考慮不周,險些釀成大錯,你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她會繼續治療,但會更加隱秘,而成功的那一刻,必須被無限期地延後,直到裴霽真正擁有能夠麵對風雨的力量,或者時局發生根本性的轉變。
治療,是為了給他希望和未來的可能,而偽裝,則是為了在希望實現之前,保住他的平安。
裴九肆見她聽進了自己的話,眼中閃過一絲欣慰,點了點頭。
“你知道輕重便好,大哥他這一生,太過不易,他是我在這世上唯一有血脈親緣的人,我不希望他受到任何傷害。”
送走裴九肆,她斟酌著明日應當如何把今日的談話告知裴霽。
第二日
城西染料園內,依舊是那間充作治療室的廂房,隻是今日的氣氛與往日專注治療時有所不同,多了幾分凝重。
夕若將裴九肆的擔憂原原本本地轉達給了裴霽。
“殿下的意思,便是如此!他說你的腿若真有痊癒之日,在局勢未穩之前,恐怕仍需……”夕若話語未儘,但意思已然明瞭。
出乎她意料的是,裴霽聽完,臉上並未露出任何驚訝或不滿,反而是一片瞭然於胸的平靜,甚至帶著一絲早已看透的淡然笑意。
“九肆的擔憂,我明白。”
裴霽的聲音平和,他轉動輪椅,望向窗外那片由他親手培育的蓼藍,目光深遠。
“即便你們不說,我也從未想過要在塵埃落定前,將這可能的變化公之於眾的。”
他收回目光,看向夕若。
“我這雙腿,廢了二十多年,早已習慣了旁人的目光和自身的侷限,它們曾是我的枷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