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戰兵王 第25章 魔鬼訓練
夕陽的餘暉徹底沉入地平線，南京城的輪廓在深藍色的天幕下變成一道剪影。寒風卷過空曠的訓練場，吹在一百個倖存者濕透的軍裝上，帶走他們身上最後的一絲熱量。
他們以為，一天的地獄選拔終於結束了。
然而，王衛國冰冷的聲音，如同西伯利亞的寒流，瞬間將他們的幻想徹底凍結。
「全體都有！集合！」
剛剛癱倒在地，連手指頭都不想動一下的士兵們，聽到這聲命令，如同條件反射般，掙紮著、互相攙扶著，再次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
王衛國走到他們麵前，身後，二十二名七連老兵如同狼群般散開，將這一百人隱隱包圍。
「你們以為這就完了？」王衛國的嘴角勾起一抹殘酷的笑意，「我告訴你們，選拔，隻是開胃菜！真正的訓練，現在才開始！」
他猛地一指訓練場的大門，聲音陡然拔高：
「所有人，全副武裝！每人攜帶步槍一支，子彈一百五十發，手榴彈四顆，背上你們的行囊！目標，城外紫金山！二十公裡，武裝越野！現在！立刻！出發！」
「什麼？現在？」「不讓我們吃飯嗎？」「我的腿……我的腿已經不是我自己的了……」
人群中響起一片壓抑不住的呻吟和騷動。他們已經挑戰了一整天的生理極限，現在不給任何休息和補給，直接開始二十公裡武裝越野，這根本不是訓練，這是在索命！
「有意見？」王衛國冷冷地問道。
「報告長官！我們……我們已經一天沒吃東西了，體力……體力跟不上啊！」一個膽子大的士兵忍不住喊道。
王衛公走到他麵前，直視著他的眼睛：「跟不上？在敵後，你被鬼子追殺的時候，你會因為沒吃飯，就停下來跟鬼子說一聲『等我吃飽了再跑』嗎？」
他猛地提高音量，對著所有人怒吼：「在我的部隊裡，沒有『跟不上』這個詞！隻有『死』和『活』！你們的身體，不是你們自己的！是國家的！是隨時準備為這個國家犧牲掉的武器！現在，我命令你們跑，你們就是爬，也得給我爬到終點！」
「誰敢再多說一句廢話，就地淘汰！」
「張二狗！」
「到！」
「帶上你的弟兄們，給我盯緊了！誰掉隊，誰放棄，直接扒掉他的軍裝，把他給老子踹出幽靈部隊的大門！聽到了沒有！」
「是！保證完成任務！」張二狗和其他老兵的臉上，露出了魔鬼般的笑容。
「出發！」
王衛國一聲令下，自己第一個背起裝備，衝出了訓練場的大門。
那一百名菜鳥，隻能咬著牙，拖著灌了鉛一樣的雙腿，跟了上去。一場在黑夜中進行的地獄拉練，就此展開。
城外的土路崎嶇不平，深一腳淺一腳。士兵們本就疲憊不堪的身體，在負重之下，很快就達到了極限。
「快點！快點！沒吃飯嗎！鬼子就在後麵追著你們的屁股！跑慢了就等著被捅穿菊花吧！」
「那個誰！腿伸直了！你那是跑步嗎？你在扭秧歌嗎？」
七連的老兵們，像一群凶狠的牧羊犬，在隊伍兩側不斷地穿梭，用最惡毒的語言，刺激著每一個人的神經。
跑了不到五公裡，終於有人撐不住了。
「砰」的一聲，一個士兵一頭栽倒在地，再也爬不起來。
「我……我不行了……我跑不動了……」他趴在地上，如同瀕死的魚一樣大口喘氣。
一個七連老兵立刻衝了過去，二話不說，一腳踹在他的屁股上。
「起來！」
「我……我真的……不行了……」
「不行了？」老兵冷笑一聲，直接上手，粗暴地開始解他身上的裝備，「那就滾蛋！幽靈部隊，不要廢物！」
在幾十雙眼睛的注視下，那個士兵的武裝被扒得乾乾淨淨，然後被那個老兵像拖死狗一樣，拖到了路邊。
「記住！你們是軍人！軍人在戰場上倒下，隻有死！沒有放棄！」老兵的聲音，傳遍了整個隊伍。
這一幕，深深地刺激了剩下的每一個人。他們咬著牙，榨乾身體裡最後的一絲力氣，繼續向前。
十公裡……十五公裡……
不斷有人倒下，不斷有人被無情地淘汰。隊伍的長度被越拉越長。
當王衛國帶著第一批人衝到紫金山腳下預定終點的時候，回頭望去，還能跟上來的，已經不足八十人。
倖存者們一個個扔掉裝備，癱倒在地，連呻吟的力氣都沒有了。
「結束了……終於……結束了……」有人喃喃自語。
「誰告訴你們結束了？」
王衛國的聲音，再次如同催命的魔咒般響起。
他指著山腳下一片早已佈置好的射擊場，火把將那裡照得通明。
「所有人，立刻進入射擊位置！聽我口令！前方，一百米到兩百米，不定時起倒靶！每人十發子彈，必須在靶子倒下前命中！命中率低於八成者，淘汰！」
「什麼？！」
所有人都感覺一陣天旋地轉。在剛剛完成了二十公裡極限越野，渾身肌肉痠痛，雙手抖得連槍都快握不住的情況下，進行高精度射擊？
「報告長官！這不可能！」一個士兵絕望地喊道。
王衛公沒有理他，而是親自拿起一支步槍，對著遠處的黑暗，大喊一聲：「起靶！」
黑暗中，一個身影靶突然從草叢裡彈起！
「砰！」
王衛國幾乎沒有瞄準，槍響靶倒！
「起靶！」
另一個方向，一個靶子再次彈起！
「砰！」
又是應聲而倒！
他連續演示了十槍，槍槍命中！速度快到讓人眼花繚亂！
放下槍，王衛國走到那個說「不可能」的士兵麵前。
「在戰場上，你跟敵人說『不可能』嗎？敵人會因為你累了，就站著不動讓你打嗎？你雙手的穩定，是你活命的唯一保障！連槍都握不穩，你還打什麼仗！回家抱孩子去吧！」
「你！淘汰！滾！」
那個士兵被罵得麵如死灰，再也說不出一句話。
殘酷的射擊測試，隨即開始。
「砰！砰砰！」
槍聲在寂靜的山腳下響起，但大部分都顯得有氣無力。士兵們的手抖得太厲害了，彆說命中，很多人連靶子什麼時候立起來都沒看清。
「脫靶！淘汰！」「超時！淘汰！」「命中五發！廢物！滾！」
淘汰的命令，被張二狗等人毫不留情地喊出。又有一批士兵，在極度的不甘和屈辱中，被剝奪了資格。
當射擊測試結束，人數，已經銳減到了六十人。
倖存者們靠在地上，感覺自己的靈魂都快要出竅了。
然而，王衛國依舊沒有讓他們休息的意思。
「天，黑透了。」他指著身後漆黑一片的紫金山，「現在，進行下一項訓練——夜間滲透！」
「你們六十人，分為六組！你們的任務，是在三個小時內，不發出任何聲音，不被任何人發現，從我指定的路線，登上山頂的觀星台！記住，是滲透！不是衝鋒！」
「我和我的弟兄們，會是你們的敵人。我們會在山上設下埋伏和哨卡。任何被我們發現的人，無論是被看到，還是發出了超過三十分貝的聲音，都意味著你們在模擬戰場上，已經死了！死了的人，就自己滾下山！」
「現在，分組！領取地圖！半小時後，行動開始！」
這是一場在黑暗中進行的無聲較量。考驗的，是他們的耐心、細致、以及在極度疲憊下保持冷靜的神經。
六十名菜鳥，如同幽靈般，消失在了黑暗的山林中。
山林裡，伸手不見五指。王衛國和二十二名老兵，則像真正的獵人一樣，潛伏在各個關鍵的位置。他們有的躲在樹上，有的藏在草叢裡，有的則在必經之路上，灑下了枯枝敗葉。
「沙沙……」
一陣輕微的響動，在一個老兵的耳邊響起。他一動不動，如同岩石，等了足足一分鐘，確定了聲音的來源。
他猛地開啟手中的強光手電筒，一道雪亮的光柱，瞬間釘住了幾十米外草叢中一個正在匍匐前進的身影！
「你死了！滾下山去！」老兵的聲音，在寂靜的山林中，如同驚雷。
那個被發現的士兵，懊惱地用拳頭捶了一下地。
另一處，一組菜鳥小心翼翼地撥開前麵的灌木。突然，一顆照明彈「咻」的一聲升上天空，慘白的光芒將他們五個人照得一清二楚！
「五具屍體！可以抬下去了！」樹上傳來張二狗戲謔的聲音。
類似的場景，在山林的各個角落不斷上演。這些剛剛經曆了兩輪殘酷淘汰的菜鳥，在真正的滲透專家麵前，顯得無比稚嫩。他們犯下了各種各樣的錯誤：踩斷枯枝，碰響石頭，呼吸聲過重，甚至因為緊張而暴露了自己。
三個小時後，當王衛國站在山頂的觀星台上時，成功抵達的，隻有不到四十人。
他們一個個像從水裡撈出來一樣，渾身都是汗水和露水，身上被樹枝劃得到處是傷口。
「很好，至少你們還懂得怎麼像老鼠一樣走路。」王衛國依舊沒有表揚。
他指著觀星台中央的空地。
「現在，最後一項！格鬥對抗！」
「所有人，兩人一組，自由配對！沒有規則！可以用拳，用腳，用牙齒，用你們能用的一切手段！目的隻有一個，把你的對手，打倒在地，讓他爬不起來！」
「每一組，隻有一個能站著的人，可以留下！現在，開始！」
如果說之前的訓練，是對他們技能和意誌的考驗，那這最後一項，就是對他們最原始獸性的激發！
在經曆了整整一天一夜的折磨後，所有人的神經都繃到了極限，心中都憋著一股無處發泄的暴戾之氣。
王衛國的命令，瞬間點燃了這根引線！
「啊——！」
離得最近的兩個士兵，幾乎是同時怒吼一聲，像兩頭野獸一樣，狠狠地撞在了一起！
沒有招式，沒有技巧！隻有最直接的拳打腳踢，撕咬，扭打！
「砰！」一個士兵被一拳打在臉上，鼻血狂飆！「噗！」另一個士兵被一腳踹在肚子上，當場就吐了出來！
整個觀星台上，瞬間變成了一個血腥的羅馬鬥獸場！到處都是怒吼聲，悶哼聲，骨頭碰撞的聲響！
王衛國和他的老兵們，就冷冷地站在一旁，看著這慘烈的一幕，眼神沒有一絲波瀾。他們要的，不是武術家，而是能在最絕望的情況下，依舊能爆發出最強戰鬥**的野獸！
一個又一個士兵被打倒，又掙紮著爬起來，然後再次被打倒。
直到最後，空地上隻剩下不到二十人還能站著。而這二十個人，也已經個個鼻青臉腫，搖搖欲墜。
王衛國走了過去，看了看躺了一地，還在呻吟的失敗者。
「你們，可以滾了。」
然後，他轉向那些勝利者。
「你們，也彆高興。」
「因為從明天開始，這樣的訓練，每天都會有。」
「歡迎各位，正式成為幽靈預備隊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