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日之紅色空間物流 第112章 蕭然的立場很關鍵
特戰連長侯亮平應聲而動,手腳麻利地搬來幾張條凳,又取來幾個粗瓷大碗,提起桌上煨在炭火邊的大鐵壺,滾燙的開水衝入碗中。
幾片新鮮的綠茶梗打著旋兒浮起,簡陋卻帶著戰地特有的暖意。
張金武大步流星走進屋,那雙銳利的眼睛先在簡陋卻透著肅殺之氣的指揮所裡掃了一圈,最後落在蕭然身上。
他伸出布滿老繭、骨節粗大的手,一把握住蕭然的手,力道十足地晃了晃,隨即發出一陣毫不做作的大笑,笑聲洪亮得震得屋頂似乎都在嗡嗡作響。
“哈哈哈!蕭司令?蕭將軍?”他故意拉長了調子,眼神裡帶著幾分打趣,幾分熱切,更多的則是軍人特有的直爽。
“你老弟可太不夠意思啦!有好東西,光顧著緊貼咱們聶師長他們115師了!那香噴噴的肉都讓他們吃了去!俺們山東縱隊,那也是堂堂正正打鬼子的隊伍,湯湯水水,總得勻俺們一口吧?”
他另一隻手用力拍了拍蕭然的肩膀,動作親昵又帶著點“興師問罪”的意味。
蕭然被他拍得肩膀微沉,也笑了起來,態度不卑不亢:“張總指揮言重了。這裡沒什麼司令、將軍的!”
他擺了擺手,語氣清晰而堅定,“國民政府那邊的委任狀,我可從來沒接。我蕭然,還有我這支隊伍,隻有一個名號——抗日同盟軍!打鬼子,保家衛國,這就是我們唯一的旗號。我們不歸屬於任何一方勢力,隻歸屬於這片被戰火蹂躪的土地,歸屬於不願做亡國奴的四萬萬同胞!”
此言一出,聶師長和張金武飛快地交換了一個眼神。
兩人繃緊的肩線,幾乎在同一瞬間不易察覺地鬆弛下來。
聶師長端起粗瓷碗,借著喝茶的動作,掩飾住眼底深處那一閃而過的釋然。
張金武則乾脆地咧開嘴,笑容裡多了幾分真切的親近。
蕭然早些時候拒絕加入八路軍,這一次更是拒絕去重慶接受國軍的整編,對光頭授予的少將軍銜更是不屑一顧。
這份獨立,正是他們所期盼的。
陝北總部早有共識,蕭然這支裝備精良、戰法詭異、後勤保障堪稱逆天的隊伍,若是被重慶方麵拉攏過去,那後果不堪設想。
抗戰勝利後,與重慶方麵必然還有一番龍爭虎鬥,屆時若在戰場上麵對武裝到牙齒的“抗日同盟軍”……聶師長和張金武心頭都掠過一絲寒意——那恐怕比兇殘的日軍還要難纏十倍!
“好!痛快!”
張金武重重一拍大腿,震得條凳都晃了晃,“就衝蕭老弟你這‘抗日同盟軍’五個字,咱老張就認你這個兄弟!不是一家人,但乾的是同一件事,殺的是同一個敵人!”
他眼神熱切起來,開門見山,“實不相瞞,老哥我這次厚著臉皮跟聶師長過來,就是來‘打秋風’的!聶師長仗義,把之前從你這兒弄去的五千條‘水連珠’莫辛-納甘步槍和子彈,全撥給我們縱隊了!”
他咂了咂嘴,像是回味著拿到新槍時的興奮,隨即又露出一副“饞相”:“那‘水連珠’,比俺們那些老掉牙的漢陽造、老套筒強到天上去了!
可這人呐,就怕比!前些日子去115師的駐地辦事,好家夥!看著他們那些兵手裡端著的家夥,那油光鋥亮、透著殺氣的模樣,再看看他們身上套著的、能擋住子彈的‘鐵布衫’,還有那亮閃閃的鋼盔……”
張金武猛地一揮手,嗓門又拔高了,“可把俺老張的眼珠子都看直嘍!心裡頭就跟貓爪子撓似的!聶師長,您說是不是?”他轉頭看向聶師長。
聶師長放下茶碗,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扶了扶眼鏡:“金武同誌說的沒錯。咱們的戰士,拿著更好的武器,穿著能保命的裝備,作戰的勇氣和信心自然就更足。這不僅僅是戰鬥力的問題,更是儲存革命火種的大問題。”
他看向蕭然,語氣鄭重起來,“所以,我們這次來,厚顏相求,是想請蕭然同誌再幫幫忙,也為山東縱隊的同誌們,解決一部分裝備上的燃眉之急。當然,規矩我們懂。”
蕭然對山東縱隊的英勇事跡和艱苦處境早有耳聞,心中敬意油然而生。
他幾乎沒有猶豫,立刻點頭:“打鬼子,不分彼此。張總指揮、聶師長,這個忙,我蕭然幫了!”
他話鋒一轉,語氣帶著商人的務實,“不過,還是老規矩。武器彈藥,我這邊可以想辦法籌措,但需要硬通貨來置換。黃金,或者有年頭的老物件,像瓷器、字畫玉器之類,都可以。”
“明白!明白!親兄弟,明算賬!天底下沒有白吃的飯!”
張金武連聲應道,顯然聶師長早已將蕭然的規矩交代清楚。
他精神一振,猛地站起身,對著門外洪亮地喊了一嗓子:“小劉!把東西抬進來!”
門簾再次掀開,兩名山東縱隊的精壯戰士吭哧吭哧地抬進來兩個沉甸甸、看起來頗為古舊的樟木大箱子。
箱子重重地放在堂屋中央的泥地上,發出沉悶的響聲。張金武親自上前,利落地掀開箱蓋。
霎時間,昏黃的油燈光下,一片燦然金光映入眾人眼簾。
左邊一個稍微小一點的箱子裡,整整齊齊碼放著一根根金條,在火光下流淌著內斂而厚重的光澤。
右邊箱子裡,則是用厚厚稻草仔細包裹的幾件器物。
兩個青花纏枝蓮紋的大瓷瓶,釉色溫潤如玉;
一個造型古樸、包漿厚重的瓷杯子;
一卷用錦緞仔細捆紮的卷軸,隱隱透出墨色;
還有幾件玉雕的小擺件,雕工雖不算頂尖,卻也透著古意。
“蕭老弟,你驗驗!”張金武指著箱子,聲音洪亮,“黃金,四十公斤,實打實!這些老物件,是咱們部隊在魯南一帶活動時,從幾個投敵的大漢奸地窖裡抄出來的。俺們這些粗人,不懂門道,隻知道是好東西,值點錢!都在這兒了!”
蕭然走上前,目光掃過箱中的金條。
他隨手拿起幾根掂量了一下,感覺到沉甸甸的手感。
接著,他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捧起一件青花瓷瓶。瓶身觸手冰涼細膩,釉麵光潔,青花發色沉穩,纏枝蓮紋描繪得繁複而流暢。
至於這個直徑不到十公分瓷杯子,做工也是相當的精美。
上麵印著一隻公雞和母雞以及幾個小雞仔,彷彿很眼熟,在哪裡的圖片上看到過?但是印象不是很深刻。
他又拿起那捲軸,解開錦緞繩結,輕輕展開一小段。
泛黃的宣紙上,墨跡淋漓,是一幅山水畫,筆法蒼勁有力,意境悠遠,落款處鈐印著幾方模糊的朱印。
蕭然對古董鑒賞確實是個門外漢,但眼前這些物件透出的那份歲月沉澱的韻味和精美的工藝,讓他明白價值不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