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戰兵王 第55章 分頭行動
夜,如同巨大的黑色天鵝絨,將湖北廣袤的土地溫柔而又殘酷地覆蓋。在這片巨大的天鵝絨之下,三把淬煉了血與火的尖刀,正悄無聲息地,同時刺向了日軍華中方麵軍那看似強大、實則脆弱的後方大動脈。
第一戰場:信陽南部,鐵路樞紐。
「轟——!」
一聲沉悶的爆炸,在距離鐵路主乾線五公裡外的一處日軍臨時軍營西側響起!一團巨大的火球,將半個夜空都映照得一片血紅!
「敵襲!敵襲!在西邊!支那人從西邊打過來了!」
淒厲的警報聲和日語的咆哮聲,瞬間撕裂了軍營的寂靜!無數隻穿著兜襠布的日本兵,從營房裡蜂擁而出,如同被捅了窩的馬蜂,亂糟糟地朝著西邊的火光方向湧去。
而在距離這片混亂足有三公裡的東側,一片漆黑的丘陵地帶。
李大山,這個獨眼的漢子,正趴在一處土坡後麵,透過望遠鏡,冷冷地看著遠處那片被他親手點燃的「煙花」。
「差不多了。」他放下望遠鏡,聲音沉穩而冷酷,「『話匣子』那幫小子,動靜鬨得不小。鬼子至少有一個中隊被吸引過去了。」
他身後,三十多名幽靈第二戰鬥小隊的隊員,如同蟄伏的猛獸,潛伏在黑暗中,每個人的呼吸都壓抑到了最低。
「現在,輪到我們了。」李大山轉過身,對著所有隊員,做了一個簡單而有力的手勢,「都記住我們沙盤上推演的步驟了嗎?」
「記住了!」回答的聲音,壓抑而整齊。
「好!」李大山的獨眼中,爆發出駭人的凶光,「我們是第二小隊!是幽靈的鐵拳!我們的任務,不是騷擾!是砸碎!是用最猛的火力,把鬼子的骨頭,一根一根地給我敲斷!」
「一組,『重錘』!你帶隊,負責清除鐵路沿線的所有流動哨和暗哨!我隻給你十分鐘!十分鐘後,我要那條通往『龍牙橋』二號的路上,連一隻會叫的蛐蛐都不能有!」
「是!」一個身材魁梧如同鐵塔的漢子,猛地一捶胸口。
「二組,『刺蝟』!你帶隊,負責火力支援!把我們所有的歪把子,都給我架到那個高地上!一旦我們暴露,你們就用子彈,給我把所有試圖靠近大橋的鬼子,都死死地釘在地上!」
「是!」那個曾經在南京城外崩潰哭泣的新兵,此刻臉上隻剩下鋼鐵般的堅毅。
「三組!剩下的弟兄!跟我來!」李大山親自背起一個沉重的炸藥包,「我們的目標——橋墩!我們去給鬼子的火車,送一份終生難忘的大禮!」
「出發!」
三十多道黑影,如同被釋放的猛鬼,悄無聲息地,撲向了那座在月光下泛著冰冷光澤的鐵路大橋!
第二戰場:九江沿岸,長江水道。
一艘破舊的烏篷船,如同漂浮在水麵的一片枯葉,在江風的吹拂下,緩緩地、搖搖晃晃地,靠近了一艘燈火通明、如同鋼鐵巨獸般的日軍大型運輸船——「山城丸」號。
船頭,一個頭戴鬥笠,身披蓑衣的「老漁夫」,正吃力地搖著櫓。他就是第一偵察小隊的隊長,「影子」。
船艙裡,十幾個同樣打扮的「漁夫」,一個個蜷縮在角落裡,彷彿已經被江上的寒風凍僵。但如果仔細看,就能發現,他們那隱藏在鬥笠陰影下的眼神,銳利得如同鷹隼,放在膝上的手,也緊緊地握著藏在蓑衣下的武器。
「頭兒,鬼子的巡邏艇過來了。」一個隊員用隻有他們能聽懂的切口,低聲說道。
「彆慌。」影子的聲音,如同他的人一樣,沒有絲毫波瀾,「繼續搖櫓,把速度放慢。記住,我們是出來打魚的,遇到了『皇軍』的船,要害怕,要躲閃。」
遠處,一艘日軍巡邏艇的探照燈,如同利劍般,劃破江麵的黑暗,雪亮的光柱,緩緩地掃了過來。
烏篷船上的所有人,都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
「八嘎!滾遠點!這裡的漁場,是皇軍的!再敢靠近,死啦死啦地!」巡邏艇上,一個日本兵用擴音器,不耐煩地用蹩腳的中文吼道。
影子立刻像是被嚇破了膽,手忙腳亂地調轉船頭,拚命地向遠處劃去,那副驚慌失措的樣子,活脫脫就是一個被嚇壞了的普通漁民。
巡邏艇上的日本兵發出一陣鬨笑,探照燈也從他們身上移開,繼續去彆處巡邏了。
「安全了。」
確認巡邏艇走遠,影子才緩緩地吐出一口氣。他對著船艙裡,打了個手勢。
「準備動手。」
烏篷船,借著夜色和江上霧氣的掩護,如同一個真正的幽靈,再次悄無聲g息地,從另一個方向,靠近了那艘巨大的「山城丸」號。
「毒蛇。」
「在。」
「你和『水鬼』,下水。記住,我們隻有一顆水雷。把它,給我死死地貼在鬼子螺旋槳的位置上。我要讓它不僅動不了,還要把舵給炸爛!」
「是!」
兩個隊員,脫掉身上的蓑衣,露出裡麵早已準備好的黑色水靠。他們嘴裡咬著匕首和呼吸管,如同兩條滑溜的泥鰍,悄無聲-息地滑入了冰冷刺骨的江水中,迅速地消失不見。
船上,剩下的人,則拿出了藏在魚簍裡的強力手弩,黑洞洞的弩箭,對準了運輸船甲板上,那幾個正在巡邏的哨兵。
時間,在這一刻,變得無比漫長。
每一秒,都是煎熬。
終於,水麵上,冒出了兩個微不可聞的氣泡。緊接著,「毒蛇」的身影,重新出現在了船邊。
他對著影子,做了一個「完成」的手勢。
「撤!」
影子沒有絲毫猶豫,立刻下達了命令。
烏篷船,如同來時一樣,悄無聲息地,彙入了遠方的黑暗之中。
在他們身後,那艘巨大的「山城丸」號,依舊燈火通明,渾然不知,死神,已經給它的心臟,裝上了一個正在倒計時的鐘表。
第三戰場:應城郊外,日軍後勤補給區。
這裡沒有震耳欲聾的爆炸,也沒有驚心動魄的潛入。
有的,隻是死神的點名。
「咻——!」
一支弩箭,如同來自地獄的請柬,悄無聲息地劃破夜空,準確地釘在了一個正在軍用倉庫外吸煙的日軍哨兵的脖子上!那哨兵眼睛猛地瞪大,手裡的香煙掉落在地,身體抽搐了兩下,便軟軟地倒了下去,沒有發出一絲聲音。
百米之外的一處草叢裡,第三小隊隊長,「鐘擺」,冷靜地放下了手中的手弩,對著喉麥,用氣聲說道:「一號倉庫外圍清除。『耗子』,『地龍』,該你們了。」
「收到。」
兩道如同土撥鼠般的身影,立刻從另一側的陰溝裡鑽了出來,他們手裡拿著專業的剪線鉗,飛快地剪斷了倉庫外圍的電話線和電線。
整個倉庫區,瞬間陷入了一片黑暗和死寂。
「很好。」鐘擺的聲音,依舊平靜得可怕,「二號目標,野戰醫院。『貓頭鷹』,『手術刀』,你們的位置在哪裡?」
「報告隊長,已就位。」醫院對麵一座小山坡上,「貓頭鷹」的聲音傳來,「已鎖定目標,日軍醫院院長,鬆本大尉,正在他的辦公室裡,窗戶沒關。」
「送他上路。」鐘擺的命令,簡單而致命。
「砰!」
一聲加裝了消音器的、沉悶的槍響。醫院二樓的一扇窗戶,玻璃應聲而碎。辦公室裡,那個正在看檔案的鬆本大尉,眉心處多了一個血洞,仰天倒下,將桌上的檔案染紅了一片。
「三號目標……」
鐘擺就像一個最冷酷的棋手,通過電台,有條不紊地指揮著他手下那十幾個分散開來的死亡小組,在這片廣闊的日軍後勤區裡,進行著一場效率高到令人發指的「外科手術式」打擊。
這裡,一個巡邏隊被引入陷阱,全軍覆沒。那裡,一輛滿載藥品的卡車,輪胎被悄無-聲息地紮破,隨後被扔進了一顆燃燒彈。更遠處,一個負責通訊的中繼站,所有的天線都被割斷。
他們就像一群技術精湛的啄木鳥,不求傷筋動骨,隻求用最小的代價,在這棵看似枝繁葉茂的「大樹」上,啄出一個又一個雖然微小、但卻足以讓其生病的窟窿。
……
日軍,華中方麵軍,武漢前線臨時指揮部。
一名日軍大佐,正因為前線戰事的不利,而焦頭爛額。
就在這時,作戰室的門被猛地撞開!
一個通訊參謀,臉色慘白,連滾帶爬地衝了進來,聲音都變了調!
「報告大佐!不好了!信陽……信陽南部的鐵路主動脈,龍牙二號橋,被炸毀!一列滿載炮彈的軍火列車,脫軌墜河!整條線路,徹底癱瘓!」
「納尼?!」那大佐猛地站了起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然而,噩夢,才剛剛開始。
他還沒來得及消化這個訊息,另一個情報參謀,也瘋了一樣地衝了進來!
「大佐!九江急電!我軍『山城丸』號運輸船,在碼頭發生劇烈爆炸!船體……船體嚴重傾斜,已經……已經堵塞了主航道!我們南線部隊至少一半的物資補給,被切斷了!」
「八嘎呀路!」大佐的眼睛,瞬間就紅了!
「報告!」第三個傳令兵,帶著哭腔闖了進來,「應城……應城後勤基地,遭到不明身份的支那部隊大規模襲擾!我們的野戰醫院院長,鬆本大\\\