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在高中門口的小飯館[美食] 第四章 乾炒牛河
乾炒牛河
徐嘉佳夾起一筷子河粉，河粉夾著牛肉豆芽蔥段一起被卷進嘴巴裡麵。
河粉大火猛炒製後邊緣微微捲曲，裹著油香，卻一點兒也不膩，鍋氣十足。徐嘉佳在吃的間隙中瞥了眼正在廚房忙活的虞妙音，河粉正被猛火快炒著，淺藍色的火焰舔舐著鍋底，跟要竄出來了一樣，虞妙音手腕靈活地轉動著鍋，一副遊刃有餘的模樣。
怪不得這麼好吃，徐嘉佳一臉幸福地想。河粉彈牙有嚼勁，米香混著醬香，牛肉軟嫩中帶點焦脆，豆芽咬起來是脆生生的，汁水四溢，蔥花增鮮，兩者一塊衝淡了油膩，隻留下滿嘴的醬香……
徐嘉佳低著頭快速吃粉，她根本不捨得停下來，這個炒河粉實在是太美味了，跟她剛剛吃到過的茶葉蛋一樣驚豔，成功晉升為嘉佳眼裡麵的1。
小棠寶跟陳奶奶坐在一塊，用筷子慢慢品嘗著，然後拖著臉想，阿姐做的飯真的好香呀。
奶奶認識嘉佳，她多問了句怡靈呢，嘉佳在吃著粉的間隙裡回複道：“怡靈在值日。”
說到怡靈，奶奶一拍大腿，有些心疼地說，“怡靈不會有不吃飯吧？”
這個炒河粉這麼美味，怡靈肯定喜歡，嘉佳吃著粉回複道：“奶奶你放心說，怡靈拜托我幫忙買了。”
雖然怡靈並沒說要嘉佳幫忙買，但能讓奶奶安心，畢竟奶奶總是擔心怡靈有沒有好好吃飯。
新店開業，但人流量意外地不錯，不斷有穿著校服的高中孩子進來。沒辦法，誰讓這間沒有招牌的小飯館飄出來的香味那麼吸引人了。作為一個被各種作業糾纏的苦命高中生，作為一個每天不吃點好吃的犒勞自己就無法活下去的高中生，是無法拒絕這樣的香味的。
徐嘉佳把河粉吃完，又跑去找虞妙音，“老闆，我再要一份乾炒河粉，打包，還有再要三個茶葉蛋！”
“行，你等等啊。”虞妙音說完，又回了廚房。
徐嘉佳掃了眼小飯館，都坐著跟她一樣的，穿著雲城一中校服的學生。看到小飯館有人來，徐嘉佳發自內心地覺得高興，這麼好吃的店，就該她賺，而且還是要賺很多很多的錢。
徐嘉佳內心裡麵默默祈禱，這家店，一定要開到她高三畢業，不然她會失去精神支柱的！
後廚不斷傳來滋啦滋啦的響聲，徐嘉佳算是懂了什麼叫如聽仙樂耳暫明，從後廚傳出來的香味也越來越重，終於，乾炒牛河出鍋了。
虞妙音把炒粉放進打包盒裡，小棠寶跑過來，把裝著茶葉蛋的袋子遞過去，“姐姐，你要的茶葉蛋，還是熱的哦。”
“謝謝你呀小朋友。”這是老闆的妹妹嗎，好萌好可愛，好想親！
“姐姐，我叫虞問棠，你以後可以叫我小棠寶哦，小小的小，海棠花的棠，寶寶的寶。”小棠寶認真地給徐嘉佳說自己的小名。
“好，姐姐記住了。我要回去上自習啦，小棠寶再見。”徐嘉佳說。
小棠寶乖乖揮手，“拜拜～”
店裡麵一開始有不少學生過來，這會兒也走得七七八八了，因為大家都要回去上晚自習，虞妙音也因此空閒下來。
虞妙音有了休息的時間，於是坐到了陳奶奶對麵。小棠寶趕忙跑過來，把水杯遞給虞妙音，“阿姐，快喝口水，辛苦啦。”
虞妙音捧著杯子咬著吸管喝了一大口水，小棠寶坐在虞妙音旁邊，也用自己的兒童水杯喝水，下巴支在杯子上麵，咬著吸管。
一大一小動作統一，莫名可愛。
陳奶奶看著覺得溫馨，看到兩個人過得好，她也開心。
“對了，現在是打算隻做晚飯嗎？”
虞妙音搖搖頭，“不是啦，還打算做午飯。”
高中的孩子們吃飯時間不長，一般也就一兩個小時，而且多勞多得，她要給小棠寶最好的生活。
陳奶奶嗯了一聲，又又又又忍不住偷師，“小音啊，你這個茶葉蛋是怎麼做的呀，連蛋黃都入味了！”
前幾天問了小音糖醋排骨的做法，跟著做了一回，雖說跟小音做的那是完全比不了，差的那點手藝很難企及。但也比她平時做出來的味道強多了。
“這個嘛，做的時候先冷水下鍋，煮個五六分鐘左右，趁蛋黃還沒有完全熟透，敲裂蛋殼，在鹵，鹵久一點兒，這樣蛋黃就容易入味。”其實要煮出這樣的半熟雞蛋，還是很考驗本事的，有些人一做就成功，有些人一做蛋白蛋黃都沒熟。
陳奶奶覺得自己屬於第二種人，換她做，明明每一步都按照小音教的做，結果也不知道哪一步出了岔子，味道上差了十萬八千裡。
“但您還可以試試彆的方法，鹵之前，用牙簽戳進去，戳到蛋黃裡麵，鹵久一點，一樣入味。”虞妙音又說了一個不那麼考驗手法的方法。
陳奶奶趕忙點點頭，這種邪修挺不錯的，歪門邪道，能做出好的茶葉蛋的道也是好道，“行行行，那我下次試試。”
陳奶奶又忍不住誇讚道：“小音的手藝，真的沒話說。”
—
徐嘉佳回到班裡的時候，怡靈正好倒完垃圾回來。
徐嘉佳一臉幸福地坐到座位上，把乾炒牛河放到桌子上，咳咳兩聲吸引怡靈的注意。
怡靈把幾天前買回來的麵包從抽屜摸出來，又掏出一本小小的語文默寫背誦本，打算邊看邊吃，看見徐嘉佳這幅春風蕩漾的模樣，她好奇問：“你今天遇到什麼很開心的事情了嗎？”
徐嘉佳認真又重重地點點頭，“你怎麼知道？”
怡靈：……
你寫臉上了。
”我跟你說，今天吃到了特彆好吃的炒河粉，嘗了一口，永生難忘，真的巨巨巨好吃。”徐嘉佳邊說邊想乾炒牛河的味道，感覺又把自己給想餓了。
說完，她又把打包盒拿出來，遞給怡靈，“跪謝我，我還給你帶了一份！”
裡麵還躺著三顆茶葉蛋，徐嘉佳剛放在她麵前，她就聞到了茶葉蛋散發著的淡淡茶香味。
好香，不知為什麼，怡靈覺得現在啃著的麵包都變得不那麼好吃了，冷冰冰的麵包根本比不上熱乎乎的茶葉蛋。
徐嘉佳把其中兩個茶葉蛋拿出來，“這是我請你吃的，剩下的兩個我等第一節晚自習下課再吃。”
見某位挑食愛好者還有點兒猶豫，徐嘉佳打包票一般道：“你放心吧，這家店的炒河粉，真的很美味！相信我這個美食挖掘機好嘛，不好吃你打我！”
很確切的話，很懇切的語氣。
“還有茶葉蛋，也特彆特彆好吃！”徐嘉佳眼睛亮晶晶的，還帶著一點兒小激動。
怡靈嗯了一聲，她選擇了先吃茶葉蛋。剝開蛋殼，茶葉蛋微微發燙的，氤氳熱氣和八角桂皮混著茶香味一起往鼻子裡麵鑽。咬上一口，茶葉蛋裡麵更是熱乎的，蛋黃綿密沙軟，混著蛋黃味的鹵汁在嘴巴裡麵化開，舌尖上都是香料的香氣。
“好好吃，這還是我第一次吃到蛋黃都入味的茶葉蛋！嘉佳你在哪裡買的呀？”她眼睛也跟著亮了一下，忙轉過頭問。
徐嘉佳把好吃的茶葉蛋分享出去，自己也跟著有點兒小驕傲，她哼唧一聲，“看吧，我就說很好吃。”
徐嘉佳靠在椅子上，“在一個新開的店買的，就是以前開麵館的那家店，換老闆了。”
怡靈開啟乾炒牛河打包盒的手一頓，這不是就是鄰居阿姨開的店嗎？後來出事了，店也就不開了，現在的老闆，估計就是阿音姐吧。
怪不得這麼好吃，出自阿音姐之手，哪有不好吃的啊！
吃過茶葉蛋，怡靈迫不及待地開啟了打包盒。打包盒被開啟後，猛火快炒過後香氣先撲了過來，河粉被染成誘人的醬色，根根分明又裹著油光。這可成功把怡靈給看餓了，她迫不及待地抄起筷子夾了一大口送進嘴巴裡麵，裡麵有脆生生的豆芽、嫩滑的牛肉、解膩的蔥花，都格外地香，鍋氣像是被鎖進了每一根粉裡麵一樣。
怡靈讀初中的時候是寄宿，河粉是學校飯堂的早飯常客，大鍋炒出來的，五塊錢一份，刷卡就能拿走。學校炒出來的河粉，要麼油，要麼乾，還碎。所以很長一段時間，怡靈看見河粉就有些反胃。
但今天吃到了徐嘉佳給她帶的河粉，她明白了什麼叫驚豔，原來有人能把炒河粉炒得這麼好吃，那她以前吃的那些炒河粉算什麼？算她命苦嗎？
好美味的一盤炒河粉啊！
看著怡靈吃到這份乾炒牛河的，從一臉不可置信到一臉幸福，徐嘉佳就覺得開心，她嘖了一聲，“今天終於不挑食了啊。”
怡靈搖搖頭，悠悠道：“我不是挑食，隻是她們做出來的不好吃，我的舌頭有點兒金貴。”
“什麼東西這麼香？誰在教室打火鍋？”一個胖胖的男生輕輕抽動鼻子，邊進教室邊說。
說話的人是11班的體委，杜晨陽，被班裡的小夥伴親切地喊做小杜。他應該是剛打球結束，手裡拿著泡麵進來。
徐嘉佳一看就知道，這人為了打球可以不吃飯，最後半個小時才捨得放下球拍，到小賣部買泡麵或者麵包將就一下。
但徐嘉佳知道，能長成這樣的身軀，他回家之後，一定少不了各種炸雞漢堡奶茶。
小杜捧著泡麵經過怡靈麵前，聞見炒河粉的香氣，腳步一頓，“怡靈，你這是哪裡買的，好香啊。”
一份乾炒牛河，成功勾住小杜的腳步。
徐嘉佳咳咳兩聲，替怡靈說：“學校對麵新開的，就是以前那個麵館，現在換老闆了。”
小杜聞著乾炒牛河的香味，一臉哀怨道，“我感覺我的泡麵都不香了，我還特地加蛋加腸了！”
徐嘉佳看著小杜日漸消瘦的臉，她從袋子裡掏出一顆茶葉蛋，“諾，請你吃的，彆說我不關照你啊。”
“這個也是那家店的嗎？”小杜眼睛一亮，好香的蛋！
“當然。”徐嘉佳說，“快嘗嘗，這家店的茶葉蛋也特彆好吃。畢竟你是我兒子，媽媽對兒子好，天經地義！”
小杜本想反駁一句，但看著這顆茶葉蛋，他硬生生噎了下去，為一顆蛋折腰了……都怪這顆蛋實在是太香了！
他還感動地從自己的桌肚裡麵掏出好幾袋零食，巧克力辣條薯片還有酸奶，“請你吃，謝謝你啊嘉佳。”
小杜把開啟泡麵蓋，把剝開的茶葉蛋放進去，用叉子一壓。
一分鐘不到，小杜開啟了泡麵蓋子，把自己的寶貝茶葉蛋叉上來咬了一口。
這顆蛋，它真的好美味……小杜三兩下把茶葉蛋吃完，再吃泡麵的時候，小杜覺得泡麵的味道都變得很一般。這不是他最愛的粉麵菜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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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點，天色一片柔和，昏黃的燈影映得小飯館格外溫馨。
虞妙音把碗筷洗了乾淨，小棠寶則幫忙擦桌子，一大一小各自忙碌，很快，小飯館被打掃得乾乾淨淨。
虞妙音給小棠寶擦了一下額間的汗，“謝謝小棠寶今天幫阿姐一塊打掃，但下次小棠寶不要累著自己。”
她趕忙擺擺手，又搖搖頭，“我一點兒也不覺得辛苦，能幫到阿姐，我很開心。”
說完，她把緊握著的拳頭鬆開，手掌心裡麵躺著兩顆奶糖，是徐嘉佳給的，“阿姐，這是第一個來的姐姐給的哦，你一顆我一顆。”
“好。”虞妙音拆開糖紙，把糖送進嘴巴裡，濃鬱的奶味在舌尖上化開。
“走吧，回家吃飯。”
正準備走，就聽見一道聲音喊住了她。
“你好。”過來了一個女人，圍著圍裙，對她們兩個溫柔地笑了笑。約莫三四十歲的樣子，長相和善。
還沒等虞妙音說話，對方就先一步表明瞭自己的來意，“我也是在雲城一中開小餐館的，賣得是粉麵，就在你旁邊，你剛剛搬來可能不知道。”
何麗不好意思地笑笑說：“我就是想說，剛剛忙的時候聞到你做的東西，好香，把我給聞餓了，本想等著閒下來的時候找你買一份。”
說罷，她又看了眼緊閉的大門，有些遺憾，“看來我來晚了。”
原來是因為這個，聽到隔壁老闆也喜歡她做的菜，她就莫名其妙地覺得高興，小棠寶聽著也不自覺仰起頭來，她也跟著驕傲了起來。
“謝謝你。”虞妙音笑了笑，她沒想到對方是來說這樣的事情——特地來跟她說自己做的東西很香，虞妙音補充道：“那你下次再來。”
虞妙音說完，拉下卷閘門，帶著小棠寶回家，一大一小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拐角處。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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