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局替嫁,王妃她屠了滿山野獸致富 第67章 被發現
裴九肆那帶著寵溺和一絲調侃的輕刮,讓夕若緊繃的心絃微微鬆了些。她皺了皺鼻子,低聲道,“善良?我隻是不想臟了商行的地界。”
她目光瞥向那扇緊閉的房門,裡麵躺著的是個巨大的麻煩,“你說釣魚,魚餌可彆把鉤子吞了,反倒傷了自己。”
“放心,”裴九肆眼神沉靜,帶著掌控全域性的篤定,“他傷不了我們。他現在是網中魚,餌再誘人,也翻不出浪。盯著他的人,不止我們一雙眼睛。他留在明處,他背後的人才會著急,才會動。”
他握住夕若微涼的手,“隻是辛苦你,還要應付他。”
夕若反握住他的手,指尖傳來他掌心的溫度,驅散了方纔處理傷口時沾染的冰冷血腥氣。
“隻要他安分,我就當他是一截需要縫合的木樁。”
她頓了頓,聲音更低,“不過,他剛才那副痛改前非的樣子,倒讓我想起一件事。”
“嗯?”
“我方纔仔細看了,那傷口的位置、角度,還有殘留的力道痕跡…”夕若眼中閃過一絲銳利的探究。
“不像是從背後或側麵襲來的致命殺招,倒像是正麵迎擊時,刻意偏了那麼一點。而且,以他的身手,若真遭遇高手刺殺,不該隻受這一處傷,連點搏鬥的擦痕都沒有,乾淨得像特意擺出來的。”
裴九肆的眸色瞬間深如寒潭。
他之前隻道裴離是使苦肉計混進來,卻沒想到這苦肉本身也透著算計。
“你是說,這傷…可能並非刺客所為?”
“或者,刺客本就是他自己安排,下手分寸拿捏得極準。”
夕若的聲音帶著醫者的冷靜剖析,“失血量看著嚇人,但避開了要害和主要經脈,看著凶險,實則恢複起來會比真正搏命留下的傷快得多。
他喊疼是真疼,但…未必有他表現出來的那麼虛弱不堪。”
她想起裴離在昏迷前那句“剛到青竹鎮就…”,以及醒來後對裴九肆那番情真意切的“懺悔”,心頭疑雲更重。這人,連受傷都在演戲,步步為營。
裴九肆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帶著瞭然的嘲諷。
“好,好一個離王殿下。這戲做得倒是全套,連傷勢都精心設計過。看來他這趟所圖不小,不僅要麻痹我們,還想借機探查我們到底掌握了多少。”
他沉吟片刻,對夕若道。
“你的觀察至關重要。既如此,我們便將計就計。你依舊每日儘心為他診治換藥,不必點破傷口疑點,隻當不知。我倒要看看,他拖著這副重傷之軀,留在商行,到底想翻出什麼浪花。至於他裝虛弱…”
裴九肆眼中閃過一絲厲色,“我會讓他虛弱得恰到好處,想動也動不了。”
接下來的兩日,商行表麵平靜,暗流卻悄然湧動。
夕若每日準時踏入裴離的房間,動作依舊精準利落,包紮得一絲不苟,神情卻比之前更添了幾分疏離的審視。
她換藥時,指尖偶爾會不經意地按壓傷口附近的穴位,力道拿捏在會引發疼痛卻又不至於崩裂傷口的邊緣。
裴離每每疼得額角青筋暴起,冷汗涔涔,卻隻能強忍著,不敢有絲毫異動,唯恐暴露自己並非全無抵抗之力。
夕若那清冷的眼神掃過他時,他總覺得像被刀鋒刮過,彷彿自己所有的心思都被那雙眼看穿,這感覺比傷口的疼痛更讓他如芒在背。
“夕若姑娘手法精妙,隻是這藥似乎格外灼痛?”
一次換藥後,裴離喘著粗氣,試探著問。
夕若正低頭整理藥箱,聞言抬眸,眼神平靜無波。
“離王殿下傷及肺腑,血脈阻滯,藥力深入自然伴隨痛楚。忍一忍,對傷口癒合有好處。”她頓了頓,補充道,“若殿下覺得在下醫術不精,也可另請高明。”
語氣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送客之意。
裴離心中一凜,連忙擠出虛弱的笑容,“姑娘說笑了,姑娘妙手回春,小王感激不儘,隻是怕疼罷了。”
他心中暗恨,這女人油鹽不進,軟硬不吃,比裴九肆更難揣測。
而裴九肆那邊,也並未閒著。賀昭被他派了出去,暗中加強對商行各處,尤其是裴離所在院落周圍的監控。
同時,裴九肆故意放出一些半真半假的訊息,比如“京城那邊似乎有異動”“線索指向某個江南富商”之類,讓這些話語若有似無地飄進裴離耳中,試探他的反應。
裴離躺在床上,看似閉目養神,實則心急如焚。
商行的防衛明顯嚴密了許多,他安插在暗處的人傳遞訊息變得異常困難。
裴九肆和夕若的態度也讓他捉摸不透——救了他,卻又防著他。
給他治傷,卻又帶著冰冷的審視。
尤其是夕若那雙手,每次換藥都讓他有種被剝開偽裝、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的錯覺。
他必須儘快行動,找到裴九肆查到的證據,或者…製造新的混亂。
這日深夜,萬籟俱寂。
裴離確認外麵守衛換崗的間隙,悄無聲息地從床上坐起。
胸前的傷口因動作牽扯傳來劇痛,他悶哼一聲,額頭瞬間布滿冷汗。
但他眼中狠厲之色一閃而過,這點痛楚與他的目標相比,不值一提。
他迅速套上一件深色外袍,動作雖因傷而略顯遲滯,卻絕非一個瀕死重傷之人能做到的靈活。
他像一道影子,無聲地滑出房門,避開廊下巡邏的護衛,目標明確地朝著商行深處、存放重要賬冊和往來信函的書房前去。
他需要找到裴九肆所說的調查結果,看看他們到底掌握了多少對他不利的證據。
然而,他剛摸到書房所在的院落外牆,一道清冷的聲音如同鬼魅般在他身後響起,
“離王殿下重傷未愈,深夜不臥床靜養,在這商行重地徘徊,意欲何為?”
裴離身形猛地一僵,血液彷彿瞬間凝固。他緩緩轉過身。
月光下,夕若一身素衣,靜靜地站在廊柱的陰影裡,手中並未提燈,那雙清亮的眸子在夜色中卻彷彿能洞穿一切,正冷冷地注視著他。
她並非偶然撞見,那姿態,分明是等候多時。
裴離的心沉到了穀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