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不慣 第26章 太讓人不安分了
太讓人不安分了
申秋覺得頭頂上的燈非常晃眼,壓在他頭頂上的人卻格外養眼。
養眼的薑南案落下了陰影,蒙了一圈在申秋的眼上,朦朦朧朧的光景之間,申秋想到了炮仗。
不是普通的毛糙紅皮紙所製成的炮仗,而是過年的時候,盼盼買回家玩的那種,表麵披著漂亮的包裝紙,引線都做得筆直,但是隻要輕輕觸碰到火星苗子,就能發出巨大的聲響,就像現在叫囂著的薑南案一樣。
薑南案的膝蓋幾乎是壓在申秋的大腿上,時間久了有些疼了。
申秋挪了挪位置,好巧不巧,碰上了水床的開關,夾心形狀的水床緩緩鋪平了。
失去支撐力的薑南案像一隻被人丟下水的鴨子,直直地落在了申秋的胸膛上,下巴磕著對方的胸肌,還有點疼。
申秋隨意伸手,摟了一下薑南案,隨意在他身後拍了拍,“知道你不喜歡啦,我逗你玩的。”
“也知道你定錯了房間,你不是想帶我來這裡的。”
他以為薑南案會起來,可等了半天也沒有動靜,再一感受,他感覺胸前濕漉漉的。
申秋胸腔一震,“你不會流口水了吧?”推著薑南案的肩膀向上一看,好家夥,人竟然哭了。
申秋傻了,他就開了一個玩笑,怎麼就哭了呢?
不至於吧。
就在這時,申秋的手機響了,他摟著薑南案,摸索著褲子口袋,看了一眼手機,竟然是陳阿婆。
他想起身,但薑南案一直壓著他,他隻好繼續摟著。
“陳阿婆,這麼晚有什麼事情嗎?”
聽到稱呼,身上的薑南案倒是有了反應,不過也隻是拿申秋的t恤擦了擦眼淚。
電話很快就掛了,申秋揉了揉薑南案的軟發,“你手機關機了,你媽媽關心,打電話去你外婆那裡了。”
“你外婆也聯係不上你,有些擔心,就打我這來了。”
薑南案又拿申秋的t恤抹了抹臉,才起來,他一言不發地走到帶鎖鏈的老闆椅上,拿回了手機,開了機,上麵有一百多條簡訊,和七十多個未接電話。
他感覺自己好像走進了水底,昏暗又窒息。
他拖著步子回到水床,把手機擱在兩人中間,手機又開始在震動,他還是沒接。
“申秋,我就是沒用,我畢業了之後就找不到工作了,我媽急,我更急。”
“我媽從小就管我管得很緊,她有一個絕對的標準,如果我不能滿足就會被冷眼,甚至被打。是真的打,她覺得我丟她的臉,可是她又很愛我,照顧我的飲食起居,一直給我她能力範圍內最好的生活,可是最近我覺得好窒息,好累啊。”
“雖然我畢業了,但是我好像什麼都不會,社會上的事情又沒有標準答案,我感覺我怎麼做都會錯,人生好難啊。”
沉默了很久申秋突然起身,把薑南案壓在了身下。
也許是身體天旋地轉的翻轉,讓薑南案止住了啜泣,他就這麼睜著個圓溜溜的眼睛,看著申秋。
申秋的胳膊撐在薑南案的兩側,他目光極為冷靜,“如果一件事情沒有標準答案,那麼所有的結果都是正確的。”
“你覺得窒息是正常的,無論是誰,哪怕是幼兒園的盼盼,要是一舉一動都被人盯著,也會受不了,更何況你這麼大了。”
“找不到工作不要急啊,好的工作就是很難找的,”申秋擦拭著薑南案眼角滾落的熱流,“南南,你彆急啊,彆著急。”
申秋句句有回應,話語像熨鬥一樣,燙平了薑南案皺巴巴的心境,他平複下了心緒。
他眨了眨眼,忽然反應過來了自己被申秋壓在身下的現狀,又在水床上,一側眼還能瞥見展示櫃裡展示品的一角,太……太讓人不安分了。
混亂的資訊讓薑南案的腦袋一度宕機,他撇開目光,因為申秋的俯臥,鎖骨和延伸的胸肌視野一覽無餘。
麵對突然安靜下來的薑南案,申秋也有些無措,他看著薑南案紅了的眼尾,心裡泛起濃濃的愁情,他似乎覺得自己有些心疼,而且那種針紮心臟酥酥麻麻的癢意,又在蔓延。
最近不知道怎麼了,真的非常奇怪,申秋也有些愁眉苦臉。
“申秋,我們看電影吧。”
薑南案定了這個影院房間五個小時,他不想急急忙忙的看電影,他們每天的生活忙得都跟打仗似的,他想把生活慢下來。
可這下卻被他私人的事情耽誤了太多時間。
他剛才覺得最近的這些事情讓他頭都快爆炸了,可是剛才忽然發泄出來後,尤其是聽到申秋的安慰了,他又覺得這些事情又好像輕飄飄的,有一種岩石變成了棉花的感覺。
他的胸口都輕鬆了許多。
一擡眼,對上申秋擔憂的目光,他腦袋一熱,又或許是主題房間的興趣使然,他主動摟著申秋的頸脖,勾壓著申秋的身子,在對方耳邊小聲說:“申秋,謝謝你。”
剛聽到這句話的申秋,還覺得薑南案見外,可接下來,薑南案竟然摟緊了他的頸脖,兩人臉頰相貼,發梢互相廝磨著雙發的耳廓,癢意渡到了心尖。
申秋撐著的肌肉隆起的胳膊,被薑南案一個動作弄得差點沒了力。
好在薑南案忽然鬆了手,從他身下軲轆一下溜了下去,到旁邊去找影碟了。
申秋跪趴在水床上,冰涼的水床被他的肌膚蓋得都要沸了。
他盯著自己撐紅了的雙手,心裡罵了一句,靠,這不會是心臟真出問題了吧。
人在生活中不可能沒有困難的,每個人遇到的事情都不一樣,不能說薑南案遇到的困難比他的生活困難要小,就不是困難了。在他的人生信條中,朋友有難,就得幫,哪怕他幫不上忙,至少也想讓薑南案知道,他在身邊,他可以陪伴。
他不僅是在陪伴薑南案,他也是在陪伴當年那個失去父親後的自己。他的媽媽把家都砸空了之後,妹妹和小姨走了,他一個人收拾殘存的傢俱,撿起的木板不小心插入了手臂,鮮血泂泂流出,他木木的看著鮮紅,然後眼淚也無聲淌了下來。
他知道,生活好艱難,他沒有辦法安慰過去的自己,但他可以安慰眼前的人,彌補一下過去自己的孤單。
有時候就是這麼一股力量,讓大家就跳出了那個情緒的沼澤。
這不,薑南案很快就迅速恢複了。
薑南案找了好幾張碟,讓申秋選,最終他選了一個關於廚師成長類傳記的影碟。
是講一個窮苦小孩,從小對廚藝就很感興趣,他會蹲在家門口的飯店後廚偷學,然後被發現了,還以為是來偷食的,結果被打得頭破血流。後來,隨著小孩的成長,他對自己的夢想也越來越堅定,最終刻苦學習,開了一家大酒樓,故事的結尾是這位成長後的廚師男孩請原來揍他的廚師長吃了一餐他親手做的飯。
影片的故事就是成長類的,也沒有什麼大波折。
隻是看到一半,房間內空調好像斷定他們應該在裡麵做什麼運動一樣,溫度忽然降低了,看到後麵薑南案覺得好冷。
他一直摸著起了雞皮疙瘩的胳膊,原地抖著身子取暖。
申秋瞥見了,拉著他入了懷,雙腿圈住薑南案的身子,胳膊護著薑南案的手臂,兩人一前一後擁著,看完了整場電影。
電影結尾曲跳出來的時候,他們還沒有從影片氛圍中出來,就聽到這間房間的大門砰響,像是被人一腳踹開。
混著片尾曲的音樂,房內腳步聲四起。
他們同一時間回頭,見穿著製服的警察,亮著警察證件,麵露嫌惡的眼睛盯著兩人看。
“嘖,你倆給我蹲牆邊去。”
“?”
薑南案一臉蒙圈,“不是,發生什麼了?”
警察對著對講機說:“這裡需要增加人手,9999號房間的人不配合。”
“???”薑南案站起來,“我們隻是看電影啊,你們是在玩spy嗎?”
警察剜了他倆一眼,“掃黃。”
申秋見警察上前,他立馬把薑南案護在身後,“警官,我們隻是在看電影,房間裡就我們兩男的。”
警察瞥了一眼地上的黑色絨布,又看了一眼展示櫃,嗬了一聲,“兩個男人,最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