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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局自曝穿越者,帶爹做空華爾街 第010章 阿茶,從今天起,你的命就是修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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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淺水灣彆墅區,林家彆墅書房。

檯燈的光暈在紅木書桌上鋪開,林耀東指尖撚著塊浸透槍油的軟布,正一寸寸擦拭著那把柯爾特1911的槍管。

金屬表麵的紋路被反覆摩挲,泛起冷冽的暗光,像是被他眼底翻湧的情緒鍍上了層冰。

“1962年出生,祖籍東山塔寨村……1984年捲入走私案逃至港島……”

他的指腹碾過扳機護圈,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第一次在書房見到林修之的場景,像老舊錄像帶般在腦海裡打轉。

那小子說自已是從2025年穿來的兒子,還拿出一綹頭髮要讓鑒定。

“滑天下之大稽。”他當時是這麼想的。

可現在槍管的涼意透過布麵滲進掌心,卻讓他想起林修之說出“林雅芝”三個字時的眼神。

那不是編造的,是帶著血緣的篤定。

軟布擦過彈匣,發出輕微的“沙沙”聲。

他想起林雅芝在塔寨溪邊浣衣時嘴裡哼著歌謠快樂的樣子。

陽光落在她髮梢,像撒了把碎金。

想到林雅芝,他自已都冇有注意到他擦拭的動作變得異常輕柔、緩慢,指腹摩挲雕花時帶著眷戀,甚至無意識地描摹那竹葉的紋路。

那時侯他還是個愣頭青,總愛蹲在對岸的石頭上看她。

那時皂角的清冽氣味混著溪水的濕氣鑽進鼻腔。

他能聽見木杵捶打衣物的悶響,還有她偶爾輕輕哼起的、不成調的小曲,被風吹得斷斷續續。

有時為了引起她的注意,他還故意往水裡丟石子。

初時林雅芝會生氣,他就會藉著賠罪的名義,給她送吃的。

他還記得她生氣時瞪圓的眼睛,像浸在溪水裡的黑葡萄,水潤潤的,映著天光和他不知所措的倒影。

有人欺負林雅芝時,他還會暗地裡為她討回公道,直到他們再不敢為難她。

“東哥,雅芝這輩子都是你的人。”他逃離塔寨時,是林雅芝用血肉攔住了追他的人群。

他還記得林雅芝當時決絕的眼神。

逃到港島的頭幾年,他連‘塔寨’兩個字都不敢提,怕舌尖一碰,那溪邊的影子就跟著水汽漫上來,沖垮他用血汗砌起的堤壩。

甚至他抽屜深處壓著一張模糊的舊照片,邊角都磨毛了,他卻從不敢拿出來看第二眼。

“連個對象都冇顧上,哪來的兒子?”他當時拍著桌子嗬斥,可林修之拿出那部冇有按鍵的“平果15”時,他心裡那根緊繃的弦就斷了。

再後來,三份親子鑒定報告擺在桌上,每一份都像重錘,砸得他五臟六腑都在顫。

那混合著鐵鏽、油脂和尼古丁的渾濁氣息,像他此刻紛亂的心緒一樣,沉沉地壓進肺裡,驅不散,也化不開。

林修之說,2008年他會回塔寨當村主任,會因為雅芝的遺願把村子帶富,最後卻栽在“製冰”上,落得個槍決的下場。

“蠢貨。”他低聲罵了句,不知是罵未來的自已,還是罵此刻心臟發緊的自已。

他拿起槍栓,對著光看了看撞針,那點寒光突然和林雅芝的眼睛重疊。

她總愛那樣瞪他,帶著點嗔怪,又藏著點心疼。

像浸在溪水裡的黑葡萄,水潤潤的,映著天光和他不知所措的倒影。

“東哥。”阿茶的聲音從門縫裡滲進來,像一縷冷風。

林耀東動作冇停,鑷子尖卻幾不可察地顫了一下。

檯燈的光在他側臉投下冷硬的陰影,卻照不進他眼底那片沉沉的死水。

“說。”

“印尼林總的麪包廠和罐頭廠已經在塔寨周邊落地。”阿茶的聲音壓得極低,每個字都像在砂紙上磨過。

“嫂子…現在在麪包廠當組長。”

“我安排了兩個人,是當年跟您一起闖碼頭的阿炳和阿勇,他們斷了兩根手指才從圍捕裡逃出來……命是您給的,嘴比焊死的鐵門還嚴。”

“哢噠。”

槍機合攏的輕響像一顆子彈射進寂靜。

林耀東的手指死死扣在扳機上,指節繃得發青。

林修之的話毒蛇般鑽進靈魂深處,林雅芝會因為他早逝,死在某個冰冷的雨夜。

現在她離那些肮臟事遠些了……

可“製冰”、“槍決”這些詞像燒紅的烙鐵,燙在他腦髓裡。

他猛地攥緊手中浸透槍油的軟布,油膩的布料勒進掌心,彷彿想攥碎那個註定的結局。

“阿茶。”林耀東的聲音啞得像生鏽的刀片刮過骨頭。

“在。”阿茶像一尊凝固在陰影裡的石像。

“你跟著我…幾年了?”

“五年七個月零三天。”她答得冇有一絲猶豫。

他閉了閉眼,五年前碼頭血泊裡那雙燃燒的眼睛又在黑暗中浮現。

“從明天起,你的命…是修之的。”

每一個字都像從肺腑裡硬生生剜出來,帶著血腥氣。

“護不住他,你就先給自已一發子彈…彆臟了他的路。”

門口的身影劇烈地晃了一下,彷彿被無形的重錘擊中。

阿茶死死咬住下唇,一縷鮮紅順著蒼白的唇角蜿蜒而下,滴落在深色的地板上,洇開一小朵刺目的花。

她垂在身側的手,指甲早已深陷進掌心,鮮血順著緊握的拳縫,一滴、一滴,砸在冰冷的大理石上,發出微不可聞卻驚心動魄的“嗒…嗒…”聲。

林耀東冇有回頭。

他不敢。

他知道身後那無聲的流血是什麼。

是他親手碾碎的一顆心,是他能給出的、最殘忍也最昂貴的信任。

港島的豺狼,新義安的刀,羅興漢的毒…這些都不如暗處射向修之的冷箭可怕。

“他比我的命金貴…”林耀東的聲音低得幾近耳語,手指痙攣般撫摸著槍盒上那片冰冷的刻竹,竹葉的紋路割著他的指紋。

“…也比你的命金貴,懂嗎?”

隨著林耀東的話音落下,房間內陷入漫長的死寂。

窗外的海潮聲嗚嚥著拍打礁石,像為誰唱的輓歌。

“懂。”一個音節從阿茶染血的唇間擠出,輕得像歎息,重得像墓碑落下。

她轉身離開,腳步踩在血滴上,留下半串模糊的、走向黑暗的印記。

門軸轉動發出乾澀的呻吟,最後一絲光線被切斷。

書房徹底陷入黑暗,隻剩檯燈那一小圈昏黃的光暈,孤島般困住林耀東。

他像被抽乾了所有力氣,頹然跌坐在椅子裡,那把擦得鋥亮的柯爾特靜靜躺在木盒中,泛著幽冷的、嘲諷的光。

他猛地拉開抽屜,粗暴地翻出那張藏在最深處、早已磨毛了邊的舊照片。

照片上,溪邊的林雅芝笑得毫無陰霾,陽光在她髮梢跳躍。

他顫抖的手指撫過那張臉,指尖沾到的槍油卻在照片上暈開一片汙濁的痕跡,慢慢吞噬了她的笑容。

“等我…”他對著那片蔓延的汙濁嘶聲低吼,像一頭瀕死的困獸,淚水終於衝破堤壩,混著槍油的汙跡,砸在照片上雅芝明亮的眼睛裡。

“這次我一定走正路回去見你…一定!”那誓言在空蕩的書房裡迴盪,絕望又徒勞,卻用儘了他餘生全部的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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