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局召喚素還真,我打造萬古第一 第38章 殘陽如血收遺產,白衣一劍葬雙皇
萬妖城的宅院之內,夜風拂過,帶來了遠方天地元氣劇烈爆炸後殘留的、一絲絲灼熱與毀滅的氣息。
石桌之上,那麵由韓宇靈力構築的水鏡,在映照出那片將天地都化作白茫茫一片的最終光爆之後,便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湖麵,劇烈波動,最終“噗”的一聲,化作了漫天晶瑩的水汽,消散無蹤。
千裡之外那毀天滅地的咆哮與轟鳴,徹底歸於沉寂。
院落內,隻剩下風吹竹葉的沙沙聲,和蘇九兒那因為極度緊張而略顯急促的呼吸聲。
這極致的動,與這極致的靜,形成了一種令人心悸的詭異和諧。
“結束了……”蘇九兒看著那消散的水鏡,喃喃自語,她那張總是帶著幾分嫵媚的俏臉上,此刻一片煞白,彷彿剛剛從一場最恐怖的噩夢中驚醒。她親眼目睹了數萬妖兵灰飛煙滅,親眼見證了兩位高高在上的妖皇,被捲入那場足以抹平山川的恐怖爆炸之中。
這已經超出了她過去十八年對“戰鬥”二字的全部認知。這,是神魔之戰,是天傾之災。
韓宇緩緩放下手中的茶杯,杯中的茶水,依舊溫熱。他沒有看身邊那具瑟瑟發抖的嬌軀,隻是將目光投向了那顆被羅睺托在掌心、已經收斂了所有光芒,變得樸實無華的黑色晶石——【玄晶之心】。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這顆看似普通的石頭裡,蘊含著何等磅礴、何等精純的土行與陰煞本源。它就像一顆被壓縮到極致的星辰,沉重、內斂,卻又充滿了足以開辟一方小世界的力量。
“公子……他們……都死了嗎?”蘇九兒的聲音帶著哭腔,那不是悲傷,而是源於生命本能的、對那種極致毀滅的恐懼。
“或許吧。”韓宇的聲音,平靜得不帶一絲波瀾。他終於轉過頭,看著懷中那雙寫滿了恐懼與迷茫的眸子,伸出手,輕輕為她拭去眼角的淚痕。
“九兒,你覺得,我很殘忍嗎?”
蘇九兒一愣,隨即拚命地搖頭:“不!不是的!是他們……是他們想害九兒在先!公子是在保護我!”
“保護你,隻是其中一個原因。”韓宇的眼神,變得深邃如夜空,他用一種近乎於傳道的口吻,輕聲說道,“你要記住,南荒這片土地,就像一個長滿了毒草與荊棘的、腐爛的園子。你想要在這裡種下屬於自己的花,就不能指望著用溫水去澆灌。你必須……用最鋒利的刀,最烈的火,將那些盤根錯節的毒草,連根拔起,燒成灰燼。”
“我今日所為,不是殺戮,而是……清掃園子。”
這番冰冷而殘酷的“園丁理論”,讓蘇九兒似懂非懂,但她能感覺到,自家公子那顆看似慵懶的心,實則裝著一片她難以想象的、恢弘而冷酷的江山。她不再說話,隻是將頭埋得更深,用儘全力去感受著那份能給她帶來無儘安心的溫暖。
韓宇安撫好懷中的小狐狸,隨即站起身,從羅睺手中,接過了那顆【玄晶之心】。晶石入手,一股沉重無比、彷彿托著一座山脈的質感傳來。
他沒有絲毫猶豫,直接將這顆價值連城的至寶,遞還給了羅睺。
“武君,此物與你屬性相合。你且先拿去煉化,穩固你在這一界的根基。我逍遙閣的基石,需要更堅固些。”
他深知,任何外物,都不及自身力量的強大來得可靠。而羅睺,便是他手中最鋒利、最可靠的一張王牌。投資他,便是投資自己。
羅睺那雙深邃的眼眸,在看到韓宇毫不猶豫地將這等至寶交給自己時,第一次,閃過了一絲清晰的、名為“動容”的光芒。他沒有道謝,因為在他們的關係中,這已是多餘。他隻是重重地點了點頭,接過了【玄晶之心】,隨即身形一閃,便融入了陰影之中,自去尋覓地方煉化。
院中,再次隻剩下韓宇與蘇九兒。
“公子,那……那我們現在,是去佔領他們的山門嗎?”蘇九兒好奇地問道。在她想來,兩位妖皇與主力大軍皆沒,此刻正是接收地盤的最好時機。
“不急。”韓宇搖了搖頭,嘴角勾起一抹智珠在握的弧度,“飯要一口一口吃,遺產,也要一件一件地收。”
他重新坐下,為自己倒了一杯酒,悠悠地說道:“那場爆炸,威力雖大,但想要徹底殺死兩位妖皇,還差了點火候。我猜,他們現在,最多也就是個重傷瀕死、吊著一口氣的狀態,正躲在某個角落裡苟延殘喘。”
“而他們,纔是我逍遙閣……最貴重的第一份‘遺產’。”
蘇九兒眨了眨眼,有些不解。
韓宇笑了,那笑容,在月光下顯得有幾分森然:“一位妖皇的畢生修為、功法秘術、神魂記憶,乃至他那具經過千年淬煉的妖軀……九兒,你說,這些東西,加起來,值多少錢?”
蘇-九兒的心,猛地一寒。她終於明白,自家公子,竟是連那兩位妖皇死後的“屍體”,都算計了進去!
“可是……可是他們那麼厲害,就算重傷了,我們……”
“我們?”韓宇打斷了她的話,他緩緩站起身,那股慵懶閒散的氣息,如同潮水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冰冷、孤高、彷彿與整個世界都隔著一層無形壁壘的鋒銳氣場。
他身上的玄色長衫,在無風的院落中,竟悄然變換,化作了一襲纖塵不染、在月光下流淌著清輝的勝雪白衣。他那張總是帶著幾分戲謔的俊美麵容,也變得如同萬年玄冰雕琢而成,線條冷硬,眼神漠然。
“不,不是‘我們’。”
一個清冷、孤高、彷彿不含一絲人間煙火氣的聲音,從他的口中響起。那聲音,與韓宇原本的聲線截然不同,充滿了金屬般的質感。
“是我。”
他緩緩抬起手,一柄古樸的長劍,悄然出現在他手中。他沒有看蘇九兒,隻是背對著她,望著遠方那片被黑暗籠罩的、剛剛經曆了一場浩劫的土地。
“今夜,韓宇在此飲酒賞月。”
“而‘任飄渺’,該去那片廢墟之上,為兩位隕落的‘道友’,送上最後一程了。”
蘇九兒徹底呆住了。她看著眼前這個白衣勝雪、氣質發生了天翻地覆變化的背影,一個讓她幾乎不敢相信的念頭,瘋狂地湧上了心頭。
韓宇……任飄渺……
他們……竟是同一個人?!
在她那被巨大震撼所淹沒的思緒中,那白衣身影,已經向前踏出了一步。
一步踏出,他的身影,便化作一道模糊的殘影。
“九兒,守好家。”
一道清冷的聲音,彷彿從遙遠的天際傳來,在她的耳邊悠悠回蕩。
當她回過神來時,院落之中,早已空無一人。
隻剩下石桌上那杯還冒著熱氣的茶,和一輪照著空蕩庭院的、冰冷的孤月。
……
黑水玄晶礦脈的廢墟之上,一片死寂。
大地,被撕裂出一道道深不見底的恐怖峽穀。曾經的礦坑,已經徹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直徑超過十裡的、還在冒著滾滾黑煙的琉璃化巨坑。坑底,是暗紅色的、尚未冷卻的岩漿。
在這片如同末日般的景象中,兩道殘破不堪的身影,正各自蜷縮在一處巨大的岩石裂縫之中,如同兩條瀕死的野狗,苟延殘喘。
百目妖君的百丈蜈蚣真身,如今已斷成了七八截,隻剩下不到十丈長的一段主軀乾,還在微微抽搐。他那數百隻複眼,瞎了九成九,隻剩下三四隻,還在流淌著黑色的膿血,氣息微弱到了極致。
另一邊,萬毒妖王的狀況也好不到哪裡去。他那小山般的蟾蜍真身,被炸掉了半邊,綠色的毒血流了一地,將周圍的岩石都腐蝕得坑坑窪窪。他的妖丹之上,布滿了蛛網般的裂痕,彷彿隨時都會徹底碎裂。
他們都還活著,但這種活著,比死了還要痛苦。
就在他們拚儘最後一點力氣,試圖修複傷體之時,一股冰冷的、不帶絲毫殺意,卻比任何殺意都更加恐怖的劍意,毫無征兆地,降臨了。
兩位妖皇同時心中一凜,艱難地抬起頭。
他們看到,在那琉璃化巨坑的邊緣,在那輪血色殘陽的映襯下,一個白衣勝雪的身影,正背負著雙手,沉默地,俯瞰著他們。
他的身影,彷彿與這片毀滅後的天地融為一體,孤高、絕塵,不似凡人。
“你……你是誰?!”百目妖君用儘全身的力氣,發出了沙啞的、充滿了警惕的嘶吼。
那白衣身影,沒有回答。
他隻是,緩緩地,拔出了他腰間的劍。
然後,一步一步,從那巨坑的邊緣,朝著他們,緩緩走來。
他的步伐很輕,很慢,卻彷彿每一步,都踏在了兩位妖皇那即將破碎的心臟之上。
死亡的陰影,從未如此清晰,如此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